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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殷亞悅 - 冷君繫妾心【單】 [打印本頁]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6 03:20 PM     標題: 殷亞悅 - 冷君繫妾心【單】

本帖最後由 luck790103amy 於 2010-11-27 12:22 A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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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會嫁給這麼「硬」的男人
  身為公主無法自行決定婚事,可說是被趕鴨子上架
  她仍希準夫婿能既貼心又處處以她為重
  哪知洞房花燭夜時,她不過是嚇得順口說了句「別碰我」
  新婚夫婿竟然拿來紙筆,準備寫休書請她另覓良緣!
  天,她剛出嫁就坐上回頭轎,豈不是受盡天下人恥笑
  只好「忍辱負重」配合到底,隨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沒想到他又莫名其妙的說居然娶了個殘花敗柳
  把她這個弄不清狀況的新婚妻子拋下,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她原以為他會對她視若無睹
  他卻在看見她打開窗子時,緊張的罵她吹冷風易著涼
  兩人獨處時依舊對她予取予求,和尋常夫妻沒什麼不同
  她實在想不透,他這麼做是因為恨她,還是愛她……
【出版日期】2010年08月19日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T0986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6 11:56 PM

楔子

  御書房中,身著靛青色的長袍,腰繫玉珮,男子一臉嚴肅的立於桌前,銳利的黑眸望著桌案後方身穿龍袍的男人。

  若非為了妹妹未來的幸福,海天麒說什麼也不會再踏入皇宮,與皇帝面對面談起交易。

  「只要你娶大公主為妻,朕就取消將海冷梅賜婚於三皇子的聖旨,並且不再追究那樁婚事。」慕容濬彷彿早就料到他會前來,唇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海天麒沒想到皇帝竟會出此難題給他,本來他以為,皇帝頂多只會給他一個官位,要他入朝為官罷了,沒想到卻是將賜婚的對象換成他。

  「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三皇子與海冷梅的婚事則照常舉行。」慕容濬好整以暇的望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就像一頭豹耍玩著利爪下的獵物。

  「為什麼會是大公主?」海天麒直視慕容濬,一點也不害怕這不馴的模樣會為自己引來麻煩。

  仍待字閨中的公主有好幾名,但為何偏偏是傳言中最受皇上疼寵的那一個?

  難道這是皇上刻意對他示好?還是另有其他用意?

  「鳳鳶是朕最寵愛的公主,將她賜婚於你,就當是朕對你的一片心意。」慕容濬笑了笑,眼底掠過算計的神采。

  海天麒擰眉不語,但他已經從皇帝那雙算計的黑眸得知,將慕容鳳鳶嫁給他,絕對不會像皇帝所言的那般單純只是為了展現心意。

  然而他已經無計可施,明知皇帝設了一個圈套讓他跳入,但為了妹妹的未來,他不得不點頭。

  「只要皇上保證草民的妹子與海府一家上下皆平安無事,那麼一切任憑皇上做主。」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6 11:57 PM

第一章

  在海雲龍頹喪的離去以後,始終在屏風後方待著的人兒緩緩移動蓮足,來到慕容浚面前。

  女子有著一張白淨的鵝蛋臉,水靈靈的星眸上方是一對秀眉,小巧的鼻樑,以及微微抿緊的朱唇,在細心的妝點之後,更顯得雍容端莊。

  她是當朝的大公主,慕容鳳鳶。

  慕容鳳鳶渾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星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正俯視桌案上那幅畫像的慕容浚。

  「父皇。」她淡淡的喚了聲。

  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了慕容浚的沉思,他抬眸一瞧,唇角頓時揚起一抹笑意。

  「鳶兒,是妳啊,什麼時候來的?」

  慕容鳳鳶微微福身,並沒有忽略父皇眼中的欣喜之意,但她細緻小臉上的神情依舊淡然。

  「來一會兒了。」她視線往下一移,落在那幅畫像上,星眸微微黯然。「父皇又在思念余姨娘了?」

  「是啊,算算時間,已將近十年沒有再見到她了。」一想到與他分隔兩地的愛人,慕容浚不由得心中惆悵。

  「十年啊……」慕容鳳鳶輕聲低喃,星眸半垂。

  畫中的女子跟她容貌有幾分相似,但兩人卻沒有緣分。

  這就表示,她入宮也將近十年了,是嗎?

  日子過得真快,她竟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中生活了十年,而且還能平安的活到現在,想想,她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覺得諷刺。

  「那孩子也九歲有了吧?」慕容浚歎道。

  當初他離開時,那孩子還在余妃的腹中,返宮半年後,他也接到余妃順利產下龍子的消息。

  想起當年與余妃分離時她嘴角的那抹苦笑,慕容浚不禁心疼,也很不捨。

  為了確保余妃在宮外的安危,他曾派人暗中保護他們母子倆,沒想到卻被一些想要攀附權勢的小人意外得知她的去向,暗地裡輪番去騷擾他們母子的生活,後來余妃只好請求他別再派人護著她。

  因為她害怕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生活會再次被朝野的有心人破壞,更不希望孩子無端受波及,所以請他別再讓人跟著他們母子,並且希望他能專心於朝政,別去找她。

  起初慕容浚當然不願意,要不是余妃表示,若他不答應的話,她寧願與孩子躲到連他都找不著的地方,他也不會接受她這樣的請求。

  於是這些年來,他只能待在宮中,獨自對著她的畫像思念她,嘗盡相思之苦,卻無法可解。

  慕容鳳鳶靜靜望著父皇眉宇間流露出的愁鬱,沒再多說什麼,將視線往海雲龍消失的門口望去。

  海雲龍,被父皇從一名平民瞬間提拔為內閣大學士,在朝野引發一片輿論聲浪,許多高官對於海雲龍如此幸運的際遇感到不可思議,也引起部分有心人眼紅。

  這位誤打誤撞被拉入這淌渾水中的人,可是她未來夫家的長輩。

  順著女兒的視線望去,慕容浚想到稍早前海雲龍戰戰兢兢的想為次子海天麒說情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為了得到海雲龍,朕可是煞費苦心哪。」

  他等了二十多年,可終於讓他等到了!

  「父皇似乎對海大學士特別偏寵。」慕容鳳鳶開口道,水眸望著父皇滿意的笑容。

  即使海雲龍入朝至今仍未有令人眼睛一亮的作為,但父皇對他似乎沒有任何質疑。

  「鳶兒,海雲龍的用途並不在此時,但你相信朕,他絕對會是個良臣。」

  從海雲龍的身上看不見任何野心與嗜權的氣息,那雙炯亮的黑眸透露出的是赤誠的心,當初就是因為他的不貪與赤誠之心,讓慕容浚一眼就看上這個人才。

  這樣的人,不僅對主人掏心挖肺,當然更不會反咬主子。

  而海雲龍的次子海天麒,則剛好完全相反。

  海天麒生性沉冷,在波詭雲譎的朝中絕對能夠如魚得水,並且毫不留情的毀掉阻擋或傷害他的那些人。

  他可以輕易的割捨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也可以為了得到權力而踩著別人的血往上爬,端看他想不想要得到罷了,而非那是由什麼人給予。

  他的眼神太過冷冽,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捆綁住他的心,似乎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但是,再怎麼殘酷冷情的人,對於親情還是很難割捨。

  海天麒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家人。

  只有讓他有了牽掛,他才會對自己根深柢固的想法和行徑有所遲疑。

  因此這回海冷梅的事,可說是上天賜給慕容浚一次大好的機會,若不好好把握,未來要再得到海雲龍和海天麒這兩大人才,機會可能極為渺茫。

  慕容鳳鳶暗暗歎息。她並不想知道海雲龍在父皇的心中評價如何,她在意的是未來將與她同床共枕的海天麒。

  那個男人,她只在父皇的壽宴上見過一回。

  其實她記不清海天麒實際上長得如何,但對他那雙深邃而難以猜測的黑眸記憶猶新,看起來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不需要經過相處,慕容鳳鳶記憶中的海天麒,並不令她欣賞。

  當她得知父皇將她賜婚予海天麒時,她曾經斷然拒絕,但父皇完全不肯退讓,甚至對她動怒。

  無可奈何之下,她不得不答應這件婚事,但她一點也不知道,父皇拉攏海氏父子究竟是為什麼。

  望著慕容浚算計著什麼的神色,嘴角的笑看來是那麼的得意,身為帝王的子女,婚姻大事完全身不由己,被拿來當作交換的條件也是正常的。

  人人都說她是最受寵的大公主,為什麼她卻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

  她只覺得自己被視為交易的物品,用來換取父皇想要的人才。

  慕容鳳鳶斂起水眸,心底湧起一股悲哀,卻無法制止即將發生的事,只能暗暗搖頭歎息,並悄悄告退。

  ******

  帶著頹喪的心情,海雲龍無奈的回到學士府,當他才踏入大廳時,竟瞧見應該在蘇州的次子海天麒這會兒正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品茗,似乎正等待著他回來。

  「天麒?你怎麼來京城了?」海雲龍詫異地望著沉靜的他,在主位落坐。

  海天麒不疾不徐的將茶杯擱回茶幾上,慵懶的抬眼望著滿臉疑惑的父親,低沉的嗓音裡似隱含著笑意。

  「我都已經接下聖旨了,當然是來京城完成婚事。」要不老頭子以為他是來看許久不見的父親嗎?

  「什麼?你……你這麼爽快就答應皇上了?」本來以為兒子會力抗到底,沒想道他卻將賜婚一事看得很淡,這反倒讓海雲龍傻眼。

  「不答應皇上,難道要讓自己的腦袋落地?」海天麒沒好氣地道。他還想多活幾十年好嗎?

  「我以為你不會想娶公主……」海雲龍搔搔腦袋。

  「在冷梅未回府以前,我確實打從心底不想成婚,更不可能碰皇室的女子。」

  若非為了妹妹的下半輩子著想,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將自己推入這樣的萬丈深淵。

  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他早就將人生作好安排,這輩子除了遊山玩水,他一點也不想讓任何事綁死自己。

  但是,當見到妹妹悲傷的落淚,恍若一縷遊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時,他實在無法置之不理。

  所以他獨自一人進宮去,找上在他成年以後就顯現出對他極富興趣的皇帝。

  多年前,海天麒曾出席皇帝的壽宴,那個高高在上,隻手就能遮天的皇帝曾告訴他,若他這一生中能夠付出二十年的歲月來為未來的帝王效命,那麼,皇帝願意給他所有他想要的權力、財富與美人。

  但海天麒並既不貪權勢、富貴,也不貪美色,他想要的是浪跡天涯的自在生活,那才真正適合他的性子。

  然而妹妹的婚事迫在眉睫,一旦她與三皇子拜堂成親,事情就沒有挽回的餘地,於是海天麒接受皇帝的條件,答應娶慕容鳳鳶為妻。

  慕容鳳鳶……

  腦海掠過一抹清麗而高傲的倩影,那清冷的眼神,彷彿沒有任何人可以探知她的心。

  海天麒只在皇帝的壽宴上見過她一次,對她那雙清冷得彷彿塵世間的一切都事不關己般的雙眸,他記得很清楚。

  雖然貴為公主,但她好像並不快樂,不然那雙眼眸怎麼會透露出孤單?

  「我沒有想到本來歡歡喜喜的一場婚事,卻變成這樣收場,還得讓你委屈……」海雲龍感歎世事變化多端,快得讓人難以掌握。

  海天麒對父親語氣中的無奈不予置評,只是挑起濃眉,話中有話地道:「委屈?就不知道最後到底會是誰委屈了誰。」

  誰說他委屈了?

  他可是很期待與慕容鳳鳶的婚姻生活呢!

  *****

  一個月後,京城駙馬府。

  皇帝最寵愛的大公主下嫁平民的戲碼,在京城轟轟烈烈的上演,這日全京城喜氣洋洋,許多人圍在街道兩旁,紛紛爭相想一睹公主的風采,以及一躍成為駙馬爺的幸運男子。

  新郎官是當朝大學士海雲龍的次子,據說生得相貌堂堂,器宇非凡,舉手投足間顯得瀟灑自若,是皇帝很早以前就決定的駙馬人選,但由於海天麒並不想太早定下來,因此才一直延宕至今。

  「不愧是海大學士的二公子,果真生得一表人才,風流俊俏,是所有女人看了都會心動的男人呢!」

  「是呀,好俊呢!就不知道大公主是否也是個大美人?」

  「宮裡的公主怎麼可能不美?只要胭脂紅粉往臉上一抹,再醜的女人都可以變成大美女呢!」

  街道兩旁的談論聲此起彼落,坐在駿馬上的海天麒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他的妻子怎麼可能是醜女?

  他可是親眼見過她的風采,雖然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除非身材變形,或者是長了滿臉痘子或黑斑,要不然慕容鳳鳶在他的記憶中是一名清麗秀雅的佳人。

  稍早他牽著她坐入花轎時,那雙柔軟的小手溫暖而細緻,纖細的身段只比五年前更加凹凸有致,若是紅蓋頭下的容貌跟五年前一樣迷人的話,那麼他海天麒的妻子對所有男人來說,確實是很賞心悅目。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長長的街道,鼓樂、鞭炮聲齊鳴,響徹雲霄,將整條街點綴得熱鬧非凡。

  不久,迎親隊伍便在駙馬府大門前停下,海天麒翻身下馬,照禮俗拿扇敲打花轎頂並用腳踢三下花轎,然後掀起轎簾。

  他即將過門的新娘正端坐在花轎裡頭,接著在一旁喜娘的攙扶下走出花轎。

  海天麒望著紅蓋頭下的人兒,她給他的感覺好嬌小,令任何男人都會有種想將她納入羽翼下的感覺,但當她挺直腰桿,抬頭挺胸的輕移蓮步時,卻令他覺得這女子似乎不怎麼好親近。

  他玩味的望著新娘,從喜娘手中接過她的小手,當他的掌握住那只柔軟的小手時,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僵硬。

  「別怕。」海天麒輕聲在她耳邊低語。

  慕容鳳鳶俯下頭,從蓋頭的下方,她看見了正握著她的那隻大掌,它溫暖而厚實,卻也令她不由自主的想逃。

  她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如此親近過,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抗拒,於是她輕輕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在下一瞬間被握得更牢。

  她愕然的瞪著那只緊緊握住她的大掌,從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的她頓時心生一股不悅,更用力的想要抽回手。

  「別再反抗,不然我可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前抱妳入門了。」海天麒低沉的威脅道,甚至微微施力,讓她重心不穩的跌入他懷中。

  「你……」慕容鳳鳶沒想到他會如此惡劣,出聲想喝止他,但立即想到現下的情況不適合她發怒,於是她忍下這股怒氣。

  她是大公主,身份矜貴,絕不容許她做出不合宜的事。

  見她終於不再繃緊身子,海天麒露出滿意的笑,愉悅的帶著她跨入門檻,這彷彿仔細呵護著她的模樣,贏得一旁圍觀百姓們的讚賞。

  「駙馬爺還扶著公主入門呢,肯定是個疼妻子的好男人!」

  「可不是嗎?你瞧新娘也是任由新郎官牽著,好一對恩愛的新人呀!」

  是哪個人眼睛瞎了?她什麼時候願意讓這個男人牽著了?她根本是被強迫的好嗎!

