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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打眼 -【天才相師】《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43 AM     標題: 打眼 -【天才相師】《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3-5-20 09:50 PM 編輯

【小說書名】  :  天才相師

【小說作者】  :  打眼

【作者簡介】  :  一個寫手

【作者其他作品】:《黃金瞳》

【內容簡介】  :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

              少年葉天偶得相師傳承,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為往聖繼絕學

【小說封面】  :[attach]73054258[/attach]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50 AM

第一章 少年

    茅山!

    是中國江蘇省的一座道教名山,是道教上清派的源地,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譽!

    因山勢曲折,形似“已”字,故名句曲山,道家稱“句曲之金陵,是養真之福境,成神之靈墟”。

    西漢時陝西咸陽茅氏三兄弟茅盈、茅固、茅衷來句曲山修道行善,益澤世人,後人為紀念茅氏功德,遂改句曲山為三茅山,簡稱“茅山”。

    唐宋年間,茅山道教達到了鼎盛時期,前山后嶺,峰巔峪間,宮、觀、殿、宇等各種大小道教建築多達三百餘座、五千余間,道士數千人,有“三宮、五觀、七十二茅庵”之說。

    不過在進入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經歷了那十年浩劫之後,茅山卻顯得有些衰敗,雖然在八十年代初期經過了修復,但仍然難現鼎盛時期的香火。

    在靠近金壇地界的山麓下,環繞著幾個小村莊,大的不過百十戶人家,小一點的村子,甚至只有十幾戶,每到清晨傍晚時分,都能看到陣陣炊煙在山腳各處升起。

    這些村子裡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後,都要步行五六裡路去鎮子上的學校讀書。

    這個年代可不流行什麼寄宿,放學就要乖乖的往家裡趕,不過好在茅山附近沒有什麼大型野獸,跑慣了的路,倒是不虞出現什麼意外。

    “葉子哥,明天就放假了,咱們晚上要不要慶祝下?去李二愣子家的玉米地裡偷玉米吃好不好?”

    在一處山間的小路上,三四個九、十來歲出頭的半大小子,斜背著軍綠色上面打著補丁的書包,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往路兩旁尋摸著,露著腳趾頭的布鞋還不老實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提到了吃,除了走在中間的那個小男孩之外,其餘幾個小傢夥均是眼睛亮,情不自禁的往肚子裡咽起了口水。

    雖然此時那位總設計師已經喊出了改革開放的口號,在南方沿海的一座城市裡,也正轟轟烈烈的進行著大建設。

    但是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裡,正處在“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年齡的孩子們,每天的業餘時間,除了玩耍之外,談論的最多的就是吃了。

    走在幾人中間的葉天聽到小胖子的話後,開口說道:“吃什麼玉米啊,晚上來我家裡吃魚,還有螃蟹和黃鱔呢……”

    要說家境,葉天家是外來戶,可以說是這幾家最窮的,但是葉天的父親總是想方設法的為兒子補充營養,沒有肉吃,這魚可是從來沒斷過的。

    聽到有魚吃,幾個小傢夥的口水頓時流了出來,葉家大伯燒魚的手藝那可是頂呱呱的,就是白水煮的魚湯,也能讓人喝的回味無窮。

    “葉子哥,黃鱔是你釣的吧,你真厲害,我就老是釣不上來。”

    一個小胖子羨慕的看著葉天,**歲就能長得像個秤砣,那絕對是見了能吃的東西就往嘴裡塞的結果。

    這釣黃鱔可是個技術活,工具倒是簡單,用個自行車條就行了,一頭磨尖,彎成鉤子,另一頭彎成圓圈。

    找到鱔魚洞後,就可以把鉤放入洞裡,如有鱔魚吃鉤,向裡猛推一下,使鉤全部進入嘴內,並轉動一下角度,順勢拉出洞外,及時用另一隻手握住黃鱔的脖子提出魚洞。

    說起來容易,但是想掌握好火候,卻是極難的,葉天能成為這周圍幾個村子的孩子王,除了打遍同齡無對手之外,一手釣黃鱔的技術,連許多大人都比不上。

    “瞧把你饞的,黃鱔有什麼吃的,螃蟹才好吃呢,這月份剛好是吃螃蟹的時節……”

    茅山地處江南水鄉,山腳下溪流遍佈,不過人們似乎對於螃蟹不太感冒,很少有人捉了去吃,倒是釣黃鱔捉魚的人隨處可見,在這個物資貧乏的年代,人們也在想方設法改善著自己的生活。

    葉天撇了撇嘴,揮舞了下拳頭,用威脅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幾個夥伴,說道:“今天于清雅哭了的事情,誰都不許告訴我爸啊,不然……”

    “葉子哥,你放心吧,我們才不會說呢……”

    小胖子一臉討好的表情,湊到葉天身邊,問道:“葉子哥,你把鏡子放在腳面上,到底看清楚她裙子裡面沒有啊?”

    “當然看清楚了,不過……看了一眼就被她現了……”

    葉天臉色悻悻的說道,這小丫頭片子太不經逗了,哭著跑去告訴了老師,害的自己今年考了雙百,也沒拿到三好學生的獎狀。

    不過貌似讀了五年小學,葉天次次考試都是滿分,卻從來沒往家裡拿過一張獎狀,不是把女同學的辮子系在了椅子上,就是往男廁所裡扔鞭炮,家長倒是沒少叫。

    “葉子哥,要不……咱們吃過晚飯,去看二愣子他老婆洗澡吧?我知道李愣子今天要去水庫下漁網……”

    小胖子眼珠子一轉,出了個壞主意,倒不是說這幫孩子育的早,實在是在這偏僻的山村裡太無聊了,讓這幫小子的精力無處泄。

    “成,不過你們幾個小心點,被捉到可別把我招出去了……”

    葉天點了點頭,這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話說從葉天五歲時李愣子結婚那天起,他就鑽過新房的床底,第二天有聲有色的去學給村裡人聽。

    當然,葉天自個兒並不懂那“哼哼呀呀”的是個什麼意思,到現在也沒怎麼搞明白。

    幾個小傢夥說著話,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村子,頓時加快了腳步,向村口跑去,原本蹲在村口大槐樹下準備迎上來的一隻黃狗,見到是這幾個傢夥後,連忙夾緊了尾巴又縮了回去。

    葉天所在的村子,叫做李莊,顧名思義,這個村子除了葉天父子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姓李,據說是太平天國的時候,兩兄弟從蘇北逃難到此,才有了這個村子。

    李莊不是很大,一共只有二十三戶人家,從村頭到村尾,幾分鐘就能來回跑上一圈,

    在村子青石房子的外牆上,還遺留著“要鬥私批修”,“將無產階級**大革命進行到底!”等石灰粉刷的字樣。

    “胖墩,二蛋,你們幾個回家說一聲就過來吧……”走到村頭,葉天就停住了腳,他家就在村口處。

    葉天家原本是村裡的一座祠堂,不過在那十年中,祖宗牌位都被那些整天尋摸著要“破除封建迷信”的狂熱紅小將們給砸掉了,祠堂也變成了下鄉知青們的住所。

    不過隨著知青們的返鄉,本來住了十多個人的祠堂,現在只有葉天父子二人了,偌大的地方稍顯有些破敗。

    “爸,我回來了,我今年又考了雙百……”

    葉天一進院門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和剛才與小夥伴們說的江南土話不同,葉天此刻說的卻是地道的普通話,裡面似乎還帶著股子京腔韻味。

    “臭小子,那麼大聲幹嘛,是不是又幹什麼壞事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聽到葉天的聲音後,院子裡的中年人站直了身體笑駡了一句,每年都要被老師教訓好幾次,他當然瞭解兒子惹是生非的本事了。

    葉天的相貌和父親有六分相似,不過相比葉東平剛毅的面龐,葉天的臉型卻稍顯柔弱一點,

    在葉天小的時候,外面村子來做客的人,見了葉天總是誇這女孩真漂亮,搞得葉天五歲的時候就單身一人爬上了茅山,說是要去拜師學藝做個男子漢。

    要不是茅山沒和尚,看了放映隊播放的《少林寺》後,估計葉天都敢把頭刮禿了去出家。

    “沒有的事,爸,我來幫你殺黃鱔……”

    葉天將書包甩在了一邊,笑嘻嘻的從門邊拿過一個木板,在木板的頂端,釘著一根釘子。

    把木板放在地上,葉天伸手從旁邊的盆裡抓過一條黃鱔,熟練的將其釘在了木板上,右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小刀,輕輕一劃,就將黃鱔的肚皮給削開了。

    在水裡抄了一下之後,葉天右手飛快的在木板上閃動了幾下,隨手一抖,一條一斤多重的黃鱔,就一片片的落在了旁邊準備好了的搪瓷缸子裡。

    父子倆相依為命過了這麼多年,顯然不是第一次配合著幹活了,在葉天清理好黃鱔後,葉東平鍋裡的豬油也熬熱了,放入一些蔥花辣椒後,將鱔片倒入鍋中,隨著“嗤嗤”聲響,一股香味充斥在了院子裡。

    不多時,一大搪瓷缸子爆炒鱔片,一條紅燒魚外加一碗魚頭湯,就擺在了桌子上,另外還有自家種的青菜,在農村而言,這幾個菜也算是很豐盛了。

    雖然只有三個菜,但量卻很足,單是那條魚就有六七斤重,加上三斤鱔片,足夠五六個人吃的了。

    “真香啊,老葉,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買了點黃酒,咱們一起喝幾杯……”

    隨著一陣笑聲,一個和葉東平年齡相仿的人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胖墩幾個小子,不過一個個卻是縮頭縮腦的,在沖葉天打著眼色。

    “於老師……”

    見到來人後,葉天立馬老實了很多,站起身規規矩矩的喊了聲老師,來人不僅是他的班主任,更是于清雅的老爸,誰知道今兒是不是來告狀的?

    於浩然看了眼裝著一臉老實像的葉天,笑駡道:“臭小子,學習是不錯,就是太頑皮,德智體美勞要全面展才行啊……”

    看著自己的這個學生,李浩然也是哭笑不得,葉天的學習成績那是沒的說,別說在鎮子裡的小學了,在縣裡也能數一數二,但就是不學好,那心思整天都放在玩上面了。

    不過老師總是偏愛學習成績好的學生,雖然嘴上嚴厲,但心裡還是喜歡的,在叫了幾次家長後,於浩然倒是和葉東平成了朋友。

    和葉東平一樣,於浩然也是外來的知青,不過由於在當地找了物件,就沒有返回上海,從78年到現在,一直都在小學裡任教。

    看到於浩然的神情,葉東平笑著說道:“於老師,這小子是不是又惹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您就當是自己的孩子,教訓的時候別手軟……”

    “哪有啊,爸,我餓了,吃飯吧……”

    葉天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老師,不過他也知道,自從班主任和自家老子成了朋友之後,倒是沒怎麼打過小報告了,看來今兒又能躲過去了。

    “吃飯,吃飯,來,老葉,咱們先走一個……”

    果然,葉東平沒提學校生的事情,等幾個小傢夥圍到桌子邊後,端起倒滿了酒的杯子,和葉東平碰了一下。

    “這酒……喝的沒味道,還是二鍋頭夠勁啊……”葉東平一杯酒下肚,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於浩然放下酒杯,說道:“老葉,我正好有件事想給你說呢……”

    大人們喝酒聊天,幾個小傢夥可是沒閑著,筷子飛舞,先是夾了塊魚肉塞嘴裡,然後在碗裡埋上一塊鱔片,最後眼睛還緊盯著下一個目標,一個個都像是小狼崽一般。

    “爸,于老師,我們吃飽了……”三五分鐘過後,桌子上的菜就被席捲一空,葉天拍著小肚子站了起來,眼睛瞅向門邊。

    “臭小子,一個比一個能吃……”

    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碗,葉東平笑駡了一句,站起身說道:“都出去玩吧,於老師,我再炒點花生米,你那事慢慢說……”

    ……

    雖然李莊還沒有人家裝電視,但是夏天農村的夜晚,還是比較熱鬧的,吃過晚飯出來乘涼聊天的人,還有田間的蛙叫蟲鳴,都為這個小村莊平添了一分生氣。

    “葉子哥,給我看看……”

    在一處小院人家的窗戶底下,三顆小腦袋正擠著往屋裡瞅著,借著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見到關著燈的屋裡那白花花的身體。

    雖然他們這年齡還不足以引起身體某個部位的變化,但卻是向學校同學吹牛的好資本,是以幾個小傢夥只要逮著二愣子不在家的時候,總是對這項活動樂此不疲。

    “小兔崽子,你們找死啊?”

    就在葉天幾個人小聲議論著二愣子媳婦屁股上的那顆黑痣,到底是在左邊還是右邊的時候,院子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靠,胖墩,你不是說二愣子要半夜才回來嗎?早知道我自個兒占一卦了……”

    葉天知道二愣子那脾氣,要是被抓了現行,指定會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他可不認為自己在二愣子結婚的時候幫他抱過雞,就會被另眼相待。

    見到二愣子堵住了院子們,幾個小傢夥頓時做鳥獸散,紛紛往兩邊跑去,這農村的圍牆也不過就一米多高,就連小胖墩都能翻得過去。

    就在葉天剛跑到圍牆邊上,身後就傳來了胖墩的呼痛聲,回頭一看,卻是被二愣子扭住了耳朵,咧著嘴幹嚎呢。

    “這個笨蛋……”

    葉天嘴裡嘟囔了一句,不過動作卻是一點都沒放慢,右手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土牆上撐了一下之後,身形騰躍而起,靈巧的翻了出去。

    “唉,今兒還是去師傅那吧……”

    出了二愣子家的院子後,葉天也沒回家,直接往村子後面的山坡跑去,他可不想放假第一天就挨揍,到山上躲幾天老爸的氣消了再回家也不遲。

    雖然茅山樹高林密,葉天也是不懼,他五歲的時候就敢往山上老林裡鑽,只不過上錯了山峰,因緣巧合的在一破舊失修的道觀裡認識了個自稱姓李的老道士,被他忽悠的拜了師傅。

    葉天也不知道李道士多大歲數了,不過老道士常說當年陳毅司令在茅山打遊擊的時候,就一口一個大叔的稱呼他。

    葉天小的時候不知道陳司令是誰,但是上學以後知曉了陳毅的來頭後,就經常笑話老道士吹牛,老道士也不生氣,只是笑而不語。

    老傢夥雖然有點神神叨叨的,整天逼著他背《麻衣相法》、《水鏡集》等拗口的書籍,但卻真有一身好功夫,葉天只不過跟著他學了一些導氣術,就打遍同齡無敵手了。

    從李莊到山上的道觀,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走到一半的時候,天上忽然下起了暴雨,等葉天趕到道觀裡,渾身已經被淋的像個落湯雞一般了。

    “師傅,師傅,我來了……”葉天從雨幕中一頭鑽進了道觀。

    這座道觀不是很大,除了進門處的主殿之外,後面只有兩間廂房,由於年久失修,大門已經破舊不堪了,去年被老傢夥劈了當柴火燒了,倒是省了葉天去敲門。

    “師傅,人呢?”

    葉天前殿后房轉悠了一圈,卻是現老道士竟然不在道觀裡,撓著頭走回了主殿,對著殿中間供奉著的一尊塑像拜了一拜。

    和茅山主峰道觀供奉三清不同,這座道觀裡的塑像,卻是一尊普通的道士塑像。

    供臺上的道士身穿麻衣,束盤髻,左手放在身側胸前,右手卻舉至頭頂,托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泥塑羅盤,整個造型看上去頗為怪異。

    按照老道士的話說,這是他們麻衣一脈的老祖宗,雖然不受人間香火,卻是要誠心膜拜的。

    “這麼大的雨,老傢夥不會出什麼事吧?”

    忽然一聲炸雷響起,整座道觀似乎都晃了晃,葉天回頭看了下外面,不自禁的為老道士擔心起來。

    “嗯?什麼聲音?”

    正當葉天向外面張望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響起“嘎嘎”的聲音,回頭望去,卻現那尊泥塑徑直往自己的方向倒了下來。

    “祖師爺,我可對沒有您不恭敬啊……”

    葉天抬頭看時,麻衣道士的塑像,已經如同小山一般的向自己壓來,葉天連忙往後退去,由於身材矮小,才堪堪躲過了祖師爺的腦袋。

    只是還沒當葉天慶倖自個兒逃過一劫的時候,忽然感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卻是那塑像舉過頭頂的右手,正好砸在了葉天的小腦袋瓜上。

    雖然是泥塑的手,但是那力道也不容小覷,這一巴掌拍的葉天頭頂的鮮血頓時潺潺流下,只感覺雙眼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而兩米多高的泥塑,從供臺上摔下後,也是四分五裂散了一地,不知道這麻衣老祖在千年前,是否會算到自己有此劫難?

    頭上是人身毛細血管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平時擦破點皮,也會血流不止的,葉天小小的身體倒在地上,不一會鮮血就將身邊的地面染紅掉了。

    外面的暴雨下的愈的急了,一道道閃電在天空中肆虐著,破舊不堪的道觀在這暴風雨中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下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52 AM

第二章 受傷

    道觀外的電閃雷鳴,映照的觀內的光線也是忽明忽暗。。

    在距離葉天頭部不遠的地方,一個原本黑黝黝巴掌大小的泥塑碎片,在被葉天鮮血沾染後,忽然散發出了幽幽螢光。

    如果此時觀中有人的話,就能發現,這個發出螢光的物件,並非是泥塑的,而是一個色澤黝黑的龜殼,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複雜的紋線,有點像是風水師所用的羅盤。

    不過和常見的羅盤不同,這個龜殼並沒有內盤,而是被一個太極陰陽圖案所替代了,外面對應著“乾坤震艮離坎兌巽”八卦圖案,顯得異常的古樸神秘。

    原本龜殼是黯淡無色的,但是當沾染到葉天的鮮血後,整個龜殼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鮮血滲透到龜殼背上,一個個神秘的圖案顯示了出來。

    突然,外面一聲炸雷響起,整個道觀內的光線猛地亮了一下,在龜殼的上方,隱約出現了一個太極圖案,化作一股青煙,鑽入到了葉天的眉心之中,而地上的龜殼,卻是隨著那聲響雷消失不見了。

    一道閃電從天際亮起,撕開墨黑的天幕,如蛇如龍一般蜿蜒而下,借著閃電的光亮,可以看到地上葉天的小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

    夏天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隨著雷雨的停歇,寺廟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屋簷上下滴著水珠發出清脆的響聲。

    第二天早上,雨後初晴,山林滴翠,草木芬芳,薄霧輕如紗,但見一絲薄雲在深谷幽林間繚繞,此時山上的樹木閃爍著猶如水晶般晶瑩的綠。

    一道身影穿行在山林之間,雖然道路泥水濕滑,但那身影卻是毫無一絲停滯,不多時,已經來到了道觀門口。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的道士,身上的道袍就猶如這道觀一般,也是破舊不堪了,頭上的頂髻由於趕路有些散亂,面色微微紅潤,但卻沒有一絲皺紋。

    單看面相膚色,這道士不過就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不過從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裡,卻是能看出一絲滄桑,讓人不敢小覷。。

    “無量那個天尊,還好祖師爺的基業沒毀掉啊……”

    看著破敗的道觀,老道士單手在胸前作了個揖,不過當他透過四面漏風的大門和窗戶看到前殿裡的情形後,不禁叫了聲苦,快步走了進去。

    “祖師爺,小道前幾日就算出您當次一劫,過幾日一定給您重塑金身……”

    看著空空無也的供台,老道士裝模作樣的掐著右手幾個指頭,卻是一時沒有發現在滿是泥漿的地上,還有個小小的身體。

    “師傅,您就沒算出我也有一劫難啊?”

    悠悠從暈迷中醒來的葉天,聽到老道士的話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老傢夥平時自詡為麻衣一脈的五十代傳人,卻好像從來沒算准過什麼。

    “師……師傅,我腦袋都被祖師爺給打破了……”

    剛剛醒轉過來的葉天,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伸手在頭上摸了一把,卻發現滿手都是血跡,葉天再聰明也只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當下驚叫了起來。

    “哎呦,我的寶貝徒弟,你……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地上滿臉鮮血的葉天,老道士大吃一驚,連忙將葉天抱了起來,上上下下的在葉天身上檢查了一下,這才松了口氣。

    跑到外面打了點井水,幫葉天清洗了下傷口後,老道士從那滿是油膩的道袍裡翻出了個盒子,用小指從裡面挑出一點黑色的藥膏,擦在了葉天的額頭處,說道:“沒事,只是皮外傷,失血有點多,修養幾日也就好了……”

    感到額頭傳來一陣清涼,葉天也清醒了幾分,面色不善的看著老道士,說道:“老傢夥,你讓我放假就來找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應劫啊?”

    術法裡雖然有逆天改命,趨吉避凶之說,但天數已定,想要偷天換日,卻是必須要有應劫之人,也就是俗話說的替死鬼。。

    葉天年齡雖小,但是對《麻衣相法》以及《術藏》等書背的滾瓜爛熟,眼下遭受了莫名之災,當然懷疑是這老不修的師傅算計他了。

    “哪有啊,你小子龍年二月二生人,老道我根本就推算不出你的命理……”

    聽得葉天的話後,老道士叫起了撞天屈,他之所以收葉天為徒,一來是深山空寂想找個伴兒。

    二來就是因為葉天的命格奇特,讓老道心中生出幾分探究的心思,不過和葉天相處了五六年,他始終無法斷出葉天的命理。

    葉天倒是沒在這事情上糾纏,不過對老道士昨天的去向卻有幾分好奇,開口問道:“那你下山幹嘛去了?”

    “徒兒,你看,咱們這道觀年久失修,我不是下山想去化點善緣,請人翻修一下嘛……”

    說到這事,老道士一臉的不忿,“憑什麼茅山主峰的修繕就由國家負責,咱們這就是遊魂野鬼,沒人過問啊?”

    就在去年的時候,國家撥款三千萬,對茅山主峰的九霄萬福宮和元符萬甯宮進行了大規模的修復。

    當時老道士想去沾點便宜,讓施工隊順便幫他修繕下這麻衣道觀,沒想到卻被那主峰上的道士給趕了回來,這心裡一直都憋著氣呢。

    葉天摸了摸頭上已經結成了一塊血疤的傷口,沒好氣的說道:“師傅,人家那是宗教文化,你這是封建迷信,能一樣嗎?”

    “屁的封建迷信,相術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衍生出來的術數更是包括了天文、曆法、數學、命理、堪輿、符咒、擇吉、雜占、房中術等雜術,這可是自然科學啊……”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士頓時跳起了腳,在經歷了那十年浩劫後,日子剛剛好過了一點,他正準備重振麻衣一脈呢,卻沒成想被徒弟給說成封建迷信了。

    “好吧,師傅,您這不是封建迷信,不過您能不能幫我打點水來?我嘴渴的厲害……”

    葉天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他現在可沒精神和老傢夥鬥嘴,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葉天就有點後怕,這要是整尊泥塑都砸到身上,估計自個兒這會已經是小命不保了吧?

    “屁大點傷口,還學嬌氣了,想當年老道我可使得帶著好幾百小鬼子在山裡轉悠,身上槍眼都好幾個……”

    老道對葉天的態度很是不滿,自從收了這徒弟後,用教授功夫作為條件,燒水做飯的活計,可都是當時才幾歲大的葉天干的。

    不過嘴裡雖然嘟囔著,老道還是從院中的井裡打了水,拿到後面去燒開了,葉天身上有傷,卻是喝不得涼水。

    “小子,你躺床上睡會,我去給你搞點吃的去……”

    見到葉天萎靡不振的可憐樣,老道士把他抱進了裡面廂房的床上,昨兒那麼大的雨,被子什麼的是不用指望了,就連竹床上,也滿是雨水。

    “老道我都100多歲了,還要伺候你這個小娃娃,這徒弟收的虧啊……”

    好在這是夏天,倒也不會著涼,安頓好葉天之後,老道士返身又下了山,當然,嘴裡的牢騷話是少不了的。

    過了一個多小時,老道手裡拎著條魚和一隻母雞,回到了道觀,見到小葉天睡的正香,也沒叫醒他,自個兒殺魚宰雞,給葉天做起飯來。

    “師傅,您燒的什麼啊?這麼香?”

    原本睡的正酣的葉天,被鼻端的那股子濃香給引了起來,這小孩子就是火氣旺,雖然昨兒失了不少血,睡了幾個時辰後,精神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哇,老母雞,還有魚湯,師父,您對我真好……”

    掀開鍋後,葉天頓時叫了起來,和老道認識了差不多五六年了,葉天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看你小子受傷了,老道我下山給你買了條魚……”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的臉上紅了一下,魚的確是買的,不過那老母雞卻是上山的時候順手從一柴垛上捉來的。

    倒不是不是老道士不捨得買,只是一來囊中羞澀,二來在農村,也沒人願意賣下蛋的母雞的。

    俗話說人老成精,老道不會的事情還真不多,雖然缺少調料,但是配上幾位山中草藥,這雞湯燒的是香味四溢。

    喝了雞湯後,葉天那煞白的小臉,總算是有了一絲血色,眼睛滴溜溜轉了下之後,看向老道士,問道:“師傅,您下山化到善緣沒有?這道觀要是再不修,我怕您到時候連棺材都省了……”

    “臭小子,會不會說人話啊?”

    老道士被葉天說的臉色有些發綠,有心想教訓他一番,卻看在葉天受傷的份上收住了手,臉一繃說道:“把《麻衣相法》的眼相篇背背,我看你小子偷懶沒有……”

    “哦,眼如日月要分明,鳳目龍睛切要清,最怕黃晴兼赤脈,一生凶害活無成……”

    葉天看見老道面色不善,當下乖乖的背誦了起來,一邊背一邊看向老道士的眼睛,腦子裡卻是想著這老傢夥怎麼就沒長個黃睛赤脈啊?

    “嗯?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葉天看向老道的時候,腦袋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這個時間只持續了幾秒鐘,不過當回復正常之後,葉天卻發現,腦子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55 AM

第三章 相術

“這是什麼東西?”

    腦中感覺到一陣眩暈之後,葉天發現,他的腦海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烏龜殼,上面密密麻麻的鐫刻著各種圖案。

    當葉天仔細看去的時候,龜殼卻突然消失不見了,一行篆書出現在了眼前,不過這倒是難不倒葉天,他從五歲的時候,就跟著老道學習篆文了。

    “李善元,陝西華陰人,1880年生,兄弟三人,姐妹四人,1896年中前清秀才,師從麻衣神相四十九代傳人……”

    看著腦袋裡莫名出現的這些字體,葉天有些傻眼了,只不過了看了老道士一眼,自己好像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啊?

    即使葉天再愚鈍,也知道這些資訊肯定是和老道士有關的,不過是真是假,葉天就無從分辨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這老傢伙哪點像100多歲的人啊?”

    葉天雖然頑劣,但學習成績還是很好的,這麼簡單的算數自然會算,1880年生人,到現在豈不是106歲了?打死葉天都不相信,面前這老不修居然有這麼大的歲數。

    “嗯?怎麼不背了?”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聽著葉天背誦經書的老道,聽到聲音停了下來,不滿的睜開了眼睛。

    葉天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隨口找了個理由推搪道:“咳,師傅,這些都是我五歲就會背了的,不要再背了吧?”

    “你年齡太小,深一點的東西還不能教你,怕有違天和,這些都是基礎,一定要打好……”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士習慣性的伸出右手,想敲下葉天的腦袋,只是看到他的傷勢後,悻悻的又收了回去。

    葉天雖然年齡小,心眼倒是不少,他沒有告訴老道腦海中的資訊,而是開口說道:“師傅,我都跟您學了好幾年了,要不,我今兒幫您算一卦?”

    “就你?”

    老道扭過頭,斜著眼睛看了葉天一眼,說道:“走還沒學會呢,就想著跑了,你要怎麼看?是看手紋還是面相?”

    老道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也就教過葉天這一些淺薄的知識,像骨骼、氣色、體態這些深奧一點的,葉天的年齡也不適合學。

    “看面相吧……”

    葉天坐直了身體,看向老道的臉,說道:“師傅,您上停(由額上髮際到眉毛部位)高長豐隆,方而廣闊,少年時一定得意非凡吧?”

    “嘿,你小子還沾點門道了啊?”

    老道一聽葉天這話,笑了起來,說道:“你師傅我16歲就中了秀才,十裡八鄉的誰不知道啊,咦,這事我沒和你說過啊?真是自己看出來的?”

    老道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也沒當回事,他所師從的麻衣相法,本就是這一脈正宗相傳的,葉天能從自己“上停”中看出些端倪,倒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靠,是真的啊?”

    老道沒在意,但葉天心裡那種震驚,卻是無法言喻的,敢情這老傢伙真的中過秀才,那……那自己腦海裡出現的這些資訊,也都是真的了?

    葉天深深的吸了口氣,裝出了一副小神棍的模樣,說道:“當然是我看出來的,師傅,您眉毛細長,淡而不斷,正是桃園三結義之相,應該是兄弟三人,右眼角有兩顆小痣,卻是鸞鳳成雙,那就是姐妹四位,加起來一共七個吧?”

    前面說的比較籠統,葉天說的準確一點,想看看老道士是什麼反應,如果這次說對了的話,那就能證明自己絕對不是出現了幻覺了。

    “哦,對了,師傅,我看您印堂有些發暗,說不定您今兒就有血光之災啊……”

    最後這句話倒不是葉天從腦中資訊裡得來的,而是真的看到老道的印堂處有些隱晦,於是順口說了一句。

    誰知道葉天話聲未落,只聽到耳邊“咣當”一聲,原本安坐在椅子上靠著兩根後腿支撐著正在晃悠的老道,聽到葉天的話後,身體猛地一怔,卻是連人帶椅子往後摔去。

    兩人所坐的地方,本就是前殿門口,老道士這一仰倒不要緊,後腦勺卻是碰到了大殿的門檻,那可真真的是一塊青條石門檻。

    等老道士從地上爬起來後,木簪也掉了,頭髮也散了,那滿頭鮮血的模樣,比昨兒的葉天也好不了多少,正是應了葉天方才血光之災的那句話。

    不過老道顯然沒有把這點傷放在心上,而是一把拉住了坐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的葉天,說道:“臭小子,你……你剛才的話,真是自己推算出來的?”

    要說從面相上推算人的吉凶禍福、貴賤夭壽,相對是比較容易些的,但是想要精確的算對方的兄弟姐妹,就連老道自己也是力有不逮。

    要知道,老道士雖然是出自麻衣一脈,而且確有幾分真才實學,但千年來戰禍不斷,祖師的相術傳承到了現在,不過就剩下三四分了,倒是養生之術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老道士行走江湖的時候,更多用的卻是一些江湖手法,那就是“摸、聽、套、嚇”這四字真訣。

    “摸”,就是事先摸准自己要去設攤算命的那一帶的情況,摸清不同年齡的人基本特點,附近住的是當官的多還是平頭老百姓多,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

    所謂“聽”,就是想方設法讓求算者先開口、多講話,弄清他的心事之後對症下藥,“套”就是用模棱兩可的話去套對方的實情,一旦從對方的話中聽出端倪,立馬打蛇隨棍上。

    至於“嚇”,那就是編造一些觸犯神靈的鬼話嚇唬對方,等到對方六神無主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他想知道的情況了。

    這四字真訣一出,再配合老道士的幾分真實本領,讓他在著實在不少地方都有著活神仙的稱呼。

    在四五十年前日軍侵華的時候,李善元為了躲避戰亂,來到了茅山,沒成想還是沒躲過去,後來又回到了陝西定居了下來。

    要不是動亂伊始就被套上了個牛鬼蛇神的名頭,屬於堅決要打倒的那一類人,老傢伙也不至於再躲到這裡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呢。

    不過作為麻衣一脈的嫡系傳人,老道士自信,相術這一塊,在國內絕對無人能出其右,活了百十歲,他的確也沒有碰到過比他厲害的人物。

    要說斷人兄弟姐妹,老道也能從面相中看的**不離十,但他可是活了一百多歲的人,有著豐富的人生經歷和看相的經驗。

    而像葉天這麼大年齡的時候,老傢伙還在私塾裡搖頭晃腦的背三字經呢,所以聽到葉天的話後,頓時是大驚失色,這小娃兒莫非是祖師爺附體了?

    “師傅,您有血光之災是我看出來的,不過……關於您兄弟姐妹那個,咳咳,是我從您夢話裡聽出來的……”

    看見老道士如此失態,葉天有些害怕,隱約覺得,自己這腦子裡所顯示的資訊,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下意識的就沒說真話。

    “夢話?怪不得,我就說嘛,你小子怎麼可能算的這麼准的?”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士長長的出了氣,這要真是葉天算出來的話,那就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老道清理了下頭上的傷口後,說道:“你小子已經學會察言觀色了,算是在這行裡入了門,我就給你說說咱們這麻衣一脈吧……”

    老道士之所以收葉天為徒,主要就是因為在深山僻壤太過無聊,想找個人說話解悶,雖然本事傳了葉天不少,也帶著他走遍茅山觀看風水地氣,但自己傳承來歷,卻沒有對葉天多說。

    眼下看到葉天如此機靈,老道倒是動了心了,他也是一百多歲的人了,說不定哪會就腿一蹬眼一閉了,這祖師的衣缽可還要傳承下去的。

    “咱們麻衣一脈的祖師爺,就是麻衣道人,傳到我這裡,已經是第五十代了,雖然傳承多有遺失,但在相術以及風水堪輿這一領域,國內無人能出其右……”

    “師傅,這些我都知道了,您說些我不知道的吧……”老道還沒說完,就被葉天給打斷掉了,這些自吹自擂的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

    “臭小子,幹咱們這一行,要少說多觀察,毛躁!”

    老道不滿的瞪了葉天一眼,接著說道:“不算你在內,我一共收過兩個弟子,你大師哥叫荀心家,49年的時候跟著家人去了臺灣,現在也渺無音信了。

    你二師哥叫左家俊,今年應該也有五十了吧?跟我時間最長,不過他家裡成分不好,68年那會,跑到香港去了。

    除了你小子之外,我這養身的功夫,都沒傳給他們,不過他兩個都不是福緣淺薄的人,以後你可能會遇到的……”

    說到這裡,老道士也是唏噓不已,雖然他歷經百年風雨,見慣了人間的生死離合,但這兩個徒弟都是他親手帶大的,想到二人還是感慨不已。

    “師傅,您還有海外關係啊?找到兩個師哥,您不就能出去享福了呀?”

    聽到老道士的話後,葉天大驚小怪的喊了起來,現在可不比十年前,家裡有海外關係的都要千方百計的隱瞞,生怕被扣上個特務的帽子。

    這會誰家要是有海外關係,那可是很讓人羨慕的一件事情。

    葉天一個同學的舅老爺從美國回來探親,送給了他一塊電子錶,把那小子美的一個星期都鼻涕冒泡,走路的時候都恨不得綁個繃帶將手掛在胸前。

    “找到他們?找到了我也不出去了,這裡山清水秀,我以後就在這養老了……”

    老道士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他這一生幾乎見證了中國近代所有的大事件,早已是勘破世情,榮華富貴對於一個百歲老人而言,真的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老道士站了起來:“行了,這些以後再說,也該帶你下山見識一下了,去,把房間箱子裡的道袍拿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58 AM

第四章 高人

    在下山的小路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往山下走去,不過讓人感到滑稽的是,這兩人穿著一身乾淨的道袍,卻均是沒有穿鞋,赤腳踩在泥濘的小路上。

    二人的頭上還各自帶著一個道冠,將頭上的傷口掩飾了起來,若是不看腳下,那年齡大的老人,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師傅,咱們這是幹嘛去啊?”

    葉天可是知道,在老道背上的包囊裡,有兩雙嶄新的布鞋,也知道師父不讓穿鞋的用意,不過他對老道士的行徑還是很不解,打扮的這麼光鮮,不會是下山去行騙吧?

    “昨日下山,見到有一戶人家門前掛了白幡,想必家裡死了人,我帶你去做場法事……”

    老道嘴上說話,腳底卻又加快了幾分,那裡距離茅山主峰還要近一點,要是請了上面的道士,自己這趟可就白跑了。

    “做……做法事?”葉天被老道的話雷得的裡焦外嫩,這好像是和尚的活了吧?道士去幹這個,是不是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似乎看出了葉天的心思,老道嘴裡哼了一聲,說道:“怎麼了?我教你背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簡稱就是《度人經》,可度人三途,五苦八難,超淩三界……”

    老道這話說的卻是在理,和尚道士均是可以做法事的,尤其是在這茅山地區,道教的普及遠勝佛教,家裡有白事,也多請的是道士。

    只不過剛剛經歷了那敏感的年代,加上改革開放不久,一般人家裡也沒什麼閒錢,所以就沒有了那麼多的講究,葉天小小年齡,自然不知道這些了。

    “師傅,那戶人住在哪裡啊?”葉天追問了一句,小孩子要面子,他可不想穿著這身打扮被同學們看見,那還不被人笑死啊?