  慕容鳳鳶有絲惱怒地任由即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牽著走入大門,心底對海天麒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卻不知道他只將這一切當成婚姻開始前的調情遊戲,一點也不在意方纔的你來我往。

  洞房花燭夜。

  喜筵結束後,夜色已深,暈黃的燭火搖曳的映照在窗戶上。

  海天麒帶著微醺踏入新房。

  雖然已有幾分醉意,但他的腦袋還很清醒,望著端坐在床沿的人兒,他遣退一旁候著的喜娘與丫鬟,並緩緩朝她步去。

  那穩健的腳步聲,讓慕容鳳鳶不禁有些緊張。

  她敏感的察覺到,屋內似乎只剩下她與他兩人,其他人都被他遣退了。

  他要做什麼?慕容鳳鳶戒慎的瞪著紅蓋頭下的那雙黑色靴子。

  沒有其他的動作,海天麒直接掀起她的蓋頭,因為他迫不及待的想見見她的容貌是否如他記憶中那般動人。

  慕容鳳鳶被他毫不猶豫的動作弄得心頭一顫,清亮的水眸掠過一絲慌亂,卻在視線停留在他的臉龐上時,頓時忘記了呼吸。

  她的夫君,海天麒,生得龍眉鳳目,器宇不凡,是極好看的男子。

  狹長的黑眸在一雙濃黑的劍眉點綴下顯得十分深邃,眸光冷然卻又有一股難以察覺的溫意,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片抿緊的唇,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痕跡,矛盾得令她移不開雙眼。

  這男人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威脅她的海天麒?

  「娘子,還滿意為夫的相貌嗎?」

  海天麒調侃的嗓音敲醒了陷入思緒中的慕容鳳鳶,她小臉頓時一紅,飛快的移開視線,小嘴因羞愧而抿緊。

  她竟盯著她的夫君猛瞧,甚至還發起呆來?

  慕容鳳鳶的反應讓海天麒又是一笑,朝她伸出手,牽起已經在床沿坐了許久的人兒,來到桌旁坐下。

  拿起早已備妥的交杯酒,海天麒將其中一杯放入她的手中。

  「新婚之夜,得先喝交杯酒,以示日後夫妻同心。」海天麒話中有話,黑眸閃爍著難解的光芒,拿著酒杯的右手直接勾著她的小手,率先一飲而盡。

  「等等,你為什麼要遣退喜娘和丫鬟們?」慕容鳳鳶並沒有跟海天麒一樣喝下交杯酒,反而很在意被遣退的下人。

  「娘子,今晚是我們兩人的新婚之夜,難道妳希望有人在一旁觀看?」海天麒淡笑一聲。

  「可是……」聽出他話中的嘲弄,她的小臉又是一紅。

  「娘子快快喝下手中的酒,要不,日後我們夫妻倆可是很難同心呢。」海天麒輕聲催促,右手仍勾著她,黑眸直盯著她瞧。

  慕容鳳鳶,皇帝最寵愛的大公主,以她尊貴的身份,卻被賜婚給他這種平民,皇上到底在想些什麼?或是圖些什麼?海天麒著實不明白。

  見她遲疑的將那杯酒飲盡,濃濃的酒味差點將她嗆著,頓時她整張小臉變得像桃花一樣艷紅,看得他一陣心蕩神馳,心裡對她的猜忌頓時消失。

  如此嬌艷動人的女子,是他海天麒的結髮妻。

  情不自禁的,他俯身親吻她那嬌艷欲滴的嫩唇,淺嘗輕啄,緩緩品嚐著她的氣息。

  慕容鳳鳶瞪大雙眸,錯愕的望著幾乎與她貼在一塊的俊臉,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

  「妳好美。」他喃喃低語,拿下她握在手中的杯子,一把抱起呆愣住的美人兒,將她抱上鋪著大紅喜被的床榻。

  「你要做什麼?」慕容鳳鳶望著他閃爍著光亮的黑眸,緊張的問。

  「妳說,新婚之夜,新郎官應該做些什麼好呢?」海天麒覺得她的反應有趣極了,同樣上了床榻,與她四目交望。

  慕容鳳鳶不禁倒抽一口氣,沒想到昨晚宮裡的老宮女告訴她的那些羞人的房事,竟這麼快到來。

  「怎麼不說話了呢?」海天麒著迷的望著她紅艷的小臉。

  她那雙水亮星眸下的心思,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尊貴的公主,果真是被保護得很徹底的嬌花,似乎對男女之事不甚瞭解呢!那麼,身為她的夫君,他不介意做個好夫子,從頭到尾完整的教導她,讓她知道。

  「我們……這麼快就要睡了?」慕容鳳鳶輕咬下唇,緊張得連聲音都不住顫抖。

  海天麒愛憐的輕撫她紅嫩的粉頰,俯首在她耳畔低聲道:「不,我打算一整晚都不讓妳睡了。」

  「不!」慕容鳳鳶驚呼一聲,迅速拍掉正撫摸著她的大掌。

  長年身處皇宮中,鄙視一般百姓的想法已經根深柢固,她一時之間仍無法接受海天麒的碰觸。

  「不?」海天麒好玩的勾起一抹笑,對於她眼中激烈的抗拒之意視而不見,反而對她透露出的鄙視神色挺有興趣。

  「你只是個平民百姓,並非王族,根本沒有資格成為我慕容鳳鳶的夫君!」她一手揪緊衣襟,一手將他推離。

  「喔?那偉大的慕容鳳鳶公主,既然妳認為海某沒有資格成為妳的丈夫,那麼,是否需要海某擬一封休書,讓妳坐上回頭轎呢?」海天麒對於她語氣中明顯的鄙夷感到一絲氣怒,薄唇吐出的話也重了許多。

  「你說什麼?」她愕然。

  「我說,既然公主瞧不起海某出身平庸,那麼海某也無福消受皇上的恩德,不如就讓海某擬封休書,讓公主坐回頭轎回宮去吧。」說著,海天麒翻身下床,當真找來紙筆。

  休書?回頭轎?

  瞪著已經端坐在桌前,手拿狼毫寫著的海天麒,慕容鳳鳶不敢相信他竟真要這麼做,於是立刻下床,不由分說的抽走他手中的紙筆。

  「海天麒,是誰准許你這麼做的?」她氣惱的瞪著他。

  這男人到底是安怎樣的心眼,竟要她帶著休書坐上回頭轎,好讓天下人恥笑她?

  「既然公主看不起我,那我想自古以來以夫為天的道理對公主來說並無意義,那麼我願忍痛送公主一封休書以及回頭轎,好讓公主可以盡早另尋良緣。」他一番話說得似乎是為她著想,事實上卻是硬生生的將她的威風壓入谷底。

  慕容鳳鳶瞪著他嘴角看似無辜的笑,頓時覺得這男人並非簡單人物,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黑眸中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你好歹毒。」她忿忿地咬牙道。

  「公主言重了,海某只是比較善解人意罷了。」海天麒無謂的聳聳肩,笑意更深。

  「你……」她極為氣惱,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妳拿著海某的紙筆,這樣我無法寫休書放妳自由呢!」他朝她伸手討著紙筆,黑眸瞅著她的小臉,觀察她多變的神色。

  「你、你……我有教你寫休書嗎?」她將手中的紙筆丟到一旁,小臉上滿是惱意。

  她會說出那些話,只是因為想稍稍報復他威脅要在眾人面前抱她的話,並且重申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想從此以後被這男人以她的夫君之名壓得死死的。

  她不希望她的丈夫是個只想攀權附貴之人,甚至為了權勢而對她百般討好,抑或仗著自己是駙馬在外胡作非為。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與海貴妃有親戚關係,但到底還是一介平民,她就不相信父皇只是單純的將她賜婚予他。

  過去父皇也曾有意將她指婚給一些王公貴族,但都被她婉拒,而父皇也都由著她,但這回不知為何,當她拒絕這樁婚事時,父皇卻大發雷霆。

  她想,若不是父皇對海天麒有某種程度的期待,就是海雲龍對父皇說了些什麼,父皇才會將她下嫁給一名平民男子。

  對於父皇替她選擇的丈夫,慕容鳳鳶並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扞衛自己的尊嚴,不被眼前的男人欺負。

  「妳不是瞧不起海某嗎?」海天麒似笑非笑的說。

  她眼中的防備之意很重,似乎對他這個夫婿很有意見,而他一向仁慈,願意大發慈悲的把耳朵掏乾淨,聽她怎麼說。

  海天麒好整以暇的一手撐著下巴,黑眸直勾勾的望著她,等她開口解釋。

  「隨你怎麼想,總之就是不許你寫休書!」

  她蠻橫的將他已寫下幾個字的紙撕碎,星眸狠瞪他一眼,理也不理他,自顧自的上床,準備就寢。

  慕容鳳鳶壓根兒不曉得海天麒根本不可能就這麼結束新婚之夜,累了一整天的她,幾乎是一沾床就立刻睡著,完全忘記房內還有另一個人在,而那個人正是她的夫君。

  海天麒被她迷糊的舉動逗得不禁失笑,但即使她累得倒頭就睡,他今晚要逗逗她的念頭可沒有斷過。

  於是,他褪去大紅喜袍,只著內衫上了床榻。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01 AM

第二章

  睡得極沉的慕容鳳鳶根本沒有察覺身旁多了個人,猶自沉浸在睡夢中。

  她睡得很熟,側睡的臉上小嘴微張,紅嫩的唇辦微微嘟起,粉嫩的臉頰紅撲撲的,模樣煞是可愛。

  情不自禁的,海天麒俯身親吻她的眉眼,大掌撫摸著她的腰身,感到一陣心蕩神馳。

  薄唇挑逗似的掃過她的耳鬢,再往下滑了些許,含住圓潤可愛的耳垂,然後伸出濕熱的舌,輕慢的舔弄。

  「好癢。」睡得正熟的人兒有些難耐的伸手往耳邊一撥,將擾人的蚊子趕走,再換個姿勢繼續睡。

  她這嬌憨的動作,令海天麒忍不住笑出聲宋。

  這女人真的很可愛!

  「鳶兒。」他輕聲喚著,並不打算讓她一個人夢周公,把他這位新郎官晾在一邊乾瞪眼。

  「別吵。」慕容鳳鳶小手一伸,又像拍蚊子一樣,往他的俊臉揮去。  

  他靈巧的閃過,一把握住那只使壞的小手,俯身直接吻上她的小嘴,狂浪的吸吮,頓時讓她驚醒。

  「你……」她瞪大雙眼,又驚又怒,伸手想推開壓在身上的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他緊緊攫住。

  這這……這男人要對她做什麼?

  「鳶兒,妳可別忘了今晚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妳應該不會想讓夫婿獨守漫漫長夜到天明吧?」海天麒停下索吻的動作,眼眸含笑的低聲道,大手已經不老實的往她身上摸去,悄悄的解開她的嫁衣。

  「你快放開我!」慕容鳳鳶臉蛋紅紅的,光是想到昨晚老宮女告訴她的那些話,她就不敢往下想待會兒將要發生什麼樣的事。

  「這麼美味的妻子,為夫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海天麒煽情的親吻她的臉頰。

  這麼高傲又美麗的小妻子,令他情不自禁想佔有。

  羞赧的望著他眼底赤裸裸的慾望,她膽怯而害羞。「你在胡說什麼,我要睡覺。」

  「可是為夫今晚可不打算讓妳睡了。」他褪去她身上的嫁衣,只剩下內衫,女子美麗的曲線若隱若現,頓時讓他下腹又是一陣緊縮。

  海天麒望著她嬌羞的模樣,沒有將她扭捏的抗拒放在眼裡,愉快地低頭開始一口一口享受今晚的盛宴。

  他的唇掃過她的頸子,在一片白皙的肌膚留下朵朵吻花,淤紅得很誘人。

  慕容鳳鳶縮了縮脖子,想躲卻躲不掉。

  「好癢。」她忍不住咕噥。

  「如果妳說很舒服,我會更開懷。」她不解風情的話令他挑起眉,決定更賣力的挑逗他的小妻子。

  他的吻來到她的胸前,隔著布料凸起的兩顆莓果彷彿誘惑著他品嚐,黑眸一沉,他亳不猶豫的張口含住其中一個,隔著布料啃咬著。

  慕容鳳鳶輕呼一聲,胸口傳來異樣的感覺,低頭一瞧,羞愧的發現他正隔著肚兜吸咬著她的胸脯。

  「你、你怎麼能?」她況得結結巴巴,不知所措。  

  海天麒揚唇一笑,「男女交歡就是這樣,以後我會慢慢教妳。」

  「可是,這樣好奇怪。」慕容鳳鳶無法控制的低吟一聲,小臉頓時更紅,雙手迅速地摀住小嘴,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發出如此嬌軟的聲音。

  他輕慢的捻擰,偶爾以指摩挲,對於她純真的反應喜愛得緊,輕柔的拉下她摀住小嘴的雙手,將她看個仔細。

  她水亮的星眸透露出些許膽怯,粉嫩的雙頰紅艷似火,彷彿一掐就能滴出血來,媽紅的雙唇被他吻得微微腫脹,模樣妖媚動人,令他忍不住想狠狠的蹂躪她、佔有她。

  推高遮住他視線的粉色肚兜,兩團白皙的豐盈立刻躍入眼底。  

  「妳真的好美。」海天麒低啞的輕喃。

   從來沒有人這樣大膽的直視她的身子,更何況是男人,慕容鳳鳶紅著臉兒,伸手想遮掩被他盯著瞧的胸脯。

  「別遮。」他握住她的手,不許她打擾他的興致。

  「你別一直盯著我瞧。」被他瞧得不自在極了,她扭動身子,想避開他火熱的視線,卻被他霸道的將雙手高舉過頭頂,高大的身軀直接壓在她上方,讓她想動也不能動。

  「妳這麼美,我怎麼可能不瞧?」海天麒不理會她的抗議,低首直接含住一朵粉嫩,惹得她戰慄不已,卻無法抗拒。

  「你快住手!」慕容鳳鳶企圖喝止他,然而語氣不僅一點威嚴也沒有,反倒像是撒嬌。

  「妳確定要我住手嗎?」他低啞的笑了,粗糙的長指捻擰著,甚至彈弄著。這個小女人就連在床上都不忘自己公主的身份,還妄想命令他?  

  慕容鳳鳶難耐的弓起身子,想閃躲他在胸口製造出的騷動,尤其雙峰被他煽情的舔弄著,教她好羞。

  「妳這個小女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以夫為天這句話的意義。」海天麒輕斥,惡劣的啃咬了下她的頸子,大掌緩緩往下滑,悄悄滑進她柔軟的腿間。  

  她發現他一點也沒有將她的威嚇聽進耳裡,還放肆的對她做出這種羞人的事,她應該發怒才對,但令人洩氣的是,她竟然覺得很舒服。  

  羞愧與情慾交織著,她分不清身子傳來的感覺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但她確實並不想真的抗拒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激情。

  慕容鳳鳶嬌聲低喘,「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身子變得好怪?」  

  「做夫妻間會做的事。」

  海天麒咬著她的唇辦,輕輕的解開她頸後的繫繩,將粉色的肚兜褪去,頓時一對高聳的胸脯呈現在他眼前。

  慕容鳳鳶倒抽口氣,趕緊遮掩住渾圓,星眸怯怯的望著他微瞇的黑眸。  

  這男人,怎麼可以一直盯著她的身子瞧呢?瞧得她好不知所措。  

  海天麒強硬的拉開她的小手,將她雪白而美麗的盈軟瞧得仔細,長指摩挲著蓓蕾。

  「你別摸那兒。」

  她臉兒紅通通的,一雙鹿兒般楚楚可憐的星眸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不知所措的模樣更讓他想盡快佔有她。

  「妳不給我摸,那麼是想給誰摸呢?」海天麒勾起邪惡的笑,長指惡劣的擰扭,惹得她哀鳴一聲。

  「才沒有,我才沒有要給誰摸。」星眸漸漸染上情慾的色澤,慕容鳳鳶輕咬下唇,想制止不斷衝出喉頭的羞人呻吟,卻一再被他惡劣的挑逗迷亂了神智。

  「還是妳正想著別的男人?」海天麒挑眉,望著她迷濛的雙眼,心中因這個猜測而升起一種異樣的不快感。

  生於帝王家的女子,雖然外表莊嚴端正,但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人,並沒有人可以真正的瞭解。

  宮裡常傳出一些王公貴族生活糜爛的消息,在一般百姓的想法中,皇宮裡頭的人雖然有權又有勢,但那裡也是全天下最亂的淫窟。

  「才沒有呢。」慕容鳳鳶嬌聲低道,眼波流露出說不出的媚態,身子因為被他逗弄得不曉得該如何是好而頻頻扭動著。

  「是嗎?」海天麒低喃,被她嬌媚的神情迷住,大掌在她的腿間來回撫摸著柔嫩的肌膚,接著挑起薄薄的褻褲一角。

  當他粗糙的指腹碰觸到細嫩的敏感時,她的身子恍若遭雷擊般僵住,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小嘴逸出更嬌媚的呻吟。

  「你、你在摸哪兒呀?」為什麼她會有種酥酥麻麻的快意?

  「摸這兒。」海天麒的欲眸緊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長指忽地用力一掐,惹得她失聲尖喊,雙腿立即夾住,將他的大掌夾得緊緊的。

  「呀!」慕容鳳鳶縮起身子,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卻無法抗拒他所帶來的每一種感覺。

  他就像頭野獸不斷的玩弄利爪下可憐的獵物,激情而狂野,將她的高傲與不馴狠狠地拆下,變成深陷在迷亂情慾中的小女人。

  他寬厚的大掌用力的握住一隻渾圓,原本酥軟的胸脯也因而又脹又痛。

  慕容鳳鳶忘情的呻吟,發出令男人血脈賁張的酥媚聲音。

  「不要這樣,好奇怪。」無法克制的喜悅不斷從她體內深處傳來,陌生的浪潮甚至在腿間匯聚成一道湧泉,從酸疼的嫩縫滲出,沾濕了她的腿窩。

  「妳真美!」海天麒低聲歎息,長指滑過一片春水,藉著愛液濕潤了手指,探入私密的窄縫中。

  如此純真而美麗的女子,是他海天麒的結髮妻呢。

  她意亂情迷的呻吟,柔美的身子敏感的輕顫,媚眼望著他沉著的神色,她在他眼中,就像是一隻毫無任何抵抗能力的弱小獵物。

  身子不斷傳來燥熱的快意,她幾乎忘記武裝自己的軟弱,腿窩被他的大掌撐開,她察覺到一股堅定的力量在她最私密之處肆虐。  

  「你別摸那兒。」慕容鳳鳶輕咬下唇,星眸半垂,已沒有力氣拒絕丈夫的需索。

  「別如何?」海天麒的嗓音帶著令人沉醉的沙啞,「是這樣嗎?」

  他的舌頭舔過她平坦的小腹,落下一個個吻痕,甚至得寸進尺的往下滑進她腿間的私密處親吻著。

  慕容鳳鳶微微顫抖了下,羞愧於他過於狂浪的行徑,雙腿下意識的想合起。

  海天麒一點也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敏感處,略微施力將她的腿撐開,埋首於她的腿間,帶給她最震懾心魂的激烈快意。

  「不要!」慕容鳳鳶失神的呻吟,將小臉埋入被子裡,不敢看將她弄得好羞的男人。  

  她低喃的嗓音軟軟的,極為甜膩,即使說著拒絕的字眼,卻令海天麒更加慾火焚身。

  海天麒的俊臉因為慾望而蒙上一層紅暈,臣服於身下的她是那麼的嬌媚動人,他黑眸微瞇,望著眼前雪白柔軟的胴體,迅速褪去身上僅剩的衣物,強健的身軀霸道的將她鎖在臂彎裡,抬高她的大腿,將腫脹的慾望抵住濕潤的入口,筆直的朝他渴望已久處挺入。

  慕容鳳鳶秀眉微擰,扭緊被子,感覺自己被塞得滿滿的、緊緊的,還有一點點的疼痛感。

  在刺入的瞬間,海天麒原本染著欲色的臉頓時一愣,錯愕的瞪著眼前那張歡愉與疼痛的神色交雜的小臉。

  「妳!」他臉色鐵青,神色陰驚,目光中已沒有方纔的柔情。只剩風雨欲來的怒意。

  察覺上方的男人一動也不動,慕容鳳鳶睜開迷濛的雙眼,不明白他怎麼會以那麼陰狠的眼神看著她。

  「我、我怎麼了?」她情慾稍退,但體內深處仍舊不由自主的渴望著他的進犯。

  「人們都說皇宮是個淫窟,不論皇子還是公主,個個骨子裡都浪蕩得很,只是我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敢將一名已是殘花敗柳的公主賜婚海某。」  

  海天麒的嗓音冷酷得駭人,黑眸深處閃爍著殘忍的銳光。

  「你說什麼?」慕容鳳鳶因他話裡的輕蔑與輕視的眼神而震懾。

  「我說什麼妳真的不懂嗎?呵呵。」他冷笑,彎起她的腿,順勢抬高她的臀,將兩人的交合處讓她看得清楚。

  將暗紅的碩硬微微退出,再重重刺入,他反覆抽送,她羞愧難當,想撇開頭,卻被他按住腦袋,動彈不得。

  「你快放了我。」慕容鳳鳶想要壓抑不斷湧出的歡愉感還有來到喉嚨的呻吟,卻怎麼也無法如願。

  親眼見到他佔有她的身子,這一幕著實駭人,她渾身燥熱,好想要躲開這一切,但他卻霸道的制止她逃避。

  「少裝清純了。」海天麒冷嗤一聲,慾望依舊不歇止的進犯,語氣已經不似剛才溫醇,反而森冷得令人發抖。

  「我真的不懂呀。」他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他的表情好駭人?

  「我說皇帝的誠意還真是微薄,居然將被玩過的殘花敗柳丟給我海天麒!」他惡意的擰住一朵蓓蕾,更用力的撞擊她的細嫩處,動作粗蠻且毫不憐惜。

  慕容鳳鳶終於明白他所說的話是何意,身子傳來因他而起的疼痛與歡愉,心底卻升起一股寒意。

  「你說,我是殘花敗柳?」眼眶瞬間染紅,她憤怒的想推開他惡意的作弄,但他的力氣比她大得多,教她感到挫敗,而他殘忍詆毀的字眼,更是教她心寒。

  他為什麼要這樣侮辱她?

  「如果不是。」海天麒勾起殘佞的笑,「那這兒為什麼沒有落紅?」

  當他挺進渴望許久的溫暖禁地,卻沒有遇上任何阻礙,連一絲血跡也沒有,而她的神情甚至歡愉大過痛苦,皇帝不是隨便塞個殘花敗柳給他,不然是什麼?

  望著她羞憤交加的小臉,他沒有想到外表看似端莊尊貴的慕容鳳鳶,竟然也是個淫娃蕩婦!

  而她更好巧不巧的被賜予他海天麒為妻!  

  理不清是什麼情緒,似是被背叛的憤怒,卻又無法言喻,海天麒失去了平時最擅長掌控的理智,像頭野獸般狂放的將所有的怒意發洩在她身上。

  「我不是、我不是你說的那種。」慕容鳳鳶急著解釋,柔軟的身子卻一再被他強勁的手勁弄疼,忍不住哀鳴出聲。

  「妳別再多費唇舌,我不想聽妳解釋!」他粗魯的低吼。

  「我真的沒有。」她想繼續解釋,卻被他粗暴的打斷,身子整個被翻轉過去。她看不見他的臉,更不知道這男人打算怎麼折磨她。

  為什麼他要這樣說她?慕容鳳鳶心頭一痛,是被羞辱的疼痛,也是因為蒙受不白之冤。

  「夠了!」海天麒惡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不想再聽到她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一想到所娶的妻子竟是別的男人穿過的破鞋,海天麒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原先想憐疼她的那絲念頭也蕩然無存,如今只剩下最原始的慾望支配著他的意識。

  他要惡狠狠的佔有她,教她永遠忘不了今晚究竟是哪個男人跟她共赴雲雨之巔!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02 AM

第三章

  打從一開始,慕容鳳鳶對這樁婚事便十分排斥,不管父皇將她賜婚海天麒的用意為何,她一點也不想眼任何人成親。

  身為公主,在這世人眼中看似尊貴的身份背後,她嘗盡多少痛苦和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一個接近她的人,都是貪圖她背後的權勢地位,對她懷有過度的期待,妄想一步登天,她的身邊沒有半個人拿真心對她。

  她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談心的兄弟姐妹,沒有她所渴望的那種平凡的家庭溫暖。

  在這座華麗的籠牢裡,她孤孤單單的活著,每天面對那些對她居心叵測的小人,還得防範自己遭人陷害。

  公主這個身份,對她而言不是富貴與權力,而是為她帶來重重危機的致命毒藥。

  如果可以選擇,慕容鳳鳶一點也不想出身宮庭。

  當她的丈夫用滿滿的怒意佔有她的身子,以鋒利的言語質疑她的清白時,她已經知道,嫁給海天麒,不過只是將自己推向另一個萬丈深淵。

  但她不怕,比起未來海天麒可能帶給她的傷害,她更不想回去那爾虞我詐的皇宮中。

  對於父皇將她嫁出宮這件事,她已經釋然,因為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安全與自由。

  在皇宮那座牢籠中,她就像只金絲雀,外表光鮮亮麗,卻必須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落得死於非命的下場。

  至少現在她安全了,也自由了。

  但是……揪著喜氣的大紅被,慕容鳳鳶神情木然,將身子背對著身旁的男人。激烈的情慾己退去,剩下的是冰寒的空洞。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她的夫君解釋,新婚之夜她為什麼沒有落紅,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海天麒沉著一張臉,黑眸瞪著床上背對著他的妻子,被當成猴兒耍的怒意還未消散。

  「在嫁給我之前,妳就有愛人了?」他強硬的轉過她的身子,銳脾蹬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

  慕容鳳鳶毫無情緒的臉龐和淡然的眼神,令他心中怒火更熾。

  當他入宮見皇上,以自己為交換條件來換取妹妹一生的幸福時,或許他對婚姻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然而他無法忍受記憶中那個純淨無瑕的慕容鳳鳶竟是個浪蕩的女子。

  弄不清心中那股鬱悶從何而來,這樣的情緒讓他的雙眼更加陰鬱。

  慕容鳳鳶清澈的水眸裡毫無情緒,對於他的逼問,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將視線挪向一旁,看也不看他眼裡的憤怒。

  既然他已經認定她是個淫亂的女人,那她無話可說。

  「我在問妳話!」這樣的她讓海天麒不滿極了,於是他伸手扳正她的小臉,強迫她面對他。

  慕容鳳鳶冷冷的望著他,低低的吐出三個字,「我沒有。」

  這是她最後一次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但她想,以他心高氣傲的性子,要他完全相信她的清白根本是白費心力。

  罷了!

  活了將近二十個年頭,她什麼風風雨雨都見過,幾度在生死關頭徘徊,她都順利的活了下來,而今她只不過是嫁給一個質疑她清白的男人,不管未來的日子過得多煎熬,對她而言都不算什麼。

  因為她不怕死,畢竟再勾心鬥角、水深火熱的日子,她都已經嘗過,早就沒什麼好怕的。

  慕容鳳鳶高傲的揚起下巴,無懼的瞪視他眼底的怒火。

  「妳這個女人……」海天麒瞪大黑眸,嗓音頓揚。

  她桀騖不馴的模樣著實令他火大,但他不想跟女人計較,索性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物後拂袖而去。

  在房門合上後,床榻上的人兒原本冷凝的小臉頓時變得充滿哀傷,她緊咬下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但是,就算再怎麼委屈、悲傷,她也絕不向命運低頭。

  慕容鳳鳶以為海天麒在經過洞房花燭夜之後,會對她這個不貞的妻子恨之入骨,本來她已經抱著獨自一人歸寧的打算了,沒想到當她一早踏出大門時,他竟己在馬車裡頭候著她。

  馬車子穩的往皇宮的方向前行,海天麒正閉目養神。從他眼睛下方的黑暈看來,他跟她一樣,昨夜似乎沒有睡好。

  她暗暗冷哼一聲,心想這個高傲自大的男人怎麼可能睡不好?

  昨夜他每一句羞辱人的話,對她來說都是極深的傷害,她才是該難以入眠的那個人吧!

  慕容鳳鳶瞪了他一眼,拉好披風後掀開車窗的簾子,打算欣賞外頭的景致。

  「把簾子放下。」海天麒連眼睛也沒有張開便低沉的命令。

  慕容鳳鳶擰起秀眉,對於他命令的語氣很不悅。

  「我想看看窗外的風景,難道也不行嗎?」

  海天麒張開眸子冷冷地瞧著她,「天氣這麼冷,妳是想受寒嗎?」  

  「我又不覺得冷。」她嬌哼一聲,將視線挪至外頭的景物上,懶得再理會他。

  「我說放下。」他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更增添怒意。

  「你……」她杏眼圓瞪,他帶著威脅的語氣真的很令人氣惱。

  她慕容鳳鳶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女人,畢竟從小就是被眾人捧在掌心中的公主,從來只有她命令人,可還沒有人敢膽這樣對待她,尤其他還是個平民!

  慕容鳳鳶冷哼一聲,懶得理他。

  忽地,一道掌風圈住了她,使得她重心不穩的倒下,嬌小的身子狠狠摔人一堵寬闊的胸膛,而原本被拉開的車窗簾子也瞬間合上。

  「你做什麼?」她失聲驚叫,立即離開他的懷抱,睜大杏眼瞪著他。

  「在教妳。」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教我?」

  「教妳何謂三從四德。」海天麒冷聲一笑,健臂一伸,將羞惱的她拉進懷中鎖著。  

  她傲慢的瞪著他嘲弄的神情,抿緊紅唇,倒要看看這男人要對她說什麼大道理。

  「大公主出身皇室,據說是非常受寵的一位公主,那麼想必皇上也要人教導妳不少禮儀吧?」他帶笑的黑眸裡透露出冷冽的氣息。「然而自古以來女子出嫁從夫,妳不僅不順從丈夫,甚至在婚前已經不守婦道,毫無貞潔可言。光是這兩條罪名,就算我休了妳,相信皇上也不敢說半句話。」

  「你住口!」慕容鳳鳶憤怒地喝止他,氣得幾乎想揚手賞他耳光,但她極力克制自己,因為她不想再回到皇宮,尤其是帶著一封休書回到那個牢籠。  

  若真是那樣的話,她這輩子肯定抬不起頭來。

  但是,他所說的罪狀,她真的沒有做過!

  即使事實就是如此,但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於是她只能拿一雙不服輸的雙眸死死的瞪著他殘忍的臉龐。

  「惱羞成怒了?」海天麒惡意嘲笑道。

  「我說過我沒有不貞,我從來就沒有做過你所指控的事!」她憤怒的重申,但從他的神情看來,他一點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呵!」海天麒冷笑一聲。

  他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而事實就是他娶了個不貞的公主為妻。

  「你……」她百口莫辯,找不出一個可以完全說服他的理由,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落紅啊!

  「妳若安安分分的做好份內的事,我不會讓妳難過日子,但若是讓我發現妳背著我和別的男人亂來,到時候就休怪我無情。」嚴厲的撂下狠話,他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  

  慕容鳳鳶這才發覺,原來馬車已經來到了皇宮,她忍住心底不斷湧起的酸澀,是委屈,是悲傷,但她堅強的不讓淚水落下。

  她沒有錯,為什麼要遭受這種對待?