    老道士卻是不知道葉天的那點小心思,說道:“在茅麓鎮上,走快一點,不然中午趕不到地方了……”

    “哎!”

    知道去處後,葉天高興答應了一聲,加快了幾分腳步,他的學校不在茅麓鎮,也不認識什麼人,自然不用怕丟面子了。

    來到山下之後,老道和葉天找了處溪流洗乾淨了腳,換上了鞋子,往茅麓鎮走去,雖然不過二十多裡路,兩人卻是到了中午才趕到鎮上。

    “嘿,今兒是集市啊……”來到鎮上後,葉天頓時興奮的喊了起來。

    在他們這個地方,每逢初一十五,鎮上都有集市,十裡八鄉的人都會來此擺攤賣東西,最是熱鬧,相對算是比較寬敞的鎮子上,此刻已經是擠滿了人。

    地處茅山境內,葉天和老道的這身打扮也不顯得突兀,因為在周圍的人群裡,並不乏道士的身影。

    “師父,看,那有耍猴的……”

    “哎,師父,快看,爆米花……”

    擠在人群裡,葉天已經是目不暇接了,在此時葉天的心中,或許這裡就是世界上最熱鬧的地方了。

    “咳,師父,那不是咱們的同行嗎?還鐵口直斷呢,師傅,你和那老頭比,誰更厲害點呀?”葉天眼尖,看到一處算命攤子,頓時拉住了老道。

    “去去,這有得比嘛?你師父以前進出的都是高門大宅,要是混成這樣,怎麼對得起祖師爺的臉面?”

    老道被葉天的話問得臉色發綠,堂堂麻衣一脈的嫡系傳人,怎麼可能去路邊擺攤呢,這占卜問卦雖然是江湖中最常見的,但也分個三六九等的。

    像這種路邊擺攤看相測字,一卦收個八毛一塊的,是行裡最低等的了,而且多半也沒什麼真才實學,老道才不屑為之呢。

    “臭小子,累死老道我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葉天從人群裡給拉了出來,老道也是累的氣喘吁吁,沒好氣的指著前面說道:“快點走,不然午飯都沒得吃了……”

    從鎮子東頭擠到了西頭,趕集的人少了很多,順著老道手指的地方,葉天看到一戶起著兩層小樓的人家。

    在這個正處於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還使用著糧票的年代,能蓋起這麼一棟小樓,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最起碼也是家萬元戶。

    放在平時,這麼一戶人家,絕對是讓人羨慕的,不過此刻從旁邊路過的人,看向這戶人家的目光中,卻多是憐憫,有些不厚道的人臉上,還帶著點兒幸災樂禍。

    ……

    在這兩層樓房的獨門小院裡,有一個靈堂,一個二十多歲的婦女,抱著個**個月大,已經睡著了的小男孩,一臉愁雲。

    “他大伯,要不,把小軍送縣醫院看看吧,這一醒過來就要哭,也不是辦法啊……”

    看著懷裡小臉煞白的孩子,女人心疼不已,這丈夫去了,要是孩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前幾天來弔唁的人多,倒是沒功夫多想,現在丈夫已經出過殯,該來的都來了,院子裡也安靜了下來,小娃子的哭聲,愈發顯得讓人撕心裂肺。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正悶頭抽著煙,聽到那女人的話後,狠狠的將煙頭在地上掐滅了,站起身說道:“行,這邊讓你嫂子照應著,回頭吃點東西,咱們就去縣醫院……”

    苗老大有些鬱悶,自從前年跑起了運輸,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不僅成為遠近聞名的萬元戶,更重要的是,二弟媳婦在去年的時候,生了個大胖小子。

    對於苗家來說,這可是個了不起的大事情,要知道,苗家兄弟兩個,苗老大連生了四胎,都是女兒,這老二的兒子一出世,頓時被全家人都寶貝的不得了。

    但是誰能料到天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這小日子越過越好的時候,老二的一次出車,卻是遭遇了車禍,連個屍首都沒能保個囫圇。

    更要命的是,自從老二出了車禍,小侄子也開始生起病來,整天哭個不停,也不肯吃東西,去鎮上的醫院卻又看不出端倪。

    家裡一連串的變故,讓苗老大這七尺漢子的頭上,也多了幾絲白髮,三十多歲的人,腰背居然顯得有些佝僂了。

    “唉,小軍又醒了,他大伯,怎麼辦啊?”

    或許是兩人的話聲吵醒了女人懷裡的孩子,小傢伙一張眼睛,就咧嘴大哭了起來,心疼的那女人連連掉著眼淚。

    “不行,現在就走,去醫院!”

    苗老大把剛點著的香煙扔到了地上,伸出手將孩子抱了過來,剛剛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前站了兩個人。

    “這位真人,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作為改革開放第一批富起來的人,苗老大雖然心中著急,卻沒有失了禮數,當下一邊安撫著哇哇大哭的侄子,一邊看向老道士,至於老道身邊的葉天,則是被苗老大自動過濾掉了。

    “無量觀,這位居士有禮了……”

    老道看了苗老大一眼,出右手,屈食指(含一氣化三清之義),抬至胸前,開口說道:“我和門下弟子行徑路過這裡,發現貴宅陰煞極重,這裡地處道教聖地,不知道這位居士為何不找人化解呢?”

    老道士的話,讓葉天偷偷翻了個白眼,“找人化解?那你跑的像兔子爹那麼快幹嘛?不就是怕被人搶了先嗎?”

    不過聽到老道提及陰煞,葉天有些好奇的抬起頭,像院子裡看去,他也跟老道學過地氣堪輿方面的知識,只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什麼龍氣陰煞之類的。

    “嗯?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葉天運用老道所教授的知識觀看院子的時候,早上在腦中出現的那個龜殼,突然又出現了,驚得葉天差點喊了出來。

    只是和早上不同,龜殼在葉天腦中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之後,背上的紋線光芒大盛,忽然化為氣流,溢向了葉天的雙眼處。

    “這……這就是師傅所說的陰煞嗎?”

    當那股氣流充斥在葉天眼中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似乎和剛才有些不同了,在靈堂的右側,有一些淡淡的灰色霧氣。

    雖然此刻陽光高照,但這個位置卻被靈堂的帆布遮擋住了,那淡淡的霧氣依然是凝而不散,和旁邊的陽光顯得有些涇渭分明。

    “莫非這就是古人對陰陽的解釋?”

    看著眼前奇異的景象,葉天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作為長在紅旗下的少先隊員,他是決計不相信什麼鬼神之所的。

    而這霧氣只是稍顯陰冷,也不是什麼聊齋志異裡的陰魂鬼怪,倒是和古字“侌”的解釋有點相像,那就是正在“旋轉團聚的霧氣”,為寒,為暗,為聚。

    “小子,怎麼了?”

    正當葉天在腦海中搜尋十萬個為什麼以解釋眼前景象的時候,突然感到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院子裡。

    “沒事,師父,我在觀察您說的陰煞呢……”被老道士這一打岔,葉天眼中的景象又恢復成了原樣,那淡淡的霧氣卻是再也看不到了。

    “小真人也看出來了?我這房子真有問題?”

    聽到葉天的話後,苗老大有些懷疑的看向這小道士,要說老道身上的確有股子高人的味道,但這小毛孩子懂什麼啊?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3:00 AM

第五章 欲擒故縱

    “這日當正午,烈日高懸,是每日裡陽氣最盛的時候,而這個地方卻陰森森的,豈不是陰煞作怪?”

    葉天小小的身體帶著個道冠,雖然努力作出一副大人的模樣來說話,但總是給人一股很怪異的感覺。

    不過他這番話卻是說的頭頭是道,聽得一旁的老道也是連連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來,好像自個兒沒教過他這些吧?

    小孩子都有些喜歡賣弄,葉天雖然比同齡人要聰穎許多,但是見到苗老大對自己微微有些不屑的態度,也是生出幾分好勝之心來。

    說完之後,葉天指著剛才自己所看到那片薄霧的位置,說道:“喏,就在那裡……”

    “這裡?”

    苗老大順著葉天的手指看去,卻是主家謝前來弔唁客人所呆的地方,這幾日來弟媳婦一直都是抱著小孩坐在那裡的。

    原本葉天不說,他還沒怎麼在意,現在聽到葉天的話後,苗老大往那裡走了幾步,果然感覺到有些陰氣森森,頓時頭皮有些發麻。

    “嗯?不錯,你也看出來了?”

    老道贊許的點了點頭,把臉轉向苗老大,說道:“苗居士,從你兄弟亡故之後,這孩子就一直哭鬧不止吧?而且晚上的時候還容易驚醒……”

    老道三言兩語之間,就說中了家裡發生的事情,讓苗老大臉上露出驚容,一把拉住了老道士,說道:“李真人,您說的沒錯,我們苗家可就剩這一根獨苗了,您一定要救救這孩子啊……”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用手輕捋鬍鬚,說道:“小孩子受了點驚,三魂七魄被嚇出去一魂一魄,加上這裡陰煞過重,這才如此的,不過不礙事的……”

    “老神仙,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男孩的母親忍不住了,抱著小孩就要往地上跪,卻是被老道一手給扶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盡力就是了……”

    看了那啼哭不已的嬰兒一眼,老道伸出手將他抱在了懷裡,對著孩子母親說道:“你去房前屋後,喊喊這孩子的名字……”

    “喊名字?”孩子母親愣了一下,不知道老神仙是個什麼意思。

    “哎,哎,弟(Mei),快,聽真人的話,去喊啊……”聽到老道的話後,苗老大連忙推了弟媳婦一把。

    在農村本就有叫魂一說,也有些地方叫做“喊驚”或者是“喊魂”,女人沒聽說過,苗老大卻是知曉的,所以對老道的話是深信不疑。

    “好孩子,不哭嘍,魂歸來兮……”

    聽到女人的聲音響起之後,老道左手抱著孩子,伸出右手,裝模作樣的在空中虛抓了一把,然後輕撫著孩子的胸背處。

    “哎,不哭啦,不哭啦……”

    似乎這孩子的魂魄真的被老道抓回來一般,原本哭嚎不止的嬰兒,忽然停住了口,睜著一雙滿是淚水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老道。

    這立竿見影的效果,讓苗老大震驚之余,狂喜了起來,二弟已經去了,這苗家唯一的血脈可再不能出事了。

    “真人,哦,不,老神仙,裡面坐,快,請裡面坐……”

    要說剛才還對面前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心存疑慮,現在苗老大那可是真把老道當成活神仙了。

    “屁的老神仙,老騙子還差不多……”

    跟在老道身邊的葉天聽到苗老大的話後,差點沒笑出聲來,什麼受到驚嚇失去一魂一魄?那全都是扯淡。

    這孩子面色暗淡,精神萎靡,身倦肢冷,這都是中醫裡陰證的表現,主要原因是這孩子在陰氣過重的地方呆的時間長了,體內陰氣鬱結滯怠。

    俗話說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別說小孩子了,就是體弱的大人在陰寒的地方呆久了,體內陰陽失調,那也是會生病的,和魂魄之說壓根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至於這小孩子為什麼突然不哭了,那當然還是老道的功勞。

    葉天知道,老傢伙除了風水相術之外,在中醫上的造詣也是極深的,加上一生修煉麻衣一脈的導氣術,專氣至柔,幫一個小孩子梳理下氣息,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過這一切在葉天看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放到苗老大眼裡,這簡直就是神仙行徑了,將二人讓進堂屋後,馬上忙著端茶倒水,恐怕就是他老爹在世時,也沒如此殷勤過。

    給老道和葉天倒了茶水,苗老大開口說道:“老神仙,自從我和兄弟跑了運輸之後,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最近一段時間卻是禍事連連,還請您給指出個明路來吧……”

    這一次二弟出車禍,不僅是人亡,車子也毀壞的很嚴重,這年頭也沒有什麼保險一說,所有的損失都要苗家來承受。

    雖然這兩年賺了點錢,但是去掉修車的費用和賠償貨主的錢,苗老大也有些捉襟見肘了,所以剛才老道的話宛然一盞明燈,讓他看到了希望。

    “苗居士莫急,我來給你看看這房子的風水……”

    老道聽到苗老大的話後,伸手從寬大的道袍衣袖裡摸出了個物件,雙手平端,站起身在屋裡走動了起來。

    “羅盤?”

    看見老道手中的東西,葉天眼睛猛的一亮,今天接連兩次在腦海中出現的龜殼,和這東西有**分相似啊?

    “難道……自己腦子裡那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是個羅盤?”

    葉天心裡有了一絲明悟,不過任憑他此刻如何想那龜殼現身,和老道手中的羅盤對比一下,但腦海裡卻空空如也。

    看到師傅拿著羅盤走出了房間,葉天也顧不得探究,連忙跟了上去。

    走到小樓的背面,老道停住了腳步,指著距離小樓七八米的兩個池塘,問道:“苗居士,這院子後面的水塘,是前不久才挖開的吧?”

    雖然這是茅山周邊最大的一個鎮子,但是說起來還是在農村,鎮子周圍也都是莊稼地,這兩個水塘,倒也不怎麼顯眼。

    “對,對,我有次去南方送貨,那裡的水產養殖很發達,所以我也挖了這兩個魚塘,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苗老大連連點頭,繼而一臉疑惑的說道:“老神仙,莫非……就是這兩個魚塘惹的禍事?”

    “對,苗居士,恕老道直言,你這房子明堂開闊,前有秀麗朝山,風水原本是極好的。

    但是這兩口水塘,卻主明堂人啼哭,孤兒寡母哭聲長,不僅大人小孩會急病纏身,恐怕還要惹上別的禍事……”

    老道這話並非是刻意恐嚇苗老大的,風水地氣,原本就是和陰陽相關的,這兩口水塘在居所後方,就會導致陰氣凝聚下滯,久而久之,就會讓人神思不屬。

    苗家老二出車禍或許和這水塘沒有關係,但是將水塘填掉鋪平,無疑會對後面居住的人有很大好處的。

    “那……那是不是將水塘填平掉就行了?”

    聽見老道士的話後,苗老大才知道,敢情症狀出在了這裡,不由後悔不已,自己一時的想法,竟然斷送了自家兄弟的性命。

    “是的,苗居士,找人將水塘填平,風水自然恢復過來了……”

    老道士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揖,說道:“苗居士,你這風水格局已解,我們師徒還有事要回道觀,就先告辭了……”

    “師父……”

    聽見老道的話後,葉天忍不住拉了拉老道士的衣角,這大老遠的趕來,別說修繕道觀的事了,就連午飯還沒吃呢,怎麼就要走啊?難不成老師也是學雷鋒標兵?

    還沒等葉天開口,苗老大先是不答應了,一把拉住了老道,說道:“真人,這哪行啊,你可是我侄兒的救命恩人,要就這樣讓您走了,以後我還不要被別人戳脊樑骨啊……”

    雖然老道說風水格局已解,但苗老大心裡不落實啊,再說了,小樓的陰煞之氣還在,萬一老道走了,這孩子再生病怎麼辦呢?

    “高,果然是高……”

    葉天看到這一幕後,偷偷把拉著老道士衣角的手縮了回來,怪不得師傅讓自己背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呢,敢**擒故縱這一招,老傢伙是用的爐火純青啊。

    “這,苗居士,我是真有事啊……”老道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真人,您有什麼事,交代一聲,我去幫您辦還不成嗎?”苗老大此刻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是死活不肯鬆手。

    “這……”

    老道士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瞞苗居士,山上道觀年久失修,昨夜暴雨更是將祖師靈位損壞掉了,我這要去找施工隊去修繕一下,要不然愧對祖師爺啊……”

    “李真人,原來是這事啊,鎮子上的施工隊我都熟,要不這樣,您在這住一天,明兒一早我帶著施工隊去幫您修繕道觀怎麼樣啊?”

    聽到老道士的話後,苗老大頓時拍起了胸口,相比身家性命富貴,出點錢給老道修下道觀,這才多大點事啊?

    “那好吧,正好要將你這宅子的陰煞之氣破去,老道就多留一天……”

    見到苗老大如此盛情款款的挽留,老道士自然是從善如流,帶著葉天又回到了宅子裡。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3:02 AM

第六章 法事

  “李真人,您和小師傅還沒吃飯吧?這吃東西有什麼忌口的嗎?”

    回到屋裡坐下後,苗老大向葉天二人問道,這段時間家裡連連出事,搞的他也沒什麼胃口,眼下找到了根源,苗老大卻是感到有些饑腸轆轆了。

    “山野之人,吃什麼都行……”

    老道士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形象,不過在他身邊的葉天分明聽到,老傢夥肚子處傳出一陣“咕咕”的叫聲。

    早上這爺倆雖然吃了不少東西,但是走了幾個小時的路,這會也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如果不是需要維護高人弟子的身份,葉天差點都把屋裡那張黑白照片前面的饅頭拿過來吃了。

    在農村,紅白喜事基本上都是在家裡操辦,昨天剛剛發喪出殯,家裡現成的飯菜,不多時,苗老大媳婦就把飯做好端了上來。

    或許是怕李真人不盡心幫他消除宅子裡的陰煞,苗老大匆匆扒了一碗米飯,就出去聯繫施工隊了。

    見到苗老大走出房間,原本吃的斯斯文文的師徒倆,那是連筷子都扔掉了,一人抓了個豬蹄膀啃了起來,風捲殘雲般的將一桌子好菜習掃一空,搞得苗老大媳婦進來收拾的時候,看向葉天二人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了。

    “師父,怪不得您看不上那些路邊擺攤的了,敢情騙吃騙喝這麼容易啊?”

    吃飽喝足之後,葉天愜意的拍了拍小肚子,雖然老爸時不時的會捉些魚蝦給他改善生活,但像今兒這樣的菜肴,平時可是吃不到的。

    “臭小子,沒有三分三,就敢上梁山嗎?這裡面的學問深著呢……”

    老道沒好氣的瞪了葉天一眼,接著說道:“回頭你去那邊背誦幾遍《度人經》,將那些陰煞之氣給消除了吧……”

    “《度人經》能消除陰煞之氣?那地方不是因為被靈堂遮擋住導致的嗎?”

    葉天聽到師父的話後,不由愣了一下,難不成這些陰煞之氣,還真是苗老大二弟的陰靈轉化而來的?

    老道士搖了搖頭,說道:“誰告訴你是靈堂導致的?這是人的怨氣所化的,要不然一天之內總是有陽光能照射到那裡,早就被沖散掉了……”

    “師父,莫非……真的有鬼?”

    葉天可是個賊大膽,他七八歲的時候,就敢一個人去村裡的老墳場去捉蛐蛐,聽到這番話後,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

    老道士聞言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有個屁的鬼,老道我當年從屍山血海裡都走過,也沒見過一個鬼影子……”

    李善元活了一百多歲,見識不可謂不廣,曾經還專門去天師道偷藝,學了一手抓鬼的本事,不過一直都沒能遇到這樣的機會,他還巴不得能有只鬼出現在面前呢。

    “如果沒有鬼的話,那怨氣是如何產生的呢?”葉天不解的問道,他以前還真不知道,敢情老師還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啊?

    “臭小子,虧得你還是接受現代教育的學生呢,讓你長點見識吧……”

    聽到葉天的問話後,老道鄙視了他一眼,開口說道:“用科學的解釋,那可以稱之為磁場,其產生的因素,和人的腦電波是有關係的,當很多人集中心思去想某個人某件事情的時候,是可以改變局部的磁場強弱的。

    如果用佛道兩家的道理來闡述,那就是信仰之力,通過信徒的祈禱,也是可以產生類似的磁場的,小子,懂了沒有?”

    “懂,懂了,不過……老師,您確定您以前讀的是私塾?”

    說老實話,葉天真的被老道這一番話給震住了,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根本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整天“之乎者也”,逼著他學習古文的老道口中說出來的。

    “怎麼著?看不起我這前清秀才?”

    老道士斜著眼撇了葉天一下,說道:“你老師我曾經在北大主講過建築學,梁思成那小子都來聽過我的課。”

    老道還真不是吹牛,他和辜鴻銘算是忘年之交,曾經受其之邀,在北大做過一段時間的講師,說他學貫中西也不為過。

    只是老道當時是想去北大圖書館找《推背圖》原本的,在搜尋未果之後,他就辭去了北大的職務,又閑雲野鶴一般行走江湖去了。

    “建築學,應該和風水有點關係吧?不過那梁思成又是誰啊?”

    葉天自從相信了老道一百多歲的年齡後,對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也充滿了好奇,不過老傢夥卻是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吹噓自己往事,只是時不時的冒出幾句來。

    “算你小子不笨,不管是中外建築,和風水堪輿,都是脫不了關係的,至於梁思成,哎,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啊……”

    老道給葉天解釋了幾句就不耐煩了,如果他告訴葉天梁思成是梁啟超兒子的話,估計這小子馬上又會追問梁啟超是誰了,那樣的話,恐怕自己連“戊戌六君子”的故事都要講給他聽了。

    “不說就不說嘛,對了,老師,那誦《度人經》,真的可以消除煞氣嗎?”

    見到老師沒有再說下去,葉天也沒有追問,不過卻是將梁思成這個名字記在了心。

    “當然,《度人經》的功效不下於佛教的《金剛經》,你一會照辦就行了,師父我休息下……”

    似乎想起了當年的往事,老道的情緒有點不太高,加上他身體再好,那也是百歲老人了,當下將頭靠在椅背上小憩了起來。

    葉天見狀起身走了出去,輕輕的將房門關了起來,雖然他有時候頑劣起來,經常一口一個老傢夥的叫著,但葉天內心對老人還是非常關心和敬重的。

    “哎,小師父,李真人呢?蓋房子的人可都找好了……”葉天剛剛走到院子裡,苗老大就興沖沖的推開院門。

    聽到苗老大的大嗓門,葉天連忙將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說道:“師父有些累了,在休息,苗大哥,您把這靈堂拆了吧,然後我在這裡誦經超度一番,就能破去這陰煞之氣了……”

    苗老大聞言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小師父,你……行嗎?”

    話說這年頭,不管在哪個行業裡,賣相都是十分重要的,就像病人看病都喜歡找老醫生,工廠請技術員也指明要八級鉗工,葉天這小小年紀,也難免苗老大心存疑慮。

    “苗大哥,您這院子裡的陰煞之氣形成時間不久,很容易清除的,不用我師父出馬……”

    葉天忽然想起去年在鎮子上看的一部僵屍電影,一時玩心大起,很努力的挺了挺小胸脯,接著說道:“您準備一張方桌,四牲祭品,然後再拿九根白木杆來……”

    “小師父,祭品好辦,這……這白木杆是幹嘛的啊?”雖然葉天說的頭頭是道,苗老大還是不怎麼相信,眼神一直瞟向關著房門的正屋。

    葉天年齡雖小,這心眼可不少,他也看出苗老大不怎麼相信自個兒,當下說道:“揚幡白杆,自然就可以收煞封禁,除氛蕩穢,要不,等我師父休息好了,讓他來?”

    “別,小師父,我聽你的就是了,這就去找東西……”

    苗老大聽到葉天的話後,跺了跺腳,反正明兒就要給他們去修繕道觀,這跑了道士跑不了道觀關啊,萬一不成的話,那李真人還是要出手的,自己犯不著得罪這機靈的小傢夥。

    祭品是現成的,鄉下地方白木杆也好找,不多時,苗老大就把葉天需要的東西都擺在了已經拆除掉了的靈堂位置上。

    不過自家院門,卻是被苗老大給死死的關住了,在這年頭,宣揚封建迷信,弄不好會被抓進派出所的。

    而且話再說回來,如果被三鄰四舍的知道他請個十來歲大的孩子做法事,那傳出去還不得被笑死啊?

    葉天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此刻任由他發揮,頓時玩上了癮,將九根白木杆拆在了陰煞之地,然後端坐在桌前,心中無不遺憾,這要是再有個桃木劍,那就更好玩了。

    至於《度人經》有沒有效果,葉天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正靈堂撤去了,三五天內這地方的陰煞自然就會消去的。

    “至學之士,誦之十過,魔精喪眼,鬼妖滅爽,濟度垂死,絕而得生……”

    架子擺足了之後,葉天似模似樣的背誦起了《度人經》,宛然一副得道小高人的模樣,倒是看得一旁的苗老大,對葉天生出了幾分信心。

    “世人受誦,則延壽長年,後皆得作屍解之道,魂神暫滅,不經地獄,即得返形,嗯?又出來了……”

    正當葉天背誦到一半的時候,腦子微微感覺到一絲昏眩,那巴掌大的小龜殼,突然又出現了。

    葉天先是一驚,繼而深吸了口氣,嘴裡誦經不停,而注意力,卻都放到了龜殼之上,“真的是羅盤,不過……和師父的有些不一樣啊……”

    凝神之下,這次葉天算是看清楚了,龜殼上的那些神秘紋路,其實就是一個個的鳥篆,不過在正中應該是磁鍼的位置,卻是一個太極陰陽圖。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3:06 AM

第七章 術藏

  “這……這玩意怎麼到我腦子裡去的啊?”

    看著這嬰兒巴掌大小的龜殼在腦海中滴溜溜的旋轉著,葉天有點不知所措,他根本就無法控制這個羅盤,更不知道其用處了。

    而在龜殼上鐫刻的字體,雖然形如篆書,但字體實在是太小,葉天睜圓了眼睛,卻是也無法分辨出一個字來。

    雖然心中驚詫,但是葉天嘴中還在默念著《度人經》,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陰涼,連忙將注意力從龜殼處移開了。

    “怎……怎麼會這樣?”

    當葉天的目光放到那片陰煞聚集的地方後,赫然發現,在供桌前方的那一團陰煞之氣,竟然向他飄了過來,猶如絲絲煙霧般沒入到了他的體內。

    “靠,死老道,小爺誦這……這度人經,可不是要超度自己的啊?”

    葉天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誦念《度人經》,竟然把陰煞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陰煞之氣的形成,是由特殊的環境所造成的,它只是一種無實質的磁場,一般來說,只能通過磁場的強弱改變去影響人,但卻無法溢入到人的身體裡。

    但是此刻,陰煞之氣卻是鑽入到了葉天體內,就讓他大為恐慌了,這世上雖無鬼神,不過並不代表陰陽學說也是假的,這麼多陰氣入體,肯定會讓體內陰陽失衡的。

    雖然此時是烈日當頭,不過葉天的感覺卻像是在雪地裡光著身子,再被寒風吹襲一般,那股子寒冷,直接透入到骨髓裡去了。

    “老道害人啊!”

    葉天是欲哭無淚,這會想站起來逃跑都不成,因為他那小身子幾乎都要僵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大團陰煞之氣全部都湧入到了自己身體裡面。

    就在葉天以為自個兒小命不保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龜殼,忽然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像是個無底洞一般,將進入他體內的陰煞之氣全部吸了進去。

    “咦?這字,好像清楚了一點啊?”

    體內的異變,讓葉天有些莫名其妙,這一切都不以他的意念為轉移,不過當陰煞之氣消失之後,葉天發現,那“龜殼”上的篆字,有幾個已經清晰可見了。

    “術藏!”

    現在葉天的腦海中,龜殼除了是圓的之外,和羅盤再無一絲相似之處了,因為在龜殼的正中位置,出現了“術藏”這麼兩個篆體字。

    而在這兩個字的周圍,成環形出現了十二個稍微小一點的篆字,分別是“蔔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

    “怎……怎麼出來這些東西?”

    腦海中的變化讓葉天如在夢中,跟隨老道學了好幾年古文相術方面的知識,他當然知道“術藏”的涵義了。

    所謂“術”,也可稱為術數,是古代道教五術中的重要內容,術數以陰陽五行的生克制化的理論,來推測自然、社會、人事的吉凶,屬《周易》研究範疇的一大主流支派。

    至於“藏”字,即經典的總匯,佛家有《佛藏》,道家有《道藏》,儒家有《儒藏》,而《術藏》,則是彙集了易學理論和陰陽五行之大集,在古代佔據了極其重要地位。

    不過自民國以後,西學東漸,科學的觀念佔據了主流地位,方術學說作為迷信的一種,而開始倍受冷落,許多當年非常流行的術數典籍,而今已經難得一見。

    葉天就經常聽老道感歎,國人將千百年來老祖宗的學問都沒學會,卻整天崇洋媚外,學習勞什子英語什麼的,這簡直就像是家裡藏著一座寶山,偏偏要出去當收破爛的。

    “難道……我可以運用龜殼中的這些知識?”看著龜殼上的這些字,葉天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想法。

    由於蔔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都是術藏中最常見的預測吉凶的方術,這些字眼結合在一起,難免會讓葉天浮想翩翩了。

    不過腦中只有這些字眼的出現,卻沒有應用的方法,這就像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一般,讓葉天心裡直癢癢。

    “裡面有六種方術,我只向一處去,看看行不行……”

    陰煞早已清除掉了,葉天此刻也顧不上誦詠《度人經》了,當下凝神靜氣,將注意力往龜殼上“蔔筮”兩個字眼看去。

    “嗯?沒動靜啊……”

    除了兩個灰濛濛的篆字之外,葉天再沒有別的發現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莫非自己的猜測錯了?但之前腦海中出現老道的生平,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咦,這幾個字的顏色,和其它幾個有點不同啊?”

    葉天對著“蔔筮”二字研究的半天之後,忽然注意到,這十二個字,六個詞中,有四個的顏色都是灰暗色的,而堪輿和相術二字,則是微微有些光亮。

    “莫非觀看有光亮的字才行?”

    葉天心中動了一下,將注意力放到了“堪輿”二字上,當他剛剛將意識關注到其中的時候,“堪輿”二字突然散開了,化作絲絲靈氣,灌入到了葉天的眼睛之中。

    只感覺到眼中一涼,葉天睜眼望向前方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似乎和原先有些不同,在天地之間,好像多了幾分色彩。

    就像是面前的這座二層小樓,在葉天眼裡,好像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澤,再看左右兩側的房子,則都是灰濛濛一片,毫無光彩。

    但是在房子的後面,卻是有股子陰煞之氣,而且已經影響到了這個宅子,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顯得頗為怪異。

    “坐南向北開離門,水火相濟,坎震方寬闊高大,極富貴之兆!水點後門是凶星,犯煞減丁!”

    就在葉天觀察著眼中與往日不同之處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上面幾行字,繼而眼中清涼的感覺消退了下去,而那些字樣,也在腦中慢慢消失掉了。

    “哈哈,果然是這樣,這豈不是一雙風水眼?”初步發現了龜殼的應用之法後,葉天高興的笑出了聲。

    別的小孩體內出現這一幕,或許會感覺到害怕不同,但是從五歲起就接觸風水相術知識的葉天,心裡卻滿是興奮,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玩具一般。

    “嘿嘿,相術那兩個字也是亮的,到時候我就不是就能幫人看相了啊?”

    葉天嘿嘿笑了一聲,只是腦海中神出鬼沒的龜殼又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在無法驗證了,不過葉天相信,只要龜殼還在,自己早晚能將這個秘密揭曉。

    既然是秘密,葉天就沒打算告訴別人,他年齡雖小,但是也知道,自己要是將腦中有“龜殼”一事給說出去,恐怕不被人說成是封建迷信,也會被認為是個小神棍的。

    “小真人,小神仙,你……你怎麼啦?”

    就在葉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正咧嘴傻笑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苗老大的聲音。

    “呃,苗大哥,沒事……”

    葉天回過頭去,發現苗老大站在自己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右手伸出,正拍向自己的肩膀,不由笑了起來,“苗大哥,這陰煞之氣已經被我消除掉了,而且我剛給你看下了這宅子,風水卻是極好的,日後千萬不要做別的改動。

    對了,房子後門的水塘要儘快填掉,不然還是會有禍事發生的……”

    按照葉天的猜想,剛才在苗老大這宅子上所見的金色光澤,應該就是代表了財運富貴,而後門的水塘,卻是破壞了整個宅子的風水,這才有了苗老二車禍事件的發生。

    “謝謝小真人,謝謝,謝謝小神仙,我這就找人去填水塘去……”

    見到葉天回過頭來,苗老大收回了想拍他肩膀的手,一臉感激的神色,沒口子的感謝了起來,倒是讓葉天有些不好意思了,“苗大哥,我……我說的你都信?”

    苗老大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信,怎麼不信啊,小真人剛才一作法念經,那陰森森的感覺就沒有了啊……”

    苗老大原本沒對葉天抱多大希望,但是就在葉天剛才裝神弄鬼的時候,那股子讓他感到陰涼的氣息,突然消失不見了。

    俗話說事實勝於雄辯,這不單是老神仙有本事,就連這小孩子也是出手不凡,此刻苗老大對葉天師徒倆,簡直就是高山仰止,欽佩的五體投地。

    “作個屁的法,陰煞都跑我身體裡去了,當然沒有了……”

    聽到苗老大的話後,葉天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話說雖然結果是好的,也弄清了腦海裡那龜殼的作用,但是陰煞入體那會,可是將葉天嚇的不輕。

    聽到自家禍事還沒解除,苗老大也沒心思在這聽小神仙教誨了,恭維了葉天幾句之後,開口說道:“小真人,你先休息下,我去請人填魚塘……”

    不過苗老大還是很會做人的,在臨出門的時候,交代自己媳婦去集市上給葉天買了不少小孩子吃的和玩的物件,這小神仙不是還……小嘛。

    “師父,您醒啦?哎,您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3:07 AM

第八章 糖人兒

  “臭小子,《度人經》雖然可以化解煞氣,但也沒這麼快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道剛才小憩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天地元氣似乎有些變化,睜開眼睛後,就發現院中的煞氣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一驚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經過修行加持的人,身上的磁場會特別的強烈,而這樣的人,對周圍磁場的影響也會特別明顯,像老道如果親自做法事消除煞氣,絕對比一般的高僧大德都要強出許多。

    但葉天只不過是個毛孩子啊,他接觸方術才幾年功夫?竟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將煞氣消除一空,這可是連老道自己都無法做到的啊。

    聽到老道士的話後,葉天咬著一顆苗大嫂買的糖葫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哪知道啊?師父,這《度人經》還挺好用的呀……”

    葉天是打定主意了,這事兒誰都不能說,或許說給老道聽會相信,但是說給父親和同學聽,那肯定會被認為是神經病的。

    “奇怪,真是奇怪……”

    見到葉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道捋了下鬍鬚,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不過現代社會和以前不同了,科技昌盛,很多事情都是難以推斷了,老道也是無可奈何。

    葉天是小孩性子,在屋裡坐了一會就忍不住站了起來,說道:“嘿嘿,師父,我去鎮上集會玩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回來……”

    茅麓鎮相距葉天所住的存在足足有幾十裡路,即使是逢年過節,他也難得來一次,如果不是吃了別人的嘴軟,葉天早就跑到鎮子裡去玩了。

    老道士擺了擺手,說道:“去吧,記住這家門戶,別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地方了……”

    得到師父的允許後,葉天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苗大嫂還往他兜裡塞了張工農兵,這可把葉天美的差點鼻涕冒泡了。

    要知道,在這年頭,農村即使是逢年過節大人給壓歲錢的時候,也不過是五角一塊的嶄新票子,誰家結婚吃生小孩,那份子錢一般也就是一塊兩塊。

    而且這時候距離88年第四套人民幣發行的時間還有2年,面值十塊的錢,已經是市面上面值最大的了。

    所以這張工農兵對於葉天而言,那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反正他除了在老爸手裡見過這麼“大”的票子之外,自個兒是從未摸過的。

    ……

    一般農村的集市,都是上午的時候最熱鬧,不過這會剛過正午,人還是不少的,葉天也不怕生,聽到前面有鑼鼓聲,使勁的擠了進去。

    “嘿,耍猴的……”

    仗著身體小靈活,葉天擠到了人群裡面,發現卻是個老頭帶著三隻猴子,在場地中間正表演者節目。

    “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老漢我謝謝大家了……”

    其中一個猴子翻了幾個跟頭後,老頭朝著四周一拱手,那猴子頓時用兩隻爪子捧了個搪瓷缸子,向周圍的人群要起錢來。

    有錢的往缸子裡扔了一分五分的,沒錢的則是將身體向後退去,葉天摸了摸兜裡的那張“工農兵”,想了半天還是退了出來。

    老道士曾經教導過他,行走江湖都有各自的難處,能幫則幫,葉天既然不捨得那十塊錢,他也不好意思白看別人的節目了。

    好在這集市裡也不是一家耍把戲的,從耍猴處出來後,葉天又鑽進一胸口碎大石賣少林大力丸的場子看了起來。

    在集市裡逛了一圈,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了,葉天此時在一個吹糖人的攤子處站住了。

    這攤位其實就是一個挑子,挑子一頭是一個帶架的長方櫃,櫃子下麵有一個半圓形開口木圓籠,裡面有一個小炭爐,爐上有一個大勺,中間放滿了糖稀。

    木架分為兩層,每層都有很多小插孔,上面插滿了已經吹好了的糖人。

    那小販用小鏟取一點熱糖稀,放在沾滿滑石粉的手上揉搓,然後用嘴銜一段,待吹起泡後,迅速放在塗有滑石粉的木模內,用力一吹,所要的糖人就吹好了。

    四周的孩子均是眼巴巴的看著,有錢的伸手要買,沒錢的也是幹看著不願意離去。

    這東西也不算很貴,一毛錢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一個,不過葉天站了半天,捏了捏兜裡的十塊錢,還是決定轉身離開。

    要知道,葉天的父親作為沒有返鄉的知青,娶的又不是本地女子,根本就沒有地可種。

    雖然葉東平生了雙巧手,不僅會做電工,木匠活也幹的來,經常幫人去打點傢俱,但一個月最多也不過就賺個一二十塊錢。

    雖然葉東平經常打些魚給兒子吃,但是總的來說,父子兩個過的很是清貧,葉天這是想把錢拿回家給父親的。

    正當葉天剛剛轉過身去,耳邊突然出來喊聲:“葉天,嘿,真的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

    葉天循聲望去,發現在這糖人攤子的另外一邊,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小胖子正興奮的沖他擺著手,手腕上的電子錶煞是顯眼。

    “郭小龍?”

    見到這人,葉天臉上不禁露出了苦笑,這越是躲什麼,越是碰見什麼,以郭小龍的秉性,想必開學以後,會把自己這身打扮嚷嚷的滿校皆知吧?

    不過躲也躲不過了,郭小龍已經來到了他身邊,指著那邊的一個大人說道:“葉天,那是我舅姥爺,他從美國來的,我帶他來趕集……”

    葉天在學校的時候和郭小龍雖然關係不錯,但也沒那麼近乎,心裡知道這小子是找自個兒來顯擺的,當下打了個哈哈,說道:“啊,挺好,小龍,你的電子錶真漂亮……”

    “那當然,我舅姥爺給買的,全校就我這一塊……”郭小龍聽到葉天的話後,小胸脯又挺了挺,把手腕抬到眼前,裝模作樣的看了眼上面的時間。

    葉天在學校裡可是個風雲人物,雖然調皮搗蛋,但是學習成績從來都是第一,眼下能在葉天面前顯擺,郭小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小龍,這是誰啊?”

    剛才被郭小龍指著的老人,見到晚輩和一在小道士說話,心中好奇,也轉悠到了攤子的這邊。

    “舅姥爺,這是我同學,葉天……”和這位美國舅姥爺說話,郭小龍的聲音不禁低了幾分。

    “哦,是你同學?那怎麼當了道士啊?”

    老人有些好奇,他離鄉的時候,不過十多幾歲的年紀,比這兩個孩子也大不了幾歲,三四十年過去了,現在回來後,對家鄉的許多事情,都感覺到很親切。

    “這個……我也不知道……”

    郭小龍撓了撓頭,看向葉天,問道:“葉天,你怎麼穿了這身打扮啊?真去山上做道士了?”

    “我才沒做道士呢,我師父是山上一個道觀的主持,今天陪師父下山,穿著這個方便……”葉天出言給郭小龍解釋了一下,他可不想等到開學被人拿這事情打趣,那多沒面子呀。

    “唉,當初茅山道觀被日本人一把火給燒了,我離開大陸的時候剛剛開始重建,是要找時間去看看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人歎了口氣,眉間隱隱有些愁緒,不過隨之就笑了起來,自己和小孩子們發什麼感慨啊,當下指著那攤位說道:“小龍,去,拿個糖人給你同學……”

    “不,謝謝爺爺,我不要……”

    雖然家境不怎麼樣,但是跟著師父那個老江湖,葉天打小就明白貪小便宜吃大虧的道理,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沒有付出勞動白得來的便宜,那也不能占的。

    “拿著吧,孩子,你這聲爺爺,可不能白喊啊,爺爺買給你的……”老人聞言笑了起來,拿著一個孫悟空的糖人,遞給了葉天。

    這孫悟空的糖人是一套,不僅糖人好看,還有一個江米碗,孫悟空的肚子裡面有很多糖漿。

    不想玩了的時候,可以在孫猴子的屁股上紮一個小孔,讓糖稀流出來,然後用江米碗接著,連碗帶糖稀一起吃掉,是小孩子最喜歡的,不過也是最貴的,一個要八毛錢呢。

    能在同學面前顯擺一下,郭小龍也是很得意,見到葉天不住的推辭,開口說道:“葉天,舅姥爺給你,你就拿著吧……”

    葉天實在也是喜歡這孫猴子糖人,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好吧,長者賜,不敢辭,謝謝爺爺!”

    “呵呵,小龍,你這個同學很有禮貌啊……”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人笑了笑也沒在意,架子上只有一個孫猴子糖人了,他付了兩個糖人的錢,然後站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那小販吹起了糖人,這手藝可是只有國內才見得到的。

    “要不,我幫他看個面相吧……”

    葉天還是不習慣白拿別人的東西,想了一下之後,眼睛看向老人,嘴裡默念道:“龜殼,龜殼,快出來……”

    沒辦法,腦海中的那個龜殼神出鬼沒,葉天也不知道怎麼把它喚出來,念叨了半天“龜殼”,卻是絲毫不見動靜。

    “術藏!”無可奈何之下,葉天忽然想起那龜殼正中的兩個字,試著在心中默念了一聲。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3:09 AM

第九章 廖昊德

  “嘿,還真好使?”

  就在葉天心中默念出“術藏”二字後,眼睛猛的明亮了起來,因為那個神秘的龜殼,滴溜溜的又在他腦海中出現了。

  這讓葉天感到有些激動,因為在這之前,他始終不知道該如何應用這個東西,現在能將其輕易的喚出,相信日後一定能解開這龜殼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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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堪輿兩個字怎麼淡下去了?”

  葉天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將注意力放到了龜殼上,這一看,頓時發現了一些不同。

  中午幫苗老大看風水的時候,葉天清楚的記得,在蔔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十二個字六個詞當中,“堪輿”和“相術”兩個詞眼,分明都是亮著的。

  而現在“堪輿”一詞卻是灰濛濛的,只有“相術”二字微微有些光亮,和周圍幾個字有明顯的不同。

  “葉天,你怎麼啦?我舅老爺送你的這孫猴子糖人真漂亮……”

  看到舅姥爺把孫悟空的糖人先給了葉天之後,郭小龍一直在盯著葉天看,他想從葉天的臉上看出興奮和激動,這也能滿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虛榮心。

  不過葉天接過糖人之後,整個人卻愣在了那裡,這讓郭小龍心中有些不舒服,說不得要出言提醒一下葉天他手中的糖人是如何來的了。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兩人年紀差不多大,但是葉天對郭小龍心裡的那點想法卻是一清二楚,當下笑著說道:“哦,是很漂亮,小龍,要不……先給你吧?”

  郭小龍連連擺手,偷眼看了下舅姥爺後,小聲說道:“那不行,舅姥爺給你的,你就拿著吧,要不然我會被罵的……”

  “那好,謝謝你啊,小龍,你那個孫猴子也快做好了……”

  葉天也沒客氣,隨口答了一句之後,將目光看向郭小龍的舅姥爺,心裡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相術”二字上。

  就在葉天看到老人的臉上時,龜殼上的“相術”二字突然分解開來,連帶著整個龜殼都散開了,形成了一個個神秘的符號,看得葉天眼花繚亂。

  不過有之前給老道看相的經歷,葉天也沒著急,只感覺到腦中微微傳來一陣眩暈,短短的幾秒鐘過後,幾行字眼出現在葉天的腦海裡。

  “廖昊德,1933年生人,1949年前往臺灣,1859年遷居美國……

  此次返鄉,是想將父母合葬,但葬母之地不可尋,三日後即將返美……”

  “還真是美國來的啊?”

  看著腦海中的這幾行字,葉天笑了起來,雖然說的並不詳細,但足夠他瞭解廖昊德的生平往事了。

  更重要的是,龜殼這次竟然算出廖昊德返鄉探親的目地,也就是說,這個像龜殼一般的羅盤,不僅能推算人的過往,同樣可以占卜出人的未來。

  “能不能幫他一下啊?看看能否算出他母親葬在何地?”

  腦中那幾行字眼已經在慢慢淡去了,葉天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即使自己能算出廖昊德回國的目地,但幫不到他,還等於是白拿了別人的糖人啊?

  “村頭六百步,下方兩……”

  就在葉天心中向龜殼追問的時候,那幾行字已經完全消失掉了,正當葉天想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問題的當口,一行小字,卻突然在他腦海裡顯現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啊?哪個村頭?怎麼說的沒頭沒尾的?”看著這幾個迅速消失掉的字,葉天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尋龍點穴這樣的事情,是要當事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自己只不過想了一下,龜殼就給出了這麼個答案,葉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術藏,給我出來……”

  葉天有些不死心,在心裡又念叨了一句,那龜殼倒是給他召喚出來了,不過上面的字眼,已經全部都變成了灰濛濛的顏色,再也無法點開了,讓葉天也有些無可奈何。

  “管他呢,反正童言無忌,信不信由他了……”

  葉天嘴裡嘟囔了一句,話說從腦海裡出現這龜殼以後,不管是給老道看相還是給苗老大看風水,似乎還沒出現過差錯。

  不過葉天是不能直接找那老人說的,如果別人不信,那不是在海外華僑面前丟人嗎?想了一下之後,葉天偷偷的拉了一下小胖子。

  “葉天,幹嘛啊,我的糖人就要做好了……”郭小龍對葉天的行為很是不滿,眼睛直往人群裡面瞄,生怕自己的孫猴子糖人被人給搶走了。

  “嗨,跟著你舅老爺,多少糖人吃不到啊……”

  葉天不著聲色的恭維了小胖子一把,接著說道:“小龍,你舅姥爺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吧?”

  “沒什麼事啊,就是回來看看我們,對了,舅姥爺還給我們家好多東西呢,告訴你,我家裡的那台電視機,是我村裡唯一的一個,葉天,有空去我家看電視啊,上海灘可好看了,許文強最帥了……”

  郭小龍沒聽懂葉天問的話,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通,還用手比劃著許文強開槍後的模樣,連裡面已經快做好了的孫猴子糖人都顧不上了。

  葉天見到郭小龍這架勢,恨不得現在就拉自己去他家看電視,連忙說道:“咳咳,小龍,有空我一定去,對了,我現在要走了,幫我給你舅姥爺說聲再見……”

  “現在就走啊?那好吧,我還要和舅姥爺去轉轉,晚點才回去呢……”

  沒有了顯擺的物件,郭小龍有點索然無味,不過他在心裡決定,等開學了一定要把關係好的同學都請家裡看電視去。

  “好了,小龍,再見……”

  葉天對郭小龍擺了擺手,臨走之時忽然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小龍,你舅姥爺要找的東西,在村頭六百步處……”

  倒不是葉天不想說清楚,實在是他也不知道廖昊德的母親究竟葬在何處,反正就這麼個線索,也算是自己沒白拿別人的糖人兒了。

  “我舅姥爺要找什麼啊?什麼村頭六百步處?”

  郭小龍看著葉天的小身體擠進了遠處的人群,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轉過臉去,卻發現舅姥爺拿著糖人兒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龍,你同學走了?”

  單是重溫了這吹糖人的手藝,廖昊德就感覺自己這趟集市沒白來,要知道,小時候的他,可也和這些孩子們一樣,眼巴巴的想要買上一個糖人兒。

  “葉天走了,舅姥爺,他讓我給您說再見……”

  郭小龍接過孫猴子糖人,看向身邊的老人,有些奇怪的問道:“舅姥爺,您回家是來找東西的嗎?”

  “嗯?小龍,你怎麼這麼問姥爺啊?”

  廖昊德聞言愣了一下,小龍的爸媽倒是知道自己回來的目地,但是小龍卻是不知道啊?這樣的事情沒必要和小孩子說的。

  “我同學說,姥爺您要找的東西,在村頭六百步處……”郭小龍撓了撓頭,還是把葉天臨走時的話說了出來。

  “什麼?你同學說什麼?”

  廖昊德本來只是這麼隨口一問,卻沒想到聽出這麼一句話來,頓時渾身大震,一把抓住了郭小龍。

  “姥爺,他……他說您要找的東西在村頭六百步處,別的沒說什麼啊……”

  見到一向慈祥的舅姥爺滿面通紅,雙目圓瞪的樣子,嚇得郭小龍小嘴一憋,卻是要哭出聲來了。

  “村頭六百步,村頭六百步!”

  廖昊德在心裡念叨了幾句,轉過身去,說道:“小龍,走,回家……”

  此時的廖昊德,心裡像是翻起了滔天巨浪,這會的他,並沒有心思去想葉天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而是將心神全放在“村頭六百步”這幾個字眼上了。

  廖昊德的父親解放前是國民政府教育部的一個官員,長年在南京工作,而廖昊德的母親卻經常回鄉下居住,10歲以後,廖昊德就跟著父親在南京上學了。

  1949年那會,國民黨兵敗如山,由於形勢緊急,廖昊德的父親沒來及將妻子接上,就帶著兒子遠走臺灣了,這一走,就是兩岸相隔,天人永別。

  到了臺灣後,廖昊德的父親才發現,上百萬大軍都湧入這麼一個彈丸之地,甚至許多將軍都住在了眷村裡。

  所謂眷村,就是為了安排被迫自中國大陸各省遷徙至臺灣的國民黨軍及其眷屬,所興建的房舍,建築低矮,環境比大陸時要差的多了。

  不過廖昊德的父親是個人才,精通好幾國的語言,在眷村住了十年之後,他帶著兒子去了美國,並且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定居了下來。

  也就是在前年,廖昊德的父親病逝在美國,臨死前交代兒子,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帶回國內,和妻子安葬在一起,這才有了廖昊德的回國之行。

  只是回鄉之後廖昊德才知道,母親早在五十年代初期就去世了。

  而在那場席捲了整個中國的運動中,很多有海外關係的家庭甚至是祖墳,也遭遇了浩劫,所以即使是家中的老輩人,這時也說不出廖昊德母親具體的安葬地點了。

  這個結果使得廖昊德有些心灰意冷,原本已經準備返美了,卻沒想到突然得到這麼一個資訊。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11 PM

第十章 父親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原本已經絕望了的事情,卻又被葉天的一句話引起了漣漪,左右找了一圈葉天未果後,廖昊德帶著侄孫,匆匆趕回村子去找人商議了。

    而始作俑者葉天,卻是優哉遊哉的又在外面玩了一會,看到天色漸漸晚下來,才往苗老大家走去。

    聽到房子後面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聲,葉天沒有進院子,而是拐了個彎來到了後面的水塘處。

    江南河多,苗老大找人從魚塘處挖了個溝渠,將水都引到了不遠處的河裡,這會除了二十多個小夥子在往池塘裡鏟土之外,還有幾輛拖拉機發著“突突”聲,來回運送著土方。

    見到苗老大正在那手忙腳亂的指揮著,葉天笑著說道:“嘿,苗大哥,您這可夠快的啊?”

    兩個占地面積不小的池塘,這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就已經被填的差不多了,這不管是什麼年頭,只要有錢,總歸是好辦事的。

    “是小真人啊,您看看,這水塘填的成不成?”

見到葉天走過來,苗老大連忙問道,只是他老大一個人,向著葉天這拿著糖人兒的小孩子請教,讓旁人看上去未免有些可笑。

    “苗老大,這小傢伙是誰啊?山上有這小的道士嗎?”

    旁邊一個正在喝水的幫工問道,雖然都是鄉里鄉親的,但是自從苗老大發財後,好像沒對誰這麼恭敬的說過話吧?

    “呃,這……這是,我說,管那麼多幹嘛,你晚上有酒喝就成了……”

    苗老大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要是實話實說,估計明兒派出所的人就要來找自己了,這不是擺明瞭宣傳封建迷信嗎?

    有錢人就是腰杆子粗,那人聽到苗老大的話後,也沒生氣,悻悻的拿著把鐵鍬去幹活了,而苗老大則是又看向葉天,這可事關身家性命啊。

    “行,只要填上就好……”

    葉天點了點頭,卻是有幾分敷衍,不是他不想再幫苗老大看看,而是那龜殼根本就不聽他指揮了,上面所有的字體的顏色都變得灰暗了起來。

    聽到葉天的話後,苗老大大聲吆喝了起來:“大家再加把勁,最後這點幹完了,都來家裡吃飯啊……”

    在八十年代中葉的時候,別說農村了,就是城市裡也不見得能找到幾家正規的工程公司。

一般有什麼力氣活,都是找些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的來幫手,除了蓋房子之外,像填個魚塘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說什麼工錢,幹完活喝頓酒也就罷了。

    “嘿,苗大哥,有酒沒有啊?”

    “瞧你小子說的,苗老大請客,能沒酒沒肉嗎?”

    “二娃,喝多了小心你媳婦不讓上床啊,要不……晚上我去你家睡去?”

    “滾一邊去,老子把你那狗腿給打斷……”

    “行了,大家動作都快點,填完這一點,咱們就喝酒吃肉去……”

    苗老大話聲剛落,眾人就笑著嚷嚷了起來,幹活的人都是鄉里鄉親的,聽到苗老大的話後,相互開起了玩笑。

    在苗老大家那寬敞的院子裡,已經拉上了電燈,幾個大圓桌上也擺滿了酒菜,二十多個精壯的漢子幹完活後,吆五喝六的就喝了起來。

    連葉天也被苗老大給敬了半杯酒,只不過半杯酒下肚之後,葉天就飄飄不知所以然了。

第二天一早,苗老大門口早早來了幾個木匠和蓋房子的人,等葉天和老道起床後,坐在拖拉機上向茅山駛去。

    途中雖然路過自己家,葉天還是沒敢回去,誰知道老爸氣消了沒有?這偷看女人洗澡,在農村可是純粹的耍流氓,即使是小孩子也免不了一頓胖揍的。

    “老神仙,您身體真好啊……”

    半個多小時後,一行人爬到了道觀處,苗老大這些青壯漢子都累的氣喘吁吁,反倒是葉天和老道這一老一小,看上去連汗都沒出多少。

    “呵呵,苗居士要是能捨下家業,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身體也會變好的……”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卻也沒多說,如果被這幫子人知道自己已經100多歲了,指不定會嚇成什麼樣子呢。

    “呵呵,咱是勞碌命,不比老神仙啊……”

    苗老大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有幾分羨慕,老道佔據的這座山峰雖然聲名不顯,但風景極佳。

道觀前面就是一片竹林,下面是一個小瀑布,尤其是在夏季,瀑布處水霧繚繞,宛若仙境一般,看的眾人均是神清氣爽。

    在道觀前稍微休息了一下,那些工匠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將道觀前前後後都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過了半多小時,一個像是工匠頭的人走了過來,從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小心的抽出一支遞給了苗老大,說道:“苗老闆,這道觀破損的太厲害,主殿還遭了雷擊,大樑也要換,工程可不小啊……”

    一般來說,只有蓋新房子的時候,才會上大樑,如果道觀要換大樑的話,就等於是推倒重建了,那價錢和修繕可是不一樣的。

    “老吳,你說個價吧……”

    在苗老大心裡,只有淡泊名利的高人才會住在這麼個地方,加上昨兒的事情,他早已把老道當活神仙看了,即使花再多錢也心甘情願。

    老吳伸出三個手指,說道:“最少要……三千塊!”

    這道觀一個主殿兩個廂房,每間房的面積還特別大,蓋起來難度不比山下人家的大瓦房容易,三千塊錢也算厚道。

    “成,三千就三千,大夥兒辛苦下,早點給蓋起來吧……”

八十年代的三千塊錢,足可以在城裡買上一套上百平米的獨門獨院了,所以即使是苗老大這樣的萬元戶,也是在心裡掂量了半天,最後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確定了價錢後,自不用說,工匠們都忙了起來,葉天則是帶著苗老大往山下走去,這十多個工人幹活,總是要找個人做飯的吧?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葉天也只能硬著頭皮下山了。

    ……

    “哎,臭小子,過來讓我揍一頓咱們沒事……”

    李二愣子剛走出家門,迎面就碰上了葉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之所以被人稱作二愣子,倒不是五穀不分,主要就是一根筋,脾氣上來了不管是和大人還是小孩都喜歡較真。

    “二叔,你揍我幹嘛呢?我師父在山上要翻修道觀,讓二嬸去幫忙做飯吧,一天有兩塊錢呢,二嬸不賺我找別人去……”

    葉天心裡亮堂著呢,來到村子就直奔李二愣子家,偷看他媳婦洗澡的事,只要二愣子不嚷嚷,老爸未必見得會揍自己。

    李二只是愣,又不是傻,這鄉下老娘們每天閑的沒事,一天賺兩塊錢的好事當然不會放過了,見到葉天轉身要走,連忙一把拉住葉天,說道:“哎,別啊,小葉子,誰說你二嬸不去了?”

“那成,二叔,你和苗大哥談吧,我先回家嘍……”

    葉天早在下山的時候就給苗老大說了,自己並不是受戒或者受籙的道士,家就住在這村子裡。

    所以苗老大也不驚奇,自行和李二愣子商量了起來,光他媳婦一個人是不成的,還要發動些漢子背些米麵肉菜上山的。

    ……

    “爸,您乘涼呢……”

    推開自家的院門,葉天先是伸出小腦袋往裡面看了一眼,沒想到正好和坐在院子裡的老子打了個對眼,只能怏怏的走進院子。

    “臭小子,又去找你師父了?”

    看到葉天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葉東平也是哭笑不得,從小也沒少揍這孩子,可總是不見成效,越打越是皮實。

    “嗯,跟師父下了趟山,找人修道觀去了……”

見到老爸沒生氣,葉天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獻寶似的從兜裡掏出那張早已被汗水浸濕了的“工農兵”,說道:“爸,師父昨天幫人看了風水,這是別人給我的錢,您收著吧……”

    葉天知道老爸同意自己跟師父學古文學國術,但卻不讓自己去學那些算命看相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以沒敢說這錢是自己賺的。

    “你這孩子,別人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別亂花就行了……”看到兒子如此懂事,葉東平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和別人家的小孩比起來,葉天算是物質上最差的一個了,但這孩子從沒有伸手向自己要過一分錢,也沒有叫過一聲苦,父子倆就這麼相依為命的過了十多年。

    “等小天上完小學,就回去吧,回北京才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看著兒子,葉東平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自己這一代人已經被耽誤了,但就是回北京拉板車拼老命,也不能再耽誤了孩子。

    “爸,您怎麼了?”見到老爸臉色不大好看,葉天關心的問道。

    “沒事……”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收回了思緒。

“對了,我可以幫老爸看看相啊,話說他從來不給我講以前的事情……”

    葉天心裡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而且這個想法出來之後,再也無法遏制下去了,因為葉天心中始終有個謎團,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雖然從村子裡的人口中得知,媽媽長得很漂亮,但是葉天從來沒聽父親說起過,隨著年齡的慢慢增長,這也成了葉天的一個心病。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21 PM

第十一章 醫不自治

    葉天雖然頑劣,但卻十分的孝順,除了在六七歲的時候他追問過父親一次媽媽的事情,引得葉東平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精神不振之後,就再也沒在父親面前提過這事兒。

  但是眼下似乎可以用“龜殼”推算出父親的往事,葉天不由動了心,誰也不希望自個兒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術藏!”

  想到這裡,葉天再也忍不住了,心中默念了一聲“術藏”,龜殼頓時滴溜溜的出現在了腦海裡。

  早上在苗老大家裡一起來的時候,葉天就發現了,昨日變得灰濛濛的“堪輿”和“相術”這幾個字眼,重新散發出淡淡的光亮。

  葉天隱約感覺到,對這兩項能力的運用,每天似乎都是有限制的,是以他一路上都強忍著,也沒敢胡亂給使用,眼下卻是派上了用場。

  “相術!”

  莊睿心中默念了一聲,熟悉的變化又在腦中重現了,巴掌大小的龜殼在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之後,分解成無數道光線,快速組合了起來。

  “咦,父親的面相不錯啊,不像是應該務農的人呀?”

  說老實話,雖然跟著老道學了好幾年的風水相術的知識,但葉天心裡卻是不怎麼相信的,所以以前還真沒幫父親看過面相,這次認真看了一下,頓時有些愕然。

  葉東平耳高過眉,眉毛光潤,濃而不濁,山根隆起,鼻樑堅挺,眼神內藏,黑白分明,這都是大吉富貴之象,沒道理現在過得這麼窮困啊?

  沒等葉天多看,腦海中的龜殼忽然起了變化,一行行字眼,出現在了葉天的腦中,“葉東平,北京西城人,出身工人家庭,獨子,兩個姐姐一個妹妹,1972年結業於清華大學機械系,同年響應“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號召,下放到江蘇金壇地區……”

  “父親原來真是北京人啊?可是……怎麼,怎麼沒有母親的資訊呢?”

  腦中所出現的資訊,只有葉東平的生平介紹,卻是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字眼,這讓葉天失望不已。

  至於什麼清華大學,葉天則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一來現在清華的名聲還沒有後世那麼響亮,二來也不能指望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會多麼瞭解這座國內的最高學府。

  看到腦海中的字在慢慢淡去,又凝結成了龜殼的樣子,葉天有些不甘心,再次將全部的心神都灌入到了“相術”二字上。

  “看姻緣……”葉天同時在心中默念,希望這神秘的“龜殼”能給出母親的資訊來。

  隨著葉天心中所想,腦海中的龜殼又化作一個個神秘的符號,正當葉天聚精會神等待著結果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腦子裡“嗡”的一聲,似乎一個大錘砸在天頂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葉天頭疼欲裂,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原本站著的身體,也是一頭往前栽去。

  還好葉天摔倒的放向,正是葉東平坐著的地方,要不然一頭摔在這青石地板上,恐怕免不了頭破血流的結果。

  “哎?小天,這……這怎麼了?”

  發生在兒子身上的變故,將葉東平給嚇了一跳,抱著葉天軟綿綿往地上突溜的小身子,饒是葉東平這些年經歷了不少風浪,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

  “這傷口是怎麼回事?唉,都怪我……”

  葉天道冠掉下來後,露出了頭上的傷口,更是讓葉東平下意識的認為這葉天的暈倒就是傷口導致的,不禁後悔不迭,悔不該平時對葉天那麼嚴厲,嚇得他跑到山上受了傷。

  過了好半晌,葉東平才回過神來,將葉天抱進了屋裡,自己匆匆往村子後山趕去,相對於小鎮上的赤腳醫生,葉東平還是更加信任葉天的師父。

  ……

  昏迷中的葉天,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自己就像是一葉孤舟,忽上忽下,而且頭上暴雨傾盆,閃電雷鳴,天地之威懾人心神。

  就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時候,葉天忽然感覺到人中一陣刺痛,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在身上,渾身打了個顫慄,眼前幻象消失一空。

  “師父,你怎麼來了?不要在山上看著嗎?”葉天悠悠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老道,還以為自個兒看花了眼。

  “哎,我……我怎麼動不了啊?”葉天想抬手揉下眼睛,卻發現渾身上下酸痛無比,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臭小子,別亂動……”

  老道伸手制止了葉天的動作,眼睛裡滿是不解的神色,“不至於啊,小小的年紀,怎麼就傷了元氣啊?”

  元氣稟于先天,藏於腎中,又賴後天精氣以充養,古人曰:“氣聚則生,氣壯則康、氣衰則弱,氣散則亡”,用中醫的角度來理解這句話就是元氣充足則健康,元氣受損則生病,元氣耗盡則死亡。

  不過葉天小小年紀,加上又修煉自己一脈的導氣術,按理說元氣應該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充裕,而不是像現在這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老道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小葉子,你回家後幹什麼事了?”老道想了一會之後,看向葉天,這答案還是要從葉天身上去找。

  葉天聽到師父的話後,小聲說道:“我……我沒幹什麼,就……就是幫父親看了下面相……”

  跟著老道學了五六年的導氣和中醫術,葉天自然知道元氣對於人身體的作用,當下除了腦中龜殼沒說之外,其餘的全部老實交代了。

  “看相,你看出什麼了?”老道的面色嚴肅了起來。
  “我……”

  葉天側頭看了一眼父親,還是說道:“我爸是北京人,上過大學,而且是獨子,我還有三個姑姑……”

  “小……小天,誰……誰給你說的這些話啊?”

  葉天話聲未落,就被一臉驚愕的葉東平給打斷掉了,他為情所傷,只想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在這小山村裡生活,卻是沒有對任何人講述過自己以前的事情。

  倒不是葉東平不想對兒子說,只是前些年葉天還小,他是想等葉天到了能獨立思考問題的時候,再把自己的家世告訴兒子。

  可這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事情,突然被兒子給說了出來,葉東平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我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聽到老爸的話後,葉天嘴裡嘀咕了一句。
  老道活了那麼大的歲數,搭眼一看葉東平的神色就全明白了,當下沒好氣的說道:“不准?不准你能成這個樣子?”

  聽到老道的話後,葉東平也顧不上追問葉天那些話是從何得知的了,而是緊張的看向了老道,開口問道:“老李叔,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天他要不要緊?”

  老道鬚髮屆白,看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人了,但是皮膚紅潤,又像四五十歲,所以葉東平一直是以老叔相稱,當然,他對老道106歲的說法,向來都是呲之以鼻的。

  “唉,你兒子是個天才啊……”

  聽到葉天的這番話後,老道頓時想起了葉天給他看相的事情,一臉的不可置信之餘,還有一絲淡淡的落寞。

  要知道,李善元少年得意,一生精研相術術法,閱人無數,自詡在風水相術上,國內絕對無人能出其右。

  但是和葉天相比,他頓時感覺到自己這一把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什麼叫少年天才?什麼叫天賦異稟?躺在眼前的這位才是。

  “咳,我說老李叔,什麼天才不天才的啊,我兒子他有沒有事……”聽見老道前言不搭後語,葉東平急得差點跳腳了。

  看見葉東平的樣子,老道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大侄子,你別急,葉天沒事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我爸那年齡給您當孫子都嫌小了……”
  以前不知道師父的年齡倒也罷了,現在知道了,再看見老道裝嫩,葉天心裡不禁是一陣惡寒,不過這話葉天可不敢說出來,他也關心自己身體的情況,當下問道:“師父,我就前天流了點血,不至於傷到元氣吧?”

  “你知道個屁,醫不自治的道理你懂不懂啊?”老道沒好氣的罵道。

  所謂醫不自治,是中醫行裡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因為病發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在診斷過程中容易摻雜許多不必要的顧慮和憂患意識,這樣就會影響客觀的分析和診斷思維,從而容易導至誤診和誤治。

  這其中還有個典故,西漢名醫淳于意父親生病,他看了後下了幾次藥都不見好,有一次他因為急診外出,把藥方留給了徒弟幫他抓藥。

  而淳于意的弟子看了藥方後,感覺有一味含有劇毒的藥下的輕了,自己做主加重了幾分,沒成想淳于意的父親吃了之後病情大好,事後淳于意得知緣由,說出了醫不自治這句話來。

  “我知道啊,師父您說過的……”不僅葉天知道,葉東平也明白,但是二人都不知道這和葉天的病有什麼關係?

  看著葉天爺倆一臉懵懂的樣子,老道歎了口氣,說道:“看相占卜也是如此,古往今來,善蔔者只敢給自己斷吉凶,卻不敢深究細查,就是怕忍不住逆天改命,遭受天譴啊……”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24 PM

第十二章 元氣

    “天譴?師父,我……我沒幹什麼逆天改命的事兒啊……”

    聽見老道的話後,葉天不禁一陣心驚肉跳,這腦海裡的龜殼來得蹊蹺,平日裡隱晦之極的堪輿相術更是運用的得來應手,不會真的引來什麼禍事吧?

    葉天曾經聽師父說過,自己這麻衣一脈就可以逆天改命,曾經有幾位祖師因此而身居高位,入廟堂之中。。

    不過不知道是否因為洩露天機的原因,這幾位祖師都慘遭橫禍死於非命,所以後來麻衣一脈也傳下了個規矩,後人不得入仕為官,不得輕易幫人逆天改命。

    當時葉天聽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很在意,但是現在想起來,卻有點毛骨悚然,臉色煞白,如果算出父親會有不測,自己難道能袖手旁觀嗎?

    “老李叔,我說您學貫中西,知識淵博,怎麼也信這些話啊?您做師父的不能這麼嚇唬孩子啊……”

    和葉天相反,葉東平卻對老道的話呲之以鼻,他從來都不信什麼鬼神之說,更是視看相算命、風水堪輿為封建迷信。

    話說老道所住的道觀破敗至斯,還是拜葉東平當年領著一幫知青上山破四舊所賜,如果不是看著老道國文功底深厚,他根本就不會讓葉天拜其為師。

    “小葉子,你既然想聽科學的,我就用科學的理論來講給你聽……”

    老道一聲小葉子,喊得葉天父子倆臉色同時露出苦笑來,這老不修喊得順口,不管是葉天還是葉東平,在他嘴裡都變成了小葉子。

    “小葉子,用你所謂的科學講解陰陽,那就是陰陽之間既互相排斥,又相互互補,其總和等於它們最鄰近的屬概念的外延,世間萬物都可以用陰陽五行來涵蓋,是不是?”

    葉天有點聽不懂老道的話,不過葉東平卻是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老道所說的觀點在哲學和邏輯學中是成立的。

    看見葉東平點頭,老道接著說道:“咱們現在所用的中醫,都是以陰陽調和為根本,而一直為你所不屑的蔔筮、堪輿、命理這些方術,也是如此,為何你能接受中醫,就不能接受相術呢?”

    “那不一樣,中醫是實實在在的,算命不過是鏡花水月江湖騙術而已,不能混為一談……”

    葉東平搖了搖頭,還是堅持己見,想改變一個成年人的世界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葉東平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一臉風輕雲淡的說道:“那小徒剛才所說的,依據何在?”

    “這……這……”葉東平被老道問的目瞪口呆,他的確無法解釋兒子剛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中不由動搖了起來。

    “小葉子,存在即合理,世間萬物都有它的規律所在,掌握了這種規律,就可以行常人所不能之事。

    你以為漢代東方朔,宋朝陳摶這些人只是因為胡言亂語,就能得到皇帝的賞識?那未免太看不起一國之君了吧?

    自有甲骨文起,到伏羲創先天八卦,周文王根據《河圖》、《洛書》總結概括而來的《易經》,占卜相術就存在了,而且一直主導者國人的生活,已經成為一種文化,難得你說它不科學嗎?”

    老道在二三十年代的時候,就用這番話反駁過不少當時所謂的新文化進步青年,現在說出來,依然是讓葉東平辯無可辯。

    “那,那小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給我看下面相,就會遭受天譴嗎?那這知識學來何用?”

    葉東平說不過老道,就將話題引到了葉天身上,隱隱在責怪老道教授葉天相術之法。

    “小葉子,陰陽五行原本都是有定數的,所謂天譴,就是善相者看破了這種運轉並且橫加幹預,使之紊亂了起來,導致反噬……”

    老道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葉天,接著說道:“這孩子能觀面而知心,如果放在古代,成就恐怕不下李淳風和袁天罡之輩,只是現代本就天機紊亂,他有如此天賦,也不知道是禍是福了……”

    “李老哥,那……那怎麼辦?小天不會出什麼事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葉東平也顧不上理論別的了,什麼科技昌明封建迷信,都比不得兒子的安危重要啊!

    “是啊,師父,我現在動都動不了,好難受啊……”

    床上的葉天也是可憐兮兮的看著老道,他從小連感冒發燒都沒生過,眼下讓他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臭小子,現在知道害怕啦?”

    老道沒好氣的瞪了葉天一眼,對葉東平說道:“他年齡還小,你把院子裡那只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燉湯,給他補補元氣就行了……”

    “好,好,我現在就去殺雞。”葉東平連連點頭,返身就出屋去抓雞了。

    見到葉東平出去後,老道壓低了聲音,說道:“小葉子,能動了的話,就練練師父教你的導氣術,那有固本培元之功效,如果功夫練到了家,未必就不能逆天改命……”

    麻衣一脈的導氣術,本就是和其傳承下來的風水相術相輔相成的,只不過老道雖然將導氣術練得爐火純青,但相術卻是失傳甚多,他也是徒呼奈何。

    自民國以來,風水相術就被打入了封建舊學,而江湖上的那些相師風水先生們,十個裡面最少九個半是騙子,還有半個那也是一瓶醋不滿半瓶子醋晃蕩的貨色。

    從業人員的良莠不齊,導致這一古老的行當是每況愈下,老道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過他年事已高,卻也是有心無力了。

    眼下見到弟子竟然因為相面而引得天機紊亂,老道不由蠱惑了葉天幾句,說不定日後這個弟子就能為相術界正名呢。

    聽到老道的話後,葉天小臉皺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師父,您看我都這樣子了,還能逆天改命嗎?”

    說老實話,葉天剛才真的有個念頭,那就是再也不召喚“龜殼”了,雖然能預測吉凶算人運程,但這後果未免太嚴重了點吧?