  但是,不管她怎麼解釋,她的丈夫仍一點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父皇!」

  當見到慕容浚那一剎那,慕容鳳鳶覺得如隔三秋,欣喜的抱著他。

  熟悉的安全感包圍著她,久久不散。

  小時候,只要她遭到其他皇兄欺負,便哭哭啼啼的跑去找父皇,但總被那些守衛攔在外頭無法進入,因為父皇日理萬機,沒有多餘的閒暇可以陪伴他們這些孩子。

  她的記憶只從十歲那年開始,十歲以前的記憶,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十歲前她是個什麼樣的小女孩,她只知道,當她有記憶以來,便是生活在余妃的身邊,由她帶著。

  余妃告訴她,因為她那時跌跤摔傷了腦袋,醒來後任何人都記不得了,映入眼簾的第一張臉,就是余妃擔憂的臉龐,還有父皇嚴肅而焦急的臉。

  她以為余妃就是她的母親,當她衝著余妃喊娘時,差點將余妃嚇得跌跤,而父皇的臉色更是黯然。

  後來余妃跟她解釋,她的親生娘親已經在生她時難產去世,她並不是她的親生母妃。

  從那以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個沒有親娘的孩子,而她的父親是萬人敬尊的帝皇。

  余妃,是父皇最疼寵的妃子,也是在十多年前一場宮廷鬥爭中被犧牲的紅顏之一。

  據說那場鬥爭是慕王勾結邊關的外族試圖將父皇拉下皇位,但因為後繼無力,而被隨後趕到的恭親王與公孫徹殲滅,從此父皇的江山穩固,直到現在天不太平,邊疆也在公孫一家人的堅守下,沒有讓外族再越雷池一步。

  而余妃因為在那場鬥爭中,為了解救受人挾持的父皇,不僅忍辱負重委身於那名王爺,直到得知恭親王與公孫徹將父皇平安救出,天下太平之後,獨自一人悄悄離開皇宮。

  當父皇獲救以後,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為了他而犧牲的余妃,他發了瘋似的找遍整個京城,幾乎將每塊土地翻過來,還是見不到余妃的倩影。

  直到有次微服出巡,父皇才偶然的在京城外的一座小農村找到失蹤許久的余妃。

  父皇曾經想將余妃帶回宮中,但卻被余妃卻認為自己已經配不上父皇,不僅不願回宮,也拒絕接受父皇的安排,讓人保護她,因為她想擁有平靜的生活,不願意再被打擾。

  而慕容鳳鳶的童年是寂寞的,是孤獨的。  

  十歲那年,父皇將她帶回宮,沒有娘親的小女娃,被調皮的皇兄們欺負後,她總是哭得淅瀝嘩啦,獨自一人在角落舔舐傷口。

  直到父皇發覺她被欺負,為了彌補他的疏忽,不僅下令將她交給皇后帶著,甚至常帶著她微服出巡,遊山玩水,給予她其他皇子和公主們得不到的父愛,從此,她成了眾人眼中最受寵的大公主。

  「我的鳶兒,妳回來了!」慕容浚見到女兒歸寧,龍心大喜,也抱緊了女兒。

  當他決心要將慕容鳳鳶嫁給海天麒時,他認為自己的決定是不會錯的,他不會錯看海天麒這男人。

  海天麒看似冷心無情,然而一旦他陷下去,將她看得重,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這也是為什麼當慕容鳳鳶拒絕這樁婚事時,他會故意發怒,不讓她稱心如意,因為他已經為他的孩子選擇最好的良伴。

  「是呀,鳶兒好想父皇呢。」她撒嬌的扯了扯父皇的袖子,揚起甜甜的笑意。

  不過離開皇宮才短短一天,她竟然這般想念父皇。  

  或許因為父皇是在這勾心鬥角的華麗牢籠裡,唯一可以保護她的親人吧。

  「以前都沒見妳這樣撒嬌,怎麼今兒個倒像個小孩子似的?」慕容浚寵溺的揉揉她的髮。

  平日這孩子鮮少將情緒表現出來,沒想到才剛嫁作人婦,歸寧這日卻與他這麼親暱,倒讓慕容浚有些訝異。

  「不知道,可是鳶兒就是想父皇呀!」她輕聲嘟嚷,像個孩子似的搖搖父親的衣袖。

  「好,那待會兒父皇再跟妳好好聊聊。」他捏捏女兒的臉頰,「現在妳先去找妳母后吧,她可是很捨不得妳出嫁呢!去讓她看看妳,嗯?」

  「是,父皇。」慕容鳳鳶點點頭,開開心心的往皇后的寢宮而去,早就忘記還有個男人跟她一起入宮這回事。

  海天麒冷眼望著他們父女兩人交談,沉默不語,並不打算打擾他們,直到慕容鳳鳶飛也似的離開,他才移步準備跟著她去見皇后。  

  「等等。」慕容浚喚住正要跟著離去的海天麒。

  「是,皇上。」

  「朕知道你們才剛新婚,小倆口很想成日寸步不離,但有些話朕還是要和你說。」他要人去沏一壺茶,打算和海天麒談談公事,也談談心事。

  海天麒對於皇帝揶揄的語氣並未回應,只是沉默的依他的指示在他面前落坐。  

  「經過一夜的相處,你對鴛兒有什麼看法?」慕容浚一雙銳利的黑眸盯著海天麒,心想眼前已是他女婿的年輕人外表看似平靜無波,或許有些什麼話想說也不一定。

   經過洞房花燭夜,想必海天麒也該發現些什麼了。

  但慕容浚並不打算說出這個秘密,因為一旦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被揭開,那麼對慕容鳳鳶來說無疑又是一次劇烈的打擊。

  他寧願女兒是活在全新的人生裡,猜測著十歲以前的記憶是如何,也不願她記起那段可怕的經歷。

  他會選擇海天麒來守護鳶兒的未來,是因為他看出海天麒渾身沒有半點世俗的味兒,不拘小節,性子爽朗磊落,只有鳶兒這種聰慧而美麗的女子才能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才不過一晚,如何能看透一個人呢?皇上,您太看得起天麒了。」海天麒揚起淡笑,輕易的將皇帝打算刺探的話堵回去。

  「這倒也是。」慕容浚挑眉,贄賞的笑了笑。「鳶兒這孩子性情是傲了些,但心地不壞,也是個守規矩的女孩兒,你可要好好待她。」

  守規矩?海天麒對於皇帝的話無法完全苟同。

  如果她是個守規矩的女子,怎會在新婚之夜讓他難堪?

  「是,天麒知道。」海天麒微微頒首,並不想再多談有關於慕容鳳鳶的事。

  「那就好。」慕容浚滿意的點點頭。

  然而話鋒一轉,他精銳的黑眸閃爍著謀算的光芒,望著海天麒平靜的臉龐,心底盤算著些什麼。  

  「朕得到密報,十多年前,慕王及其黨羽雖已被朕下令誅殺,但這陣子卻傳出有餘黨出現,朕還沒問清楚公孫愛卿是怎麼一回事。」慕容浚眉頭深鎖,顯得心事重重。

  他擔心的並非自己的生命會遭受威脅,而是怕身邊的人會因而無端受波及,就像當年的余妃,為了救他而委身於慕王。

  海天麒擰眉思索著。那時候他不過是個孩子,但從父親和大姑姑的口中得知,那場鬥爭確實很激烈,甚至差點改朝換代。據說慕王在被逮捕以後被處以五馬分屍,死狀淒慘無比,他的家人也跟著送命。

  只是事情已過去那麼多年,為何還會有人想要在這個時候掀起風波?

  在他看來,現在百姓皆安居樂業,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要是朝廷再出現一次像十多年前那樣的紛爭,天下勢必動盪不安。

  「皇上是擔心,若是餘黨未滅,屆時又要掀起驚濤駭浪?」

  「朕並非擔心自己皇位不保,而是不願過去的一些憾事再度重演。」慕容浚感歎自己雖身為帝皇,卻連最愛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

  在經歷過余妃為了他而犧牲的事件後,他再也不想讓他最愛的人深陷恐懼之中。

  「皇上有何吩咐?」海天麒知道,皇上跟他說這些話,並非單純的傾訴心事或者是閒談,必定是有些什麼事要他去完成。

  「朕要你去追查那些餘黨的下落,必要時將那些餘黨緝捕。」

  慕容浚的想法是,一旦海天麒滅了那些餘黨,那麼他就有正當的理由給海天麒一個官位,屆時,拉攏海氏父子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當海雲龍與海天麒坐穩朝中高官之位後,那麼他的理想便可以逐步完成,將那孩子送上皇位的事也就可以放手一搏。

  想起他那從未見過的孩子,仍舊稚嫩的小男孩,他多想聽那孩子用軟軟的嗓音喚他一聲父皇……
    
  結束與皇帝的交談,海天麒前往皇后的「靜心殿」。

  他尚未踏入屋內,便聽到慕容鳳鳶銀鈴似的笑聲傳來。不需要看到她的笑靨,任何人聽到她的笑聲,都可以猜出她現在的心情肯定是愉悅的。

  不知為何,他想起昨晚兩人針鋒相對的情況,她的嬌顏上沒有笑容,杏眼憤怒的瞪著他,那模樣彷彿當他是仇人似的,頓時讓他的心情變得鬱悶。

  越過長廊,隨著嬌笑聲逐漸清晰,海天麒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直到在一座涼亭瞧見皇后與慕容鳳鳶時,他便整了整神色,從容的朝她們走去。

  原本與皇后聊得正開心的慕容鳳鳶,一瞧見海天麒的身影出現,笑容頓時隱去,面無表情的將視線挪向別處。

  她這看似不屑的神情,正巧被海天麒捕捉到,頓時一把無名火跟著上揚,但他仍維持慣有的微笑面對皇后。

  「瞧,說人人到!本宮剛剛正跟鳶兒談起你呢!」

  皇后沒有察覺出兩個年輕人之間微妙的氛圍,熱絡的將兩人都拉到身旁坐著。

  「今兒個能看到你們夫妻倆一起回來,本宮真的很開心。鳶兒,妳現在已經嫁為人婦,也該收起女孩兒的嬌性了。海大學士是個好親家,妳嫁進海家,要孝順長輩,對丈夫也要百依百順,可別受了點小氣就動不動抬出公主的架子,這樣會讓人說閒話的。」皇后拍了拍慕容鳳鳶的小手,再三叮囑著。

  皇后的一席話,令慕容鳳鳶忍不住叫屈。

  「母后,鳶兒哪有端架子呀?」她不滿的咕噥,暗暗瞪了眼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我才不會那麼幼稚呢!」

  若非海天麒冤枉人,她哪會端出公主的架子?

  她只不過希望可以有個溫暖的家庭,有個疼愛她的丈夫,有個可以依偎的懷抱……

  其實她要的並不多,只想跟一個男人和平共處,廝守一生。

  她明白,生在帝王家,婚姻之事身不由己,而她也已經接受嫁給海天麒這個事實,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和他平靜的度過未來。

  雖然他早已經認定她不貞,甚至對她冷情相待,讓她有個安全的懷抱可依靠的夢想已然落空,但是無妨,只要他願意給她一個寧靜且安全的空間,讓她度過下半輩子,那麼她依舊感激他。

  慕容鳳鳶似是撒嬌般的小聲反駁,反倒讓海天麒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笑,認定她此刻的每一句話都是強辯。  

  「請皇后娘娘放心,鳶兒是個相當識大體的女子,並不會給天麒帶來困擾。」既然她要裝瘋賣傻,使心機,那麼他就陪她玩。

  勾起深沉的笑,海天麒深邃的黑眸直盯著慕容鳳鳶錯愕的星眸,緩緩地說下去,「而且天麒相信,海府上上下下都會喜歡像鳶兒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  

  「看到你們這麼恩愛,本宮就放心了!」想起鴛兒小時候不幸的遭遇,皇后就更心疼幾分,如今看到鴛兒嫁給這麼疼妻子的夫婿,她也感到十分欣慰。

  皇后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對男女的言行舉止都只是在演戲罷了,事實上兩人根本不如現下所表現出的那般相親相愛。

  這樁婚姻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還得端看這對男女的造化了。
  
  ******

  「想不到你還滿會演戲的嘛!」

  坐在馬車裡,慕容鳳鳶想到適才在皇后面前海天麒面不改色的稱讚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她就覺得這男人城府真深,忍不住開口譏諷。

  「過獎了。」海天麒勾起嘲弄的笑痕,「對妳這種女人,我不需要談真心真意。」

  「什麼這種女人?」她因他語氣中的鄙夷而氣結,「我慕容鳳鳶從來沒有做過悖德之事,你不能這樣批評我!」

  「沒有?妳還真敢說呢!」他笑痕加深,眼底的諷刺意味更濃。

  適才在皇上與皇后面前,他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是因為他一點也不想為了這個女人而毀了唯一可以解決妹妹與三皇子婚事的機會。  

  皇上雖是位明君,但難保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護短,要是他將慕容鳳鳶不貞的事實說出來,難保皇上不會因為惱羞成怒而遷怒於他妹妹,屆時他就算拿自己的命來抵,也無法挽回妹妹的幸福。  

  在妹妹的幸福與自己的幸福兩者之間,他寧願選擇保全妹妹,所以他可以選擇漠視慕容鳳鳶帶給他的羞辱,絕不可能為了自己而讓皇上有機會破壞這一切。

  既然妹妹認定了那個男人是她一生所愛,那麼他也不會再反對,相反的,他會盡他的能力成全他們的愛情。

  所以,就算他娶的妻子是一名不貞潔的女子,他也可以忍受。

  「你……」慕容鳳鳶氣怒的瞪著他挑釁的神色,憤怒的朝他低吼。「既然你是這麼看待我的,那你何不剛才就跟父皇說我的不是?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如願的休了我呀!」

  「妳以為妳的父皇是什麼好人嗎?」海天麒瞇起黑眸,神情冷冽。「妳以為我為什麼會接受皇上的賜婚?若非為了懇請皇上解除我妹妹與三皇子的婚事,妳以為我願意娶公主為妻嗎?如果我不接受妳的不貞而休了妳,那我妹妹是不是有可能再一次成為皇上亂點鴛鴦譜的對象之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家人!」  

  慕容鳳鳶因為他語氣中明顯的排斥意味而感到難堪,因為就算她已經嫁入海府,他依然拿她當外人看。

  這個認知令她一陣心酸,但倔強的性子使她不願向他低頭,於是她冷冷的一笑。

  「呵!你家人的生死干我何事?」

  海天麒因她滿不在乎的冷酷反應而瞪大雙眼,嗓音跟著驟冷。

  「既然妳已經嫁入海家,那麼我的家人也是妳的家人,妳最好記住這一點,別把妳在宮裡的那一套帶入海府!」

  「隨你怎麼說。」她無所謂的聳肩,星眸中卻有著淡淡的哀愁。

  原來,他是為了他的妹妹而答應娶她……這個認知頓時令慕容鳳鳶感到陣陣惆悵。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為了維護妹妹,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她已可以從他的言行中察覺,這男人真的很疼愛他的妹妹。

  她也好希望能有這樣的兄長來關懷她,可惜的是,她一個也沒有。

  看得出來,海天麒是個很好的兄長,為了妹妹的幸福,可以忍受對她的成見,依然維持夫妻的名分。

  如果……昨夜她有落紅的話,那麼他對她會不會好一些?會不會也是個令她心暖的丈夫?