    “怕什麼啊,這次你給小葉子看相,是因為關係到了自身,才會遭受反噬的,以後給自己或者親人占卜,就測吉凶好了,別的不要多看……”

    老道想了一下,接著說道:“以前不想你會踏入這行當,很多事情都沒和你說過,現在要交代你一下了,小葉子,你知道為何那些算命的,都要問人生辰八字嗎?”

    葉天點了點頭,答道:“知道啊,有了生辰八字,才能推演出他命中所缺,更準確的算出他的禍福運程啊……”

    葉天所說的,是最基本的相術知識,這個就連那些蹲在馬路邊的“大師”們也是知曉一二的,給人算命你要是不問生辰八字,那別人都不帶搭理你的。

    “小葉子,你只說對了其一,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八字全陰”或者“八字全陽”時辰出生的人,咱們一般是不看的……”

    “師父,為什麼啊?”

    葉天倒是知道什麼叫八字全陰或者全陽,年月日時為四柱,每一柱又分干支,合起來就是“八字”了。

    如果四“柱”都是由屬陰的“幹”“支”組成,就叫做“八字全陰”,反之就是“八字全陽”。

    “這兩種時辰出生的人,命理極薄,你在推算的時候,就有可能使其命理髮生改變,無意中就觸及逆天改命的忌諱,所以記住,就是天大的交情,也不要輕易給這兩種人推演命理……”

    “師父,我記住了……”葉天還從來沒見過老道這麼慎重的和他說過話,當下認真的將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自從相信老道活了一百多歲之後,葉天對這個師父也是另眼相看起來,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以前始終認為師父個老騙子的。

    老道又給葉天把了下脈之後,開口說道:“好了,回頭喝了雞湯,明兒就沒事了,師父我還要看著他們幹活呢,就先回山了……”

    臨出門的時候看見葉東平正在那裡殺雞,老道不禁咂巴了下嘴,猶豫了一會還是往山上走去,萬一那道觀被他們修個四不像,那可是沒法向祖師爺交代啊。

    ……

    “小天,你能起來啦?”

    第二天一早,葉東平剛剛起床,就看見兒子站在了院子裡,臉上比昨日已經是紅潤了許多,不禁喜出望外。

    “爸,我沒事了,師父說讓我多運動……”

    葉天嘴裡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練得就是老道所教的導氣術,這是由道家導引術脫胎而來的,意為“導氣令和,引體令柔”。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是注意點,動作別太大了……”

    葉東平憐惜的摸了摸兒子的頭,轉身回到廚房裡,將昨天葉天喝剩下的雞湯熱了熱,又下了一把麵條在裡面,自己卻是一口都沒捨得吃。

    “師父說的沒錯,這導氣術的確對固本元氣有作用……”

    葉天沒有聽到父親的話,因為就在他練完一個套路收功而起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感覺神清氣爽。

    尤其是葉天在行功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身上的氣感流動,而原本酸軟無力的四肢,也隨著元氣流走,慢慢變得堅強有力了起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26 PM

第十三章 上門

    一個完整的套路打下來,葉天只感覺全身精氣充沛,身體的酸痛無力全然消失了,心中不禁嘖嘖稱奇,自己腦海中那神秘的龜殼就是得自麻衣道觀,難不成真要和這功法配套使用?

    “術藏……”

    想到此處,葉天小心翼翼的召喚了一聲龜殼,當巴掌大的小東西滴溜溜的出現在腦海中之後,葉天頓時發現,“堪輿”和“相術”這幾個字,似乎比往日要更加明亮一些。

    不過葉天還沒確定昨天的遭遇,是否是因為給父親相面反噬導致的,所以這會盯著龜殼看了半天,還是沒敢冒然探究,話說那全身癱瘓的滋味,未免太過難受了。

    “小天,過來吃早飯了……”正在葉天心中糾結不已的時候,葉東平的聲音傳來。

    “哎,來了……”聽到父親的喊聲,葉天連忙靜氣收功,將注意力轉移開來,而那龜殼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農村也沒有什麼講究,這夏天的早上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葉東平把早飯端到了院子裡,先給兒子盛了一碗雞湯麵條,最上面放著一個煮的爛熟的雞大腿。

    “爸,你也喝雞湯啊……”

    葉天端著碗正要吃的時候,一眼瞥見父親的碗裡卻是昨天剩的稀飯,配著自家醃制的蘿蔔乾,正稀裡嘩啦的往嘴裡扒呢。

    “那條大腿不是被我吃了嗎,行了,我吃點清淡的清清腸胃,你吃吧……”

    葉東平看了兒子一眼,心裡暖烘烘的,兒子長大了,知道關心老爸了,這比吃什麼山珍海味都要來的舒心。

    “爸,我吃麵條就行了,雞肉吃多了油膩不消化……”

    看著父親三十多歲的人,兩鬢隱然已經有些白髮了,葉天眼圈不禁有些發紅,雖然平時父親沒少揍自己,但是家裡吃的用的,都是揀好的給自己。

    而且葉天知道,另外一條雞腿是父親撕成了肉絲,昨天就給自己吃下去了,當下也沒用筷子,直接拿手抓起麵條上的雞腿,放到了父親的碗裡。

    “小天,爸真的吃過了啊……”

    葉東平本來想把雞腿夾回去的,不過看到葉天的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欣慰的笑了笑,說道:“好,兒子孝敬的,我吃……”

    一向頑劣的兒子突然變得這麼懂事,能有這份孝心,讓葉東平心裡充滿了寬慰,這十多年遭受的苦難,在心裡也不算什麼了。

    “對了,小天,你昨天說的那些,真的是自己看出來啊?”

    之前一直在為葉天的身體擔憂,這會心情放鬆下來之後,葉東平忽然想起了昨兒那事,不由放下飯碗向葉天詢問道。

    葉天知道老爸早晚肯定會問這件事的,早就在肚子裡打好了腹稿,當下開口說道:“爸,當然是我看出來的了,您的思想可不能那麼僵化啊,老師今年真的有100多歲,他教給我的相術知識,也是有很深奧的道理所在的……”

    葉東平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可能是爸以前認識不夠吧,這種占卜文化能流傳數千年,是有它的道理,不過小天,這些終究是旁門左道,你還是要好好學習,不要在這些上面沉浸太深……”

    葉東平出身普通家庭,能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就讀清華大學,也可謂是天之驕子了,只是因為感情的波折,葉東平不想返回北京,也從來沒有在兒子面前說過自己的往事,所以他真的相信葉天那些話,是通過相面得來的

    對於看相算命是封建迷信的說法,葉東平以前也是人云亦云,自己並不知道多少,但兒子昨兒說出的那些事情,卻是讓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知道了,爸,老師每天都教我們要為四化建設做貢獻,我會好好學習的……”

    聽到葉東平的話後,葉天放下心來,只要老爸相信相術不是封建迷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他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這頓飯葉東平吃的很高興,他感覺兒子長大了,現在居然能和自己平等的交流了,而是否離開這個居住了十多年的小鄉村,葉東平也在心裡拿定了主意。

    “那裡就是,我說,你找葉天幹什麼呀?他都不在家的……”

    正當葉天爺倆父慈子孝的時候,院子圍牆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緊跟著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咦,葉天,你回家了呀?我以為你還在山上呢……”

    葉天剛打開院門,胖墩就鑽了進來,一邊說話一邊沖著葉天擠眉弄眼的,配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煞是滑稽。

    胖墩這是要告訴葉天,他被抓住了,但是並沒有招出葉天來,這樣的小把戲,他們之間在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玩了。

    “我昨天就回來了……”

    葉天知道胖墩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晚上我去釣鱔魚,慰勞下你們……”

    “嘿嘿,那敢情好……”一聽到有吃的,胖墩那張臉笑開了花。

    “二虎,你讓讓,我有事找葉天呢……”

    被胖墩擋住了們,跟在後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把胖墩往裡面推了推後,郭小龍的身子露了出來。

    “小龍,你怎麼來啦?”

    見到郭小龍,葉天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來,在學校的時候他和郭小龍交往並不多,相互之間並沒有去過對方的家裡,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

    不過看到郭小龍身後的人,葉天頓時猜到幾分他的來意,上前走了一步,乖乖的叫了聲:“廖爺爺好,於老師好,叔叔們好,于清雅同學,你好……”

    來人正是葉天在鎮子集市上見過的那個廖昊德,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人,其中居然還有葉天的班主任于浩然和他的女兒于清雅。

    于清雅的生日比葉天要小一個月,眉毛纖細,長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皮膚如雪,腦後梳了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雖然年齡尚小,但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葉天,是我爸找你……”

    見到葉天沖自己擠了擠眼睛,于清雅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爸來葉天家,自己也想跟過來。

    從一年級的時候,于清雅就和葉天是同桌,那會兩人關係很好,課間或者放學的時候,經常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追著葉天等人玩。

    但是到了三年級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的,課桌上畫起了三八線,好像一夜之間,男女同學就變得生疏了,葉天更是整天調皮搗蛋捉弄女同學,于清雅也不知道被他搞哭了多少次了。

    “小天,來客人怎麼不讓進來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剛才葉天開門的時候,葉東平就把院子石桌上的碗筷都收進了屋裡,走出來後見到人還在外面,開口訓斥了葉天幾句。

    “爸,是我同學和於老師來了……”葉天側開身體,回頭喊了一聲。

    “老於,怎麼著,今兒還想喝點?你的酒量可不成啊……”

    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迎了上來,不過見到除了於浩然之外,還有幾個陌生人,不禁愣了一下,開口問道:“老於,這幾位是?”

    “老葉,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縣統戰部的王部長,這幾位都是統戰部的同志,這位廖先生是歸國華僑……”見到葉東平一臉疑惑的樣子,於浩然開口給他介紹了一番。

    不過於浩然也不知道這些人找葉天幹什麼,是郭小龍找到他家裡詢問葉天家的地址,於浩然心中有些好奇,這才親自帶他們過來的。

    “統戰部?歸國華僑?找我幹什麼啊?”

    葉東平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禮貌使然,還是將幾個人讓了進來,搬了幾張凳子放在院子裡,招呼道:“實在不好意思,屋裡比較悶,大家就坐院子裡吧,葉天,去燒點水……”

    聽見葉東平讓葉天去燒水,廖昊德剛坐下的身體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別,葉先生,不用忙了,我就是有點事想找葉天問一問,千萬別忙乎……”

    “哦?葉天,你是不是又調皮搗蛋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葉東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的膽子越來越肥了,竟然連統戰部的人都給招惹來了。

    要知道,在十年以前,統戰部的同志要是去誰家,那肯定代表這家人要倒楣,不是被掛上個敵特的帽子,就是被拉出去遊街批鬥。

    雖然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革命已經過去了十年,但是作為親身經歷過的人,葉東平心裡難免有些疙瘩,嘴上是在罵葉天,心裡卻是不待見這些人。

    見到葉東平訓斥葉天,廖昊德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期期艾艾的說道:“葉……葉先生,實在對不起,葉天沒有調皮,他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我……我這次來,是……是有事情想找他幫忙……”

    聽到這話後,不僅是葉東平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就連那幾個統戰部的人,也均是吃驚不已,廖昊德這都五六十歲的人了,有什麼事……要找個毛孩子幫忙呢?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27 PM

第十四章 求教

        在江南地區,八十年代中後期的經濟發展,只稍稍落後於廣東地區,所以對於一些有投資意向的歸國華僑,相關部門還是非常重視的。

    但是和葉天的班主任于浩然一樣,這幾位統戰部的同志,同樣不知道廖昊德的來意,只是因為廖昊德請求他們幫助查找葉天的住址,這才找到了於浩然,一同前來的葉天家裡。

    統戰部的這幾個人,原本還以為廖昊德是找葉天的父親的,沒成想居然是要這小孩子幫忙,一時間都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或許場內只有郭小龍心裡清楚自己舅姥爺來找葉天的目地,不過在來之前,他就被舅姥爺警告過了,到了地方不許胡亂說話。

    院子裡沉寂了一會之後,於浩然試探著問道:“廖先生,您沒搞錯吧?葉天還是個孩子,他能幫您什麼忙啊?”

    “這,咳咳,有點私事想問下葉天小朋友……”

    廖昊德聽到於老師的話後,眼睛四處看了下,卻是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很顯然,他是不想在眾人面前談論這件事情。

    要知道,廖昊德雖然現在是美國人,但之前卻是從臺灣去的美國,對於大陸的政策,心裡還是有些顧慮的。

    尤其是廖昊德想問的事情,又是大陸深惡痛絕的封建迷信,自己完事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萬一牽扯到這孩子,那他良心可就過不去了。

    聽到廖昊德這話,在場的那幾個統戰部的人,臉上都不怎麼好看了,這不是明擺著要趕他們走嗎?

    一個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年輕小夥子聽到廖昊德的話後,頓時有點受不了了,開口說道:“廖先生,您的請求我們做到了,不過這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呢?”

    “咳咳,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廖昊德聞言有些尷尬,不過他在商場沉浮了數十年,應變能力還是很強的,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已經是想好了托詞。

    “幾位,是這樣的,我父親在去臺灣之前,就是道家居士,一直想給茅山道觀捐點善款,不過他老人家已經離世了,我是想完成老人家的這個遺願……”

    “可是,這……這和葉天小朋友有什麼關係啊?”

    那個年輕人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這年頭還不完全是經濟掛帥的時代,國家安全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對這些有著背景的歸國華人,絲毫不能放鬆警惕。

    “是這樣的,我前天遇到葉天小朋友的時候,他就穿著一身道裝,所以我想找他帶我去山上看看……”

    說到這裡,廖昊德的臉上露出苦笑,“我這個人做事情比較認真,想要先看看環境,再決定是否捐款,所以不想麻煩有關部門,這……這還是被你們問出來了……”

    廖昊德此話一出,隨行的那幾個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釋然的神色來,敢情這位廖老闆是怕由政府工作人員帶著,看不到真實的一面,這才想讓個小毛孩子領路的。

    雖然幾位統戰部的同志,對於廖昊德不相信地方政府有些不滿,不過這事兒確實能說過去了,看廖昊德這樣子,也不像是想做什麼不利於國家的事情。

    話再說回來了,就算廖昊德有這心思,可找葉天這個小孩子有什麼用啊?

    這幾年統戰部的人也接待了不少海外回來探親的遊子,他們知道,由於不瞭解國家政策,這些人心裡的顧慮很多,經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比廖昊德更離譜的人他們也見過。

    自以為猜對了廖昊德的心思,王部長笑了起來,說道:“廖先生還是不太瞭解我們國家的政策啊,這樣吧,我們先告辭了,廖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繫我們……”

    “王部長,這……”

    “小張,我們要理解廖先生的心情,打消廖先生的顧慮,讓廖先生自己走走看看,不要緊的……”那個年輕人還想說什麼,卻被王部長給打斷掉了。

    這兩年國家對於茅山的道教文化,一直是大力扶持的,去年的時候還在國家並不富裕的情況下,撥款三千萬修建茅山道觀。

    現在這位海外華人既然想捐款,那當然是好事了,如果因為他們的原因導致廖昊德不肯捐款了,估計最後板子就要打在他們身上了。

    “王部長,謝謝您的理解,其實這事我找家裡人也行的,不過怕他們四處張揚,這才想起了葉天小朋友……”

    廖昊德的這番話徹底打消了王部長心中的困惑,他接待過不少回國探親的海外華人,也知道有些僑胞的親屬,確實有點不像話,問歸國華僑要這要那的,搞得很多人回來沒幾天就走了。

    廖昊德有這樣的想法,恐怕他家裡的那些親戚們,也是把他當成了一塊大肥肉,恨不得每人都拿刀子割下來幾塊。

    想到這裡,王部長不禁看了一眼廖昊德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國家的形象,都是被這些目光短視的傢夥給損害掉的。”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統戰部的人就告辭離去了,別人擺明瞭不信任自己,再留下來不是自討沒趣嗎?

    不過於浩然帶著女兒卻是留了下了,而且廖昊德也沒理由趕這兩個人走,他們可不是政府官員,而且和廖家也沒什麼關係,如果再趕他們走,那就是心懷鬼胎了。

    等到統戰部的人走了之後,葉東平看了一眼兒子,說道:“葉天,帶廖先生上山去看看吧,你師父那道觀正好在修繕,廖先生既然有心,就盡一分力吧,相信李真人是不會讓廖先生失望的……”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從廖昊德說話時葉天的臉色之中,葉東平就看出了點端倪,事情遠不是廖昊德所說的那麼簡單,估計這事兒,還是和葉天那相術有幾分關係的。

    葉東平是個識大體的人,他可不想在眾人面前說穿這件事,要不然以後兒子還不要背個小神棍的名聲呀?

    不過葉東平這句話還有一層涵義,卻是只有葉天聽得懂了,那就是讓廖昊德有事情找老道去解決,他還是關心著葉天的身體。

    “爸,我知道了……”葉天答應了一聲,沖著老爸擠了擠眼睛,放在腿邊的右手,沖著葉東平翹起了大拇指。

    “行了,廖先生,我就不留您了,早去早回吧……”

    見到自己真猜對了,葉東平也是哭笑不得,這孩子才幾歲啊,竟然就有了做神棍的潛質,而且看廖昊德對葉天的態度,那還真是恭謹有加啊。

    廖昊德也是眉眼通透之人,當然聽得出葉東平話中的意思,連忙說道:“好,好,廖某人一定盡力,葉先生請放心吧……”

    “哎,於老師,你就別去了,來,咱們哥倆殺兩盤……”

    見到於浩然也想跟著上山,葉東平一把拉住了他,事關兒子的名聲,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於浩然聽到葉東平的話後,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成,清雅啊,你沒事和葉天他們去玩吧,路上注意點安全……”

    “哎!”小姑娘清脆的答了聲,走到葉天身邊,有老爸在這裡坐鎮,她也不怕葉天欺負人了。

    ……

    跟隨廖昊德一起來的那個人是他表外甥,二十多歲的年紀,為人十分的機靈,出了李莊之後,就從兜裡掏出不少糖塊點心,將于清雅和胖墩幾個小孩子,都籠絡到了身邊,只留下廖昊德和葉天走在後面十幾米處。

    “這想辦點事情,還真是難啊……”

    想著自己剛才應付人的那番胡言亂語,廖昊德不禁感歎了一聲,其實他也知道,那些人未必就全信了他的話了。

    “廖爺爺,您大人辦事都這麼難,我小孩子更是做不了事情了啊……”

    葉天知道廖昊德找他的目地,不過昨天剛剛發生元氣反噬的事情,葉天心裡還有些害怕,不想這麼快再動用龜殼。

    看見和前面的小孩子們拉開距離,廖昊德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葉天小朋友,能給我說說你之前在集市上說的話了吧?”

    廖昊德知道,祖國大陸藏龍臥虎,早有古人言說,這行走江湖的,有三種人最是危險。

    一是出家人,也就是說的和尚道士,第二是婦人,第三就要數到小孩子了,是以廖昊德絲毫沒有因為葉天的年齡,而對他有所小覷。

    “廖爺爺,我說什麼了?”

    葉天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卻是不肯承認,糖人兒的人情早已還掉了,自己憑什麼還要多管閒事?

    “小傢夥,這件事對廖爺爺很重要,只要你能幫到廖爺爺,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廖爺爺儘量給你辦到……”

    葉天神情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廖昊德的眼睛,他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不多,只能赤裸裸的動之以利了。

    “廖爺爺,我都不知道您說的什麼事情,怎麼幫您啊?”

    葉天雖然還在推脫,不過心裡卻是起了幾分好奇,自己不是告訴他墳墓在村頭六百步處了嗎?

    按理說,廖昊德如果找到了母親的墓葬,那就會將父母合葬,這會不應該有功夫來感謝自個兒。

    反之,要是沒有在那裡找到其母親的墳墓,廖昊德只會認為自己是個小騙子,為何還會巴巴的前來尋找自己呢?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30 PM

第十五章 字畫

    見到葉天不肯承認,廖昊德沉寂了下來,又走了數十米遠之後,突然說道:“葉天,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在村頭六百步處,找到了什麼嗎?”

    葉天一直在猜想著這件事,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脫口問道:“找到了什麼?”

    “哈哈,還不肯承認那話是你說的?”

    廖昊德聞言大聲笑了起來,不過想想自己五六十歲的人了,要和一毛孩子動心眼,他也是老臉微紅。

    “那有怎麼樣?小孩子說話,原本就當不得真的……”葉天撇了撇嘴,耍無賴那也是小孩的專利。

    “哎,你這小傢伙,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廖昊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聽小龍傳了你的話後,回家找老人詢問了一下,村頭六百步處,原本是我廖姓祖墳所在的地方。

    不過當年我母親死後沒有立碑,墳頭也早就被平掉了,即使知道母親葬在那裡,我也找不到具體的位置,這不就來求你這小神仙幫忙了嗎?”

    從集市上回去以後,廖昊德就專門請了村子裡的幾位長者,和他一起前往村頭查看,一位老人當場就記了起來,這長塊滿了玉米的土地,就是當年廖家祖墳所在。

    由於廖家嫡系的人都已經不在國內了,旁支的親戚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也不敢來這裡燒紙上墳,所以幾十年過去了,也慢慢被人遺忘掉了。

    找到了自家祖墳,廖昊德激動了一陣,不過隨之又苦惱了起來,僅僅知道這些,還是不夠的,要知道,這裡埋葬了廖家十幾代的祖先,甚至包括廖昊德的爺爺。

    沒有母親確切的下葬地點,廖昊德是不敢貿然挖掘的,這為了父母合葬,萬一要是將祖宗的屍骨給挖出來,那就連他死去的老爹,也沒法想祖宗交代了。

    所以圍著那塊地轉悠了兩天之後,廖昊德終於又想到了葉天,那個小傢伙既然能知曉自己回國的目地,又給指出了祖墳所在,那麼找到母親的棺木,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左右思量了一番之後,廖昊德找來了郭小龍,只是郭小龍也不知道葉天住在哪裡,這才有了前面讓統戰部的同志找到于浩然來葉天家裡的事情。

    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葉天歪了歪小腦袋想了一下,說道:“廖爺爺,我從您面相上,也就只能看出那麼多東西,您要是還找不到,我也沒有辦法了……”

    “這……你單從我面相上就能得出我的來意,現在連家母的名字和八字都不問,就說找不到家母的墳墓,小傢伙,你又說謊了……”

    廖昊德可沒那麼好忽悠,也沒有因為葉天年齡小而不以為然,這世上奇人異事多了去了,而且葉天已經展現出了他神奇的地方。

    “廖爺爺,我昨天傷了元氣,真的沒辦法幫您了……”

    葉天搖了搖頭,見到廖昊德這次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後,偷偷笑了下,接著說道:“我沒法幫您,不過我師父可以啊,他是當代麻衣一脈的嫡系傳人,風水堪輿占卜相術,在國內無人能出其右的……”

    “真的?”廖昊德精神一振,小的都那麼厲害,老的還用問嗎。

    “那當然,我師父都一百多歲了……”

    “走,咱們走快點,讓我去拜訪下老神仙……”雖然對葉天所說的一百多歲有些不以為然,但廖昊德還是加快了腳步,心中充滿了期待。

    夏季的茅山鮮花遍地,樹木枝繁葉茂,景色很是迷人,幾個小孩子走走停停,原本半個小時的山路,一直到中午,才趕到了半山腰的道觀處。

    而鬚髮皆白,膚色猶如年輕人一般的老道,也的確沒讓廖昊德失望,雖然尚未深談,不過單是看這外表賣相,那絕對像是一位有道高人。

    “臭小子,病還沒全好你亂跑什麼?把手伸過來……”

    老道對葉天突然跑來,也感覺有些意外,雖然見徒弟氣色不錯,還是給葉天把了一下脈,感覺脈相平穩跳動有力,這才放下心來。

    “師父,是這位廖爺爺要找您,他可是從美國回來的啊,說是要給咱們這道觀捐一筆善款……”

    葉天的話說得廖昊德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反駁,如果面前的這位老道真能幫助自己完成父親的心願,那捐個萬兒八千的,對於他現在的身家而言,並不算什麼。

    “久聞老神仙大名,今日特意前來拜訪,還望莫怪……”漂亮話廖昊德當然會說,不過是否捐善款,就要看對方有沒有本事拿了。

    在和老道見了禮之後,廖昊德對自己表侄說道:“封況,你們幾個去那邊玩,葉天小朋友先留下來……”

    這會的小孩子還是很聽大人話的,聽到廖昊德的話後,都跟著那個叫封況的年輕人,看那些匠人們修復道觀去了。

    “師父,您這幾個大箱子裝的是什麼呀?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到過?”

    葉天發現老道身旁放著三個漆紅大木箱,每個都有半米多高,只是上面的顏色微微有些黯淡,很多地方漆色脫落,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

    不過葉天好奇也就好奇在這裡,這道觀又不大,前前後後早被他摸了個遍,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幾口箱子啊。

    “你小子每天都睡在上面,還說沒見過?”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他把這幾口箱子靠牆擺在一起,外面砌了一層磚,這才將箱子裡的物件都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如果不是此次道觀要大修,他還不見得會拿出來呢。

    “這都什麼東西啊?”

    葉天伸手將一個箱子掀了起來,看到裡面的物件後,不由楞了一下,“師父,您放這一卷卷的紙在裡面幹嘛啊?”

    葉天打開的這個箱子,在四角都有一個小布袋,裡面縫著幹石灰,那是用來防潮的,在箱子中間,則是長短不一、卷在一起的卷軸。

    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卷軸,將其攤開之後,葉天頓時叫出了聲:“這……這是幅畫啊……”

    這幅畫的尺寸並不大,長在四十公分左右,寬只有三十共公分,一尺多點的條幅上,只有一隻螃蟹兩隻蝦,看似粗略幾筆,卻將這螃蟹和蝦畫的栩栩如生,異常的傳神。

    在這幅畫的左下角處,還有一行篆書,寫著“贈善元老弟”這麼幾個字,雖然只有寥寥數字,但筆劃縱橫,簡潔老辣,內實外展,結體自然,雄偉渾厚卻又不失靈動,一如畫中之螃蟹,頗顯筆墨功力。

    這個小條幅的落款處則是寫著“白石作於民九年”,下面還有一個鮮紅的印章,刻著“白石翁”三個小篆。

    “師父,這白石是誰啊?畫的真好……”

    葉天看得有些入迷,他對魚蝦可是熟悉的很,這畫兒簡直就像是照片一樣,將螃蟹和蝦的神韻完全展現了出來,就像是看到了實物一般。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伸頭望畫上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齊白石?就是一個落魄畫畫的,這傢伙不地道,老道給他算了一卦,這老小子不肯付卦金,就拿了幾幅破畫抵押了……”

    雖然嘴裡將齊白石說的一文不值,但老道的神色卻是有幾分得意,齊白石留下來的畫確實不少,但是署名給本人而本人依然在世的,卻是寥寥無幾了。

    只不過很顯然,老道這番是表錯情了,葉天壓根不知道齊白石是誰,聽到他的話後,就隨手將畫卷了起來,往箱子裡一仍,順手從底下抄出一個折疊成四方形的灰布來。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張大千書?哈哈,師父,您把當年行走江湖的行頭還留著啊?”

    葉天將這塊布一展開,卻是一長約一米二,寬約六十公分的的布幔,上面也是寫著幾個字,不過葉天一看到這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是看相摸骨還是算命測字,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行頭的,這種用木棍支撐起來拿在手裡的布幔,叫做算命幡,也有人稱之為“平金”,是早年走街串戶的算命先生們必不可少的行頭。

    前幾天葉天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擺攤算命的,在其攤位前也是有著這麼一個行頭,上面寫的是麻衣神算,和這物件就是起到同樣的作用,只是上面的字沒有這個寫的好罷了。

    “臭小子,你懂個屁,這玩意你拿出去,馬上就能在縣城裡換套房子,氣死老道我了……”

    聽到葉天的話,再看到他那得意的樣子,老道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自己煞費苦心保存下來的東西,在徒弟眼裡居然一文不值?

    “切,師父,你蒙誰呢,毛筆字我也會寫,不見得比這幾個字差……”

    葉天聞言撇了撇嘴,縣城一套房子要上千塊錢呢,拿這麼一個裹腳布去換?傻子才幹這種事情呢。

    “老……老先生,您……您這幅字,是……是張大千寫的?”

    葉天話聲未落,他手裡的那布幔,就被身邊的廖昊德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裡仔細查看了起來。

    廖昊德的父親是文人出身,也算得上是家學淵源,對齊白石和張大千這兩位近代名人的名聲,那可是如雷貫耳。

    剛才見到齊白石的畫,廖昊德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再見到張大千的字,卻是連自個兒來找老道的初衷都給忘掉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1:33 PM

第十六章 一字千金

     廖昊德的父親本就出身於江南書香門第世家,解放前又在南京政府教育部任職,和這些民國書畫界的名人也是有些來往,連帶著廖昊德自小就跟著父親聽聞了許多關於他們的奇人軼事。

     對於張大千,廖昊德更是十分熟悉,在七十年代的時候,還曾經跟隨父親拜訪過他,對這位被西方人稱之為“東方畢加索”的老人是敬佩有加。

     只是張大千那時已經患有目疾,無法再作畫,在大千老人八三年去世後,廖昊德還曾嘆息不已。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齊白石和張大千的字畫,都是千​​金難求,就連流落在民間的字畫,也大多被人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來,廖昊德雖然家境殷實,也沒能收藏有二人的畫作。

     所以廖昊德怎麼都沒想到,居然能在這深山僻壤裡見到兩人的字畫,而且還是有名有款題給面前這個老道士的,廖昊德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求人字畫並不是很難,張大千和齊白石二人也都曾經靠賣畫維持生計,但是想讓二人寫上贈言題跋,那就不容易了,錯非是至交好友,一般人是求不來的。

     別的不說,僅憑這兩幅字畫,廖昊德就可以斷定,面前這老道絕對不是普通人了,能和那二位稱兄道弟的,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了。

     見到廖昊德識貨,老道不禁又得瑟了起來,看了一眼葉天后,開口說道:“這字是張大千那小子寫的,我不要硬是塞給我,這些窮酸文人啊,動不動就贈人字畫,在那年頭,還不如給點大洋實惠呢……”

     老道說這話的時候,渾然忘了自個兒也是秀才出身,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否則他也不可能和這二人成為至交好友了。

     “大洋?這老傢伙真是暴殄天物啊……”聽到老道士的話後,廖昊德捧著大千書法那個布幔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差點沒將其掉在地上。

     要知道,張大千在一九二五年的時候,一幅畫就能賣到二十塊大洋了,現在要是放在海外,這麼一幅字,最少能價值上萬美金,稱之為“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行了,小葉子,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吧……”見到葉天還在箱子裡亂七八糟的翻騰著,老道忍不住說道:“等老道駕鶴西去,這些物件都是你的,還折騰什麼啊?”

     “嘿嘿,師父,敢情您這東西還真能換房子啊?打從明兒起,我就跟您學字畫鑒賞了……”葉天是多機靈的一個人,見到廖昊德的神色後,哪裡還不知道這些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字畫都是寶貝啊,當下問廖昊德要過那幅字,小心的將箱子給蓋了起來。

     老道聽到葉天的話後,看了旁邊一臉不捨的廖昊德一眼,笑罵道:“臭小子,明兒你可沒空,自己惹來的麻煩,自己去解決……”

     “哎,師父,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這事還得您老出馬……”葉天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地,在沒搞清楚腦中那有如羅盤一般的龜殼的副作用之前,葉天是不打算再動用它為人相面堪輿了。

     聽到葉天師徒倆的對話,原本還想著那幅張大千書法的廖昊德,終於想到了自己的來意,看見這二人彼此推脫,不禁開口問道:“大師,您知道我來此的目地?”

     廖昊德此次回國要將父母合葬的事情,除了家中幾個親戚知道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雖然知道老道是葉天的師父,這本事自然也要高出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老道倒是看出一二,就是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了……”老道剛才雖然沒怎麼和廖昊德說話,但還是暗中看了他的面相,而且從廖昊德的話中,也猜出了幾分,當下接著說道:“廖居士,我觀你日月二角低陷不平,想必是父母緣分單薄,而且母在父先亡,這次回鄉,應該是想父母合葬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廖昊德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連連點頭道:“對,對,大師,煩請您出手,只要能找到母親的棺木,我……我定有重謝……”

     看見廖昊德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葉天不禁在心裡腹誹道:“對個屁!”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葉天可是看出來了,廖昊德在面對老道的時候,露出的破綻和信息頗多,要是老傢伙再看不出他的來意,那也白活一百多歲了。

     而且老道所說的那句“母在父先亡”的話,就是一句萬金油,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也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反正怎麼說都不會錯的。

     “老道年事已高,這風水堪輿是早已不看的了,廖居士,還是請回吧……”就在葉天和廖昊德都認為老道會答應下來的時候,卻沒成想他直接出言拒絕掉了。

     “師父又忽悠人了……”聽見師父的話後,葉天差點沒笑出聲來,前幾天才給苗老大家看過風水,現在居然就金盆洗手了,這看相算命的話,果然是不可盡信。

     廖昊德卻是不知道實情,還真以為老道不再給人看風水了,連忙上前一步,臉色惶恐的哀求道:“大師,老神仙,還請念在廖某一片孝心的份上,幫我完成父親的遺願吧!不管您有什麼要求,只要廖某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占卜算命風水堪輿,在臺灣和香港地區,那是有著很大一個市場的,小到住宅搬家結婚生子,大到公司選址行市開張,都和風水脫不開關系。

     由此在這兩個地區,風水先生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有些大師級的風水相師,出手一次的價格都能嚇死人。

     而面前這位的道行,似乎遠遠超過了廖昊德所見過的那些大師,所以他才說出了任憑對方開條件的話來。

     對文化人來講,談錢或許是種侮辱,但廖昊德骨子裡已經變成了商人,在他看來,許下重利,這也是對老道的一種敬意。

     其實廖昊德也能從港臺請人過來,只是現在大陸並未完全開放,辦個手續都可能花費一年半載的,他總不能將老父的骨灰置於堂前吧?

     “老道孤身一​​人,要錢財何用?”老道搖了搖頭,看到廖昊德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廖居士,老道年事已高,不想再涉足江湖,你要是信得過我麻衣一脈的話,就讓小徒去看看吧……”

     “師父,我病還沒好呢,要是再傷了元氣怎麼辦呀?”老道話聲未落,葉天就抗議了起來,他帶廖昊德來,本就是想禍水東移,這……怎麼又繞回到自個兒身上去了呢?

     “就是,大師,葉天年紀還小,這又生著病,還是勞煩您去看一看吧……”廖昊德也是從旁勸道,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就像人進醫院看病一樣,老醫師的門診總是門庭若市,而那些年輕醫生的門前卻是冷冷清清的。

     看相算命風水堪輿也是如此,不信讓葉天和老道各持個招牌去街頭站著,一準沒人會搭理葉天的。

     “無妨,小葉子前兒是犯了忌諱,現在已經不礙事了……”老道擺了擺手,轉臉笑瞇瞇的看向葉天,說道:“小葉子,這風水堪輿的本事,師父已經全都教給你了,要想真正成為一名風水相師,那就需要多多實踐,現在不就是個好機會嘛……”

     “我……我沒說要當風水相師啊……”

     “你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日後注定要走上這條路的!”老道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這小子天賦好的驚人,就算不刻意使然,以後也會在這行當里大放異彩的。

     聽到師父的話後,葉天是欲哭無淚,這老不修估計是自個兒沒把握尋到廖昊德母親的葬身所在,竟然全推到自己這小孩子的身上了。

     其實葉天並沒有猜錯,老道不願意下山,的確心中無甚把握。

     要知道,古人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風水堪輿遠不是拿著羅盤念叨幾句咒語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不是像幫苗老大那樣看風水陽宅那麼容易,而是要耗費很大心神的。

     至於幫人從眾多野墳中找到親人棲身之所,更是要推演當事人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其中繁瑣復雜無比,以老道之能,也就三四分的把握。

     像這樣一來傷身,二來沒有把握的事情,老道自然就不願意出手了。

     而讓葉天前往,只不過是老道的一個托詞罷了,雖然葉天天賦極高,但老道估計他也推算不出廖昊德母親的埋葬地點,自然也不會有傷身一說了。

     聽見老道的話後,廖昊德也不喊什麼小朋友了,看向葉天說道:“葉天,你就幫幫廖爺爺這個忙吧,你想要什麼,廖爺爺都給你買……”

     廖昊德在國內的簽證已經快要到期了,如果再找不到母親的埋葬地點,他就只能將父親的骨灰單獨葬下,即使日後再回來尋找,那也是希望渺茫了。

     “那好吧,我就試試,不過廖爺爺,要是找不到,你可不能怪我啊……”葉天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之後,終於答應了下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12 PM

第十七章 陰陽

        師父無德,葉天也沒辦法,再加上腦中“龜殼”也不能一直不用,葉天咬了咬牙還是答應了下來,大不了再在床上躺幾天罷了。

  聽到葉天終於松了口,廖昊德大喜,連忙說道:“好,廖爺爺一定不會怪你,到時候廖爺爺回去了,還會給你買很多外國的玩具……”

  要知道,他此行本來就是請教葉天的,雖然中間出來了個本事更高的老道士,但別人不願意出山,能讓葉天跑一趟,這次來的目地已經算是達到了。

  “小龍,走,咱們要回去了……”

  雖然茅山風景秀麗,但廖昊德卻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將侄孫喊過來之後,說道:“小龍,把你的表給葉天同學吧……”

  之前廖昊德曾經注意到,葉天時不時的會看上一眼那塊電子錶,眼下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於是就想先把表送給葉天。

  “舅姥爺,好吧……”

  郭小龍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也不敢不聽舅姥爺的話,磨磨蹭蹭的將手錶取了下來,遞向葉天,說道:“葉天,給你……”

  “我不要,廖爺爺,你這樣我可不去啦……”

  葉天搖了搖頭,他是挺羨慕郭小龍戴著手錶的,不過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別人玩剩下的東西,葉天才不要呢。

  “好,好,是廖爺爺不對,走,咱們先回去……”

  廖昊德見馬屁拍到了馬腳上,也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後,說道:“封況,小龍,葉天要去咱們家裡做客,你們回去不要亂說什麼啊……”

  “老舅,你就放心吧……”

  廖昊德的那個表外甥為人很機靈,雖然心裡對老舅最終請了個毛孩子回去尋找舅姥姥的墳有些不以為然,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

  封家村在茅山西麓,整個村子有三百多戶人家,算得上是周圍比較大的村子了,只是廖姓人從廖昊德父親離開後,已經沒有了,現在主要是封張郭三姓。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廖昊德帶著葉天和郭小龍,溜達著從村頭走了出去,一路上和村裡的老人打著招呼,看著就像是帶著晚輩去遛彎一般。

  不過就在廖昊德走出村子十多分鐘後,封況和幾個精壯小夥子,趕著輛馬車也跟了出去,如果有人細看,就能發現馬車上的帆布高高隆起,在下面不但有個棺木狀的物件,還露著好幾把鐵鍬頭。

  在一片玉米地旁邊的田壟上,一大兩小三個身影站在那裡,正是廖昊德和葉天等人。

  “葉天,從村頭那棵老槐樹算起,這裡剛好就是六百步,不過家母的墳連個記號都沒有,這也分不清是在什麼地方了……”

  由於本家嫡系基本上都離開了大陸,就連母親去世,也是娘舅家幫忙安葬的,這幾十年過去了,很多老人都不在了,加上十多年的政治運動,也沒人敢來上墳,所以那邊也是說不清楚,根本就是查無可查。

  葉天站在田壟處觀察了一陣之後,從身上背著的書包裡拿出了一個羅盤,說道:“廖爺爺,我試著找下吧……”

  葉天手中的羅盤看上去有點金屬的色澤,不過要是仔細查看的話,就能發現,整個羅盤都是由上好紫檀木製成的。

  在羅盤的包邊上,隱隱有金光的亮色,而中間的指針則是做成了一條魚形,用非常精湛的工藝將其固定在羅盤上。

  由於經常被人把玩使用,羅盤上面的包漿濃厚,向外散發出透出一種歷史滄桑變遷的氣息來。

  “葉天,你這羅盤可是個寶貝啊……”廖昊德可是有眼光的人,家裡也收藏了不少古玩,這打眼看去,就知道這肯定是個老物件。

  葉天聞言撇了撇嘴,說道:“那當然,師父藏得緊呢,要不是這次讓我下山,未必肯拿出來……”

  葉天以前看著這東西新鮮,曾經問老道要過這玩意,不過被老道訓斥了一頓,說是等自己死了才會傳給他,後來葉天旁敲側擊,才從老道嘴裡得知了羅盤對一個風水相師的重要性。

  羅盤,可以說是風水相師的飯碗,每個師父都會在臨終前才會把最重要的衣缽及秘訣,傳於喜愛的得力弟子門生。

  同時羅盤也是上師傳承法物之一,師父傳法與弟子衣缽,就證明把畢生的心血及期望與滿盤托負交給了弟子,通常在江湖業界中稱為將飯碗交給了弟子,希望能繼續遺志及發揚光大。

  中國人是很講究傳承有序的,風水相術這一行當也是如此。

  在解放前的時候,如果行走江湖的風水先生沒有得到師父衣缽,就不具備師承之關鍵技巧秘術,通常不具備嫡傳傳承資格。

  當然,現在江湖上大部分的風水相師,都是沒有傳承的,他們這些人也被稱為“瓢學",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學書屋先生。

  甚至有些人連“瓢學"也不如,只要口才好一些,懂得如何察言觀色,自己買上幾本書看了後,就敢上街幫人斷風水看相了,這就是十足的江湖騙子。

  這種沒有經過師承的先生,簡單地斷驗一些陽宅風水,或陰墳風水是可以的。
  但是卻無法幫人做風水局,由於陰宅風水殺人損人其禍慘烈,大至滅族,小至傷亡,通常那些半吊子風水先生是不敢涉獵的。

  所以別看葉天年紀小,如果他真的涉足到風水相術行當裡,輩分傳承之高,恐怕除了山上的老道和不在國內的那兩個師兄之外,再無人能出其右了。

  葉天所拿的這個羅盤極其複雜,多達四十多層,天地二盤被先天八卦後天八卦,正針二十四位七十二穿山等術法經文所覆蓋,拿給外人看,一準是頭暈眼花。

  不過看陰宅風水,旁人尋找墓葬,只要用地盤就可以了,葉天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廖昊德母親的名字以及生辰死亡時間。

  “廖郭氏,江蘇句容人,生於民國初年,遂於1952年……”

  拿著紙條沉思了一會,葉天口中念念有詞的盤算了起來,並且拿著羅盤不斷判定著方位,雖然他年紀尚小,但是看在廖昊德眼裡,宛然有那麼幾分大師的風采。

  只是廖昊德不知道,葉天自個兒這會都不知道嘴裡在念叨著什麼,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手中的羅盤上,而是全部都集中在了腦中的那個“羅盤”上了。

  其實根據廖昊德所提供的八字,葉天也能推演一番,不過腦中放著現成的大殺器,他才不會費力勞神的去幹師父都做不來的事情呢。

  在念出“術藏”二字後,龜殼果然又如期而至。

  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物件,葉天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的,畢竟風水相術是逆天行事,而且葉天也曾經嘗到了元氣反噬的後果了。

  “拼了,大不了再回去躺上兩天……”

  葉天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倒不是他多麼想幫廖昊德,而是放著這神秘逆天的物件在腦子裡不用,未免太過於暴殄天物了。

  但想要讓自己不受到傷害而又能運用自如,就需要找到其中的規律,單單靠想是沒用的,必須要在使用當中,才能發現其奧妙所在。

  “堪輿……”

  葉天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六術”中“堪輿”二字的字眼上面,頓時,這兩個字明亮了起來,於此同時,葉天將廖郭氏的資訊,也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龜殼上面的神秘圖案,在飛快的組合著,一個個葉天看不懂的符號出現在了眼前,忽然,整個龜殼畫作一道流光,溢入到了葉天雙目之中。

  “嗯?難道又開了天眼了?”葉天只感覺腦袋微微眩暈了一下,連忙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鐘後,才慢慢將眼睛睜開。

  看著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空間時,葉天嘴裡喃喃自語道:“陰陽二氣!”

  在此刻葉天的眼中,那滿地的都要高出他一頭的玉米杆,似乎都消失掉了,而一團團正在旋轉團聚的霧氣出現在了他的眼瞼之中。

  葉天知道,這就是陰氣,也稱之為地氣,尋龍點穴,要做的就是尋找陰氣彙聚之地的中心點,作為墓葬所在。

  按照古人的說法,死者下葬後,自身真氣會與陰氣結合形成生氣,通過陰陽交流成的途徑,在冥冥中影響左右在世親人的氣運,如此就能保佑後人福祿安康,就能福蔭子孫後代。

  陰宅用於安葬先人,陽宅自然就是活人所住的了,可見陰陽二氣在風水堪輿中所佔據的重要地位了,古人稱風水先生又叫做陰陽先生,意思也是如此。

  至於風水寶地能福蔭子孫這種說法是真是假,以葉天的見識還無法做出判定,不過此刻,他卻是相信了陰陽二氣的說法。

  “好風水,看來這廖昊德是享受了祖宗的福蔭了……”

  看著這塊玉米地上的陰陽二氣,葉天忍不住歎了一聲,跟著老道這麼長時間,雖然這是第一次出師,但他還是知道什麼樣的風水才能稱之為寶地的。

  此刻在葉天的眼前,不光是有團聚旋轉著的陰氣,同樣還有散發著絲絲熱量的陽氣,有些地方陰陽交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沖氣以為和,形成了一幅幅奇妙的畫面。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15 PM

第十八章 祖墳

    “嗯?廖孝鴻,生於乾隆五十年,卒於鹹豐六年,這……這是什麼意思?”

    正當葉天看著這陰陽二氣交合在一起的奇景時,他的目光無意中從一塊地麵上掃過,一行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乾隆五十年生人?那不是1785年嗎?這廖孝鴻是廖昊德的祖上呀……”

    有個前清秀才作為老師,葉天對於曆朝曆代的帝王年時表以及大事記,背的還是非常熟練的,在心中一盤算,就確認了這個人名生活過的年代。

    確定了這是廖家祖墳,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任何一個稍通風水的人都明白,祖墳地的埋葬順序,那都是有講究的。

    一般而言,這一支脈的最長者,要處在墓地風水最好的地方,也就是正中靠上方,子女則是緊挨著他的墳墓往下排列,孫輩再往後麵。

    由於土地麵積有限,一般的祖墳也就是五代人,等到墳地麵積不夠之後,有些支脈就會分離出去,單獨再立祖墳。

    像廖家的這個祖墳從乾隆年間就傳下來了,100年最少可以衍生六代人,到現在已經遠不止埋葬了五輩人了,卻是沒有分出支脈,看來是經過高人指點,不肯離開這風水寶地。

    看著一個個人名,消化著一條條資訊,葉天此時的心中,感覺很是怪異,怪不得古人說風水相師能溝通陰陽逆天改命,卻也不是無稽之談。

    不過此時最讓葉天興奮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除了開始有些眩暈之外,現在一切都很正常。

    “廖郭氏!民國初年生人,逝於西元1952年,有子廖昊德……”

    在按照傳統的墓葬方位查找了一番之後,葉天在這塊玉米地的一角,終於發現了廖郭氏的信息,連忙拿著羅盤走了過去。

    “葉天,不……小真人,找到家母的棺木所在了嗎?”

    跟在葉天身後的廖昊德有些緊張,葉天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找不到的話,他隻能將父親安葬在這裏後離開返回美國了。

    “我再看看……”葉天擺了擺手,示意廖昊德不要說話,然後撥開繁茂的玉米杆,圍著那塊位置走動了起來。

    裝模作樣的拿著手中羅盤比對一番後,葉天停住了腳步,說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裏了……”

    “真……真的?”

    廖昊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離開大陸的時候已經10多歲了,對於母親還是有很深記憶的,眼下馬上就要找到母親葬身所在,為人子女的難免有些觸景傷情。

    “呵呵,是不是挖開就知道了……”葉天笑了笑沒有多說。

    “哎,你們幾個過來……”

    葉天聽到後麵傳來吵雜聲,回頭一看,卻是封況帶著幾個年輕人拿著鐵鍬走進了玉米地,對著走在最前麵的封況招了招手,說道:“鏟子拿過來……”

    封況拿著鐵鍬,卻是沒遞給葉天,而是看向了廖昊德,小聲問道:“老舅,這……靠不靠譜啊?”

    葉天聞言有些不高興,撇了撇嘴,說道:“不相信我,就別找我啊……”

    “葉天,別聽他瞎說……”廖昊德把臉一繃,伸手搶過外甥手裏的鐵鍬,遞到了葉天的手中。

    葉天接過比他身高都要長出好多的鐵鍬,將周圍三四平方範圍內的玉米杆都給清理掉後,在地上畫了一道線,說道:“等會從這裏挖,向下四尺,呃,就是一米多一點,就能見到棺木了……”

    “回頭找不到,再收拾你小子……”

    封況衝葉天看了一眼後,嘴裏小聲嘟囔了一句,往掌心吐了口吐沫,一把搶過了鐵鍬,就要往地上鏟去。

    “慢著,我說開始挖了嗎?”

    沒等鐵鍬接觸到地麵,葉天口中發出一聲大喊,嚇得封況連忙收手,卻是差點鏟倒了自己的腳麵。

    “我說你幹什麼啊?找到地方為什麼不挖?這是我家的地,挖壞了又不找你……”跟隨封況來的一個本家兄弟見到這種情況不答應了,立馬向葉天瞪起了眼。

    見到那年輕人衝自己吹鼻子瞪眼的,葉天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可以挖啊,現在挖,那就叫做暴屍,你想挖我沒意見……”

    中國人的墓葬傳統習俗中,所要注意的東西非常多,尤其是下葬後,又因為各種原因要起出棺木的,講究就更多了。

    一般要說,這種情況是要找風水先生選個良辰吉日,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棺木起出來。

    如果是白天的話,就要上方搭建涼棚,因為屍骨要是接觸到陽光的話,那就會使陰陽失調,對子孫後代影響極大。

    見到葉天似乎有些生氣,廖昊德連忙上前打圓場道:“葉天,別和他們一幫見識,還要做什麼,你就吩咐吧……”

    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葉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看向那幾個年輕人,說道:“你們幾個,以後不許把這事情傳出去,能答應我就說……”

    雖然給人看風水這事兒挺好玩的,但是葉天可不想日後靠此謀生,然後再被人冠以一個小神棍的名頭,葉天同學那可是立誌要上大學的。

    “葉天,你放心,他們不會說的……”

    廖昊德給葉天打了保票之後,看向自己的這幾個晚輩,說道:“日後要是有人知道這事情,我不管是誰說的,你們幾個都不要認我這個老舅了……”

    “是,老舅,我們不會往外說的……”

    封況等人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但是對這有錢舅舅就不一樣了,不聽他的話,那豈不是自斷財路嗎?

    要知道,這次廖昊德回來,每家親戚都給了一千塊錢和一台十八寸的上海牌電視機,這在八六年的農村,已經是很大的手筆了。

    而且封況之所以對老舅的事情這麼上心,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見識了老道的那些字畫後,廖昊德曾經說過,中國的古玩字畫,在外國很值錢。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封況那會心裏就有了個主意,他想在縣城裏開個店鋪,專門買賣古董,不過他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哪裏會有本錢啊,這事情還是要求到廖昊德的頭上。

    “都聽小兄弟的,誰胡亂說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所以廖昊德的話在他們心裏還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封況,又出言警告了他那幾個本家兄弟幾句,擺出一副唯葉天馬首是瞻的模樣來。

    葉天也不客氣,拿著個玉米杆在地上指點了幾下,說道:“你們幾個,把我讓你們帶的帆布拿過來,在這,還有這打個地樁,用帆布搭個棚子……”

    這搭建涼棚也是有講究的,否則也有可能破壞到這裏的風水地氣,葉天指出的地方,都是眼睛所看到沒有陰陽二氣的所在。

    “我說帶那麼大塊布幹嘛的,敢情還真用的上啊……”

    聽到葉天的話後,封況幾人回去將馬車上的帆布給抬了過來,這是他們從村裏專門辦紅白喜事那戶人家借來的,全打開的話,底下能辦四五桌酒席,一個人可是搬不動的。

    這搭棚子沒有什麼技術活,對於幾個健壯的小夥子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半個小時後,棚子已經按照葉天的吩咐搭建好了,除了遮擋住陽光之外,棚子四麵都是透風的。

    搭好棚子後,葉天又讓那幾個人將馬車上的棺木給抬了下來,棺材可比那帆布重的多,幾個人將其抬進來後,也是累的氣喘籲籲了。

    這個棺材可是上好的杉木打製的,通體沒有一點蟲蛀的痕跡,原本是縣裏一個老頭留作自用的,廖昊德花費重金買了過來,雖然不如金絲楠木和檀香木所做的棺材,但也屬於是上等棺木了。

    將棺材放到了棚子底下後,葉天指了指自己剛才所畫的那條線,說道:“挖吧,向下四尺,必然可以見到棺木……”

    被葉天指揮了半天,幾個小夥子心裏也憋了股邪火,當下也沒多說什麼,一人拎著把鐵鍬就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個長寬約兩米的土坑就顯露了出來。

    幾人挖土的時候,葉天一直站在土坑上麵觀察著泥土的顏色,在踩散了腳下的一塊泥土之後,葉天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不能挖了……”

    “怎麼了?葉天,找……找到了嗎?”

    廖昊德打了個激靈,他看這坑的深度約莫也有一米多了,難道已經找到母親的棺木了嗎?不過……自己怎麼沒看見?

    葉天點了點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顏色有些發黑的泥土,遞給了廖昊德,說道:“廖爺爺,你看這個,這其實不是土,而是棺木腐朽之後留下的痕跡……”

    葉天跟老道學習風水堪輿的時候,可不單單是背那些風水書籍,茅山東麓的野墳場他也去過好幾次,對這種腐朽後的棺木並不陌生。

    給廖昊德解釋了幾句之後,葉天衝著在下麵坑裏的幾個人喊道:“哎,你們幾個,用手和小鏟子把這土撥開,看看有沒有一條線……”

    從腐朽的棺木殘渣中葉天能看出,廖昊德母親所用的棺材,並不是什麼好木料打製的,這麼多年下來,想必已經完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

    “有,嘿,真是有條線,哎呦,我……我這不是踩在舅姥姥身上了嗎?”

    幾個人聽到葉天的話後,在地上一撥拉,果然看到一道一寸左右粗的黑色線紋,有那膽子小的,頓時就感覺頭皮發麻,將鐵鍬一扔就爬了上來。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16 PM

第十九章 鉅款

  “你,你們……”

    封況幾人的表現,讓廖昊德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眼瞅著就能找到母親的屍骨,誰知道這幾個小子竟然撂挑子了。

    幾個人不肯承認自己膽小,卻是找了個理由,尤其是封況,開口說道:“老舅,這……這要是踩在舅姥姥身上,多不合適啊?”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永遠懷著畏懼的心理,就像是鬼神之說,雖然誰都沒見過,但是從心裏就怕了三分。

    一想到腳下有具死人屍骨,這幾個火氣正旺的年輕人,也是心底直冒寒氣,相互推脫著,卻是沒人敢再下去了。

    “你們不幹,我自己來!”

    俗話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見到幾人臉帶懼色,廖昊德卷了卷袖子,從土坑上慢慢爬了下去,下麵可是老母親埋骨的地方,他可不敢直接跳下去,驚擾了母親的安息之所。

    “廖爺爺,我來幫你吧……”

    葉天說著話,小身體從上麵突溜了下去,他晚上在墳場裏都睡過覺,屍骨見得多了,半夜三更的時候都不在乎,現在光天化日的,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本家的侄子外甥都不幫忙,倒是葉天這個外人下來了,廖昊德不禁有些感動,嘴唇蠕動了下,說道:“好……好,葉天,廖爺爺一定會感謝你的……”

    “老舅,我也來幫把手吧……”

    見到廖昊德和葉天一老一少的呆在下麵,封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再說他還指望美國老舅幫他出資搞個古玩店呢,這會要是不幫忙,那也沒臉提這事情了。

    “棺木已經見到了,下麵隻能用手把泥土撥開,嗯,黑線以外的地方就不用管了……”

    等到封況下來後,葉天給二人講起了要注意的地方,隻不過話剛說了一半,葉天的小眼睛突然直直的看著封況背後,顫聲說道:“你……你背後有東西!”

    “什麼?!”

    聽到葉天的話後,封況頓時感動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鼓了起來,屁股上像是裝了火箭推進器一般,“嗖”的一聲就竄到了土坑上麵。

    “哈哈,哈哈哈……”土坑裏的葉天見到封況的樣子,頓時笑得是前仰後合。

    “你……你,我揍你小子……”

    當封況驚魂不定的回頭望去時,卻聽到了葉天的大笑聲,也明白自個兒是被這小子耍了,看了眼老舅,一張臉憋的通紅。

    “行了,葉天,這眼瞅著天就快黑了,早點辦完事情回去吧,廖爺爺讓人殺雞做飯了……”

    廖昊德對葉天的行為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對方是個小孩子,他也不能說什麼,隻能是連哄帶騙好話說盡。

    “好,廖爺爺,你那位置是棺木的頭部,小心一點啊……”

    葉天這次沒搗亂,給廖昊德說明瞭位置之後,拿了個小鏟子,往外撥起了泥土,上麵的封況猶豫了一會,也悻悻的下到了坑裏。

    “哎,葉……葉天,你……你來看看,這……這個是?”清理工作進行了十幾分鍾後,廖昊德帶著顫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葉天循聲望去,在廖昊德的手下麵,出現了一個顏色有些發黃的頭蓋骨,連忙說道:“是頭骨,廖爺爺,您輕點啊……”

    江南多雨,加上廖母當時安葬時,所用的棺木並不是很好,棺木腐朽之後,泥土也滲入了進去,其衣服血肉早已被腐蝕掉了。

    “媽,兒子來看您了,兒子帶阿爸來看您了……”

    見到母親的屍骨,廖昊德悲從心頭起,“噗通”一聲跪在了泥土裏,五十六歲的人,竟然像孩子一般放聲大哭了起來,一張臉上抹得全是泥土。

    少年就離開了母親,廖昊德多年對母親的思念,在此刻都化作了悲慟的哭聲,引得封況等人也是抹起了眼淚,嘴裏直喊著“舅姥姥”,搞得周圍是哭聲四起。

    “小葉子,廖爺爺讓你見笑了……”過了好半晌,廖昊德才停住了哭聲。

    “廖爺爺,沒事……”

    葉天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聽到這哭聲,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隻是葉天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不要自己和父親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哭聲喚起了真情,廖昊德的幾個晚輩都下到了坑裏,幫忙收拾起了屍骨,一個多小時後,整座墳都被清理了出來,屍骨全部被移到了旁邊的棺材裏。

    至於這座墳的主人,是否為廖昊德的母親,在一支頂端刻著鳳凰模樣的金簪出土後,也失去了懸念。

    因為當時廖昊德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母親從前的飾物,廖昊德小時候還曾經幫母親戴過呢,見物思人,說不得又是一陣傷悲。

    見到廖昊德遲遲不肯離開,封況上前說道:“老舅,天黑了路不好走,咱們早點回去吧?”

    “好,回去……”

    由於國內這會的政治環境,對於封建迷信的打擊力度還是很大的,在收拾好屍骨後,一行人將棺材重新抬到了馬車上,悄無聲息的返回到了村裏。

    ……

    封家晚上的飯菜,做的特別的豐盛,七八斤重的大鯉魚,正在下蛋的老母雞,就算平時過年也都是吃不上的,此刻擺了滿滿一桌子。

    “葉天,吃,多吃點……”廖昊德不斷的給葉天夾著菜,似乎隻有用這樣的辦法,他才能表達出心中的謝意。

    而同在桌上的封況等人,看向葉天的目光,也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知識範疇。

    葉天也不客氣,一頓狼吞虎嚥之後,伸手拍了拍小肚皮,說道:“廖爺爺,夠了,我吃飽了……”

    “小葉子,你說……讓廖爺爺怎麼謝你啊?”完成了父親的遺願,廖昊德也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不過同時,廖昊德也背了個大大的人情,葉天可不是行走江湖的術師,他隻不過是個孩子,但是正因為如此,廖昊德才感覺到難辦。

    如果是從業的風水先生,那該給多少酬勞,給多少酬勞就行了,但葉天偏偏是個孩子,給錢少了,那是欺負小孩,廖昊德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但是錢給多了的話,廖昊德又感覺不合適,他瞭解過國內現在的情況,普通工人一個人才幾十塊錢,要是葉天或者葉天家裏多出一筆“鉅款”的話,對於他們而言,並不一定是好事。

    葉天可沒那麼多的想法,聽到廖昊德的話後,有些奇怪的問道:“廖爺爺,你不是答應師父幫他修繕道觀的嗎?”

    “這……這是兩碼事,小葉子,你想要什麼啊?是要錢,還是要東西?”

    廖昊德聞言愣了一下,他還真沒將這兩件事扯在一起,一來那道觀已經有人在修繕了,自己也花不了多少錢,二來在廖昊德心裏,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葉天出的力,和那老道關係並不大。

    見到廖昊德態度很誠懇,葉天歪著小腦袋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嗯?那廖爺爺,你就再給我一百塊錢吧……”

    “多?多少……一百塊錢?”

    聽到葉天的話後,廖昊德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他怎麼都沒想到葉天提出了一個如此之“大”的數目。

    在廖昊德心裏,父母合葬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葉天幫他完成了心願,就是掏個十萬八萬的他也願意。

    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是在港臺地區請個頂級的風水師,那也是要這個價碼的,是以葉天開出的條件,讓他一時間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看著廖昊德的神情,葉天還以為是自個兒獅子大張嘴了,當下弱弱的說道:“一百塊錢……多了嗎?要不……五十也行!”

    要知道,在葉天心裏,一百塊錢那就是一筆很大的“鉅款”了,可以給自己和父親還有老道,嗯,再加上個於清雅,每人都做一件新衣服了。

    “別,別說了,小葉子,這些錢你先拿好了……”

    沒等葉天把話說完,廖昊德就從身邊的包裏麵掏出了一疊十塊的工農兵,直接塞到了葉天的手裏。

    “這……廖爺爺,太多了吧?”

    葉天被廖昊德的舉動給嚇了一條,這厚厚的一疊錢,怎麼著也要一兩百吧?自己隻不過幫他尋個墳,半天功夫都沒花到,難不成吃著喝著還有這麼多錢拿?

    “不多,一點都不多……”

    廖昊德擺了擺手,想了一下之後站起身說道:“小葉子,走,我送你回家,封況,你也來……”

    和葉天這小孩子說不清楚,廖昊德這是想找葉天的父親,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且就在剛才他心中也多出一些別的想法,需要和葉天的家長去談的。

    “回家?好……”

    葉天聞言愣了下,隨即把那疊鈔票塞到了自己的小書包裏,和師父的羅盤放在了一起,不過這會在葉天心裏,那鈔票要遠比羅盤重要的多了。

    坐在封況趕的馬車上,葉天的心裏卻是多了一絲明悟,看來給人堪輿風水看相算命,似乎是一件很有“錢途”的事情啊?

    當然,這種想法不過僅僅是在葉天心裏產生了那麼一絲萌芽。

    作為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每天學習雷鋒好榜樣的這一代人,葉天同學的理想,還是做一個科學家,為祖國四化做貢獻。

作者: lyc19950406    時間: 2012-3-31 02:17 PM

第二十章 辭行

    封家村距離李莊的距離可不近,雖然封況是趕著馬車送葉天回來的,但是到了李莊的時候,月亮已經升的很高了。

    “咦?我們家有客人啊……”

    剛剛來到村口,葉天就看到家裡院子的燈亮著,要知道,農村的夏天多蚊蟲,燈光又特別吸引那些飛蟲,所以不是來客人,一般到了晚上是不開燈的。

    “爸,誰來啦?”葉天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推開院門走了進去,手裡還緊緊抓著小書包,那裡面可是放著一筆鉅款呢。

    “呦,是于老師啊……”

    其實葉天家裡來的也不算是什麼客人,老道是經常出入的就不用多說了,於浩然和葉東平兩人是棋友加酒友,平時都是慣熟了的。

    此時在院子中間的方桌上擺著碟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盤青菜和麻油調的豬耳朵,葉東平於浩然還有老道三個人,正喝著小酒在聊天呢。

    “臭小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見到葉天進來,葉東平剛待訓斥兒子幾句,卻看見後面的廖昊德,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廖先生也來了,請坐,快請坐……”

    “葉先生,不請自來,叨擾了……”看到院子裡坐著好幾個人,廖昊德也沒多說什麼,接過葉東平遞過來的小板凳坐了下來。

    “哪裡話,廖先生要是不嫌棄的話,也喝兩杯?這是自家釀的米酒……”葉東平雖然不知道廖昊德的來意,但來者就是客,還是來了一副碗筷放在了廖昊德的面前。

    “好,好,很多年沒喝過家鄉的米酒了……”

    廖昊德也沒客氣,坐下之後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封況,那小子也是個機靈人,二話沒說就轉身出了院子。

    大人們說話,讓葉天感覺很不自在,對著站在於浩然身後的于清雅擠了擠眼睛,開口問道:“于清雅,山上好玩不?”

    于清雅小臉一紅,點了點頭,說道:“好玩,不過,以後不能再去了……”

    “有什麼不能去的,過幾天我再帶你去,山上的野棗可好吃了……”

    聽到于清雅的話後,葉天感覺這小丫頭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怎麼在意,將目光又看向在那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的老道,問道:“師父,您怎麼也下山啦?”

    老道沒好氣的瞪了葉天一眼,指了指院子一角的幾口還沒來得及搬到屋裡的箱子,說道:“廢話,不下山師父住在哪裡啊?對了,我那些寶貝也在你家裡放一段時間……”

    說著話,老道將目光看向了廖昊德,突然愣住了,“小……小葉子,你……你莫非給他尋到了?”

    廖昊德此刻臉上隱晦愁苦之氣盡去,印堂發亮,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正是諸事皆順的面相,如果不是葉天幫他尋到了母親的埋骨之所,肯定不會有此面相的。

    “嘿嘿,是師父您教導的好,我用地盤推演了一番,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葉天不想腦中龜殼被人知曉,聞言嘿嘿一笑,連吹帶捧的給老道帶上了個大大的帽子。

    和旁人不同,老道是深悉這其中難處的,聽到葉天的話後,把臉一繃,說道:“少和我扯淡,我都……我都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推演出這種風水局,你……你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師父,我就是按照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推演的啊,這不……都是您教的嘛……”

    作為平時調皮搗蛋的問題學生,葉天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咬死了開始的說法,老道即使懷疑,也拿自個兒沒轍。

    果然,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嘴裡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道:“這……這,難道真是祖師爺顯靈了嗎?”

    葉天聽到老道的話後,撇了撇嘴,在心裡暗自想道:“要說祖師爺顯靈也沒錯,那一巴掌拍的小爺可不輕……”

    聽到葉天和老道士的對話後,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於浩然,忽然開口說道:“葉天,雖然說古人文化有可取之處,但也不能捨本逐末,還是要學好書本上的知識才行啊……”

    早在上午葉天帶著廖昊德上山的時候,於浩然就從葉東平那裡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著眼下的情形,他才猜出幾分,葉天很可能幫到了廖昊德的忙。

    不過在八十年代流行的一句話,那就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於浩然雖然對易經文化小有研究,並且也不排斥這種古人凝結出來的智慧,但還是不想看著學生沉迷到這裡面。

    國人做事情,在很多時候都是有些偏激的,從世紀初引進西方文化後,很多人就將中國數千年來形成的傳統文化貶的一文不值,似乎只有西方文化才是科學的。

    加上風水相術奇異詭秘,多不為人所知,自古就是爭議頗多,一向被視為傳統文化裡的糟粕,尤其在過去的那十幾年中,更是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所以於浩然能有這種態度,已經算是比較公允的了,如果換成其他的老師,說不得直接就會給葉天扣上一個封建迷信小糊塗蛋的帽子。

    “我知道了,于老師,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對於師長的話,葉天還是聽的,不過在表完態後,本性立刻就顯露了出來,“于老師,明年的三好學生要給我了吧,每次我在班上都考第一的呀……”

    葉天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孩子,好強的心理還是有的,每年看著學習成績不如他的同學拿獎狀,說沒想法那絕對是假的。

    “你這小子,能一個星期不被叫到辦公室,那獎狀早就給你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於浩然也是哭笑不得,這臭小子前幾天把人家女老師剛剛從計劃生育辦公室領到的避孕套,偷走後當氣球吹著玩去了,搞得是滿校皆知。

    這也直接導致那位還沒生小孩的女老師,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沒來上課,這樣的孩子即使學習再好,也拿不到三好學生的獎狀啊。

    想到葉天干的那些調皮搗蛋的事情,於浩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繼而長歎一聲,“唉,不過即使你下學期改性子了,老師也不能給你三好學生的獎狀了……”

    “嗯?于老師,為什麼啊?”

    葉天雖然沒想著要做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但如果要是老老實實的還拿不到三好學生,那他可不甘心。

    “咦?老師,你要遠行?離開茅山?”盯著於浩然看了一眼之後,葉天突然臉色大變。

    於浩然奇怪的看了葉天一眼,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剛和你阿爸說這事呢,這……也是你看出來的?”

    葉天聞言指了指於浩然還站著花生皮的嘴邊,說道:“于老師,您這裡法令紋凸顯,預兆著近日就會遠行,我沒說錯吧?”

    “這……這還真神了?”

    葉天的話說的於浩然目瞪口呆,原本還想再規勸葉天幾句好好學習的話,此刻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這孩子未免太妖孽了一點吧?

    於浩然突然站起身來,沖著老道士鞠了一躬,開口說道:“李道長,以前多有得罪,您別見怪啊……”

    作為育人子弟的人民教師,于浩然以前沒少和老道爭論過,言語間也不太恭敬,不過事實勝於雄辯,葉天的表現,讓於浩然真正改變了對風水相術的認知。

    “無妨,無妨,世人皆對我們這行多有誤解,于居士不用多禮……”

    老道手捋鬍鬚,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但其實心裡也是震驚莫名,看來……自己日後還真沒什麼東西教給葉天了。

    “葉天,那……你能看出,于老師要去哪裡嗎?準備去做什麼?”

    說老實話,於浩然也已經是三十五六歲的年齡了,此次離開茅山,回到從小生活的地方,心中也是有幾分忐忑的,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老師,你是要去上海,我觀您額頭飽滿,天倉圓潤,此行會受長輩福萌,以後……以後應該會做個體戶吧?”

    葉天眼睛在仔細看著於浩然的面相,嘴裡所說的話,其實卻是腦中顯示出來的,不過他對成功商人這個名詞不大懂,換成了個自己能理解的個體戶。

    “這……這……”

    聽到葉天的話後,於浩然除了震驚之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天說的沒錯,于浩然原本就是上海人,他家裡的長輩,在解放前就是上海知名的企業家,雖然建國後受到不少衝擊,但是還保留了一些產業。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於浩然的大伯重操舊業,創建了一個紡織廠,加上以前的一些海外關係,短短的幾年間,這間民營的紡織廠已經頗具規模。

    誰知道就在於浩然大伯準備一展拳腳的時候,卻是生了一場大病,經過搶救後雖然生命無憂,但畢竟年事已高,病後的精力也是大不如前了,思來想去,就決定將產業交給家裡的晚輩去打理。

    不過於家在國內的人丁不旺,並且除了於浩然一個男人外,其她的都是女孩,所以就在前不久,於浩然的大伯親自從上海趕了過來,和他進行了一番長談。

    前天於浩然來找葉東平,其實就是在向老友徵詢意見的,至於今兒前來,卻是主意已定,來向葉東平辭行的了。

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7 11: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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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7 11: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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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7 11: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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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4 11: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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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7 05: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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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7 05: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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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9 09: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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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9 09: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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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19 09: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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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0 07: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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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0 07: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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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988520    時間: 2012-4-21 04:05 PM

第七十章 亡命之徒

「那個小年輕一個人帶那麼多錢,也不害怕啊?」

    「就是,而且錢露出來了,說不定就會被小偷盯上呢……」

    「要是我,現在就去找乘警,把錢交給他們保管……」

    這年頭七八千塊錢雖然不算很多,但絕對也不少了,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學生帶了那麼多錢,頓時成了眾人談論的話題。

    「葉天,要不……咱們把錢交給車上的警察保管吧?」

    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後,岑靜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搶奪葉天的包,誰也不知道那包裡竟然放了那麼多的錢。

    岑靜蘭話聲剛落,那位趙經理也是點頭附和道︰「是啊,小葉,千萬不能大意,我去年到西北出差的時候,皮夾克被劃了這麼大一個口子,要不是有同事跟著,就要睡馬路去了……」

    「呵呵,沒事,我把包坐屁股底下,沒人能偷走的……」

    葉天聞言笑了笑,他剛才給自己起了一卦,不過和以前一樣,算人不算己,卦象很模糊,但是好像要發生點什麼事。

    葉天知道,就算把錢交給列車上的警察保管,估計這事兒也躲不過去的,而且他心裡也有些納悶,剛才看到的幾個臉孔都是熟面孔,難道他們真敢對自己下手?