  想起昨晚當海天麒掀起她的蓋頭,對她露出溫柔的笑意時,是那麼溫暖而令人心動,如今回想起來,那僅僅曇花一現的溫柔,竟教她忍不住心顫。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03 AM

第四章

  清晨,陽光由窗外照入室內,床上的人兒眨眨眼睫,纖長的睫毛微微攝動著。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一陣敲門聲已傳來。

  「鳶兒,妳醒了嗎?」

  門外傳來溫柔的輕喚,慕容鳳鳶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套上外袍,穿好繡鞋,才前去應門。  

  打開房門,站在外頭的是她的大嫂與小姑,還有她們的孩子。

  她愣了會兒才遲疑地開口:「妳們……請問有什麼事嗎?」望著笑容可掬的兩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前些日子,海天麒忽然表示要帶她回到蘇州的海府,說什麼嫁入平民百姓的家裡,別以為她還是宮裡的公主,要她體驗平民的生活是怎麼一回事,不給她任何拒絕的理由。

  她被他語氣申明顯的譏諷惹惱了,也不甘示弱的貶低他的身份,沒想到她一點便宜也佔不到,反而硬被他架回蘇州。

  雖然慕容鳳鳶嫁入海家已有一陣子,但除了過去曾在御書房見過海雲龍外,她從未和海天麒的其他家人見過面。

  來到海府後,海天麒將她一個人丟在府中,一句話也沒有交代便逕自外出,而身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只好將自己關在房裡,不知道該怎麼跟府中的其他人相處。

  除了每日伺候她的下人外,這是頭一次府中有人前來敲她的房門。

  「我們要上街去逛逛,所以來找妳一塊兒去。」李籐兒揚起溫柔的笑。

  「嬸嬸,娘說要上街去買糖糖,妳跟小穆兒一起去好不好?」小穆兒跑到慕容鳳鳶的身邊,軟軟的小手拉著她的裙擺,仰起小小的臉,軟嫩的嗓音輕易的融化了她的心。

  「是呀,二嫂,希望妳不會覺得我們太唐突。如果妳不嫌無趣的話,咱們就一塊兒去市集走走吧。」抱著襁褓中的女兒,海冷梅對她露出真誠的笑,但也不免有些擔憂她與大嫂的舉動會冒犯了慕容鳳鳶。

  畢竟家裡多了位嬌貴的公主,二嫂在生活上想必跟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不一樣,她生怕一個沒拿捏好,會觸怒人家。

  「不,怎麼會呢?」慕容鳳鳶因她語氣中的膽怯愣了愣,而後立刻搖搖手,「過去我一直待在皇宮中,宮外的很多事物都沒有見過,妳們願意邀我一塊兒去,我真的很開心。」  

  本來以為海天麒那麼難相處,他家人的性子應該也跟他差不多,沒想到今早她們竟主動來邀她出去走走,確實讓她受寵若驚。

  「那真是太好了。」海冷梅悄悄鬆口氣,與李籐兒對看一眼。

  自從慕容鳳鳶來到海府後便一直待在房裡,讓她們兩人以為她是住不慣,或是不願意與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所以才會刻意將自己關在房裡,與他們充滿了隔閡。  

  半個月過去了,慕容鳳鳶始終不曾踏出房門與海府任何一個人說話,而二哥也只丟下一句出外辦點事情,就將新婚妻子丟在陌生的地方,或許慕容鳳鳶也是要保護自己,所以才會一直待在房裡不出來。

  雖然二哥與慕容鳳鳶是夫妻,但據聞慕容鳳鳶是皇上最寵愛的大公主,不曉得性情會不會跟那些出身不凡的女子一樣驕蠻,因此在來找她之前,海冷梅與李籐兒可是鼓足了勇氣,順道帶兩個小娃兒來壯膽。

  但今日看起來,或許慕容鳳鳶只是外表看起來比較冷傲,實際上也是跟尋常女子一樣,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相處。

  「本來我和冷梅還擔心妳會不想去呢,現在聽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李籐兒也悄悄鬆口氣。「小穆兒,先過來娘這裡,先讓嬸嬸梳洗一下,我們再一塊兒上街去。」

  「好!」小穆兒欣喜地點點頭,還不忘轉頭叮嚀慕容鳳鳶,「嬸嬸,妳要快一點喔!小穆兒今兒個要吃王大叔賣的棉花糖,遲了就沒了。」

  「嗯。」

  「那我們先到大廳等妳喔!」  

  望著他們的背影走遠,孤孤單單在海府待了半個月的慕容鳳鳶,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她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    
  *******

  大街上,人群來來往往,熱鬧非凡,許多攤販高聲的叫賣著。

  坐在客棧的二樓,海天麒俯視著街道上人來人往,偶爾啜飲著花彫酒,狀似無意的欣賞著街道上的景物。

  回到蘇州後,他將新婚妻子留在府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獨自一人追查慕王餘黨的下落。

  天未亮便出府去查緝線索,總在入夜以後才回府,當他回到房裡時,他的妻子睡得正酣甜,隔日,他又總在她還未醒時就離開房間。

  他自由慣了,仍然不習慣身邊有個人陪著,不認為自己已經成為當朝大公主的駙馬,所以才會連回自己的房間都不曾喚醒他的妻子。  

  想起那日當他說要回蘇州城時,慕容鳳鳶忿忿地拒絕,就令他感到氣惱。

  因為她竟以不願與一般老百姓同住一個屋簷下為理由拒絕他,逼得他不得不以強硬的手段將她帶回蘇州海府,甚至冷落她以示薄懲。

  「海兄,你在想什麼?該不會在想你的新婚妻子吧?」風秋偉已經觀察海天麒好一會兒,發覺他竟瞧著大街上的人群出神,忍不住戲謔的開口道。

  「別胡謔!」海天麒回過神,瞇眼瞪著笑嘻嘻的好友。

  「可是這半個月來可真是忙碌,每天早出晚歸,難道嫂夫人都沒有跟你抱怨嗎?」風秋偉搖搖手中的玉扇,挑眉問。

  「我可不是要跟你談這些事,別再胡言亂語。」海天麒沉下臉,不悅的低聲道。

  「是,我知道了。」風秋偉仍舊笑嘻嘻,故意用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眼好友。

  海天麒懶得理會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陳舊的牛皮攤開,是一張畫著險峻山形的地圖。

  「追查了這麼久,可讓我找到慕王餘黨的賊窩了。」他勾起冷笑,銳利的眼中有著肅殺之色。

  「這……這不是峰山嗎?」風秋偉忍不住驚呼。

  「正是。想不到這幫賊人竟會藏身於此吧?」即使心思縝密如海天麒,也不得不對這幫賊人感到欽佩。

  也難怪風秋偉會錯愕。

  十多年前慕王雖然勾結外族試圖奪取皇位,但他畢竟是皇上的親手足,在慕王被捕以後,朝廷上下紛紛猜測皇上或許只會將他終生監禁,沒想到卻是將慕王全家上下殺個精光,令人錯愕不已。  

  轉眼間,十多年過去,慕王一家得到的教訓仍歷歷在目,朝野可謂風平浪靜,沒有人敢有造反之心,本來以為天下太平,卻在數個月前有回刺客夜襲皇宮,再次引發朝中不安。

  刺客當場被逮著,然而他卻瞬間咬破事先藏在齒縫間的毒藥自盡,即使失風被捕也不肯透露出半點蛛絲馬跡,若非無意間發現刺客左背的一塊鳳蝶紋身,也不會令人聯想到極可能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誅除的慕王後人所為。

  根據當年執行聖諭的公孫徹所言,當他帶著聖旨前往慕王府逮人,正拉扯著時,他親眼瞧見慕王的人馬左背都有鳳蝶的紋身,由於那隻鳳蝶是以極艷麗的五色顏料紋上,因此令他印象深刻。

  當年皇上以最狠戾的手段來懲罰慕王全家,照理說這幫餘黨應該有多遠就躲多遠,沒想到卻是藏身在京城外不到十里的峰山裡頭。  

  「該說這幫餘黨愚昧,還是聰明呢?」風秋偉搖搖玉扇,狹長的黑眸裡有著讚賞的眸光。

  最危險的地方,也會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當年皇上快刀斬亂麻,殺了慕王全家上下,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那幫餘黨就藏身在離京城極近的山裡頭。

  「峰山雖然山勢險峻,但要找到賊窩也不是難事。過幾日我就動身回京城,屆時就可以上峰山探一探究竟。」

  峰山山腳下也是回京城必經之路,海天麒打算先將慕容鳳鳶帶回駙馬府,再獨自前往該處查探。

  「我可以將幾名手下借你用用。」身為蘇州城威風鏢局的當家,風秋偉不吝嗇的提供人才助好友一臂之力。

  當初海天麒跟他提起需要人手協助追查慕王餘黨時,風秋偉二話不說便提供幫助。

  「事成之後,我可得好好答謝你了。」海天麒朝他感激的一笑。

  「你只需要請我到府上吃頓飯,讓我瞧瞧嫂子的尊容,滿足我的好奇心,就可當作是答謝我了。」

  風秋偉實在很想知道,皇上究竟是將生得怎樣的公主賜給一向冷情的海天麒為妻?

  雖然海天麒回到蘇州已半個月了,卻不曾開口邀他到海府喝杯茶,只約在客棧碰面,有好幾次他不斷暗示海天麒,但海天麒依舊不為所動,讓他忍不住猜想,海天麒該不會是刻意將妻子藏起來吧?

  還是這位公主其實是個無鹽女,或是有什麼殘疾的女子?

  他真是好奇得緊啊!

  風秋偉睜著一雙好奇的狹長鳳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巴望著海天麒。  

  聞言,海天麒瞬間冷下臉龐,「我說過別再跟我提這件事,否則我可要翻臉了。」

  風秋偉見他動怒,只好乖乖閉上嘴,不敢再多問。
  
  ******

  原來這就是民間的市集。

  慕容鳳鳶不斷觀看著四周的攤子,有雜耍的、鬥蛐蛐兒、賣藝的……許多琳琅滿目的攤子令她雙眼一亮,十分好奇。

  她迫不及待地想四處瞧瞧,但因為對這兒不熟悉,她只好跟著李籐兒、海冷梅一起慢慢逛。

  「嬸嬸,這就是小穆兒說的棉花糖!」小穆兒喜孜孜的拉著慕容鳳鳶的手,往一攤位在轉角處的攤販而去。

  小穆兒將娘親事先給他的銀子拿給小販,然後接過對方遞來的棉花糖。

  「嬸嬸,這個很好吃喔,甜甜的,小穆兒最喜歡了。」小穆兒將棉花糖遞到她面前,要她嘗嘗看。

  慕容鳳鳶望著小穆兒高舉著的零嘴,不自覺的露出甜甜的笑意,張口含了口軟綿綿的棉花糖。

  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口中蔓延開來,無形中有一種淡淡的安定感充滿心中,這是她從來不曾在宮中嘗到的滋味。

  從小生長在宮庭,她要什麼有什麼,但這卻是她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樸實且踏實的感覺,一種家的感覺。

  「好好吃,對不對?」小穆兒眨著晶亮的瞳眸問。

  「真的好好吃,小穆兒好乖,會分給嬸嬸好吃的棉花糖。」慕容鳳鳶摸摸小穆兒的頭,眼中蕩漾著柔軟的光芒。

  「因為嬸嬸好漂亮,小穆兒很喜歡。」小穆兒童言童語的稱讚,令一旁的李籐兒和海冷梅一陣失笑。

  「小穆兒的小嘴真甜呢!」慕容鳳鳶寵泅的捏了捏他的鼻尖。

  「嬸嬸,二叔叔怎麼好多天不見了?小穆兒喜歡跟二叔叔玩騎馬,小穆兒很想二叔叔。」小穆兒好久沒有看到海天麒,懷念起跟他一塊玩耍的時光。

  娘說,公主嬸嬸跟二叔叔是夫妻,就是每天都會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可是為什麼他都只看到嬸嬸在家,二叔叔卻都不見人影?

  慕容鳳鳶頓時一愣,愣了會兒才扯著牽強的笑道:「嬸嬸……也不知道二叔叔到哪兒去了,他沒跟嬸嬸說。」

  從海天麒將慕容鳳鳶獨自一人留在海府看來,他們夫妻之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後頭的李籐兒與海冷梅兩人互看一眼,心裡都明白這一點,卻也都沒有點破。

  「嬸嬸跟二叔叔吵架了嗎?就像小穆兒也會跟爺爺生氣一樣嗎?」小穆兒歪著小腦袋,天真的問。

  「小穆兒別問了,娘帶你去看別的好玩的。」李籐兒牽著小穆兒的小手,趕快將他帶開,可不想讓小孩兒單純的心思不經意碰觸到慕容鳳鳶脆弱的心弦。

  「二嫂,小穆兒還小,只是隨口說說而己,希望妳別在意。」始終注意著她的海冷梅走近她身邊,輕聲道。

  「我沒事。」慕容鳳鳶連忙收拾低落的情緒,搖搖手道。

  望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海冷梅沉默了會兒才又開口:「妳跟二哥是不是出了些什麼事情?」

  「呃……沒、沒有呀。」慕容鳳鳶心慌的想掩飾情緒,卻在不經意間暴露更多。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們之間似乎藏著些什麼事?」海冷梅瞅著她略顯慌亂的小臉,越瞧越覺得她肯定有心事。

  「哪有什麼事?妳別瞎猜。我……我要到那兒去瞧瞧了!」沒想到海冷梅竟然會注意到這些,一種被看穿的惶恐令慕容鳳鳶不安,因此往後退了步,打算逃離這種窒悶的氛圍。

  當她旋身要往別處去時,卻意外撞上一堵肉牆,嬌小的身子一震,差點往後倒去,當她站穩腳步,定睛一瞧,星眸頓時圓睜,愕然的瞪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那是她好幾日不見的夫君,海天麒。

  慕容鳳鳶因他突然出現而面顯無措,視線不曉得該往哪兒擺,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海天麒瞧了她一眼,似是閃躲卻又像是不將她當一回事,他的目光只短暫的在她身上停留後,便落在她身後的海冷梅母女身上。

  他冷淡的模樣令慕容鳳鳶不由得感到一陣失落。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她知道,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但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比陌生人還不如。

  「妳怎麼會在這兒?」海天麒繞過慕容鳳鳶,來到妹妹身前,並伸手抱過仍在襁褓中的外甥女。

  「今兒個天氣不錯,心想老是窩在府中也沒什麼意思,所以跟大嫂、二嫂一塊兒上市集逛逛。」海冷梅揉了揉因為抱孩子抱得太久而酸疼的手臂,一邊解釋,一邊注意他們夫妻倆的神情。

  從兄長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不出他究竟想著什麼,但他始終忽略慕容鳳鳶的存在,讓海冷梅更加確定他們夫妻兩人肯定出了事。

  「大嫂呢?」海天麒問道。

  「跟小穆兒在那兒看布料。大嫂說天氣漸漸熱了,要選些較薄的布料做衣服……說到這個,二哥,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可薇,我跟二嫂也去選幾匹布,好替你做幾套衣服。」

  海冷梅不給海天麒拒絕的機會,也不理會慕容鳳鳶錯愕的神情,拉起她的小手就往不遠處的布莊走去。

  從爹與二哥相繼接下聖旨,而她全身而退時,她就知道爹與二哥為了她,一定跟皇上談了什麼條件。

  只是她萬萬想不到,爹竟為了她而踏上他這輩子最不願意碰觸的政途,而二哥則沉默地接受皇上賜婚,放棄了原本打算孤獨一生的念頭。
  
  她的家人為了她的幸福,作了那麼多的犧牲與改變,那麼也該換她來為他們做些什麼才是。

  佇立在原地的海天麒,單手抱著嬰孩,抿緊的薄唇隱隱透露出一些情緒。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眼眸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追尋著慕容鳳鳶的身影。

  每當夜深人靜,他一回到房裡,視線便立即落在床榻上的人兒身上,凝視著她的睡顏許久。

  等他察覺這樣的狀況時,他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管白天、黑夜,當他回到海府時,一雙黑眸總追逐著她的身影。

  海天麒不明白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也無法探究是為什麼,但他知道,他一點也不排斥這種管不住自己那顆心的感覺。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05 AM

第五章

  逛了一整個早上的市集,回到海府已經是晌午了,女人們手裡捧著幾匹布,一邊走一邊談論新衣裳要怎麼做,而海天麒則一手抱著小女娃,一手牽著小穆兒,沉默地跟在她們後頭。

  望著與大嫂和妹妹相談甚歡的慕容鳳鳶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喜悅神采,小臉上儘是滿足的笑容,那是與他相處時他所看不見的美麗模樣。

  除了洞房花燭夜她曾對他露出羞怯的笑容外,與她相處時,她似乎都是以尖銳的言語面對他,甚至對他冷漠相待。

  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那個對他流露出嬌怯的慕容鳳鳶了。

  走進大廳,就見一大早山外洽商的海天麟在廳中候著,一看到消失一整個早上的妻兒歸來,他俊臉上有著薄怒。

  「你們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海天麟拉過妻子,拿過她懷中捧著的布,眼中有著明顯的指責。

  「爹!」小穆兒一見到海天麟,喜孜孜的上前拉起父親的大手。「爹,小穆兒跟您說,娘今兒個帶小穆兒上街去,看見好多好玩的東西喔!」

  海天麟抱起兒子,黑眸不悅的望向一旁的妻子,等聽她怎麼解釋。

  李籐兒吐了吐小舌,略帶撒嬌的道:「我們去逛市集,因為太高興了,所以就忘了時間……夫君你別生氣,你瞧,我買了些布要給你做衣裳。」

  海天麟沒好氣地瞪著懷中的布,無奈地道:「下回出府時,差人去商行跟我說一聲,別讓我擔心,懂嗎?」

  「知道了。」李籐兒盈盈地笑著,「你別擔心,今兒個我們在市集碰巧遇到天麒,有他保護我們,不會有事的。」

  「你……」海天麟拿她沒轍,「總之下回不許你出府太久!」

  「夫君,別氣了,下回我不會再讓你擔心。」知道丈夫是擔心她,李籐兒柔聲安撫丈夫,之後趕緊拉過站在一旁的慕容鳳鳶,介紹道:「她就是天麒的妻子鳳鳶喔!她回府這麼久,我們今兒個終於見到她了。」

  慕容鳳鳶愣了愣,禮貌的朝大伯點點頭。

  海天麟瞧了她一眼,略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我累了,妳跟我回房去,伺候我沐浴。」海天麟拉著妻子的小手就往廳外走,也不管他說的話已經讓李籐兒整張小臉瞬間紅透。  

  望著李籐兒羞紅著小臉被丈夫帶走,海冷梅輕聲笑著,語帶欣羨地道:「大哥真疼大嫂,結縭幾年了,感情還是這麼好。」

  慕容鳳鳶同樣對海天麟夫妻的鶼鰈情深羨慕不已,星眸不由自主的望向站在一旁的海天麒,就不知他是否可以感受到她的期盼?