    這跑鐵路的小偷,基本上都是有固定路線的,在前年的時候,曾經有個小偷割葉天的口袋,被他抓住後竟然想用刀片傷人,被葉天廢掉了一隻手。

    為了免除後患,葉天還和師父北下滄州府,拜訪了一位專吃鐵路線的賊王,按理說從那件事之後,在這條鐵路線混飯吃的人,是沒有敢找麻煩的。

    而且就在葉天剛才看了那幾個人一眼之後,原本想在這車廂「幹活」的人,都紛紛離開了,他們這也是在表明態度,沒有惦記葉天的那些錢。

    不過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意外引發的,葉天也是不敢大意,嘴裡和岑靜蘭說著話,眼楮的餘光卻是注意到了每一個從座位旁邊走過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車廂內的喧鬧漸漸變得平息了起來,由於傍晚的時候發生了那件事,兩個女孩的話都少了,偶爾交頭接耳一番,卻是不再騷擾葉天了。

    雖然知道會發生點什麼事,葉天也沒在意,學著坐在對面的趙經理,閉上眼楮休息了起來,以他對周邊事物敏銳的覺察力,就算有事也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過了11點的時候,車廂內的燈被關閉掉了一些,整個車廂的光線頓時黯淡了許多。

    正當葉天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列車一陣晃動,睜開眼楮的同時,也聽到了列車播音的報站聲。

    「到徐州了啊?」

    葉天看了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不過徐州是個比較大的中轉站,很多人都在這裡下車,原本有些擁擠的車廂,也變得稀鬆了起來。

    看向身邊,兩個女孩相互依靠著已經睡著了,對面的趙經理靠在椅背上的腦袋,也是往下一垂一垂的,葉天真怕他一頭栽過來。

    而那個於子陽,則是趴在母親的大腿上睡得正香,這一排座位除了葉天之外,也就那位陳阿姨還清醒著了,為了兒子能睡的安穩,她那坐姿實在是很難入睡的。

    看到葉天醒過來,陳阿姨對他笑了笑,小聲說道︰「小葉你睡吧,我幫你看著點,有事會叫你的……」

    「謝謝阿姨……」

    葉天禮貌的向她點了點頭,把壓著的背包拿上了一點,準備靠著繼續睡覺,雖然他不是很睏,但這一夜如果都睜著眼楮的話,會很難捱的。

    正當葉天想要閉上眼楮的時候,面前的燈光突然暗了一下,卻是一個男人走到了這一排斜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剛才這座位上的人在徐州站已經下車了。

    「嗯?」葉天藉著車內的燈光掃了那人一眼,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都完全清醒了過來。

    雖然心中震驚,但葉天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瞇縫上了眼楮,藉著那點餘光,認真的打量起那個人來。

    坐在葉天斜對面這個男人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體型十分健壯,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的那張臉。

    這人雙耳和頭側的角度,差不多有45度的樣子,是典型的兜風耳,在面相的說法裡就是,兩耳兜風,敗家祖宗,而且這類人性格極其固執,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

    除了耳朵之外,這個男人的天庭處明顯的凹陷了下去,而且嘴唇很厚,說明他對物質的**十分強烈。

    如果單是上面這些,倒也罷了,畢竟這種面相的人為數不少,但是當葉天看到他的眉眼時,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這人眉骨反刀,眉亂如草,雙眼不與人對視,卻隱隱露出一股子凶光來。

    相法有雲︰眉骨橫露主性凶,眼惡露光主犯法,即使不動用腦中相術,葉天也可以斷定,對面這人身上一定背有命案,而且還不是一樁。

    而且這人還給了葉天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身上肯定是攜帶了凶器,這讓葉天也微微有些緊張起來,對付這種亡命之徒,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的。

    葉天不是那種等著別人找麻煩的人,在心裡思量一番之後,馬上就拿定了主意,推了推身邊的岑靜蘭,說道︰「靜蘭姐,讓讓,我要去洗手間……」

    被葉天推醒後,岑靜蘭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楮,把身體往外面側了下,又推了推同伴,「倩倩,醒醒,讓葉天過去下……」

    就在葉天開口說話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渾身的肌肉似乎突然間都繃緊了。

    不過聽到葉天是要上廁所,男人的身體又放鬆了下來,那雙眼楮卻是有意無意的盯著葉天手裡的背包。

    這會列車已經開出了徐州站,不過車速非常慢,而且晃動的也很厲害,從座位上站起來後,葉天的身體也是搖搖擺擺的。

    在經過那人面前的時候,列車又猛地震動了一下,葉天腳下頓時打了個踉蹌,抓著的背包脫手而飛。

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1 10: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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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2 10: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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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3 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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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3 01: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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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3 01: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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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3 08: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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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5213    時間: 2012-4-24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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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4 08: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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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5213    時間: 2012-4-25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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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5 06: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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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6 12: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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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7 08: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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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se343    時間: 2012-4-27 08: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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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5213    時間: 2012-4-28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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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5213    時間: 2012-4-29 01: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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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5213    時間: 2012-4-29 01: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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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vin988520    時間: 2012-4-30 10:45 PM

第八十七章 沒錢了

「葉天,出什麼事了?」接過葉天遞來的電話,於清雅開口問道。

    「我爸做古玩生意打了眼了,買的物件是假的,恐怕要砸手裡……」

    葉天邊說邊站了起來,「清雅,走吧,去銀行轉點錢給我爸,再晚恐怕要下班了……」

    「葉天,要不要……要不要給我爸說下,先周轉點錢給葉叔叔用啊?」

    於清雅咬了咬嘴唇,看了下葉天的臉色,小心的接著說道︰「葉天你別多想啊,我爸一直說要謝謝葉叔叔呢,再說這是借錢,又不是不要還……」

    在前兩年的時候,於浩然的企業購進了一批國外最先進的紡織設備,不過在廠家的技術人員回去之後,一次操作失誤使得設備內的電腦控制板出現了損壞,整條流水線都停滯了下來。

    於浩然之所以購買這批設備,就是為了國外的一個大訂單,如果設備在短期內修不好的話,那他的損失就要大了,在上海找了不少人都沒修好,急得於浩然團團轉。

    說來也巧,那幾天正好葉東平在上海,當時看到老朋友著急的樣子,就去廠裡試了下。

    經過一番檢查和國外廠家的電話溝通,機械專業出身的葉東平居然將設備給修好了,說起來於浩然還真欠了葉東平一個不小的人情。

    看著於清雅小心翼翼的樣子,葉天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幹嘛這副樣子?借錢就借錢唄,是不是怕傷了你男朋友的自尊心啊?」

    「你是誰男朋友?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於清雅臉皮薄,被葉天說的俏臉緋紅,生氣的跺著腳。

    葉天笑了笑也沒爭辯,說道︰「清雅,我爸這些年做古玩生意一直挺順的,吃點小虧不算什麼,撐過這段就行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爸他會向於老師開口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匯款……」於清雅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和葉天一起往學校門口的銀行走去。

    匯過錢後葉天又給老爸打了個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了,當下也只能作罷,他知道老爸明兒一定會去銀行查的。

    果然,第二天葉東平就看到了兒子的匯款。

    雖然心裡滋味不是那麼好受,但是葉東平也知道,兒子說的沒錯,只要撐過這倆月讓那些人知道自己並不缺資金,自然有人會用正常的價格來購買自個兒手中藏品的。

    ---------------------

    解決了老爸的問題,葉天的日子可就難過了起來,雖然手頭還有五千多塊錢,但他練武開銷的費用也大啊。

    俗話說窮文富武,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沒點家底的人還真不敢這麼折騰,光是吃都能把人吃窮掉,這剛進入到十月中旬,5000塊就變成3000塊了。

    葉天此時也正視這個問題來了,3000塊錢最多撐倆月,老爸那會要還是周轉不開的話,自己這練的十多年的功夫,就要停掉了。

    不過思來想去,葉天也沒什麼好辦法,學校裡倒是有勤工儉學的工作,不過那一個月一兩百塊錢,對於葉天而言真的是杯水車薪啊?還不夠他吃頓肉的。

    「要不然去天橋算命去?」

    葉天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但也隨即就打消掉了。

    倒不是葉天抹不開這大學生的面子,關鍵是他堂堂麻衣一脈嫡系五十代傳人的身份,如果真是去天橋擺攤,被師父知道的話,恐怕氣的連兩年的陽壽都活不到了。

    就算要去給人占卜問卦,那也要上點檔次才行,就像師父那樣,要撿個肥羊宰啊?否則天橋那5塊錢一次的卦金,連葉天來回坐汽車的錢都不夠。

    「老三,發什麼呆啊?走,去球場打會球去……」

    吃過飯回到宿舍,葉天正挖空心思想賺錢大計的時候,徐振南把球扔到了他躺在床上的身上。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磨合,葉天他們這個小團體,也和所有的大學生一樣,按照年齡排起座次。

    徐振南今年二十當了老大,陳曉忠比葉天大了六個月,成了老二,至於傲海明則是小了葉天三個月,做了老,每日裡也就老大老二的稱呼了起來。

    「老大,我不去了,昨兒淘到本書,晚上看看,你喊老二和老四去吧……」葉天坐起身來,把籃球扔回給了徐振南,他這會哪有打球的心思啊。

    雖然和這哥幾個關係處的不錯,但葉天和他那老子一樣,都是萬事不求人的脾氣,是以徐振南等人也不知道葉天家裡發生的事情。

    「那倆小子去圖書館了,說那裡美女多……」

    徐振南不屑的撇了撇嘴,「倆悶**,去了一星期了,也沒見認識一個,得,你看書吧,晚上咱們一起去吃宵夜,西門新開的那家飯店炒菜不錯……」

    徐振南是個運動狂,見到葉天不去,自己抱著籃球跑出了宿舍。

    不過還沒等葉天頭沾到枕頭,宿舍的門」 當「一聲被撞開了,剛剛跑出去的徐振南一陣風般的衝了進來,一把將葉天拉了起來。

    「哎,哎,我說老大,不是說了不去嗎?對了,你眼楮怎麼那麼紅啊?」

    葉天有些不明白,不就是打個籃球嗎?至於激動成這模樣?看徐振南這樣子,倒是和鬥牛場上的公牛差不多。

    聽到葉天的話後,徐振南連連擺手,指著窗戶外面說道︰「不……不是打球,葉天,那倆美女來找你了,就是那個新聞系叫衛蓉蓉的啊……」

    在上個星期的時候,葉天約於清雅和衛蓉蓉那個宿舍的女孩,和自己的宿舍搞了個聯誼,說是聯誼,其實就是宿舍老大徐振南請客,在校外搓了一頓。

    誰知道五大三粗的徐振南一見衛蓉蓉,頓時驚為天人,他現在的業餘生活,除了打籃球之外,就是想方設法的接近衛蓉蓉了,不過成效顯然不怎麼樣。

    是以剛才一下樓見到了從不來男生宿舍的衛蓉蓉和於清雅,雖然不是來找自個兒的,也讓徐振南雄性荷爾蒙大發,以百米的速度衝回宿舍將葉天拉了起來。

作者: kevin988520    時間: 2012-4-30 10:46 PM

第八十八章 登門

「她們找我幹嘛?」

    葉天伸頭從窗戶往下看了一眼,果然是於清雅和衛蓉蓉,正站在距離宿舍不遠的一棵樹下說著話。

    往左右一瞅,葉天赫然發現,這一排有不少的的窗戶都伸出了個腦袋,可見美女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嗯?茂林松柏正興旺,雨雪風霜總莫為?上簽啊……」

    葉天看到於清雅和衛蓉蓉的時候,搭在窗台上的左手五指掐動,卻是臨時起了一卦,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敢情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葉天,看什麼看?快點下來……」

    衛蓉蓉是個急性子,從小也被家裡大人寵壞了,向來只有別人等他,這還是第一次等人呢,一眼瞧見三樓的葉天伸出了頭卻不說話,不管不顧的就喊了起來。

    這一聲喊讓原本不知道下面有美女的宿舍,頓時也轟動了起來,一扇扇窗戶被推開,一個個打著赤膊的身影露了出來,卻是讓於清雅感到有些難堪了。

    「哥們又不是欠你的,求人還這幅態度……」

    葉天撇了撇嘴縮回了腦袋,慢條斯理的脫下牛仔褲,換了一身運動裝,那舉動看得一旁的徐振南都替他著急,恨不得親自動手幫他把衣服給穿上。

    「葉天,幹什麼壞事被美女找上門啦?」

    「葉天,晚上哥們請客,求介紹啊……」

    當葉天出現在宿舍門口後,樓上的那些牲口頓時異口同聲的起哄起來,還有人吹著口哨,搞得宿舍的門衛還以為校園裡進來狼了呢。

    「學姐我就在這裡,想認識的下來啊?!」

    和於清雅的難堪不同,衛蓉蓉可不在乎這些男孩子們的起哄,很剽悍的雙手掐腰,對著上面就喊了起來。

    還別說,見到衛蓉蓉這幅模樣後,那些大一的新生還真是愣住了,一來對方是學姐,二來也要在心裡思量下,能不能降得住這小辣椒啊?

    「嘿嘿,學姐,咱們已經認識了,要不要再認識一下啊?」

    也真有不怕死的,跟在葉天身後的徐振南聽到衛蓉蓉的話後,頓時舔著臉湊了上去,別看這哥們長得五大三粗的,那臉皮的厚度也和其身材成正比的。

    衛蓉蓉撇了徐振南一眼,「學弟,華清園有幾個門搞清楚了沒啊?就學著別人來泡妞?」

    衛蓉蓉有功夫和徐振南鬥嘴,一旁的於清雅可是感到渾身的不自在,看到徐振南還待說話,連忙插嘴道︰「蓉蓉,行了,你不是說有正事來找葉天的嗎,找個地方去說事吧……」

    「好吧,給你面子,饒了這傻大個……」

    衛蓉蓉好像打了個勝仗似地,對葉天說道︰「走吧,晚上本姑娘請吃飯……」

    「哪兒能讓學姐請吃飯啊,肯定是我請嘛……」徐振南真有百折不撓的精神,見縫插針的說道。

    「徐振南,找抽不是?你充什麼大頭啊?」這小辣椒發起火來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的。

    徐振南被說的臉色悻悻,看的葉天直搖頭,不過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你請吃飯我就要去啊?再說了,這晚飯吃過了才來請,沒誠意啊……」葉天翻了個白眼,算是幫老大找回點面子。

    一個多月來,葉天對這個和於清雅形影不離的女孩也算是慣熟的了,時不時的也開上幾句玩笑。

    而且葉天也知道,這姑娘人心眼不壞,就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有點神經質,經常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主意和行為。

    「吃完飯吃宵夜不行啊?食堂的飯你能吃飽嗎?」果然,葉天話聲未落,衛蓉蓉就瞪起了眼楮。

    「行了,葉天,別惹蓉蓉生氣了,走吧,先出去再說,咱們不是去吃飯,是衛叔叔要見你……」於清雅輕輕的拉了下葉天的衣袖。

    「衛叔叔?是蓉蓉你爸吧?」徐振南耳朵尖,聽到了於清雅的話。

    「蓉蓉是你叫的嗎?要叫學姐!」衛蓉蓉不滿的瞪了徐振南一眼,「是我爸,怎麼著……你也想去?」

    「當然想……不,不,我不想去……」聽到衛蓉蓉的話後,徐振南條件反射般的搖起了頭。

    徐振南心裡正琢磨著怎麼追人姑娘呢,哪裡敢去見女孩的父親呢,這純粹是一種做賊心虛的表現,雖然這賊還沒能得手。

    「哎,見家長啊?我怎麼這麼笨,就沒說要去啊?」等到葉天幾人離開之後,徐振南突然反應了過來,這是多好接近衛蓉蓉的機會啊。

    心裡後悔的同時,徐振南也對衛蓉蓉父親找葉天的原因充滿了好奇,心裡思量著晚上是不是要動用滿清十大酷刑來逼供了。

    --------------------

    衛蓉蓉每次回家都由父親的司機接送,這次也不例外,一輛進口的奧迪車正等在華清園的門口。

    「葉天,你也不問問我爸找你幹嘛?」

    看到葉天老神在在的跟著自己出了校門,一直到上了父親派過來接他們的車後,都不說話,衛蓉蓉自己卻是先憋不住了。

    「怎麼著,零花錢沒了?」葉天笑著問道。

    「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得瑟什麼啊?」北京女孩那是輸人不輸陣的,嘴上向來都是不饒人。

    開車的司機聽到兩人的對話後,忍不住側目看了眼葉天,他跟著衛紅軍有些年頭了,也經常接送衛蓉蓉,但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帶個男孩回家。

    「行了,你們都少說幾句,蓉蓉,你再這樣子下次不帶你來見葉天了……」

    看著衛蓉蓉和葉天的熟絡勁,於清雅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感到不舒服,尤其是從倒車鏡裡看到司機的眼神後,那心裡就愈發的不舒服了。

    於清雅這話一說,車內幾人頓時都不做聲了,幾十分鐘過後,奧迪車駛入到了亞運村內。

    「哎,小於啊,好久沒到叔叔家來玩了……」

    聽到房門的響聲,坐在客廳沙發上正看電視的衛紅軍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單從表面上來看,誰也想不到他這幾天的身家整整縮水了一半。

    「衛叔叔,不是怕給您添麻煩嗎?這是我的小學同學,葉天……」於清雅很乖巧的和衛紅軍打了個招呼,然後將自己身後的葉天讓了出來。

作者: marine_w    時間: 2012-5-1 04:49 PM

第八十九章 看誰沉得住氣?

       “這位就是葉天同學吧?”衛紅星笑著向葉天伸出了手,目光同時在葉天臉上打量了一番。

    葉天的長相,雖然稱不上很俊朗,但卻是有幾分清秀,尤其是入鬢劍眉和那雙有如星目般有神的眼睛,讓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總會生出幾分好感來。

    衛紅星雖然不會看相,但做生意的人,眼光也差不到哪裡去,葉天的外表讓他不由對其高看了幾分,“來,小葉,屋裡坐……”

    “衛叔叔好,我是葉天……”

    葉天伸出手和衛紅星握了一下,衛紅星剛才在打量他,他又何嘗不是在看衛紅星?只不過葉天看得要更加隱晦一些,搭眼一掃就收回了目光。

    衛紅星四十二三歲的年齡,長著一張田字臉,也就是俗稱的國字臉,皮膚比較白皙,算得上是吉凶各半,不過這種面相的人,財運一般還是很不錯的。

    “李姐,幫客人倒點水,小葉,你喝點什麼?”

    招呼幾人坐下後,衛紅星對著站在沙發旁的一個中年婦女吩咐了一聲,最後一句話卻是問葉天的。

    “我喝點礦泉水就好了,白開水也行……”葉天表現的很隨意,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後背微微靠在沙發上,打量起這房間的佈置來。

    衛紅星這套房子在九十年代的北京而言,堪稱是豪宅了,大門處的玄關竟是由一處微型假山做成,潺潺流水從上而下迴圈流動,裡面幾尾金魚流動,讓人一進門就感覺耳目一新。

    假山右側的牆,則是被做成了一排高約兩米的檀木架,架子上擺放著各種瓷器和古玩藝術品,將房子主人的檔次也提高了不少,至少比封況那暴發戶家裝修的要強多了。

    從風水的角度上來說,宅左有流水,謂之青龍,雖然沒有擺成四象陣法,但也能將陰煞之氣盡擋門外,算得上是一處貴地。

    由此葉天能看出來,衛紅星在裝修這套房子的時候,肯定是請懂得風水的人來看過的。

    不過葉天心裡也生出個疑問,從面相上看衛紅星不屬於破財之相,而家裡又風水極佳,按理說他運勢應該極強的,卻為何會突然壞了財運呢?

    “謝謝……”

    接過保姆端來的一杯礦泉水,葉天收回了目光,右手拿著一枚銅錢在手背上把玩了起來,自己是受衛紅軍邀請前來解惑的,衛紅軍不說話,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葉天的表現讓衛紅軍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聽女兒說過,葉天小時候好像家裡特別窮,這樣的孩子來到自己裝修的如此豪華的房子裡,居然沒表現出任何的驚奇或者是羨慕。

    以衛紅軍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葉天並非是強作鎮定,如此一來,他對葉天的興趣就愈發大了。

    做生意談判和打仗差不多,有時候就要講究個氣勢,誰先開口說話,就會落得個下風。

    雖然此刻不是在和葉天談生意,但衛紅軍在生意場上呆久了,也不願意在一個年輕人面前落了氣勢,當下也是笑眯眯的看著葉天一字不吐。

    葉天若無其事的喝著水把玩著銅錢,衛紅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一時間,屋裡竟然沒有一人開口,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爸,您把葉天叫來幹嘛的啊?你們倆大眼瞪小眼的怎麼都不說話呀?”

    旁邊的衛蓉蓉也感覺到屋裡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出言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

    聽到女兒的話後,衛紅軍心裡倒是松了口氣,畢竟自己是主人,邀請別人到家裡來卻一言不發,未免有些不禮貌了,女兒打了圓場,自己就有個臺階下了。

    “呵呵,我這是看葉天玩銅錢入神了……”

    衛紅軍當下哈哈一笑,看著在葉天右手骨節上不斷跳動的銅錢,說道:“葉天同學,你手上這枚銅錢不錯啊,瞧這光澤,應該是明清的吧?”

    在北京城最早賺到錢的那一批人裡面,數古玩蟲和房蟲是最有名氣的,古玩蟲是看准了社會變革後一段時間內古玩的空白期,倒騰古玩賺了大錢的。

    至於房蟲,則算是國內最早的一批房產生意的人了,不過和後世的二手房仲介不同,北京最早的房蟲都是靠著直接炒賣房子發家的,發展到現在,很多人都成了最早的一批房地產商了。

    這兩類人不一定是最有錢的,但對社會的影響面卻非常的大,通過其他管道發了財的人,多多少少和這兩個行當也有些瓜葛。

    就像是衛紅軍,雖然不是倒騰古玩出身的,但是賺到錢之後,為了在圈子裡有點談資,在這上面也投資了不少錢,屋裡那古董架上滿滿當當的物件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衛紅軍也玩銅錢,並且玩的還都是珍品,是以雖然這麼問了一句,但心裡並不是很在意,在琉璃廠的銅錢可是論斤稱的,要多少有多少。

    “呵呵,以前家裡是收廢品的,這東西是從一戶人家地窖裡收上來的,我看著品相不錯,就一直留在身邊玩的,衛叔叔您給瞧瞧?”

    葉天聽到衛紅軍的話後,笑著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銅錢,將其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嗯?”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的臉色變了變,就單憑葉天能面不改色的說出以前家裡是收廢品這一點,就值得衛紅軍刮目相看了。

    衛紅軍知道,這越是內心虛弱的人,就越是會想方設法去掩飾自己的一些不太上得了檯面的經歷,相反,能坦然面對往事的人,內心都極為強大。

    衛紅軍自問,隨著身份的變化,他現在就不願意聽到別人說他開小飯店和賣茶葉蛋的事,自己更加是不會提了,就這一點而論,他就不如面前的這個少年。

    尤其是葉天當著兩個漂亮女孩的面,如此坦然的說出家裡以前的難堪事,這種心性,絕對不是普通的大學生就能做到的。

    而且葉天剛才放下銅錢的動作,那也是有講究的,只有古玩行裡的人,才會如此。

    要知道,能稱得上古董的物件,那最少也要從晚清算起了,百十上千年的東西,是禁不起摔碰的,就算不是瓷器,磕掉點漆擦破點皮,那也會使物件的價格發生變化的。

    銅錢雖然是屬於金屬鑄造出來的,但時間久了摔在地上,也會斷裂開來的。

    所以在古玩行就有個規矩,交易物件的時候,一方先要將其放在桌子上,另外一方才能拿起來把玩驗看,在誰手裡出現了差錯,那就由誰承擔責任。

    雖然從葉天進屋到現在,兩人之間的對話沒有超過三句,但就憑他的這一個動作,紅軍已經是不敢小瞧葉天了,連帶著對這枚銅錢也重視了起來。

    衛紅軍心裡明白,要真是大柵欄的貨色,葉天至於這麼鄭重其事的放在茶几上嗎?

    “大齊通寶?!”

    拿起銅錢後,衛紅軍還沒來得及觀察銅錢的包漿鏽色,就被錢面的四個字震驚住了,原本穩穩當當坐在葉天對面的身體,也猛的站了起來。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1 AM

第九十章大齊通寶(上)  
        
        在衛紅軍掌心裡的這枚銅錢,直徑只有2.3釐米左右,厚度尚不足一毫米,一面為光背無字,而另一面則是用隸書寫著“大齊通寶”四個字。。

    不知道是否因為葉天長期把玩的緣故,這枚銅錢原本體表的黑漆古鏽已經完全被磨去了,露出一種青中帶紫的光澤來,仔細看去,給人一種古樸滄桑的感覺。

    而且整枚銅錢字跡清晰,品相完好,包漿圓潤,在古玩行裡,已經算得上是全品相的物件了,價格要比捎帶殘缺的高出很多。

    “葉天,這……這真的是大齊通寶?”

    把玩著這枚銅錢,衛紅軍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為了提高自己的品味,說白了就是附庸風雅,衛紅軍這幾年在古玩上的投資不下於百萬,但收到的好東西卻是寥寥可數,其中更有不少是仿品贗品。

    不過經過幾年的薰陶,衛紅軍的眼力倒是鍛煉出來幾分,看著掌心的這枚銅錢,他就能感覺到一股滄桑大氣,直覺告訴他,這枚銅錢絕對是真的。

    聽到衛紅軍的問話,葉天笑著說道:“衛叔叔好眼力,的確是大齊通寶……”

    “拍馬屁,上面有字,誰都認識啊……”一旁的衛蓉蓉撇了撇嘴,對葉天翻了個白眼。

    “閨女這態度不對啊?不會是對這小子有意思吧?”

    衛紅軍看到女兒的模樣,眉頭微微皺了下,他這十幾年是又當爹又當娘把女兒拉扯大,對衛蓉蓉的性子是再瞭解不過了。

    “字是誰都認識,但是這銅錢的真假能認出來的人就不多了,是不是啊,衛叔叔?”

    葉天的話讓衛紅軍轉移了注意力,一臉自得的說道:“沒錯,這枚銅錢不管是從制式還是包漿來看,都應該是“大齊通寶”的真品無疑……”

    說到這裡,衛紅軍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轉臉看向了葉天,“不過,這物件至今只發現了兩枚,還都是殘缺不全的,小葉,你這枚大齊通寶是怎麼得來的啊?”

    “呵呵,葉叔叔,我不是說過了嗎,家裡是收廢品的,這東西是我爸收上來的……”

    葉天其實並沒有說實話,這枚銅錢是老道傳他占卜問卦時給他的,本來一共有三枚,不過葉天小時候淘氣,另外兩枚都丟掉了。。

    丟的那兩枚雖然不是大齊通寶,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古錢,因為這事,老道曾經狠狠的教訓過一次葉天,並給葉天說了大齊通寶的來歷。

    就連葉東平都不知道兒子經常把玩的那銅錢是真的大齊通寶,否則的話,恐怕他早就給搶過去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了。

    葉天之所以敢這麼多年拿在手上,是因為對這枚銅錢把玩已久,一絲靈性早已浸入其中,即使丟了他也能推演出方位將其尋到的。

    “這……這是真的?”

    衛紅軍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原以為葉天是開玩笑的呢,沒想到竟然真是如此得來的,一時間神色有些恍惚,這漏撿的可大了。

    衛蓉蓉長這麼大,還真很少見父親這幅樣子,當下有些好奇的問道:“爸,不就是一枚銅錢嗎?我看您珍藏的那些,都不比它差,還有銀子做的呢,幹嘛那麼大驚小怪的?”

    “咳咳,你懂什麼,這枚銅錢可是五十名珍之一啊,你老子我要是有這麼一枚,那在國內錢幣收藏界都是名人了……”

    衛紅軍被女兒的話問的有些尷尬,他雖然藏有不少錢幣,但論其稀有程度和價值,比葉天這枚簡直就是天差地遠了。

    中國早在夏朝就有用獸骨,龜殼,開始做為錢幣交換實物,商代則是用貝殼作為實物貨幣一直沿用到春秋時期。。

    春秋以後,各國大量使用青銅鑄造不同樣式的流通貨幣,如刀幣,鏟幣,圓形幣等等,由秦始皇統一方孔圓錢,一直延續到清代末期。

    雖然每個新皇即位,都會將之前的銅錢融化鑄造新幣,但是這麼多朝代更迭,僅是陪葬所用的錢幣就不計其數。

    流傳到今天,各種銅錢的數量並不在少數,就像衛蓉蓉之前說的那樣,幾乎每個古玩市場裡,都能見到堆滿在地上的銅錢。

    所以銅錢的收藏,玩的是精品是珍品,一般盛世王朝發行量極大的錢幣,到了現在是一文不值,只有一些發行稀少的古錢幣,才是藏家們所追求的。

    所謂五十名珍,就是中國錢幣收藏界對50個品種珍稀古錢幣的統稱,一般收藏古錢幣的人,如果手上不掏弄幾個五十名珍的錢幣,都不好意思對人說自己是玩錢幣的藏家。

    而“大齊通寶”就是在五十名珍之中,也是極其罕見的,因為到目前為止,一共就發現了兩枚,而且還都是殘缺的。

    “大齊通寶”是南唐開國皇帝李弁鑄造的第一種南唐錢幣,它之所以稱“大齊通寶”,是因為吳國皇帝讓位給他前,已封他為齊王。

    由於“大齊”這一朝代存在的時間很短,同時此錢鑄量又少而精,流傳至今已屈指可數,故格外珍貴難得。

    大齊通寶現存世僅兩枚,一枚的右上方缺一角,錢幣界稱之為“缺角大齊”。

    “缺角大齊”由清朝的江南名士戴熙所藏,當時就有人願用高價收買,戴不忍割愛,太平軍攻進杭州,戴出於偏見投水自盡,死前將大齊通寶等物深埋地下。

    後人為了得到這杖稀世真品,爭相購買戴宅,掘地數次,終無所獲,是以缺角大齊現在僅存於記載之中了。

    另一枚大齊通寶的錢上鑽有4個小孔,被稱為“四眼大齊”。

    “四眼大齊”是民國時期錢幣收藏家戴保庭和朱克壯在江西鄱陽農村,偶然從孩童踢的毽子上發現的,此枚大齊通寶雖然不缺角,但因為做毽子,被鑽出四個小孔。

    後來這枚銅錢被著名收藏張叔馴重金購得,藏之密室,從不示人,且因而自號“齊齋”,其對“大齊通寶”的珍愛可見一斑。

    不過在抗戰時期,張叔馴將所有藏品都帶往美國,可惜的是,在他去世後,全部藏品都被他的遺孀給變賣掉了,那一枚“四眼大齊”,現在也不知道流落何方了。

    所以對於錢幣收藏的人來說,這一枚完整無缺的“大齊通寶”,簡直就是像“和氏璧”在歷代帝王心目中一樣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衛紅軍到底是生意場上的人,儘管對這枚錢幣已經高看了許多,但認識還是不夠,如果他是古玩行裡的人,恐怕這會謀財害命的心思都會有了。

    “葉天,你……你枚銅錢,不知道願不願意轉讓啊?”

    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枚大齊通寶,衛紅軍連邀請葉天來家裡的目地都給忘掉了。

    要知道,衛紅軍雖然妻子去世幾年了,但是為了顧及女兒的感受,一直沒有再續弦,而且也沒沾花惹草的保養小蜜,所以在圈子裡向來都是比較低調,或者說沒有什麼可顯擺的東西拿得出手。

    不過有了這麼枚銅錢可就不一樣了,在某次聚會的時候將這枚大齊通寶拿出來,最起碼能在京城古玩圈子裡揚眉吐氣一番,絕對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呵呵,衛叔叔,這物件我是打算自己留著的……”

    葉天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衛紅軍的試探,老道的羅盤現在還沒傳給他,而字畫攜帶不方便,葉天之所以隨身帶著這枚銅錢,也有著睹物思人的心思在裡面的。

    “小葉,你也不問問價?”衛紅軍卻是不死心,對葉天的稱呼也變得親熱了起來。

    “不問,與其問了不賣心裡難受,還不如不知道好呢……”葉天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衛蓉蓉有些看不慣葉天的態度,插嘴道:“顯擺什麼啊,不就是一枚銅錢嗎?能值1000塊錢嗎?葉天,我給你2000,賣給我爸算了……”

    “2000?”

    葉天和衛紅軍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臉上均是顯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咳咳,小葉,蓉蓉不懂這個,你……你別見怪啊……”

    衛紅軍咳嗽了一聲,看向女兒,說道:“別瞎說,要不是小葉講究,2000塊錢你連看一眼都看不到……”

    衛紅軍這話倒不是無的放矢,當年張叔馴收藏“四眼大齊”的時候,很多人願意出重金一睹都未能得償,如果放到現代,恐怕還不止2000塊錢呢。

    “這麼貴?真的假的啊?”衛蓉蓉和一直沒說話的于清雅都被嚇了一跳,眼睛盯在了衛紅軍掌心裡的銅錢上。

    雖說衛蓉蓉和于清雅都是出身有錢人家,但是對古玩並不瞭解,真的無法想像還有花錢都看不到的東西,故宮博物院裡面的好物件多了,一張門票也不過就是50塊錢而已。

    “具體價格我不知道,但是這枚銅錢換咱們家這套房子是足夠了……”

    衛紅軍接下來的話更是讓衛蓉蓉咋舌不已,她可是知道老爸買這套房子加上裝修,總共花了八、九十萬呢。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2 AM

第九十一章大齊通寶(下)  

       “老爸,這破銅錢能換我們家房子?真的假的啊?”

    衛蓉蓉一把搶過那枚銅錢,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起來,不過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任憑衛蓉蓉怎麼看,感覺都和琉璃廠擺地攤賣的銅錢都差不多。。

    “蓉蓉,小心點,摔了的話你老爸這套房子就沒了……”

    看著女兒粗枝大葉的樣子,衛紅軍那心都是吊著的,像這種堪稱孤品的錢幣,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

    衛紅軍剛才說出了個房子價,但也要有人肯賣才行啊,如今世上就這一枚,說價值100萬是它,說價值1000萬也行,根本就沒有個參考價格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賣就不賣,爸,回頭我去琉璃廠給您淘弄個去……”

    衛蓉蓉撇了撇嘴,將那枚大齊通寶扔給了葉天,看的衛紅軍那心臟是“咚咚”直跳,他家裡可是大理石地面,這銅錢脆的很,掉地上說不定就會裂開。

    “還是閨女疼你爸,不過……不過琉璃廠就不用去了……”

    雖然心裡對女兒的偎貼感到很舒服,但是衛紅軍也知道,這東西能在琉璃廠找到的幾率,和他在廣場撿到個金山的幾率差不多。

    “呵呵,說不定你運氣好,還真能淘弄個……”

    葉天接過銅錢後,也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別說這枚大齊通寶了,就算他手上的是一枚最為常見的乾隆通寶,葉天也敢說它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這枚銅錢的價值,可要比衛紅軍估算的高得多了,因為它不但是件孤品錢幣,更算得上是一件法器。

    在製作那幾個玉雕小物件的時候,葉天是把這枚銅錢一起放進去蘊養的,加上其本身存在千年所蘊含的磁場,其功效還要遠超那幾件玉雕飾品。

    而且經過元氣蘊養的這枚大齊通寶,其內部結構也發生了變化,並不會像一般帶滿老繡的銅錢那樣易碎,要不然葉天也不敢整日裡拿在手裡把玩的。。

    “哎,小葉,你可要小心點啊,這東西別看是銅鐵的,也禁不住摔的……”

    雖然銅錢已經還給了葉天,但衛紅軍的眼神還是在葉天手上打轉,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給摔倒地面上了。

    “呵呵,衛叔叔,沒事,這錢經常玩,沒有那麼疏鬆,不怕……”葉天笑了笑,手掌一翻,將銅錢收入到了兜裡。

    雖然這玩意不怕摔,但葉天怕衛紅軍那眼神啊,就現在已經看到眼裡都撥不出來了,誰知道待會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會不會直接動手就搶啊?

    “小葉,真的不考慮出手嗎?價格隨你開,衛叔絕對不二價……”

    眼睜睜的看著葉天把這枚大齊通寶收了起來,衛紅軍心裡那叫一糾結啊,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葉天搖了搖頭,說道:“衛叔叔,這東西價格不好定,說它值三五十萬也行,說它值三五千萬也可以,下次要能尋摸到好東西,我再給衛叔您留著吧……”

    “好吧,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東西,衛叔就不奪人所好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還以為他是在強調這枚銅錢的獨一性呢,從稀少程度的角度而言,葉天說的也沒錯。

    在去年的時候,北京一場黑市文物拍賣就曾經發生了一件轟動一時的新聞,有個北京很有名的的玩家,花了四十萬買了一隻被稱之為孤品的乾隆青花瓷瓶。

    誰知道那哥們貨款一清,拿起那個瓷瓶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直接碎成了七八十片,連修復的功夫都省了,根本就沒法黏合。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這哥們瘋了,卻不曾想,他直接從隨身帶的箱子裡,又拿出一件和那個一模一樣的瓷器來,當眾宣佈,這才是真正的孤品。。

    從收藏的角度上來說,那人純粹就是一二杆子,幹的事情很不著邊。

    但是從文物價值上來講,他所剩下的那個瓷瓶,的確成為了孤品,如果願意拿出去拍賣的話,估計價格馬上就能翻上幾番的。

    “呵呵,那就謝謝葉叔了……”

    葉天聽出了衛紅軍的言外之意,笑了笑也沒解釋,和這些普通人講解法器的珍貴性,實在是沒必要。

    要知道,這枚銅錢除了文物價值外,法器的價值正如葉天所言,是很難界定的,要是放在一些稍懂風水的人眼裡,根本就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像香港澳門有許多入世修行的居士,他們從一些佛法精深的高僧那裡請得一件法器,往往要捐獻數以千萬計的香火錢,可見世上法器的稀少與珍貴了。

    即使如此,那些法器也不過就是經過簡單開光的,其功效遠不如葉天手裡這枚銅錢。

    “爸,您今天找葉天來,不會就是談古董的吧?”

    聽老爸和葉天說了半天的銅錢,衛蓉蓉有些不耐煩了,老爸剛才在葉天面前的表現,實在是有點丟份,別人都說了不賣,還死乞白賴的去問,讓她覺得也很沒面子。

    “哎,對了,蓉蓉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像是被女兒提醒了一般,衛紅軍拍了下巴掌,接著說道:“小葉,我聽蓉蓉說你好像會占卜看相,上個月似乎說過我會破財,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呢?”

    經過剛才“大齊通寶”這件事,衛紅軍也明白了,葉天遠不是一般普通大學生可比的,且不說隨身帶著一件無價之寶,就是他那心性,也沉穩的可怕,連衛紅軍都自愧不如。

    所以衛紅軍也不玩什麼氣勢不氣勢的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了起來。

    “衛叔,您這房子,是請人看過的吧?”

    葉天沒點頭承認也沒否認,笑著說道:“您這房子宅東流水達江海吉,風水是不錯的……”

    “你……你還會看風水?”

    葉天話沒說完,就被衛紅軍給打斷掉了,臉上的表情比之前看到了那枚“大齊通寶”還要詫異,因為葉天剛才的那句話,正是當時給他看風水的那位高人說過的。。

    聽到葉東平的話後,葉天也沒謙虛,點了點道:“風水相術雖為兩種方術,但原本就是孟焦不離,會看相的人,多少也懂得點風水的……”

    “今兒還真是碰到高人了……”

    衛紅軍此時再也沒敢把葉天當成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了,站起身很認真的說道:“葉天,衛叔這個月在股市栽了個大跟頭,和你之前給蓉蓉說的差不多,你能不能幫衛叔分析下,看看原因到底出在哪裡?”

    “得,這位總算是說出正題了……”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這要是一直扯淡下去,他的耐心也快沒了,“衛叔,您說說具體的情況吧,也不一定是風水或者是您個人運程出的問題……”

    “葉天,是這樣的……”聽到了葉天的話後,衛紅軍也沒矯情,直接把這段時間困擾他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從衛紅軍一九九四年涉足股市以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身家也在這兩年翻了好幾番,但是誰知道就是在月初,他卻遭受了從所未有的一次危機。

    事情的源頭在於國家《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畫和2010年遠景目標的建議》這麼一份檔上,其中明確提出:要對銀行、信託、保險和證券業實行分業經營。

    與此同時,人民銀行發出公告,宣佈對因存在違法經營、經營管理混亂、資產品質差等問題的中銀信託投資公司實行接管。

    人民銀行的這個公告,直接導致了中銀股份的暴跌。

    要知道,我國股市在一九九五年的時候,尚且沒有跌漲停板的制度,一天之內股票翻個幾番和直接縮水大半,都是可能發生的事情。

    中銀股份就是如此,直接讓將絕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裡面的衛紅軍,身家在幾天之內大幅度縮水,如果不是還沒傷及老本,估計他連跳樓的心思都有了。

    做生意有賺有賠,炒股也是如此,原本衛紅軍並沒有怎麼在意,這裡賠了別的地方賺回來就是了。

    但是衛紅軍偏偏想起了女兒上個月,曾經給他說的那句當斷則斷的話,這就讓他心裡有些打鼓了,敢情早有高人提醒過自己,只是自個兒沒在意罷了。

    衛紅軍本就對風水學說極為相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花大價錢請人給他佈置陽宅了,是以這才有了邀請葉天來家裡做客的舉動。

    葉天剛來的時候,衛紅軍還想試探葉天一番,只是葉天的水深水淺他沒試出來,倒是自己吃了個癟,不過這也讓衛紅軍對葉天生出幾分信心來。

    聽完衛紅軍的話後,葉天皺起了眉頭,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衛叔叔,說句實話,您雖然有中年喪妻之相,但是財運極佳,按理說是不會有此厄難的……”

    “葉天,你胡說什麼?”

    葉天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臉憤怒的衛蓉蓉給打斷了,在她看來,葉天說衛紅軍有喪妻之相,就是將她媽媽病逝的責任推在了父親的身上。

    “蓉蓉,你閉嘴,一點禮貌都沒有,讓葉天把話說完……”

    不過讓衛蓉蓉沒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話聲未落的時候,一向疼愛自己的老爸,竟然出言訓斥了自己。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3 AM

第九十二章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爸,你……你罵我?”

    衛蓉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小到大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的父親,竟然因為一個外人罵自己?這讓她的眼圈迅速的紅了起來。。

    “蓉蓉,衛叔叔不是罵你,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葉天,你也是的,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旁邊的于清雅見狀,連忙摟住衛蓉蓉的肩膀打起了圓場,如果因為葉天引得別人父女不合,她這好朋友也會感覺很尷尬的。

    “蓉蓉,唉,是爸爸不對,爸爸向你道歉……”見到女兒一副要哭的樣子,衛紅軍也慌了手腳。

    自從妻子去世後,衛紅軍最在乎的人,也就是這個女兒了,除了天上的月亮他沒本事摘下來外,幾乎女兒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去滿足。

    “這叫什麼事啊?”葉天撇了撇嘴,都把孩子慣成這樣了,怪不得衛蓉蓉那脾氣就像是屬狗的,平時說翻臉就翻臉呢。

    衛蓉蓉帶著哭腔問道:“于清雅,是不是你告訴他我媽媽去世的?”

    在衛蓉蓉心裡,母親一直都佔據著很重要的地位,除了和于清雅這個好朋友說過母親去世的事情之外,她再也沒給任何人說過。

    在衛蓉蓉看來,如果是于清雅告訴的葉天,那就是對她們之間的友情的一種背叛。

    “我沒有,從來沒說過,我保證……”

    在於清雅的內心深處,是不喜歡葉天和別的女孩來往的,她和葉天在一起的時候,當然不會討論別的女孩的事情了,即使是衛蓉蓉也不例外。

    “真的?”

    聽到于清雅的話後,衛蓉蓉坐直了身體,朝夕相處了一年多,她自然知道于清雅的性格,這個性格委婉的女孩,是從來不說謊話的。

    “葉天,你……你真的是從面相上看出來的?”衛蓉蓉一臉懷疑的看向葉天。。

    “是,說了你又不信……”葉天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過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蓉蓉,葉天算命很准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學這個了……”于清雅也在一旁說道。

    被女兒胡攪蠻纏的,衛紅軍也是頭大,看著女兒這會臉色恢復正常了,連忙說道:“行了,蓉蓉,你和小於去房間說話吧,我和葉天還有事情要談……”

    “什麼看相算命,不就是騙人的神棍嗎,我才不稀罕聽呢……”

    聽到父親的話後,衛蓉蓉拉著于清雅去了自己的房間,讓客廳裡的葉天和衛紅軍均是松了一口氣。

    衛紅軍親自給葉天的茶杯裡續上了水,一臉歉意的說道:“葉天,小女刁蠻,還請不要見怪啊……”

    “呵呵,可憐天下父母心……”

    葉天搖了搖頭,說道:“衛叔叔,客氣話就不說了,老實說,我對您近期的運程也感覺很困惑,從您居所的風水和面相而言,都沒有破財的跡象,這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我也有點拿不准了,您最近遇到什麼事,或者得罪什麼人沒有?”

    葉天自從得到麻衣一脈的傳承後,占卜問卦幾乎無往而不利,像今兒這樣摸不清頭腦的事情,還真是頭一遭。

    “沒有,我每天除了在家裡,就是去證劵交易所,這段時間應酬都很少,怎麼會得罪人呢?”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連連搖頭。

    他是從最擺攤開小飯店這種小生意做起來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為人,平時有什麼事,衛紅軍寧可自己吃點虧,也不會讓朋友難做,在圈子裡是有口皆碑的爽快人。

    “證劵交易所?”

    葉天聞言眼睛亮了下,開口問道:“衛叔叔,這段時間證劵交易所是否有過裝修或者格局變動的事情?”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眼睛頓時瞪大了,“小葉,你怎麼知道的?前段時間增加了幾間大戶室,裝修了一個多月呢,九月底才剛剛搞好……”

    “衛叔叔,這事情十有八九就出在那裡了,你換個房間吧,不過這次的損失卻是彌補不過來了……”

    由於衛紅軍賺錢的地方是在證劵交易所,這家裡的風水運程再好,也影響不到那裡,葉天聽衛紅軍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只是不管是風水看相,還是占卜問卦,改變別人的運程總是要有一個過程的,不是說這邊改了,那邊就立竿見影的。

    所以葉天能看出問題所在,但是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衛紅軍虧在中銀股份上的錢,卻是在短時間內無法賺回來了。

    “怪不得我這幾天去大戶室的時候,坐在那裡老是感覺不得勁,敢情風水被人改動了啊……”

    衛紅軍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來,生意做到他這種程度的人,腦子裡想的東西就要多一點,這會衛紅軍心裡想的就是,前段時間讓他換大戶室,是否是有人故意的呢?

    “衛叔叔,這會也不早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回學校了,再晚宿舍門就要關了……”

    雖然幫衛紅軍看出了癥結所在,不過這件事情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葉天也無法改變,是以他也就沒提錢的事。

    “啊?別……別急……”

    沉思中的衛紅軍被葉天的話驚醒了過來,“小葉,衛叔叔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哦?什麼事?”葉天挑了挑眉毛。

    “是這樣的,衛叔想讓你明天陪我去趟大戶室,看看那裡格局的改動,究竟是人為故意的,還是無意為之的,好不好?”

    衛紅軍雖然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得罪過人,但是他也知道,這年頭小人多啊,自己大把大把的賺錢,指不定就有人眼紅呢,誰知道更換大戶室的事情裡面有沒有貓膩?

    “嘿,生意來了……”

    心裡高興,不過葉天臉上卻是露出遲疑的神情,“這……衛叔叔,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給衛紅軍指點出破財的問題所在,看在於清雅的面子上就不收費了,但是要去現場堪輿風水,葉天就要收錢了,如果次次都學雷鋒做好事,那幹這行的人估計早都餓死了。

    “葉天,明天的課要是不重要,就幫幫衛叔吧……”

    這人一旦起了疑心,就很難消除下去了,就像衛紅軍這會,總是感覺好像有人要害他,如果不弄明白的話,恐怕他在未來的日子裡也睡不好覺了。

    葉天沉吟了一會,說道:“明天是大課,倒是沒事……”

    葉天話音未落,衛紅軍就高興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小葉,明天我一早就去接你……”

    “我x,虧得這人還是做生意的,非要小爺把話點透才行嗎?”。

    葉天被衛紅軍說的差點要吐血了,您連報酬的事兒都不提,小爺憑什麼去給你看風水啊?真當咱這麻衣一脈五十代嫡系傳人,是大街上擺攤算卦的了?到時候隨便扔個三毛五毛的就打發掉?

    “衛叔,有件事我想還是要說明白比較好,按照我們這行當的規矩,這個……這個是要收取一定費用的……”

    葉天這些年的遊歷可不是白混的,該厚起臉皮的時候,一定要能頂的上。

    再說了,請人看風水當然要給錢的,風水師的命格與“五術”有緣,註定要吃這行飯,所以只好“受人財祿,為人賜福”了。

    這年頭上個廁所都要花一毛錢,更何況風水師給人堪輿方位,屬於逆天機,奪造化之事,是違背自然法則的,要承擔相當大的責任的,沒錢誰會去幹?

    葉天遊歷的時候就曾經聽同行說過,在深圳那沿海地區,看陽宅風水都是按平方算的,最低三十塊錢起,也就是說,您這房子要是100平方,看一次最少要3000塊的。

    “你們這行當的規矩?受人財祿,為人賜福?”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明顯愣了一下,過了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遲疑著說道:“小葉,你……你是說你看風水是要收費的?”

    葉天臉上露出了“靦腆”的笑容,有些害羞似地的說道:“葉叔,我這一門風水派系,是有傳承的,這個……不能壞了規矩的……”

    葉天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倒是讓衛老闆感覺自己忒不地道了,別人從進門到現在,指點了那麼多,自個兒竟然一毛不拔,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大大有損衛某人豪俠仗義的英名啊。

    痛定思痛深挖反省之後,衛紅軍連忙說道:“這個好說,小葉,衛叔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其實倒不是衛紅軍反應遲鈍,實在是他根本就沒往這上面去想,一來葉天只是個大學新生,還是女兒的同學校友,在身份上衛紅軍就沒認為葉天是個風水師。

    二來就是葉天一進屋拿出的那枚銅錢,讓衛紅軍認為葉天根本就是不缺錢的人,試想您要是隨手把玩個價值三五十萬的物件都不怕丟了,眼裡還能看上萬兒八千塊錢嗎?

    見到衛紅軍明白了過來,葉天立馬站了起來,說道:“那成,衛叔叔,我們就先回去了,咱們明兒一早見……”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4 AM

第九十三章 大戶室  

       “葉天,老實交代,你怎麼忽悠的我爸?連我這個女兒都不在意了?”

    在回學校的車上,衛蓉蓉還是有點憤憤不平,長這麼大自己還是第一次被父親如此訓斥呢,而罪魁禍首顯然就是葉天。。

    “咳咳,怎麼說是忽悠?這是自然科學好不好?衛蓉蓉,我問你,儒家的四書五經都有哪些?”

    聽到衛蓉蓉的話後,葉天搖起了頭,要不把這小辣椒給說服掉,指不定日後還會給自個兒使什麼絆子呢。

    衛蓉蓉眉頭一挑,說道:“我當然知道了,四書指的是《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而五經則是《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怎麼樣,沒說錯吧?”

    自南宋之後,四書五經就是儒生學子的必讀之書,幾與耶教有聖經、伊教有古蘭經相似,被用為封建科舉中選拔人才的命題書和教科書。

    不過時至今日,恐怕十個學生裡面有九個都不知四書五經為何物了,衛蓉蓉能答的出來,倒是讓葉天有些意外。

    “好,衛學姐,您既然知道周易是五經之一,也應該知道易經被譽為“群經之首,大道之源”,難道從這裡面衍生出來的知識,不值得重視和探討嘛?”

    衛蓉蓉被葉天問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支支吾吾的說道:“那不一樣,那……那是封建迷信,是傳統文化裡面的糟粕……”

    葉天聞言歎了口氣,“衛學姐,現代科技尚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現象,您總不能都給戴上一個封建迷信的帽子吧?

    風水相術也被稱之為玄學,它和科學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玄學重視心靈的呼應,而科學則著重於物質的實證,倘若要是因為風水學找不到實證而否定它,這就是完全否定了心靈感應這個因素。

    人為萬物之靈,既要有物質的生活,也要有精神的生活,平心而論,科學既然無法證明風水相術學說中的五行八卦這些理論,那就要正視它的存在。。

    當然,信與不信在於個人的取捨,就像我不能強迫您相信一樣,衛學姐您也不能否認這種經過數千來演變出來的一種傳統文化……”

    關於風水相術是不是封建迷信這種爭論,葉天和父親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眼下隨便說出一些來,都聽得于清雅和衛蓉蓉目瞪口呆。

    直到車子停在華清園大門口的時候,衛蓉蓉還在回味著葉天的話,雖然她還是有些不服氣,卻是找不出可以反駁葉天的話來了。

    第二天一早,衛紅軍親自駕車來的華清園門口,接上翹課的葉天出去吃了個早點,然後直接將車停到證劵交易所的停車場裡。

    “乖乖,衛叔,這就是證劵交易所啊?”從後門走進交易所後,葉天頓時被這場面給震住了。

    偌大的交易所大廳裡,此時已經擠滿了人,有興高采烈的高談闊論的,有愁眉苦臉盯著牆壁上顯示幕的,整個就是一濃縮了人生百態的地兒。

    更有一些老頭老太太挽著個籃子叫賣包子油條茶葉蛋的,而且他們的經營還很多元化,不僅賣吃的,還有一些股市報紙,基本上圍著大廳轉悠上一圈,東西就全都賣完了。

    “怎麼樣,小葉,這裡熱鬧吧?”看到葉天吃驚的樣子,衛紅軍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會的中國股市,還處於摸索發展的階段,並且電腦還沒有普及,想要炒股除了電話'>委託之外,必須要到交易所裡來,這也造就了股市繁榮的表像。

    “哎呦,衛老闆您來了,吃了沒啊?這剛買的包子,您要不要嘗嘗?”

    “衛總,今兒有什麼消息沒?給小弟透露點吧,上個月才買的一支股被套住,這連吃飯的錢都快沒了……”

    “衛老闆……”

    “衛總……”

    衛紅軍剛一出現在交易大廳裡,那些原本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呼啦一聲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和他套起了近乎。。

    “諸位,回頭聊,回頭咱們再聊,今兒有事,大家讓讓啊……”

    要是放在平日裡,說不得衛紅軍要和眾人客套一番,不過今天是帶葉天來看風水的,實在沒心情和這些人搭訕,當下告了聲罪,拉了一把葉天,說道:“走,上樓……”

    “那個就是衛老闆,聽說在大戶室都是數一數二的……”

    “可不是,別人炒股票,一買就是幾十萬,要不怎麼能去大戶室啊……”

    “買的多賠的也多,你們不知道吧,就那位衛老闆,被套進去啦……”

    看著衛紅軍和葉天通過門衛的把守上了二樓,下面的那些人也是一哄而散。

    “衛叔,大家都是炒股,為什麼那些人好像很巴結您啊?”

    以葉天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那些人對衛紅軍的態度,可是出自內心的尊敬或者說是巴結,他就鬧不明白了,難道大戶室的人會知道更多的資訊?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笑了笑,看了眼紛亂吵雜的大廳,說道:“還不是被錢給鬧騰的?葉天,這股市裡面的門道可多了……”

    在這個年代,大戶室在人們眼裡那是相當神秘的地方,大戶室和裡面發生的故事,總被芸芸股民不斷談論著。

    仿佛置身於大戶室中的人,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成為眾多散戶觀察的焦點,可以說,大戶室的興衰,簡直就是中國證券市場的一個微型盆景。

    葉天不是圈裡的人,衛紅軍也不怕告訴他,現在正處於中國證券市場的初級階段,股票數量很少,流通量更少,所以存在嚴重的供需不平衡。

    這年頭稍微大一些的客戶,就有實力操縱些流通盤較小的股票。

    像衛紅軍這兩年在股市之所以能混得風生水起,就是和這些大戶合謀,通過建倉、洗盤、拉升、出貨這些手段,牟取了大量的財富。

    憑藉著巨大的資金量,衛紅軍這些大戶們,的確能夠在股市呼風喚雨,剛才所見到的那些小散戶,之所以一個個都想和衛紅軍套近乎,拉關係,不外乎也就是希望搞一些小道消息,跟著賺點錢罷了。

    衛紅軍這次也是和幾個大戶一起,在操作中銀的股票,只是他們這次運氣不大好,碰上了一系列政策的出臺,而中銀也因為其管理混亂做了出頭鳥,直接被央行給接管了。

    “怪不得衛紅軍一點不在乎這次的損失呢……”聽完衛紅軍的解釋後,葉天心裡也明白了過來,敢情衛紅軍這幾年早就賺夠了。

    中銀股份的操作失敗雖然讓他的身家直接縮水一半,但對比他投入到股市裡的資金,衛紅軍還是賺的盆滿缽溢。

    “這裡的環境確實不錯……”剛上到二樓,葉天就感覺到一陣空調帶來的清涼。

    相比那些忍受著大熱天,聚集在股票交易大廳熙攘的環境中,昂頭眺望電子板上數位的股民們,二樓的環境無疑好上太多了。

    不過即使是大戶室,那也分個三六九等的。

    按照衛紅軍的介紹說,一般有個十萬塊錢,就能上二樓了,不過那些人只能坐在大廳內被隔成的一個個小空間裡,當然,每人一台電腦還是能保證的。

    至於投入股市資金在百萬元以上的人,則是擁有單獨的全封閉辦公室,這種私密性,也讓真正的大戶們更加方便股市上的操作。

    “衛總,早上好啊……”

    “衛總,今兒來晚了呀……”

    “衛總,中午要不要一起喝幾杯?”

    走在二樓,同樣有不少人向衛紅軍打著招呼,對於這些准大戶們來說,衛紅軍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嘿,有點事耽誤了,這不還沒開盤嗎?”。

    “王總,您客氣了,今兒不行,還有點事,明兒我請您……”

    衛紅軍對二樓這些人的態度,顯然要好了很多,臉上掛著笑容一一回著話,帶著葉天來到了專屬於他的大戶室前。

    一個從他們上了二樓就一直跟在後面的漂亮女孩,拿出鑰匙上前幫衛紅軍打開了房門。

    衛紅軍的這個大戶室,在整個二樓的東部,門口的結構呈三角形,洗手間的位置在三角的那個點上,而大戶室的門則是在對面的中軸線上,直接對著洗手間。

    等那女孩打開門口,見到葉天站在門口四處打量,衛紅軍招了招手,說道:“小麗,幫我泡壺茶來,茶葉你知道的,用最好的那種……”

    “葉天,怎麼了?”

    支開了小麗後,衛紅軍發現葉天的眼睛直盯著房門對面,開口說道:“那裡是個洗手間,專門給我們這些人裝修的,搞好還沒一個月……”

    說到這裡,衛紅軍似乎回過味來,情不自禁的向洗手間看去,壓低了聲音說道:“葉天,不……不會就是那裡的問題吧?字”

    “我看看再說……”

    葉天點了點頭,往洗手間走去,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又返身走了回來,說道:“衛叔,那中間原本有個大型的盆栽吧?”

    衛紅軍聞言愣了一下,答道:“是有啊,不過那盆栽有些擋過道,我讓證劵公司的人給搬開了……”

    “衛叔,這事兒可沒人算計您,這是您自個兒招來的……”聽到衛紅軍的話後,葉天苦笑了起來。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5 AM

第九十四章 指點  

       “你……你說什……什麼?我自個兒招來的?”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十分的精彩,指著原來放置盆栽的地方,不敢相信的問道:“葉天,難道是那盆栽的緣故?”

    葉天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了,衛叔,別看只是一個盆栽,搬與不搬,對這裡風水的影響完全是天差地別……”

    按照風水玄學的理論,天地分陰陽,只要是存在的空間內,都有陰煞之氣和生吉之氣,不管是居家所在還是辦公的地方,都是不可能避免的。。

    陰煞之氣的強弱,在不同的地方分佈也是不均勻的,一般而言,一處場所最為陰穢的地方,當然就要數廁所了。

    而衛紅軍的這間辦公室的門,正對著廁所大門。

    加上辦公室又處在一個三角地帶的軸心點,陰煞之氣流動之後,都會彙集到這個點上,也就是說,整個二樓的陰煞之氣,都指向了衛紅軍的辦公室。

    原本在兩門之間放了一個盆栽,可以將廁所的陰穢之氣給阻隔住,並且改變了整個二樓的陰煞之氣的迴圈流向。

    但誰知道衛紅軍不知道腦袋哪根筋搭錯了,偏偏讓人將這個盆栽給搬走了,如此一來,風水格局全變,陰煞之氣全部往他那個方向彙聚。

    雖然這裡的陰煞之氣全都是自然形成的,遠不如當年葉天所布的風水殺局,但如果時間再久一點,衛紅軍別說是破財了,就連他這個人最少也要大病一場。

    “靠,原來是這麼回事,葉天,你先進辦公室坐一下,我去找人把那盆栽給搬回來……”

    聽到葉天的解釋後,衛紅軍懊惱的一拍大腿,也顧不上招呼葉天了,急匆匆的找交易所的負責人去了,反正他們這些大戶都是上帝,不怕折騰那些工作人員的。。

    看著衛紅軍風風火火的樣子,葉天笑著搖了搖頭,推開了大戶室的門,抬頭一看,臉上剛剛消散下去的苦笑,又重新回到了臉上。

    這間專屬於衛紅軍的大戶室面積大約在二十平方左右,一張寬大的老闆桌正對著房門,在右側有一排黑色真皮沙發和一張茶几。

    在那張老闆桌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宋代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中的一卷放大了的現代仿品。

    展現在葉天面前的畫面千山萬壑爭雄競秀,江河交錯,煙波浩淼,氣勢十分雄偉壯麗,掛在這間辦公室裡倒是顯得大氣磅礡。

    不過從風水的角度而言,這幅畫就相當於一張催命符了,整幅畫線條激烈縱橫,會給人一種很不好的心理暗示,而且宋畫多色調陰暗,具有吸煞聚陰的功效。

    在葉天看來,如果不是衛紅軍本人氣運旺盛的話,長時間坐在這幅畫的下方,恐怕此刻早已是大病一場了。

    “快點,放這裡,對,對,就是這裡,小心點……”

    正當葉天打量著大戶室的佈局擺設時,衛紅軍吆喝著幾個人,將一個高兩米多的室內大型盆栽,放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衛總啊,您前幾天不還嫌擋著路了嗎?怎麼這又要搬回來?”一個西裝革履經理模樣的人,有些不解的向衛紅軍問道。

    衛紅軍笑著打了個哈哈,“這辦公樓裡沒個花花草草的也不好看啊,成了,放這就好了,王經理,晚上全聚德,我做東啊……”

    “成,衛總請客,那真的是吃大戶了啊,晚上一準兒去,馬上開盤了,您先忙著……”

    那位證劵交易所的王經理,顯然沒將衛紅軍的舉動和風水格局聯想起來,聽到衛紅軍的話後,也就沒再多問,等工作人員將盆栽擺好就離開了。

    “葉天,看什麼呢?”

    將盆栽放回到原地,衛紅軍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那盆栽放回去了,以後不會再有事了吧?

    “外面的風水肯定沒事了,不過……”

    葉天搖了搖頭,指著那幅《千里江山圖》,向衛紅軍問道:“衛叔,這畫掛了多久了?您以前的辦公室沒有吧?”

    聽到外面的風水恢復了正常,衛紅軍臉上露出喜色,隨口說道:“以前沒有,上個月一朋友送給我的,剛好這裡裝修好,就掛上了,怎麼?這……這畫也有問題?”

    “畫是沒問題,不過掛的地方就有問題了,衛叔,您把這畫取下來吧,掛著不合適……”

    葉天也懶得給他說緣由了,內行人一點就透的事情,給外行解釋起來那不是一般的浪費口舌。。

    “好,好,我馬上取下來……”

    衛紅軍連忙搬過把椅子,將那幅畫取了下來,這做生意的人對於風水一說,多少還是會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的。

    “葉天,你看看,衛叔這哪裡還有不對的地方?”取下畫後,衛紅軍小心翼翼的向葉天問道。

    葉天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別的問題了,不過衛叔,這風水可以改變人的氣運,但卻不是立竿見影的,您前段時間出的那些問題,還要你自己解決的……”

    “那是,那是,這個我知道……”

    衛紅軍連連點頭,關於中銀被套住的人,又不是他一個,這會都在想辦法呢,實在不行就割肉退市,衛紅軍還是有這個魄力的。

    “對了……”

    葉天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衛紅軍問道:“衛叔叔,您對家裡的風水格局那麼在意,為何不請幫你家中布風水格局的那人,來給看看辦公室的風水呢?”

    葉天看衛紅軍家裡玄關的佈置,絕對是深諳風水之人所為,如果那人能來這裡看上一眼,衛紅軍前段時間也不至於栽這麼大個跟頭了。

    “我倒是想啊,可那位大師是香港人,機緣巧合才請到家裡給看了一下,現在早就回去了……”

    衛紅軍聞言苦笑了起來,他是九三年請那位大師給看的家裡的風水,當時就整整花了十萬塊錢的“辛苦費”,在那會兩三百塊錢一個月工資的時候,這算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要知道,那位大師當時來北京的時候,身邊所跟的人,都是足以讓衛紅軍仰望的,如果不是衛紅軍有個發小能和那位大師說得上話,根本就請不來別人的大駕。

    那人到了衛紅軍房子裡,拿著個羅盤看了一圈,隨手畫出了個玄關的圖樣,指出幾個擺放物件的點,前前後後連半個小時都沒有,衛紅軍就恭恭敬敬的送上了十萬塊錢的“辛苦費”,

    原本衛紅軍還感覺有些不值,但是從昨兒葉天給他講評過家裡的風水後,衛紅軍這才意識到,敢情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別人那十萬塊錢不是白要的。

    其實衛紅軍不明白,風水和人自身的氣運,是相輔相成的,有些自身氣運差一點的人,可以通過風水聚氣,使之財運興旺。

    而那些自身氣運極強的人,經常身處風水不好地方,也會消弱自己的運勢,就像是衛紅軍這般居家風水和自身氣運都很強的人,也免不了破財消災。

    “呵呵,香港的風水師,真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啊……”

    聽衛紅軍說起這事的緣由,葉天笑了起來,對於這種現象,葉天倒是曾經研究過一番,這和國學式微有著很大的關係。

    由於解放後政府的一些舉措,短短的數十年時間,中國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文化,幾乎是完全被人給遺忘掉了。

    就像是古代上了私塾的三五歲小孩,都能搖頭晃腦背誦的百家姓三字經,現在也少有人會了,一些基本的文言文,更是到高中大學裡才能學到。

    可以說,國學在大陸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地位和往日的榮光。

    不過在港臺這些地方,卻是另外一種情形,在半個世紀前國內形勢比較混亂的戰爭年代時,有很多國文功底深厚的人,都去到這兩地定居,對當地文化的發展影響極大。

    到了現代,這兩個地方還都在使用繁體字,哪種文化更好這個問題先不討論,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港臺甚至國外的一些地方,中國傳統文化的保存與繼承,要比國內完整了許多。

    而作為與中國傳統文化密不可分的風水玄學,自然在這些地方要更加盛行,就像是港片的開拍儀式,都要請風水先生擇選吉日,祭拜關二爺,這並非迷信,而更多的是一種傳統。

    “衛叔,您這邊沒事了,我下午還有課,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葉天方才對這大戶室內外風水格局的一些指點,雖然對衛紅軍來說意義比較重大,但是在葉天眼裡,真是隨手為之的小事。

    葉天也不想誇大其詞,至於衛紅軍願意給多少錢,那就看他自己的心意了。

    “葉天,要不今兒就在我這裡玩玩,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衛紅軍心裡還有些不落實,再怎麼說上次的那位“大師”還拿著羅盤觀察了半個多小時呢,葉天這來了還沒20分鐘就要走,未免太快了點吧?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7 AM

第九十五章  劫難  

        聽到衛紅軍的話後,葉天笑了起來,說道:“衛叔,我可不是走江湖跑單幫的,既然給您這兒看了,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的……”

    曾經在街頭遇到過那些算命的人都知道,這些人常用的手段就是恐嚇,別管有事沒事,先用災禍之類的話來嚇唬一番,然後收取數額不等的錢財,替人“消災”。。

    如果葉天想用江湖套路,剛才就不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將那兩個不妥的地方給指出來了,最起碼也將兩處忽悠成陰宅鬼地,先把衛紅軍嚇個半死再說。

    “成,那我先送你回去……”

    衛紅軍想想也是這麼個理,葉天是華清園的學生,又是女兒的校友,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

    說著話衛紅軍從老闆桌下面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包,遞向葉天道:“小葉,這點辛苦費你先拿著,衛叔不太懂你們這行裡的規矩,要是不夠再言語聲……”

    像衛紅軍這樣的人,平時應酬很多,是以辦公室裡經常放著不少錢,那包裡就是就是兩刀100面值的RMB。

    “呵呵,衛叔,夠了……”

    葉天笑著接過了手包,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替人消災收人錢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至此兩人這次的交易算是完成了,衛紅軍也顧不得看今兒的股市,開上車又將葉天送回了華清園。

    葉天下了車後,向衛紅軍擺了擺手,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眉頭忽然皺了一下,“衛叔,您晚上的應酬要是不太重要,今兒最好就別出去了……”

    “怎麼了?小葉,有什麼問題嗎?晚上我可是要請王經理他們吃飯的……”

    衛紅軍不解的問道,他可是答應晚上請客的,這生意場上的人說話不算數,會被人瞧不起的。

    葉天仔細的在衛紅軍臉上看了一下,笑笑說道:“沒什麼大事,衛叔,您要是去的話,別喝酒就成了,或者叫司機給您開車……”

    這人的運勢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衛紅軍在那被廁所陰煞之氣侵蝕了月餘,氣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雖然葉天今天幫他重新佈置了辦公室的風水格局,但也不能立竿見影,剛才葉天通過衛紅軍的面相發現,他今晚就會有個躲不過去的劫難。

    相書有雲:左穿右撞,如果一個人的左眉頭有一道豎紋,就會有穿頭的災難事發生,右眉頭有一道豎紋,會有撞車之事發生。

    而葉天恰恰發現,衛紅軍這右眉皮下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放在常人眼裡根本就看不到的豎紋。

    相師給人看相,可不是看的皮相和表像。

    俗話說識人識相不識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像什麼所謂的印堂發黑,眼目泛青,人中凸起這些面相的表現,即使說與人聽,讓他自個兒拿著鏡子去照,也是看不出來的。

    尤其是現代人喜歡裝扮,畫個眉毛做個雙眼皮什麼的都是輕的,更有甚者去整容拉皮,如果單看表像,根本就無法準確判斷一個人的氣運的。

    所以葉天看相,是通過人面之骨相察其氣運,這個卻是一般人做不來假的,即使不動用傳承秘術,葉天也能看個**不離十。

    聽到葉天的話後,衛紅軍有些將信將疑的說道:“成,小葉,我知道了,晚上會注意點的……”

    雖說風水相術出自一脈,息息相通,但術有專攻,很少有人能兩者兼及的,就像是衛紅軍之前認識的那位元港臺大師,就只懂得風水而不通相術。

    眼下的葉天不僅精通風水,還擅長看相,加上他那十七八歲的年紀,就不能不讓衛老闆心中起了疑慮了,這疑心一起,對葉天的話自然也不肯盡信了。。

    “得,看來還是避不過去……”

    看著衛紅軍調轉車頭離去,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啊,有時候不吃點虧是不長記性的。

    不過葉天也沒多說什麼,衛紅軍這劫難不大,驚嚇更甚於傷害,如果不讓他經歷一下的話,或許還會感覺今兒這錢給的不值呢。

    “嘿,還是師父說的對,這要是去路邊擺攤算命,要多久才能賺這麼多啊?”

    進入華清園後,葉天拉開手包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兩萬塊錢,足夠自個兒花銷一陣時間了。

    “不過……還是要努力賺錢啊……”

    按照老道的話說,葉天只有將功夫練到體內雜質盡去,可以辟穀少食的時候,才能解決通過攝取食物能量來補充氣血的問題,所以這兩萬塊錢,恐怕最多也就只夠葉天吃上一學期的。

    接下來的幾天,葉天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呆在了學校裡,每天早起練功上課,日子過得還算充實,尤其是整天和一幫年齡相仿的同學在一起,倒是讓葉天又恢復了幾分兒時的性子。

    至於吃飯的問題,葉天也沒去校外找飯店,而是自己琢磨出了個辦法來,華清園一共有十八個學生食堂,在一個地方吃怕嚇到人,多吃幾個食堂不就行了嘛。

    所以葉天往自己的飯卡裡又充了幾千塊錢,每天中午騎著那輛二手自行車是到處趕場,連著吃上七八個食堂,倒是勉強能跟得上身體因為練功的消耗了。

    衛紅軍也不知那日如何,並沒有來找葉天,不過從于清雅那裡得知,衛蓉蓉這幾天家裡出了點事,請了三天假,葉天頓時心中了然。

    “葉天,又要出去啊?”看著葉天換了衣服衣服鞋子準備外出,徐振南一臉羨慕的問道。

    反正在宿舍這些人眼裡,自己是在和于清雅談戀愛,所以葉天也不在乎了,每天傍晚都會和于清雅在校園僻靜處散散步。

    雖說大學是不允許學生談戀愛的,但幾萬人的華清園,校園環境又那麼好,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學校也乾脆睜隻眼閉隻眼的不去過問了。

    當然,那些老生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學校裡就幹什麼勾當的,大多吃過晚飯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說情話而已。

    看到徐振南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天笑了起來,“老大,您也別急,好像衛蓉蓉昨天就已經回校了,晚上我給于清雅說一下,幫你約她……”

    要說葉天這同宿舍的幾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傲海明和陳曉忠在圖書館守株待兔等了一個多星期後,居然真結識了兩個女孩,雖然還沒發展到戀人關係,但總算有了目標,這會估計又是去獻殷勤了。

    所以現在只有對衛蓉蓉癡心一片的徐振南,整日裡不是打籃球就是孤守宿舍,連葉天都有些看不過眼了,想著是不是還真能撮合一下兩人?