  她多希望也能像李籐兒那般,有個疼愛她的丈夫……

  然而,她卻只見他眼底冷淡的情緒,於是期待與不安的心情瞬間轉為失望。

  「二哥,我先回房歇息了。」

  海冷梅要下人將布送到她的房間去,然後伸手從海天麒懷中抱走女兒。逛了一整個早上的市集,她也想小憩一會兒,於是很快的抱著女兒離去。

  偌大的大廳裡頭,只剩下海天麒與慕容鳳鳶兩人。

  她挪動腳步,拿起放在一旁的布,欲轉身離去。

  「等等。」海天麒忽然伸手擋住她。

  她停下腳步,抬眸望著他。「什麼事?」

  「跟我來。」  

  他拿過她懷中的布,要下人送去他房裡,接著牽起慕容鳳鳶的小手,低沉的嗓音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
  
  方才看著慕容鳳鳶欣羨的神情,為海天麒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將她帶到海府的後山。

  海府的後山佔地極廣,景致秀麗明媚,除了廣大的樹林外,往更裡頭走,還有一潭深及腰的天然冷泉。

  「這是哪兒?」慕容鳳鳶望著他,眼中有著疑惑,也帶著些興奮。

  「海府的後山。」

  他逕自往冷泉的方向走去,見狀,她趕緊跟上前。

  「這兒好美!」她讚歎著,像個好奇的孩子不斷觀看著四周的風景。

  看見前方的那潭冷泉後,她甚至比他早一步來到冷泉邊,伸出白皙軟嫩的小手掬起純淨的泉水。

  「這水好涼喔!」她驚呼,開心極了。

  以往,慕容鳳鳶只有在宮裡舉行慶典時,才能跟皇帝及皇子們到京城外的樹林裡狩獵,欣賞自然的美景。

  所以每當慶典到來,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她總纏著父皇帶她一塊兒去。  

  「往後妳愛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海天麒被她孩子氣的舉止逗笑了,跟著在她身邊蹲下,黑眸望著她笑意滿面的小臉。

  「真的?」慕容鳳鳶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真的。」他低沉的嗓音裡有著堅定,唇角的笑痕更顯溫柔,接著以大掌盛起清澈的冷泉,將掌中的泉水倒往她仍呈杯狀的小手中。

  慕容鳳鳶愣愣的望著他的動作,心底卻因為他堅定無比的語氣而泛起陣陣甜蜜。

  這是成親那天過後,他第一次靠她如此近,他那抹溫柔的笑令她心神微顫,她趕緊收回視線,就怕被他發現,她竟看他看得失了神。

  「今兒個去市集好玩嗎?」

  那時,海天麒早就在客棧二樓看到她走在人群中,她像個好奇的孩子,不斷和小穆兒東瞧西看,偶爾還會露出純真的笑容。

  那純真的笑,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讓他很懷念。

  心中不斷湧起的騷動,使他的雙腿似自有意識般的往樓下走,卻在瞧見她眼底的愕然時,他的神色跟著變得冷漠。

  他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無法將真實的感情顯露出來。

  「好玩!」慕容鳳鳶露出意猶未盡的笑容,粉嫩的雙頰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小穆兒帶我逛好多攤子,琳琅滿目的東西看得我眼睛都花了!雖然市集裡頭沒有奇珍異寶,卻令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我好想再去一次。」

  「好,下回我再帶妳去。」

  輕輕的、好聽的嗓音伴隨著一句承諾落下,慕容鳳鳶眼前的男性臉龐逐漸放大,不由得一陣目眩神迷,當她回過神來,粉嫩的小嘴已經被海天麒霸道的攫住。

  她睜著錯愕的大眼,望著他輕輕合上的雙眸,嬌小的身子已被他摟進懷中,動彈不得。

  為什麼他會……慕容鳳鳶頓時繃緊身子,不知所措的任由他摟著。  

  「別怕。」海天麒低聲道,大掌在她的背上來回輕撫,試圖撫平她緊張的情緒,另一隻手卻悄悄的解開她腰側的繫帶。

  從洞房花燭夜之後,因為氣惱,因為對她的不諒解,他選擇隱忍對她的慾望,即使回到海府,每當夜晚來臨,他看著熟睡中的人兒,也不願喚醒她來共赴巫山雲雨。

  但心中那份原本淡淡的情愫,隨著日積月累,逐漸轉變成濃烈的慾火時,他已不想再隱忍對她的渴望。

  她是他的妻子,那麼他就有資格要她,有絕對的權力要她從今以後眼裡只容得下他一個男人。

  他的舌在她口中恣意的探索,汲取她的蜜津,偶爾吸吮毫無防備的丁香小舌,將她逗得意亂情迷,漸漸的,她原本緊繃的身子因他溫柔的挑逗而逐漸放軟。  

  粉紅的外衫瞬間被褪落於地,一陣沁涼的風兒吹來,慕容鳳鳶頓時回神,她伸手推開他,小臉紅透,星眸瞅著他深不可測的黑眸。

  「這兒可是外頭,你怎麼可以……」她輕咬下唇,想指責他放浪的行徑,卻說不出口。

  海天麒並不想結束已經燃起的情慾,他霸道的將她圈在懷中,沒有多說什麼,伸手褪去她身上其餘的衣物。

  「啊!夫君,你、你要做什麼?」她被他的舉動駭著,伸手想制止他,卻在轉眼間已經渾身赤裸。

  「別惱。」他抱著嬌羞可人的妻子,將赤裸的她放在散亂的衣物中,黑眸深處閃爍著熾熱的慾望。

  海天麒一手撩起她烏黑的髮絲,那柔軟細緻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另一手則徐緩的扯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慕容鳳鳶緊張的以手遮掩住身子,意識到他是真的要這麼做,但又不知該如何阻止。  

  他裸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的體魄,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再次吻上她嬌嫩的唇辦,長指撫上她胸前的渾圓。

  「夫君,不要。」她又慌又怕,擔心被人發現,於是不斷的推拒他。  

  「可是我要。」海天麒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它們高舉過她的頭頂,黑眸望著她驚懼的小臉,不容她拒絕。

  對她的慾望已經達到頂點,他不願再忍,而選擇在這裡愛她,無非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她越是慌亂,越是無助,他就越有一種被她需要與依賴的感覺。  

  「可是我怕有人。」慕容鳳鳶無助的哀求著,星眸含著淚珠,楚楚可憐的瞅著丈夫。

  「有我在,別怕。」海天麒滿意的勾起薄唇,俯身親吻她顫抖的唇辦,大掌輕撫著她誘人的鎖骨,之後緩緩往下滑,罩住一隻豐盈。

  她咬緊下唇,生怕羞愧的吟叫聲被人聽見。

  他的欲眸凝望著她羞愧的小臉,長指或是掐擰或是搓揉的玩弄著掌下的豐盈,她的小臉比逐漸染上情慾。  

  海天麒勾起唇一笑,火熱的唇緩緩往下移,啃咬著敏感的尖端,偶爾以舌來回掃弄。

  「夫君,不要。」這激烈的挑逗令人幾乎發瘋,慕容鳳鳶可憐的低喃,媚眼中有著乞求。  

  為什麼他偏偏要在這兒要她?難道他不明白,她已經快被強烈的羞恥感逼得快要崩潰了嗎?

  「妳美麗的身子,從今以後只能屬於我!」海天麒不理會她帶著哽咽的哀求,對她道出狂妄的宣言,在她白皙柔媚的身子上落下他的印記,以更激烈的技巧燃起她的慾火。  

  慕容鳳鳶不住掙扎,想逃開這難堪卻又令人沉醉的感覺,但他的大掌牢牢的扣住她,使她無處可躲。

  他怎麼可以待她如此放浪?她已快受不了了!

  海天麒狂猛的親吻她柔美的身子,大掌撥開她合緊的腿,沒有任何遲疑,將嬌嫩的羞花含入嘴裡,更激烈的愛撫她。

  慕容鳳鳶終於隱忍不了嬌媚的呻吟,仰首嬌啼出最原始的情慾。

  他受到了鼓舞,火熱的舌頂入,惹得她一陣輕顫,激烈的快意使她忘卻羞恥,只想與他共赴慾望之巔。

  單純的女人,怎麼也不會是男人的對手,沒多久,她已經嬌軟的癱在他懷中。

  「夫君!」慕容鳳鳶忘情的低吟,羞恥的快意遍佈四肢百骸,但她完全無法抗拒。

  他改以長指撫弄,戰慄的快感席捲而來,她不由自主的縮起身子,星眸迷濛的望著他。

  「舒服嗎?」海天麒啞聲問,一雙黝黑而深邃的眸子緊緊的凝望著她迷濛的淚眼。

  「別問。」慕容鳳鳶羞愧以掌掩住小臉。

  「好,就別問。」他低沉地笑了,低首親吻她紅嫩的唇,大掌堅定的分開她再次攏起的雙腿,在她迷亂之際,將火熱送入。

  瞬間被充滿的快意令她失聲嬌吟。

  他奮力的抽送著,撞擊著最脆弱的一處。

  她嬌小的身子隨著他的衝撞而搖晃,兇猛而強悍的熱情幾乎焚燒了她。

  「夫君,疼。」她被他狂浪的力道弄得又麻又疼,可是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舒暢感,柔弱的承受著他的佔有。

  「喚我的名字。」海天麒健腰擺動得更加迅速。

  他渴望從她軟嫩的小嘴聽到她喚他的名諱。

  「別,鳶兒就要受不住了。」慕容鳳鳶聽不清楚他的聲音,淚眼迷濛,渾身都充滿緊繃而激烈的快意,身子彷彿只要被人輕輕一碰就會斷了。

  察覺她已開始急促的收縮,海天麒忍住欲發洩的慾望,猛力的一再進佔,每一次的進入都直抵深處,終於將嬌弱的人兒送上銷魂的慾望峰頂。

  激烈的快意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她徹底瘋狂了,無法抑制的吶喊出體內的狂喜,激情的淚水爬滿了她的小臉,像個可憐的娃兒般啜泣。

  「我的鳶兒。」海天麒愛憐的親吻她的頰,撫摸她汗濕的小臉,黑眸凝望著她的淚眸,徹出壯碩,翻過她柔軟的身子,由後方抱緊她仍沉浸在歡愛餘韻中的身子。

  慕容鳳鳶的小手揪緊身下已經被弄皺的衣服,不住的喘息,任由他抱著,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慾望根本還未紆解。

  「夫君!」她的小手交疊在他的大掌上,想轉過身子看看他。

  她的腦子仍一片混沌,不明白為何他今天會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事,而他的嗓音好溫柔,好似溫暖的風吹拂著她原本落寞的心,吹皺了一池春水。

  「喚我的名字。」海天麒強健的身軀微微壓住她,大掌伸進她的腿窩,在她慌亂的驚呼聲中,再一次的挺入。

  慕容鳳鳶緊緊握著擱在她纖腰的長臂,「你不是……」

  「還沒結束。」他溫醇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在她耳畔響起。

  她含怨望著他,氣惱他怎麼可以又這麼對她。

  海天麒不是沒有瞧見她眼底的惱怒,然而她的身子帶給他更大的激情,吸引著他去挖掘沉浸在情慾中的女人究竟是怎生動人。  

  「別惱。」

  海天麒愛憐的親吻她汗濕的頰,大掌繞過她的腋下搓揉著兩團豐盈,心底渴望著她能開口喚他一聲天麒。

  「乖,我真的想聽妳喚我的名字。」他再次要求。

  「天、天麒。」慕容鳳鳶忍不住低泣。

  但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仍舊撼動不了他想要疼愛她的慾望。

  海天麒滿意的笑了,以更狂野的力道疼愛她,帶著她領略更為癲狂的情慾。  

  天色逐漸轉暗,風也逐漸轉涼,慕容鳳鳶幾乎是被冷醒的。

  「妳醒了。」

  身後傳來低沉好聽的男子嗓音,她回頭一看,是將她疼愛得昏過去的丈夫,她白皙的小臉頓時一熱,粉頰浮上一抹紅暈。

  當她看見昏黃的天色時,不由得驚呼,「天,已經這麼晚了?」

  她立即起身要著衣,只聽見嘩啦一聲,她低頭一瞧,才發覺自己和海天麒正泡在冷泉池裡頭。

  「我們……」她立即遮掩住身子,小臉羞紅的望著他。

  老天,她竟然跟夫君在外頭做……做這種事!

  而且,只要被他碰到身子,她就會克制不了自己,變得放蕩極了,她怎麼會如此不知羞?

  海天麒揚唇一笑,將渾身赤裸的人兒抱進懷中,大掌輕慢的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游移,「我瞧妳累壞了,所以就將妳抱進冷泉裡泡泡。」

  她眨眨大眼,對他此刻溫柔的模樣有些詫異。

  他的大掌擱在她的纖腰上,輕柔的按捏著那略顯僵硬之處,語帶心疼的道:「還疼不疼?」  

  之前他毫無節制的要她,不僅將她惹哭,她還暈了過去,可見她實在承受不了他給予的強烈激情。

  「啊?」原本就已紅透了小臉的慕容鳳鳶頓時羞得抬不起頭來,她將小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小聲地道:「我……不疼,一點也不疼。」

  如果他此刻的溫柔不是曇花一現,那麼就算他每天都對她做這麼羞人的事,她也無妨。

  「是嗎?」海天麒的喉頭發出混濁的低吟,因為她嬌羞的模樣對他來說誘人極了,他好不容易熄滅的慾望竟又緩緩甦醒。

  「真的不疼?」他再一次確認,空著的一掌撫摸著她的背,滑過細嫩的雪膚,來到俏臀上緩緩按捏著,充滿挑逗的意味。

  慕容鳳鳶睜著清亮的水眸,察覺的敏感的私密處傳來騷動,小臉顯得更加火紅。  

  「不、不疼,啊!」她強忍羞澀的將話說完的瞬間,脆弱處瞬被一股力量侵入,他修長的指狂肆的踩躪著她。

  她攏緊雙腿,輕咬下唇,感到不知所措。

  「夫君?」

  「既然不疼,那為夫就無需忍了。」海天麒低啞地道,長指藉著濕潤的愛液暢行無阻的抽送著,執意要她也為他瘋狂。

  是的,他已經為這小女人徹底瘋狂了。

  當他在洞房花燭夜掀開蓋頭,瞧見她睜著一雙怯怯的水眸時,心底的那根弦已在無意中被觸動,彈奏出感情的曲調。

  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完美無瑕的,纖塵不染般純淨動人,因此當他發現她已非完璧之身時,那種被背叛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他不能忍受她的心裡住著別的男人,還有她柔美的身子曾屬於別的男人,於是他憤恨的以難聽的話羞辱她,只因為他無法接受她與他第一眼的認知有出入。

  他原以為自己在成親後仍可以過得和從前相同,即使生活中開始有她的存在,他依然是那個瀟灑的海天麒。

  但時間卻告訴他,他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海天麒了。  

  他的視線開始追逐著一個女人,會因為她快樂而滿足,會因為她悲傷而掛心,當她露出落寞的神情時,他才知道,他已經將她放進心底。他不再是獨善其身的海天麒,他的心思已經一分為二,深深掛念著另一個女人,那就是他的妻子,慕容鳳鳶。

  慕容鳳鳶柔弱的承受著他的佔有,駭人的快意竄遍全身。

  但她一點也不排斥這樣狂野的他,希望他能永遠這樣溫柔的對待她。他吻住那張發出嬌啼的小嘴,將脹得的疼痛挺入悸顫處,以更激烈的衝刺帶著她領略情慾的美好。

  「這一生,妳只能屬於我。」薄唇含住她柔軟的小嘴,海天麒堅定的宣示融化在兩人的糾纏中。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07 AM

第六章
  
  在追查到慕王餘黨的線索之後,海天麒不再多作停留,也沒有和家人多作解釋,便與慕容鳳鳶返回京城。

  坐在馬車裡,慕容鳳鳶對於海府的人很是想念。

  「夫君,為什麼我們不能在蘇州多留一段時日?」她好喜歡他的家人,因為跟他們相處,她感受不到絲毫的算計之心,只感受到他們的真誠。

  和他們生活在一塊兒,她不需要擔心自己是否會遭暗算,親切的他們更將她當成家人,讓她心裡充滿溫暖。

  好不容易她終於逐漸敞開心胸融入那一家子,海天麒卻沒有說什麼便向家人告辭,令她感到相當惆悵。

  海天麒看著她,她那張小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  

  「妳捨不得他們?」他笑問。

  「是啊,我很喜歡大嫂和冷梅,她們教我好多東西……」慕容鳳鳶點點頭,從袖袋裡拿出一個香囊,遞給他。  

  「你瞧,這是大嫂教我做的。你知道嗎?這是頭一次有人教我做這些小東西。以前在宮中,我要什麼有什麼,從來不需要自己動手,可是大嫂和冷梅讓我知道,自己用心做出來的東西,更值得讓人珍惜。」  

  她的語氣裡有著落寞,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渴望著某種東西來填塞心口那塊缺角。

  「在宮裡,妳似乎過得很不快樂?」接過她遞來的香囊,海天麒望著她。  

  她眼中的孤單和落寞著實教人心疼。  

  過去他入宮見到她時,她坐在她父皇身邊,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漠清冷得像個局外人般。

  或許是因為她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冷傲而淡然,才會令他印象深刻。

  慕容鳳鳶垂下眼,神情裡有一絲黯然,唇角彎起嘲諷的笑。

  「在那裡,我不曉得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亂得教人看不清也猜不透。我很慶幸父皇將我嫁出宮,讓我遠離那個紛紛擾擾的地方,我不必再擔憂明天或許我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即使父皇再怎麼保護她,百密也有一疏,只要有心人存在,那麼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活在宮中。

  「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妳不必提心吊膽,因為他們都是善良的人。」海天麒揉揉她的髮,將她抱入懷裡。

  他的臂膀強健而有安全感,無形中安撫了她最孤獨的心靈,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似的,令她感到無比心安。

  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有一個真心相待的良人就夠了。

  而他,會是她冀盼的那個人嗎?
  
  幾天的路程過去,馬車終於行駛到京城外的峰山下,在經過一處農莊時,慕容鳳鳶忽地要海天麒停車,接著飛也似的奔下馬車,朝不遠處的一間矮舍而去。

  「妳要去哪兒?」海天麒瞪大眼,有些被她莽撞的舉止嚇著,停罷馬車後立即跟上她的步履。

  一會兒後,慕容鳳鳶奔進那間矮舍的前庭,庭院裡有幾隻雞鴨,而她的目光緊緊鎖著關上的木門,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彩。

  從她被父皇接回皇宮以後,她已經十年不曾見過余妃,因此當馬車行經這座村莊時,喚起她記憶深處中最想念的一段時光,她才會奮不顧身的衝下馬車,朝這間矮舍直奔而來。

  這麼多年未見,不知余妃過得如何?她還記得那時候的余妃已身懷龍種,不知那孩子是不是平安長大了?

  跟上來的海天麒,安靜的在一旁望著她,看見那張小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期盼。

  似是近鄉情怯,卻又難掩期待,抬起的小手微微顫,終於下定決心,慕容鳳鳶敲了敲略顯破舊的木門。

  「是誰?」

  破舊的木門被稍稍開啟,一名約莫八、九歲的男孩探出腦袋,清亮的黑眸帶著驚懼的神色,來回望著他們兩人。

  這陣子村莊時常被土匪侵擾,土匪不時來打劫糧食、牲畜,已經把村裡鬧得人心惶惶,因此只要有陌生人來敲門,他都會特別小心。

  慕容鳳鳶一見到男孩,難掩激動的神情,她略微施力欲推開木門,卻被男孩奮力擋住。

  「你們要做什麼?是不是又要搶劫?我……屋裡已經沒有半點東西可以讓你們搶了!求求你們饒過我們……」男孩叫嚷著,不斷以身軀抵抗,將破舊的木門推得嘎吱作響。

  「我們不是土匪,我是來找余姨娘……」慕容鳳鳶著急的澄清,忽地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倒去。

  海天麒眼明手快的接住被推倒的人兒,擔憂地問:「有沒有傷著?」

  「我沒事。」她扶著丈夫的手臂,站穩身子,抬眸望著已被關緊的木門,不放棄的想再上前敲門。

  海天麒長臂一伸,將她擋在身後,「我來就好。」

  他話才落,慕容鳳鳶便錯愕的瞪大雙眼,看著夫君以極兇猛的力道踹開那扇木門。

  破舊的木門不堪被人猛力的一踹,立刻裂成兩半,屋內的男孩目瞪口呆的望著海天麒陰沉的神情,壓根兒忘記此刻他應該趕緊該找個地方躲起來。

  海天麒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抓過呆在原地的男孩,湊近男孩的臉,擰起的眉宇間有著明顯的怒意,不悅的沉聲道:「你差一點就撞飛她了。」

  男孩被他陰狠的神情駭著,但這份恐懼沒有持續太久,他便奮力的扯著海天麒的手,張嘴高聲叫嚷著。  

  「放開我!我警告你,你們這些土匪最好快點給我滾,要不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滾……」他聲嘶力竭的吼著,高亢的嗓音吼得兩人耳朵一陣疼痛。  

  「閉嘴!」海天麒迅速的掐住男孩的雙頰,制止他再繼續發出尖叫聲,擰眉瞪著他。「我們並不是土匪,你不需要害怕。」

  慕容鳳鳶這才明白原來海天麒會這麼生氣,是因為她方才差點摔倒。

  紅唇因這個發現而微微彎起,甜蜜的滋味在心頭蔓延,她上前制止丈夫粗暴的行徑。

  「夫君,是我自己沒有站穩,不是這孩子的錯。還有,我真的沒事。」她再一次提醒,望著他的眸中有著溫暖的笑意。

  海天麒這才發覺自己似乎太過激動了,臉龐瞬間僵住,放開那個男孩後,轉身踱到一旁,掩飾心中的尷尬。

  他竟然失控的要傷害一個年幼的孩子,而那個令他極端憤怒的原因,竟是因為她與男孩推拒時差點不慎跌倒。

  海天麒鬱悶的偷覷著一旁的妻子,看見她正溫柔的安撫那個受到驚嚇的男孩,那柔軟的嗓音,竟令他心底瞬間湧起一股酸意。

  「對不住,夫君他只是擔心我,沒有惡意,你別生他的氣,好不好?」她輕輕拍撫男孩的背,安撫他受驚的情緒。

  男孩驚魂未定的瞪著海天麒,確定他不會再有傷人的舉動,才將目光落在慕容鳳鳶的臉上。

  「妳說你們不是搶匪,那麼你們是來做什麼呢?」男孩半信半疑的瞪著眼前溫柔的她。

  「我是來找人的。你娘呢?在屋子裡嗎?你娘是不是姓余?」慕容鳳鳶眼眸晶亮,寵溺的望著男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多年未見的余妃。

  她曾經誤以為余妃就是她娘,將余妃嚇得差點摔倒,但對她來說,余妃就像她的娘親一樣的重要,在她空白的童年重新開啟一道門,盡心的引導她走入全新的生命,更像親娘一般疼愛她。

  距離當初分離至今已經有十年之久,她想知道余妃還好嗎?父皇的小皇於是否平安長大?

  而眼前這個聰慧靈敏的男孩,是否就是父皇與余妃的小皇子?

  「妳找我娘?」男孩神情戒慎的瞪著她。「妳找我娘有什麼事?」

  「你別怕,我是……」看出男孩的眼神裡充滿戒備,慕容鳳鳶急忙想解釋,卻被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斷。

  「妳……妳是鳶兒嗎?」伴隨著不確定的問話,一道纖細的身影從一旁的簾子後走出來。

  余娘疑惑的望著屋裡的一對陌生男女。

  她原本正在屋後的菜園裡施肥,聽到小天竟的叫嚷聲便立刻奔來。

  當她看見屋門被破壞時,以為又是那群凶神惡煞要來搶劫,本想返回後頭拿鋤頭來防身,卻在聽見女子開口詢問她的姓氏時瞬間愣住。

  多少年過去,當年她離開皇宮隱居鄉間,只求平安度日,沒想到皇上還是找來了,是嗎?

  在這個村莊,她刻意隱姓埋名,沒有人知道她姓余,只除了皇上與當年曾被送到這兒避風頭的慕容鳳鳶。

  余娘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記憶中稚嫩的輪廓逐漸與眼前的女子重疊,那曾經誤喊她娘親的女娃兒,如今再度站在她面前,生得氣質出眾,落落大方。

  慕容鳳鳶欣喜的望著從簾子後方走出來的婦人,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後,忍不住落下激動的淚水。
     「余姨娘……妳真的是余姨娘!」她欣喜若狂的上前緊緊抱住婦人,嗓音中有著掩不住的激動。「我是鳶兒,妳還記得我嗎?」

  余娘抱住懷中的慕容鳳鳶,胸口一陣溫熱,眼中湧起水霧。

  「我記得,姨娘一直記著妳!」佘娘捧著她的臉,那雙歷經風霜的手隱隱顫抖著,仔細端詳著她,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鳶兒好想妳……」慕容鳳鳶哽咽的傾訴思念之情。

  「妳這孩子,快別哭了。今兒個能再重逢是件好事啊,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呢?」余娘的雙眸中同樣泛著淚光,唇邊揚起溫柔的笑意,拭去她不斷滑落的淚水。

  「因為我好想姨娘……」慕容鳳鳶還是無法將淚水止住,畢竟分隔了十年之久,如今能再見面,她完全無法壓抑激動的情緒。

  「姨娘知道,姨娘也想鳶兒。快別哭了,妳再哭下去,可要被竟兒取笑了。」余娘微笑道,然後拉過呆立在一旁的小天竟,「竟兒,來,這位是你的大姐姐,快喊她一聲。」

  小天竟擰起濃眉,年紀雖小,但渾身已經散發出一股非凡的氣勢,他抬頭望著母親,疑惑的開口:「娘,她真的是竟兒的姐姐嗎?」

  「當然是真的,竟兒快喊聲姐姐呀。」余娘催促道。

  「可是……他們將咱們家的門給踹壞了。」小天竟指著地板上支離破碎的木門,有些不悅地道。

  慕容鳳鳶頓時一臉尷尬,正要賠不是時,始終沉默的海天麒開口了。  

  「門是我方才不小心弄壞的,我會負起責任。」他淡淡地道,一雙黑眸悄悄的觀察眼前這對母子。

  從慕容鳳鳶喊這名婦人姨娘來看,她極有可能是皇帝的妃子,但怎麼會流落在民間呢?

  余娘這才將視線挪到海天麒身上,「鳶兒,這位公子是?」

  慕容鳳鳶略帶羞澀地道:「姨娘,他是鳶兒的夫君。」

  「在下海天麒。」他朝余娘點點頭。

  余娘聞言,眼底掠過一絲震驚,神情複雜的望著海天麒平靜的臉龐,唇辦開啟又合上,欲言又止的模樣完全落入海天麒眼底。

  「原來是鳶兒的夫婿啊!我聽聞皇上將妳嫁給一名平民男子,本來還替妳覺得惋惜,但今日一見,我已經沒有這種想法了。」余娘笑了笑道。
。  

  她曾經以為,皇上是因為鳶兒過去的遭遇而草率的將她嫁給尋常百姓為妻,如今見到海天麒,她便明白皇上是用心良苦。

  皇上為鳶兒選了個器宇不凡的良人,無論他的眉宇抑或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一股霸氣與自信,這樣的男人絕不會虧待他所愛的女人。  

  再說,從他不著痕跡的挺身維護鳶兒的舉動看來,鳶兒確實嫁了個疼她的丈夫,她著實為鳶兒感到欣慰。

  慕容鳳鳶羞怯的抿唇一笑,沒再繼續這個令她彆扭的話題。

  ******
  
  經過幾天舟車勞頓,加上慕容鳳鳶與余娘多年未見,在與海天麒商量以後,兩人決定在這兒休憩幾天。

  天色逐漸轉暗,已是酉吋。

  慕容鳳鳶主動幫忙余娘做飯,但從未下過廚的她幾乎是幫倒忙,不是不小心踢到擱在一旁的水桶,就是連端個盤子都會摔破,最後連小天竟都看不下去,直接將她請出灶房,還撂下一句,「不會做飯的女子,怎麼做人家的妻子?」

  一句話說的慕容鳳鳶面紅耳赤,難堪的離開灶房,一個人怏怏不樂的在屋舍附近閒晃。

  她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讓她與一般百姓不同,無法立刻融入他們的生活,卻沒有想到她會覺得這麼難過。

  因為打從心底喜歡海天麒的家人,她想更融入那個家庭,不想讓自己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但不管她多努力,卻老是遇到挫折。

  「夫君不曉得上哪兒去了?」她喃喃低語,在心情沮喪的時候,她好想要跟他撒嬌,希望他可以安慰她。

  不久前,當安頓好她以後,海天麒只說要去附近辦點事情,要她等他回來,不過,他都已經出去兩個多時辰了,仍不見他的蹤影。

  「搶劫……土匪又來搶劫啦……」

  忽地一道淒厲的喊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凌亂的馬蹄聲逐漸逼近,來不及回頭,慕容鳳鳶嬌小的身子霍然被一隻健臂從後方撈起,轉眼間,她已被按在馬背上。

  一陣天旋地轉,她還來不及看清楚發生什麼了事,耳邊便傳來一道渾厚的笑聲。

  「瞧我逮著什麼了?是個小美人呢!」馬背上的男子粗鄙的笑著。

  「這女人生得真是國色天香,主子肯定可以盡興的玩了。」

  搖了搖暈眩的腦袋,當慕容鳳鳶睜開雙眼時,立即被眼前的景況震懾。

  十多個騎著馬的男子,以蠻橫的姿態,搶掠無辜村民的財物與食糧,無力反抗的村民只有被欺壓的份兒。

  「大膽!快放我下去!」她憤聲大喝,轉頭威怒的瞪著將她擄上馬的男產她眉宇間透露著令人敬畏的威嚴以及與生俱來的貴氣,令那名男子不由得一愣,但也只是短短的瞬間。

  「這小美人真是嗆辣,我看老大肯定愛得緊。」男子說得淫邪曖昧,與一旁的土匪哈哈大笑。

  「快放開我!」慕容鳳鳶不斷扭動身子。

  沒想到在京城附近竟有這種惡劣至極的匪徒,筒直是目無王法!  