    聽到葉天的話後,徐振南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兄弟,那哥哥就全指望你啦,你放心,要是哥哥能和蓉蓉成了,以後生兒子肯定讓你當乾爹……”

    “去死吧,老大,不是兄弟打擊你,你這輩子就只有女兒的命了……”

    “不可能,我們老徐家代代都是男孩,到我還能斷了根嗎?”。

    葉天聞言翻了個白眼,這叫什麼人啊?八字連一撇都沒呢,就想著生兒子了?趁著徐振南在那糾結兒子女兒問題的時候,葉天溜出了宿舍。

    “衛學姐,您回來了啊,家裡沒事兒吧?”

    來到平時和于清雅約好的地方葉天才發現,這電燈泡又跟來了。

    “沒事,我爸出了車禍,受到點驚嚇,傷的倒是不重,對了,葉天,我爸說要是沒事,讓您明兒去一趟……”

    見到葉天后,衛蓉蓉的神色有些複雜,在看向葉天的眼神裡,似乎還有點畏懼,說話竟然都破天荒的用了個您字。

    這也難怪,葉天之前就給了老爹說過不要出門,衛紅軍當時沒聽,誰知道晚上就遇到這麼檔子事,換誰心裡也會犯嘀咕的,更不要說衛蓉蓉這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了。

    “好,那明天我就去一趟……”葉天點了點頭,有些人就是記吃不記打,非要吃了虧之後才長記性的。

    “那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看了一眼葉天,衛蓉蓉像受驚的小鳥一般跑開了,看的葉天苦笑不已,哥們長得沒那麼膈應人吧?

    “葉天,別怪蓉蓉,她也嚇壞了,你知道嗎?衛叔叔差一點命就沒了……”

    看到葉天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于清雅還以為葉天在責怪衛蓉蓉呢,連忙出言給他解釋了一番,這也是她今天才得知的。

    雖然對葉天那天所說的話不是很相信,但是做生意的人,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是以晚上在請客的時候,衛紅軍帶上了司機給自己開車。

    既然帶了司機了,在這種應酬的場面上,自然是要喝酒的,衛紅軍也是好酒之人,酒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喝的醉醺醺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司機家裡打來電話'>,說是小孩突然發了高燒,要送去醫院。

    司機沒辦法,當下只能向衛紅軍請假了,已經是酒意上頭的衛紅軍,早把葉天的囑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就讓司機把車鑰匙留了下來。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8 AM

第九十六章 做我女朋友吧  

        在九五年這會,還沒有所謂的什麼酒架拘留這些說法,甚至連積分制度都沒開始實行,只要沒出交通事故,被交警抓住最多訓斥一頓罰點錢而已,所以也沒人在乎,滿北京城喝酒開車的人多了。。

    是以在喝完酒後,衛紅軍醉醺醺的駕著車就往家裡開,誰知道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把紅燈看成了黃燈,直接就向著一輛大卡車撞了過去。

    要說衛老闆還真是生猛,過紅燈的時候都能跑到八十公里的時速,如果不是他當時打了下方向盤,恐怕整個奧迪車都要一頭沖到了卡車的底盤裡去。

    不過即使如此,在副駕駛座位的那半邊位置,全部被壓擠成了一塊鐵餅,整個車子似乎一分為二。

    出了車禍衛紅軍酒倒是醒了,不過人也嚇傻了,而且車子已經變形了,車門怎麼都打不開,交警來了也沒轍,最後還是消防隊的人拿著電鋸,將車門給鋸開的。

    但是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奇的是,在這種一般情況下都是車毀人亡的事故中,衛老闆竟然只是腦袋撞到了倒視鏡上擦破了點皮,除此之外,渾身上下連汗毛都沒多掉一根。

    驚魂未定的衛紅軍在清醒過來之後,馬上想起了葉天的警告。

    不過他之前的行為,顯然沒將葉天的話放在心裡,所以衛紅軍也沒好意思第一時間就來找葉天,足足在家裡歇了三天,這才讓女兒給帶了個話。

    “葉天,你真的能看出來衛叔叔會出車禍?”

    和衛蓉蓉心有畏懼不同,于清雅卻是滿眼的小星星,她從小就知道葉天跟著山上的老道學習風水相術,而且父親似乎也很相信,是以于清雅對此並不排斥。

    “那當然了,我會的多著呢,清雅,你信不信我能算出你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小……”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目光壞壞的往于清雅那被緊身牛仔褲包裹住的彈性十足的臀部看去,他小時候可是經常幹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把面前的女孩給惹哭了多少次。。

    葉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喜歡逗弄于清雅,尤其是喜歡看到她生氣的模樣,或許似乎只有在這時,葉天才能感受到同齡人的快樂吧?

    “葉天,你想死是不是啊?又來調戲我……”

    于清雅也不是當年只會哭的小丫頭片子了,嗔怒之下,一雙軟弱無骨的小手伸到了葉天腋下,作為發小,她也是知道葉天弱點所在的。

    “別……別,再撓我我就反擊了啊……”

    葉天還真怕這個,雙手不自己的把于清雅向外推去,誰知道卻是推在一個軟綿綿的地方,頓時神色一滯。

    “哎呀,壞蛋,你……你欺負人……”于清雅也沒想到葉天的手會碰在她的那個地方,一時間整個人都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傻傻的看著葉天。

    “這……這,清雅,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葉天雖然心性要遠比同齡人成熟,但是在男女問題上,他一樣是個初哥,甚至還不如一些在高中就偷吃了禁果的同學呢,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咳咳”

    看著于清雅的面色似乎沒有什麼異常,葉天咳嗽了一聲,一臉正色的說道:“清雅,今兒月明星稀,我帶你去一處湖邊看看吧……”

    “你……我和你拼了……”

    于清雅不是沒反應,而是剛才整個人都傻了,反應的慢了一點而已,此時聽到葉天的話後,氣惱的向葉天撲了過去,小拳頭不住的在葉天身上敲打著。

    對於葉天來說,這小拳頭打在身上和按摩也差不多,過了半晌之後,葉天沒事,反倒是于清雅累的氣喘吁吁了。

    一把抓住于清雅的小手,葉天問道:“清雅,解氣了吧?”

    “沒有,你……你就會欺負我……”于清雅的眼睛裡似乎帶了點霧氣。。

    “那……那要不我去欺負別人?”葉天雖然沒有和女孩交往的經驗,但他對於人心理揣摩,遠非一般人能比的。

    “你敢”果然,葉天話聲未落,原本一臉委屈的于清雅就瞪起了眼睛。

    “我當然不敢了……”

    葉天忽然伸出手去,攬住了于清雅的肩頭,將其擁入到了懷裡,輕聲說道:“清雅,做我女朋友吧?”

    有些人的緣分,從出生就註定了的,葉天雖然無法推算自己的姻緣與前程,但是他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孩,一定會成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什……什麼?女……女朋友?”

    感受著葉天身上那種男人獨有的氣息,于清雅的小腦袋瓜頓時一片空白,她那高的超過120的智商,此時似乎也變成零了。

    雖然于清雅知道,自己喜歡葉天,也能隱約感覺到,葉天也是喜歡自己的,不過她怎麼都沒想到,葉天竟然在這時候向自己表白了?

    “怎麼?不願意?”

    看到懷裡的人久久沒有說話,葉天有些著急了,他再成熟也不過就是個十八歲的大男孩,自己表白之後沒有得到答覆,可想而知那是種什麼心情。

    聽到葉天的話後,于清雅似乎才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還在葉天的懷裡,忍不住向外掙紮了一下,卻是沒能掙脫葉天有力的懷抱。

    “清雅,願不願意你倒是說話啊……”葉天此時的口吻就像是個情動的大男孩,將其迫切的心情完全表露了出來。

    “我……我願意……”

    于清雅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她突然想起幼時的葉天,也曾經這麼問過她:于清雅,你願不願意做我的新娘?

    雖然兒時的很多事情,在記憶深處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但是于清雅一直牢牢的記著這句話,也記得自己的答覆:我願意

    “哈哈,清雅,你答應了?”

    即使于清雅的回答像是蚊子叫一般的輕,還是沒能躲過葉天的耳朵,大喜之下,一把將于清雅抱了起來,高興的笑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哎呀,輕點,小聲點,這裡可是學校啊……”于清雅一把捂住了葉天的嘴。

    九五年在大學談戀愛的人,雖然絕對不比後世要少,不過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那會大學生可以結婚的條例可是還沒出臺呢,加上于清雅是女孩,臉皮當然要比葉天薄了。

    “現在的學生,真……真的是世風日下啊……”

    “老頭子,你當年不是在學校追的我?你那就不叫道德敗壞了?”

    不遠處一個吃過晚飯和老伴遛彎的老教授,聽到前方傳來的笑聲,不禁搖起了頭,卻不曾想話聲未落,腰間已經被人掐了一記。

    “對,對,夫人說的說,這不是世風日下,而是青春四溢啊……”

    看著當年滿頭青絲的愛人,現在已經是白髮蒼蒼,老教師心中升起一股溫情,聽著耳邊少男少女的笑聲,他們仿佛也回到了曾經的年輕時代。

    嬉鬧了一會之後,葉天和于清雅坐在小徑邊上的石椅上,對於兩個都沒有戀愛經驗的人而言,激動過後反倒是沒什麼話說了。

    “對了,葉天,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于清雅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爸爸下個星期來北京,要我跟他參加一個什麼晚會,你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吧?”

    作為於家的小公主,長得又是那麼清純漂亮,於浩然可是沒少將女兒帶在身邊,不過於清雅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尤其是長大之後,在那些地方總是會碰到一些讓他討厭的人。

    眼下有了男朋友,于清雅自然就想讓葉天陪著她一起去了,而且于清雅相信,爸爸一定會接受葉天的,畢竟兩家父一輩的交情就不淺。

    “下個星期?於老師要來?”

    葉天聞言愣了一下,剛把別人的女兒騙到手,就要見家長,是個男人心裡都會犯嘀咕的。

    聽到葉天對父親還是秉承著十多年前的稱呼,于清雅不禁嗔怒道:“還叫於老師,你就不能叫聲叔叔啊?”

    老師雖然也很親切,不過和葉天確定了戀愛關係,于清雅更想聽葉天喊出叔叔兩個字來。

    “好,好,于叔叔,叫于叔叔……”

    葉天小時候叫了五六年的於老師,一時改口還真有些不習慣,“清雅,于叔叔這次來北京做什麼啊?”

    葉天這話問的有些做賊心虛,雖然明知道於浩然不會是因為他追求其女兒來的北京,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麻衣傳人,什麼風水大師,在此刻全都沒用了。

    “還能來幹什麼啊,就是談生意唄,咱們帶著嘴巴去就行,吃完就走……”

    于清雅以前是最不喜歡參加這類宴會的,不過能和葉天一起去就不一樣了,最起碼那些討厭的蒼蠅不會來打擾自己了。

    聽到于清雅的話後,葉天最終點了點頭,說道:“行,我陪你去,也有好幾年沒見到于叔叔了……”

    葉天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剛才的擔心不過是心裡的正常反應,話說以前於浩然當自個兒班主任的時候,自己都敢欺負他女兒,現在還怕什麼啊?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39 AM

第九十七章  岳父大人  

        進入到十月底,北京的深秋已經是寒意逼人了。。

    進進出出華清園的學子們,也都穿上了厚一點的外套,不過每個進出的學生或者是老師,眼睛總是若有若有的看向校門口的那個女孩。

    雖然外面披著一件直到腳腕的黑色風衣,但是于清雅一米七多的身高,依然將其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尤其是那高高挽起的髮鬢配上她那靚麗的臉龐,成熟與清純交織在了一起,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感。

    “葉天,你怎麼穿的這麼簡單啊?”

    看到葉天穿著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上身配著一件淡灰色的T恤和夾克,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于清雅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不就是去吃個飯嗎?”。

    葉天聞言愣了一下,他只是跟著打醬油的,順便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肚子填飽,什麼聚會不聚會的,和他又沒什麼關係。

    “對了,清雅,你今天怎麼盤了這個髮型啊?顯得大了好幾歲呢……”

    看著于清雅的打扮,葉天心裡也有些奇怪,從于清雅衣領處露出的衣料他能看得出來,在於清雅的風衣下麵,穿的估計是件晚禮服。

    “是聚會,不是吃飯,我爸特意讓我穿的正規點的……”

    聽到葉天的話後,于清雅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出言給葉天解釋了一番。

    改革開放已經十多年了,這幾年國內也富裕了起來,於是某些圈子裡的人組織起聚會,往往也都向國外學習,男的是西裝革履,女的是華裝禮服,

    倒不是于清雅很在乎葉天穿什麼,關鍵是葉天要是穿著這身打扮過去,絕對會成為今晚的焦點的,當然,是被人恥笑的焦點。

    這年頭不是說有錢的人,素質一定也高,反倒是恰恰相反,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會附勢趨炎。

    如果是個大有身份的人穿成葉天這模樣,肯定會被人稱之為低調,但換成葉天,那一準就是土鼈了。。

    “清雅,咱不去了行不行?”

    聽到于清雅說的這些後,葉天頓時苦起了臉,他倒是聽老爸說過這些事,葉東平好像還在江南參加過類似的聚會,只是葉天對這個沒什麼興趣,從來都沒去過。

    而且葉天現在的身份,就是一來北京上學的學生,壓根就沒準備什麼西裝,最好的一件衣服就是那件對襟的綢緞練功服,不過穿去聚會貌似也不合適吧?

    “我都答應老爸了,還說你也會去,老爸很高興呢,不去不合適吧?”

    于清雅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不喜歡這些場合,但很少違逆父親的意願,加上這次還是帶葉天去見父親,所以才特別打扮了一番的。

    “得,走吧,咱們買衣服去……”

    看著于清雅為難的樣子,葉天有些不忍心了,再說了,他也不放心自個兒女朋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參加什麼宴會啊。

    “葉天,你真好……”

    于清雅臉上露出笑容,高興的就想要伸出手去挽葉天的胳膊,不過看見那些神色怪異的同學後,不禁悻悻的收回了手,這裡還是華清園的大門口呢。

    臨時抱佛腳,顯然是買不到什麼好衣服的,接連跑了好幾家服裝店,葉天才花了三百塊錢買到一身算是能穿得上的西裝,這讓穿慣了休閒服飾的葉天感覺很不習慣。

    原本葉天和于清雅是要和於浩然一起去宴會的,這一耽擱時間也不夠了,他們倆只能打了個計程車自行過去了。

    “這什麼地方啊?怎麼比華清園還偏?”看著計程車直往郊外開,葉天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哥們,您去的地兒自己都不知道啊?那櫻蘭俱樂部可是咱們這四九城最頂級的俱樂部啊,高爾夫保齡球場什麼都有,聽說沒五十萬,連個會員都辦不了……”

    要說北京城的的哥都是侃爺,這話一點沒錯,葉天只是自言自語,開車的那哥們就給來了個底掉,把葉天這次要去的地方說了個明明白白,臉上還掛著羨慕的表情。。

    “五十萬?這麼貴啊?”

    聽到的哥的話後,葉天也有些咂舌,他老爸辛苦做了那麼多年古玩生意,恐怕手上都沒五十萬的“頭寸”。

    “嘿,我說哥們,您還別嫌貴,這五十萬還只是買個會員,想玩什麼那還得另外掏錢,就這還有人擠破頭想入會呢……”

    計程車司機侃了半天,突然回過神來,從倒車鏡裡看著葉天和于清雅,一臉疑惑的說道:“您二位是不是去那兒的啊?如果不是會員,連大門可都進不去的……”

    “呵呵,我們還都是學生,被人邀請來的……”

    “學生?我說哥們,你陪女朋友來的吧?”聽到葉天的話後,的哥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啊?您怎麼知道的?”葉天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難不成高人都在民間啊?這開計程車的也會看相了?

    “嘿嘿,回頭要看緊點啊……”計程車司機笑了笑,卻是悶頭開車不肯多說了。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後,計程車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高牆大院,也開不進去了,付了錢之後,葉天和于清雅下了車。

    出於職業習慣,葉天一下車就打量起遠近的景觀來,這一看不禁贊了一聲:“這地方不錯啊?把俱樂部修建在這裡,想不發財都不行……”

    俗話說千尺為勢,百尺為形,勢是遠景,形是近觀,面前的這個建築勢形兼備,陰陽並濟,如果為陰宅則可子孫昌盛,若建成陽宅,那也是財源滾滾的絕佳風水寶地。

    “葉天,別神神叨叨的啊,我爸在那等著呢,走,咱們過去……”

    聽到葉天又是滿嘴自己聽不懂的話,于清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拉著葉天的手就往那牌樓子一般的大門走了過去。

    “于叔叔好……”

    走到於浩然面前,葉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不管是兒時老師還是于清雅父親的身份,都是值得讓葉天尊重的。

    “葉天,個子長這麼高啦?要不是和小雅一起來,我真不敢認你了,對了,東平老弟還好吧?”

    見到穿著西裝儀錶堂堂的葉天,於浩然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他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和葉天的父親成為莫逆之交,心裡早就把葉天當做子侄來看待了。

    葉天笑著說道:“葉叔叔,我爸爸好著呢,常說要去上海找您喝幾杯呢……”

    “哎,我可喝不過你爸,嗯?小天,你……你和小雅?”

    於浩然說著說著話,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可是一時又沒發現哪裡不對,眼光在女兒和葉天身上掃了半天之後,總算是看到女兒和葉天的手是拉在一起的了。

    這要是十歲的丫頭片子和十歲的毛孩子牽著手,於浩然不會感覺到任何彆扭的地方,他以前也經常見到于清雅和葉天牽著手去玩。

    可……可關鍵是兩人都長大了啊,大到這年齡要是放在古代,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媽了,這手牽手的問題可就大了。

    “于叔叔,我……我和清雅在……在談朋友……”

    饒是葉天臉皮厚,此刻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而原本鼓足勇氣拉著葉天手的于清雅,也像是受驚的貓兒一般,迅速的將小手縮了回去。

    “你……你們……”

    雖然心裡猜到了幾分,可是從葉天口中聽到這個結果,於浩然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即使這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女婿的人,是老朋友的兒子,他心裡也感到有點空落落的。

    “小天,你是于叔叔看著長大的,于叔叔也很喜歡你,不過……不過你們年齡都還小啊,要以學業為重的……

    而且你們現在都沒有經濟基礎,我覺得吧,你們最好還是等大學畢業之後,再考慮這些問題……”

    俗話說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眼瞅著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就要便宜了面前這小子,於浩然心裡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於浩然雖然和葉天父子都比較親近,但是讓葉天成為自己的女婿,他心裡還是有點不樂意的,話說他認識的那些世家子弟,比葉天“出色”的多了去了。

    “呵呵,于叔叔,您多想了……”

    葉天是何等聰明的人,當下笑著說道:“我和清雅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不過於叔叔,您可是和我爸說過要把清雅給我做媳婦兒的,只是……只是現在改口叫岳父太早了吧?”

    說話的時候,葉天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仿佛是於浩然拿著菜刀逼他喊岳父一般,那模樣甭提有多委屈了。

    “葉天,你胡說些什麼呀?我爸什麼時候答應的這事呀?”聽到葉天的話後,一旁的于清雅已經是羞的滿臉通紅了。

    “哎,清雅,我可沒胡說,于叔叔親口答應我爸的,不信你問啊……”

    葉天從小就是個膽大包天調皮搗蛋外加憊賴的主兒,只不過這幾年歷練的多了,將這些表像都給隱藏起來了而已。

    不過剛才聽到於浩然口中有點推諉的意思,葉天立馬是原形畢露起來。

    “爸,這是真的啊?”于清雅將目光看向老爸。

    “這……這,這不是那次喝多了嘛……”

    看到女兒詢問的眼神,於浩然直想抽自個兒嘴巴,沒那酒量幹嘛和葉東平那傢夥喝酒啊?
作者: pomo1015    時間: 2012-5-3 10:43 AM

第九十八章 櫻蘭俱樂部  

 要說這事於浩然認女婿這事,還真有,就在幾年前葉東平幫助於浩然搞定了那批進口設備後,於浩然擺了一桌酒宴感謝葉東平。

  於浩然酒量淺,幾杯下肚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剛好葉東平那會正在誇兒子懂事,於浩然借著酒勁就上趕著哭著喊著要收葉天做女婿。

  在於浩然和葉東平那輩人裡面,結兒女親家的事情還是常有的,葉東平也很喜歡于清雅那個女孩,當時就應承了下來。

  回家之後,葉東平還專門找了個碴收拾了兒子一頓,告訴他不准早戀,老子早已經給你說好了媳婦。

  這事兒搞得當時葉天鬱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偷偷跑去上海見於清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看到未來媳婦長得比小時候還要漂亮,葉天同學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所以剛才葉天拿這事兒來擠兌於浩然,於老師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一臉老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

  如果不承認的話,他和葉東平幾十年的交情就沒了,但如果便宜了面前這小子,於浩然有些不情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于叔叔,我和清雅自小就是青梅竹馬,而且我推算過清雅的八字,她的紅鸞必定要應在我身上的,嘿嘿,您老就別多擔心了…………”

  連山上的老道都能看出自己和于清雅的緣份,葉天又如何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敢往深了推演而已,不過這會卻是不妨拿出來糊弄下未來的老文人。

  “你……臭小子,又來那一套不是?”

  聽到葉天的話後,於浩然眉頭一挑,本來是想呵斥葉天的,不過突然想起幾年前的一件事,又生生把話給吞了回去。

  三四年前葉天去上海的時候,曾經幫於浩然占過一卦,告訴了他一些後面幾年需要規避的事情。

  於氏企業是家族企業,除了於浩然這一脈之外,在國外同樣有著偌大的產業,不過在幾年之前,於浩然和伯父經過一系列的努力,成功的將這些產業都整合在了一起,組成了跨國的財團。

  而就在九二年的時候,於浩然說服了在英國的家族成員,將投資重點轉到了內地,成功的避過了那次因為索羅斯狙擊英鎊所帶來的金融危機,減少了一次極其重大的損失。

  雖然這一切未必是葉天給帶來的,但是於浩然知道,如果不是葉天提醒他國外投資環境不好的話,在九二年於氏家族就會栽個大跟頭,根本就無法將企業發展到現在這和規模的。

  於浩然這幾年一直是按照葉天所說來做的,而且產業發展的是越來越大,在國內相關行業內,儼然已經是領軍人物了。

  想起這些往事和葉天身上那些不為人知的神秘之處,於浩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得,我管不了你們年輕人這些事了,不過葉天小雅,我警告你們,你們倆現在都是學生,可不准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啊……”

  於浩然這些年經常往東南亞一些國家跑,深知風水術士這些人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或許有個這樣的女年,對於氏家族而言並不是件壞事吧?

  “爸,您這是答應啦?”聽到父親的話後,于清雅高興的叫了起來。

  “你這丫頭,知不知道害羞啊?喊那麼大聲幹嘛?”於浩然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我剛才說的話,你們倆都聽到沒有?”

  “于叔叔,您就放心吧……”

  葉天嘿嘿笑了起來,他所修煉的這門功夫,在大成之前必須固守精關,按照老道的說法,沒三五年的時候葉天還是練不成的,所以即使於浩然不說,他也不會偷嘗禁果的。

  “你這壞小子,能讓人放心嗎?不過你要是敢幹壞事,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於浩然惡狠狠的警告了葉天一句,擺了擺手說道:“都上我的車吧,今天晚上有個這俱樂部的主人會來,你們別太鬧騰了啊……”

  於浩然這話更多是對葉天說的,他知道葉天從小生長的環境,肯定沒參加過這種性質的聚會,如果到時候出了什麼笑話,那丟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汽車經過門口的那道門之後,葉天才知道為何那計程車司機聽到自己來這裡所露出的驚異眼神了。

  這櫻蘭俱樂部進門之後,就是一個有著丘陵地形的高爾夫球場,即使是晚間,這裡依然燈火通明,可以隔著鐵絲網看到,幾輛球車正停在草坪上,旁邊站著幾個拿著球車穿著運堊動服的人。

  而想要進入俱樂部,就要穿過整個高爾夫球場,如果不是於浩然開車在門口等他們的話,恐怕就這一段路,都夠葉天兩人走上十分鐘的了。

  車子在繞過球場後,停在一個帶著歐陸風格的建築旁,建築不是很高大,但卻異域風情十足,應該走出自國外設計師之手的。

  在這棟建築的前面,是一個占地面積很大的花園,從那只有一米高的裝飾性木欄杆看過去,在花園裡已經有不少人站在那裡,正三五紮堆的聊著天。

  當於浩然帶著女兒和葉天出現在院子裡後,馬上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且不說於浩然是這次聚會的主角之一,就是脫去了風衣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露出了優雅身姿的于清雅,就足以吸引場內這些商場精英們的眼球了。

  當然,站在於浩然另外一側的葉天也不差,一米八多體型均稱的身材,清秀中略帶一絲羞澀的面容,也讓那些或是單身或是俏伴而來的女人們,眼中均是露出了亮光。

  按照葉東平的話說,葉天長得並不像自己,更像他那未曾見過面的母親,而且葉天雖然從小就沒和女人生活過,但是女人緣卻特別好,從初中到高中這幾年,沒少有女同學給他遞紙條的。

  “于董,就等您了,這兩位是?”

  在於浩然等人進入到院子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精瘦老人迎了上來,這商場可不講究什麼敬老愛幼,雖然眼前這位年齡比於浩然要大出好多,不過態度卻是恭敬的很。

  “這是我女兒,小雅,小雅,叫高伯伯……”

  于浩然先是解徑了一下于清雅,然後看向葉天,說道:“這是我的一位世侄,葉天,帶他們來見見世面,省的老是坐井觀天,不知道一點人情世故,高總,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啊……”

  高姓老人聽到于浩然的話後,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于董您這話老哥可是不敢當,我可是聽說令愛在華清上學,這可了不起啊”

  雖然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子弟在國外讀名校的都多得是,但高總知道於浩然對女兒考上華清的事情很是得意,並不介意在人前幫他吹捧一下。

  “高總說的沒嶄,我家那小子就是知道玩,那裡像令愛這麼懂事啊……”

  “就是,于董不光生意做的好,這家教也讓我等望塵莫及啊……”

  “關鍵是于小姐長得也漂亮啊,這一身打扮如同出水笑蓉一般清純,可愛……”

  高總話聲測落,幾個附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把于清雅誇的像朵花似地,聽得葉天大為慚愧,敢情自己以前誇獎于清雅漂亮的語言,真的是很貧瘠啊。

  其實今天的聚會,是為了慶祝國內紡織工業某項制度的訂立,作為在這個行業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於浩然也是推動這項制度的發起人之一。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在國內的紡織技術和相關工業中,於氏企業已經算是那極少一部分可以修改遊戲規則的人了,所以於浩然這一到現場,身邊是立馬圍滿了人。

  一邊和身邊的這些老闆們打著招呼,於浩然一邊四下張望了一眼,對女兒和葉天擺了擺手,說道:“那邊都是年輕人,你們過去玩吧,我和你高伯伯他們說說話……”

  像這樣的聚會,一般有些身份的人,都會把自己的子女帶來,對於這些以後或許將繼承他們生意的晚輩們來說,這裡也是結交同齡朋友的最佳所在。

  “哎,清雅,去那起……”

  等到于浩然和高總打著招呼離開後,葉天並沒有走向站在花園左角的那群年輕人處,而是朝著右側那排擺滿了豐盛食物的一排餐桌撇了撇嘴。

  “葉天,你……你可別在這裡真吃啊……”

  于清雅被葉天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雖然那餐桌上的食物異常豐盛,甚至連大龍蝦和法國魚子醬都有,但那些食物在這裡的作用,充其量就是個擺設而已。

  于清雅可是知道葉天的飯量的,如果他敞開了肚子去吃的話,恐怕今兒的主角就非他莫屬了,自己丟人倒是不怕,于清雅就怕老爸對葉天心生不滿了。

  “浪費,唉,真是浪費啊……”

  葉天也明白于清雅所說的,不過看著這一桌子營養極其豐富的食物而不能吃,讓葉天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看到葉天那難受的表情,于清雅笑了起來,小聲在葉天耳邊說道:“呆一會咱們就回去,我陪你去吃宵夜……”

  “那敢情好,咱們到王府井那邊吃單肉串去……”葉天聞言笑了起來,乾脆就站在原地和于清雅聊起天來。

作者: easewindapaen    時間: 2012-5-5 06:29 PM

第九十九章 紀公子



“葉天,咱們要不要過那邊去?”

偎依在葉天身邊,于清雅也不感覺這樣的宴會討厭了,要是放在以前,她這會早就如坐針氈了。

葉天聞言向那幾今年輕人扎堆的地方看了眼,撇了撇嘴,說道:“過去干嘛?沒見那些人的眼睛都像狼樣的盯著你嗎?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啊……”

于清雅今兒的裝扮實在是太惹眼了,高挽的發鬃和黑色晚禮服,將她襯托的無比高貴,成熟的打扮與清純的臉龐交織在起,散發出種無法言喻的吸引力。

別說是那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了,就是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眼睛也經常有意無意的從于清雅身上掃過,如果眼神能實質化的話,估計這會于清雅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扒光掉了。

葉天可不認為這些齷齪的家伙,是抱著欣賞的目光來打量于清雅的,他自然不肯送羊入虎口,把于清雅帶到那些人面前去了。

“你說不去就不去,咱們到花園那邊去坐吧……”

看著葉天還是臉眷戀的瞅著那豐盛的餐桌,于清雅哭笑不得的將他給拉開了,自己這男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太……太能吃了點。

葉天和于清雅在竊語私聊的時候,他們兩人也同樣成為花園里這些年輕人議論的話題。

個梳著三七分、頭上抹著锃亮發膠的年輕人,向著不遠處的葉天怒了努嘴,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紀然,那小子是誰啊?牛逼哄哄的,連哥幾個都不搭理?”

“就是啊,大家都是年輕人,過來說說話能怎麼樣?話說那妞真不錯……”

被問到的紀少尚未說話,旁邊就有人附和了起來,雖然像這樣的聚會是少不了漂亮女孩的,不過像于清雅這般清純漂亮而又家底殷實的女孩,卻是不多見的。

“嗨,說不定是哪家的太子呢,我說哥幾個,都別惹事啊,這櫻蘭可不是般的地方……”

那個被稱作紀然的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的年齡,他在北京混的久了,知道有些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商人子弟能得罪的起的。

別的不說,就這櫻蘭俱樂部,在場的每個人都是仰慕已久的,但如果不是自家長輩們帶著,他們根本就進不來,也不敢將往日的紈挎習氣在這兒顯擺。

不過即使是商人子弟,那也是有各自的圈子,就像以紀少為中心的幾個人,家世都是相差不多的,而站在另外邊的幾今年輕人,則又是個圈子的。

紀少在警告過幾個同伴后,不滿的看向個小胖子,說道:“哎,我說商不啟,你請的那些人靠不靠譜啊?別搞些小姐來,讓那些老頭看見不是找罵嗎?”

“哪兒能啊?老紀,我今天請的可都是中戲和北影的大學生啊,論相貌不定就比那個妞差,我先接個電話……”

聽到紀少的話后,那個叫商不啟的小胖子喊起冤來,正想再解釋幾句的時候,手包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在九十年代的中期,四九城的大款們保養小情,簡直成為了種時尚,如果聚會什麼的身邊沒個漂亮女秘書,那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不過這漂亮女人也不是滿大街都是的,于是些財力雄厚的老板們就將目光盯住了大學,而藝術類學院,當然就成為他們關注的重點了。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輩們的行為,直接影響到了這些二代們。

相比長輩們,他們的優勢要更加的明顯,最起碼年輕啊,在同等的金錢誘惑下,那些意志力不堅定的女大學生們,當然不會放棄他們而去選擇那些整日里喝虎鞭酒的老頭們了。

“嘿,老紀,任健,她們來了,我去接下,哥幾個就等好吧……”接了電話后,小胖子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轉身出了花園。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后,商不啟帶著四五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回到了花園里,這群年輕的姑娘們來,頓時將場內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讓紀少等人大感臉上有光,個個人模狗樣的圍上去和幾個女孩套起了近乎。

他們知道,這次來的女孩可不是以前那些給點錢就能上床的人,而是真正的影視院校的大學生,眼界都不是般的高。

“葉天,你看什麼?是不是那幾個女孩比我還漂亮?”

坐在花園角的葉天和于清雅,當然也被剛才那幾個女孩的入場吸引了注意力,不過讓于清雅不滿的是,葉天直在緊盯著其中的個女孩看。

那個女孩個子不是很高,但是前凸后翹,身材非常的好,穿著身黑色的皮衣皮褲,彰顯出種成熟和野性的美感,就是作為女人的于清雅,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不是比你漂亮,而是我認識那女孩……”

聽到于清雅的話后,葉天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沒想到這打扮如此驚艷的女孩,居然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岑靜蘭,看來這世界真的是很小。

不過見到岑靜蘭出現在這里,葉天也沒感到驚訝,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女明星配富豪,不正是郎財女貌嘛。

“你認識她?你怎麼會認識她呀?看那身穿著,定不是好人……”

女人吃醋都是天生的,看到葉天的眼神還是時不時瞄向那邊的時候,于清雅恨不得用小手把他的眼睛給遮擋住。

“清雅,我怎麼感覺這花園里彌漫著股子醋味啊?”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我和那位是在火車上認識的,是學影視表演的,我們可清白的很啊……”

“誰管你……”聽到葉天的話后,于清雅白了他眼,不過男朋友願意向自己解釋,心里卻是甜滋滋的。

“哎,他們過來了……”

于清雅忽然輕輕的拉了下葉天因為她發現,那個長得最漂亮的女孩,竟然和今年輕人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來就來了唄……”葉天輕輕拍了拍于清雅的小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靜蘭姐,您好,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

看著岑靜蘭和那今年輕人已經走到了身前,葉天笑著上前打了聲招呼。

“葉……葉天?”

看著面前這個身材高大,但臉龐卻顯露出絲稚嫩的葉天,岑靜蘭驚呼了聲,她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競然會在這里遇到葉天?

要知道,櫻蘭俱樂部可是京城名流名媛聚會的地方,很多有錢沒身份的暴發戶想進都走進不來的,岑靜蘭雖然早就知道了這里,但也是第次進來。

“岑小姐,你們認識?”

和岑靜蘭站在起的紀望吃驚的看向葉天愈發認定自己來拜訪這今年輕人的行為是做對了,對方肯定是比他層次更高的圈子里的人。

紀望這是第次邀請到影視院校的未來明星捧場,但是紀公子知道在某些圈子里,別說是請這些在校的學生了,就是那些已經出了名的明星,對那些人而言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想到這里,紀公子心中不禁沾沾自喜,話說能在種場合里結識些真正的公子哥就是家里長輩也會誇獎他的。

“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葉天,你怎麼會在這里啊?”

說實話,雖然葉天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但總是給岑靜蘭種鏡花水月的感覺,好像他整個人都被迷霧籠罩住了般怎麼都看不清楚。

能考上華清大學,但是卻異常的低調,看似稚嫩缺乏社會經驗,為人處世卻又成熟老練滴水不漏,尤其是在火車上竟然還抓到了個通緝犯,這些都讓岑靜蘭感到好奇。

所以雖然在火車上的避追,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岑靜蘭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笑起來很“羞澀”的大男孩,想到他身上諸多讓人不解的地方。

“火車上?你們在火車上認識的?”

岑靜蘭的話讓紀望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他們這圈子里的人,有什麼事都是飛來飛去的,誰還會坐火車啊?那不是跌份嗎?

葉天笑著伸出手去,說道:“是啊,我和靜蘭姐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對了,我叫葉天……”

“哦,我叫紀望,家父是……”

看著葉天恬淡的笑容,紀望連忙伸出了雙手,下意識的就報出了家里長輩的名頭,雖然他還沒想明白葉天為何在火車上認識岑靜蘭,但笑容卻變得愈發謙和了。

在紀公子的感覺里,只有那種真正有底蘊的人,才會像葉天這般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只說出個名字,因為這種人根本就不需要用別人的頭銜來顯擺自己了。

“嗯?”

就在紀公子握住葉天的手后,眼神忽然凝住了,因為他發現,葉天這西裝袖口的商標竟然都沒剪掉,而且更重要的是,那還是個中文商標,他完全都沒有聽過的。

時間紀公子這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剛才還認為對方是某個上層世家的子弟,現在就發現了這個情況,莫非那些圈子現在流行這麼穿衣服?

不過這也不對啊,按理說不管是什麼圈子,這西裝不剪掉商標,都是標準的土鱉穿法,紀公子的大腦頓時有些混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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