  村子裡哀號聲四起,毫無反抗能力的村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眼睜睜看著自家的乾糧、牲畜被惡賊奪走。

  「鳶兒!」余娘遠遠的看見被土匪擄在馬背上的女子正是慕容鳳鳶,驚慌失措的朝他們奔去,心中慌亂。「我的老天啊!你們快放開她!」

  鳶兒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要她如何面對皇上?

  「姨娘,妳別過來,快回去呀!」慕容鳳鳶沒想到余娘竟會不怕死的朝她飛奔而來,生怕這群視人命如草芥的土匪會傷害余娘,於是她大聲喝止她靠近。

  「鳶兒!」余娘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追在後頭的小天竟早一步抱住娘親的腰,拚命的制止她繼續往前奔去。

  「娘,別再過去了,這樣下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小天竟一邊施力制止不斷想往前解救慕容鳳鳶的娘親,一邊大聲的提醒,「我們應該要盡快找到海大哥才是啊!」

  村子裡沒有人敢招惹這群凶神惡煞,現在唯一的寄望就是海天麒,他們必須留下小命,將慕容鳳鳶被土匪擄走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

  「娘,妳不能去,咱們得快去找海大哥才是啊!」小天竟冷靜的作出決定,死命的將娘親往反方向拖。

  「天哪……」余娘眼睜睜的看著慕容鳳鳶被一群土匪擄走,卻無能為力,悲傷的落下淚來。  

  她要如何向皇上交代呀?

  ******  

  為了早日找出慕王后人的藏窩處,海天麒在安頓好妻子後,獨自一人上山探個究竟,路途中卻意外下起滂沱大雨,他只好打消念頭。

  循著原路下山,雨水使地面泥濘不堪,導致回程行走困難,當海天麒回到余娘母子的住處時已是亥時。

  「太好了,海公子你可回來了!」余娘急了一夜,看到海天麒歸來,慌亂無措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海天麒望著屋子裡裡外外混亂的狀況,濃眉擰起。「為什麼村子裡有些人家大半夜還在整理東西?」

  此刻已是亥時,通常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已就寢,為何他回來時沿路還看到許多人家忙著整頓家當?

  利眸迅速的掃過屋內各處,海天麒沒有看見應該在屋子裡等他歸來的妻子。

  望著余娘與小天竟憂愁的神情,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急躁的問:「鳶兒呢?為什麼她不在屋子裡?」

  「鳶兒姐姐被土匪抓走了!」小天竟大聲嚷道,「兩個時辰前,那群土匪突然來將村子裡值錢的東西、乾糧還有牲畜都搶走,連鳶兒姐姐他們也不放過,將她擄走了!」

  「那些土匪好可怕,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大刀,三、兩下就把人砍傷,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余娘越說越難過,語氣哽咽,擔憂慕容鳳鳶會遭到不測。

  海天麒瞪大雙眼,「你們說什麼?」鳶兒被土匪擄走了?

  「那些土匪生性凶殘,我怕鳶兒會遭到不測,你快去救她吧!」余娘焦慮極了,淚水撲簌簌的直落下。

  「海大哥,你快跟我去救鳶兒姐姐,那群土匪就住在山裡頭!」小天竟當機立斷的拉著海天麒往外奔去,「我知道他們的賊窩在哪裡,你快跟我來!」

  之前有一次他上山拾木柴,不經意間發現那群土匪的窩藏處,他趕緊報官,想將這幫惡賊逮捕,還給村子寧靜的生活,但官府卻以草率的理由拒絕他,甚至說是他是小孩子胡言亂語,捉弄大人,令他十分生氣。

  雖然他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但他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娘親,守護他重要的家人。

  娘親說,鳶兒是他從未見過的親姐姐,那麼他理當也該保護她才是。

  娘親為鳶兒姐姐哭得傷心欲絕,他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將鳶兒姐姐從那群土匪手中救出來!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10 AM

第七章

  「我勸你最好放我走,要不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被一群土匪擄回山塞的慕容鳳鳶,小臉高高仰起,美眸惡狠狠的瞪著佇立在身前的土匪頭子。

  男子蓄著一臉落腮鬍,居高臨下的望著一臉倔強的她,勾起的薄唇露出諷刺的笑。

  「小美人,也不想想妳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上,居然敢命令我?」

  「呵!」慕容鳳鳶緩緩站起身,與男子面對面直視,冷笑一聲,清晰而冷冽的道:「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而我也不會乖乖任你宰割!我警告你,最好快點放我離開,要不然你會後悔惹上我!」

  之前她曾聽小天竟說過,村子不時會有土匪跑來搶劫,鬧得人心惶惶,如今她既然被這幫土匪捉到賊窩來,她就不能讓恐懼擊敗,她必須保持冷靜,想法子逃離這裡,然後教官府好好查緝這幫人。  

  「妳這個小賤人!」被一個女人當眾唾棄,土匪頭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的狠甩她一巴掌,將慕容鳳鳶打得跌在地上,腦子一陣暈眩。  

  一旁的小嘍囉見頭子生氣了,連忙陪笑道:「老大你息怒、息怒!這小妞兒也只有現在可以耍嘴皮子,等會兒你就可以將她整得死去活來啦,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土匪頭子想了想,接著揚起邪氣的笑,「你說得對,何必跟她一般見識。來人啊,把這個小賤人帶到我的房裡去,等等我就要她哭著向我求饒!哈哈哈……」

  慕容鳳鳶瞪大星眸,咬牙忍住渾身不斷湧出的恐懼。

  不,她不能退縮,必須撐到有人來救她,才有辦法將這群為非作歹的土匪一網打盡,因此即使她害怕得想落淚,她也必須鼓起勇氣跟這群凶神惡煞虛與委蛇。

  想起在她在心中浮現的容顏,那是她的夫君,曾經對她冷情以待,冷嘲熱諷的男人,如今卻讓她忍不住想投入他的懷抱,希望他安撫她恐懼的心。  

  慕容鳳鳶被動的任人帶走,腦海裡不斷回想這些日子海天麒對她的好。

  他認真的傾聽她說話,嘴角總帶著淡淡的笑意,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得令她心折,在冷泉畔的激情以待,甚至為了她對小天竟發脾氣……這些點點滴滴,都讓她的視線越來越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不管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溫柔是真是假,抑或只是一場夢,在她的人生中已經留下美好的回憶。

  他知道她被人捉走了嗎?那麼,他會不會為她擔心,會不會為她焦慮不安呢?

  揣測著海天麒現在的心境,慕容鳳鳶赫然發現,她竟開始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少。

  曾經自以為可以瀟灑的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可以不受任何情愛的牽絆,如今,她卻在乎一個男人的心中是否有她的存在。

  現在,她甚至好想、好想他……

  ******

  黑夜籠罩整座林子,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樹林裡飛快的穿梭。

  夜風吹亂了海天麒的髮,卻吹不散他心中的牽掛。

  當他回到矮舍,乍聞妻子被土匪擄走時,覺得猶如一道閃電狠狠的劈向他,令他無法思考,若非小天竟提醒他該做什麼,或許他已經慌亂得失去該有的冷靜。

  她現在一定很害怕吧?畢竟那麼嬌弱的人兒,怎麼可能抵抗得了那些凶神惡煞?

  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霸佔他的思緒,令他惶恐,提心吊膽,整顆心都只想著嬌弱的她該如何自保。

  那是一種牽掛著一個人才會有的恐懼,他不敢停下腳步,就怕稍晚一步,她就會遭到不測。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她在他心中究竟佔有多重的份量,他想,這一生他永遠也不會想放開她……  
  
  ******

  慕容鳳鳶忍住渾身不斷竄起的戰慄,勇敢的抬頭迎視站在房裡另一頭的男人,心底不斷思索著該如何逃離這裡。

  她被送到土匪頭子的寢房,從眼前這男人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看來,不難知道他準備對她做什麼。

  她堂堂的公主,竟淪落到這種下場。

  「我倒要看看,妳那張厲害的小嘴兒待會兒怎麼哭著求饒!」土匪頭子揚起邪惡的淫笑,一步一步逼近她。

  慕容鳳鳶沉著的應付,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目光一邊不斷尋找屋子內有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利器,一邊小心他會突然撲上來。

  瞪著土匪頭子色迷迷的臉,她有種想吐的感覺,但她忍住欲嘔的衝動,不斷往後退。

  「你帶領的山寨,少說也有上百人吧?你們都是靠劫掠老百姓過活嗎?」

  她忽然開口問。  

  土匪頭子一愣,「妳問這個做啥?」

  「沒做什麼,只是很好奇你既然能成為山寨的頭子,想必也是有別於一般人,可謂聰明絕頂吧?」她刻意拖延時間,並試圖找出破綻逃出這裡。

  「那當然!」土匪頭子以為她是誇獎他,沾沾自喜的道:「我身上可是流有皇族的血,自然比其他人還要尊貴。」

  慕容鳳鳶頓時一愣,「你說,你的身上流有皇族的血?」

  「我想,妳應該聽說過十多年前那場皇位的紛爭吧?」那場紛爭差點讓天不改朝換代,相信應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慕容鳳鳶點點頭。

  她確實曾聽父皇談起,但每當父皇提起這件事時,就相當痛心自責,因為據說當年,余姨娘為了保護父皇,曾委屈自己成為慕王的小妾,以保全父皇的性命。

  「不錯,我就是當年慕王爺的後人。」土匪頭子神色一凜,眼中充滿強烈的恨意,憤恨的說:「當年慕容浚滅我全家上下,甚至連稠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配當皇帝!」

  慕容鳳鳶擰眉不語,想起過去父皇曾提起當年的事件時,眉宇間充滿沉重的神色,可見那件事情在他心頭留下不小的陰影。

  「我想慕容浚肯定不曉得,當年被他誅殺的慕王府上上下下,竟然還有人在那場屠殺中存活下來……」

  他忽然一個箭步撲向慕容鳳鳶,反應不及的她立即被他牢牢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我,慕景陽,就是那場屠殺中唯一存活的人!我想慕容浚肯定沒有料到,已經被誅殺的慕王爺一家人,竟然還有倖存者改名換姓後藏在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我的存在就是要為慕王府報仇,讓慕容浚也嘗嘗與親人死別是何種滋味!」他猖狂的大笑,眼中充滿肅殺之氣,以及赤裸裸的慾望。

  「放開我!」慕容鳳鳶極為惶恐,用力的推拒著他。

  「妳這個小賤人,我願意碰妳,妳還應該跟我磕頭道謝!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慕景陽殘暴的狠甩她一巴掌,將她柔嫩的臉頰打得紅腫,制止她反抗。

  慕容鳳鳶腦子一陣暈眩,頓時失去抵抗能力,接著衣襟忽然被人猛力的扯開,露出肚兜。

  「不要!」胸口一陣涼颼颼,令她的腦袋恢復些許神智,駭人的涼意流竄全身,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妳給老子閉嘴!」慕景陽的大掌摀住她的小嘴,制止她刺耳的尖叫聲,另一手則用力拉扯她的衣服,迫不及待要佔有身下的絕色美人。

  「唔唔……」慕容鳳鳶拚命抵抗,但她畢竟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怎麼也抵擋不了男人的獸性,恐懼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天麒……她的夫君呢?為什麼還沒來救她?他知不知道她好害怕呀!

  衣物被撕裂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緊縮在胸口中的那顆心不斷顫抖,恐懼感凌遲著她,已經徹底將她的冷靜擊潰。

   她無法再冷靜的與土匪頭子周旋,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她的丈夫出現來解救她。

  海天麒有沒有發現她被土匪擄走了?如果發現了,那麼他會不會來救她呢?

  他會擔心她的安危嗎?還是……只當她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就算她橫屍山野也無所謂?

  「唔唔……」她恐懼的想尖喊出聲,但嘴被慕景陽的大掌摀住,不管她怎麼抵抗,仍抵擋不了這個如野獸般的男人,甚至察覺到私密的腿間被他用力的揉弄。

  「哈哈哈……妳儘管哭、儘管叫吧!在這裡我是老大,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妳!」慕景陽狂妄的褪去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張口啃咬她細緻的肌膚。

  他的碰觸令她噁心欲嘔,她終於忍不住張嘴狠咬捂在她嘴上的手掌,幾乎使盡全身的力氣。

  「啊……」房裡頓時響起慘烈的痛呼,慕景陽吃痛的收回手掌,發現右手虎口處的肉幾乎被咬下來。

  慕容鳳鳶見機不可失,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慕景陽,慌亂的爬起身欲逃出去。  

  「妳這個該死的賤人!」慕景陽急怒攻心,強烈的怒意熊熊燃燒著,伸手抄起擱在一旁的大刀,猛力往她身上一揮。

  「啊!」

  慕容鳳鳶的小手才碰到門閂,還來不及打開房門逃出去,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烈痛楚頓時自背上傳來。

  鮮紅的血瞬間噴濺在牆壁與地上,將屋內染成血淋淋的一片,令人沭目驚心。

  「天……天麒……」強烈的痛楚幾乎奪走她的呼吸,在殘存的模糊意識中,她依然記得有個笑得溫柔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那個在新婚之夜,以低沉溫醇的嗓子輕慢的逗弄她,將她惹惱的夫君。  

  那個質疑她不貞,不斷對她冷嘲熱諷,冷情相待的無情夫君。

  那個在冷泉畔對她做盡所有羞人的事,對她柔聲輕哄的溫柔夫君……

  她要見他……她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她要見到他,然後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

  慕容鳳鳶咬緊下唇,強撐著沉重的身子,顫巍巍的拉開房門,在眼前逐漸模糊之際,她似乎見到了心中最渴望的那個人,也彷彿聽到有道熟悉而激動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於是她露出安心的笑,緩緩的合上雙眼。

  「不……鳶兒……」

  當海天麒找到慕容鳳鳶時,她渾身赤裸且身上染著鮮紅的血,虛軟的緩緩的在他眼前倒下。  

  「不……鳶兒……」他悲憤的怒吼,飛快的抱住欲墜地的嬌小身子,脫下外袍覆蓋在她身上,痛苦的望著她閉著雙眼的小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鳶兒妳醒醒,我是天麒啊!妳快醒醒!」懷中的人兒蒼白得教人害怕,一股強烈的恐懼籠罩他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

  然而不管他怎麼喊叫,她就像個布娃娃般,靜靜的躺臥在他懷中,小臉慘白,彷彿失去了生命。

  「鳶兒,妳別嚇我了!快醒醒啊!」海天麒越喊越心慌,一股酸澀充斥鼻端,幾乎令他窒息。

  「你是什麼人?」慕景陽握緊手中的大刀,喝問道。

  海天麒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顫抖的抱起逐漸失去生命力的妻子,黑眸悲憤的瞪著手握大刀的慕景陽。

  那把亮晃晃的大刀上正滴著鮮紅的血,灼痛了海天麒的心,也染紅了他的眼。

  「你竟敢拿刀砍她?」他步步逼近,眼底滿是赤紅,渾身怒意張狂,凌駕了他的理智,要他立刻殺了膽敢傷害他妻子的惡徒!

  跟隨在一旁的小天竟見狀,用力的拉住已經失去理智的海天麒。

  「海大哥,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鳶兒姐姐要緊,再拖下去,恐怕鳶兒姐姐會有生命危險啊!」  

  「我要殺了他!」他海天麒絕不饒他,絕不饒他──

  連一向為非作歹慣了的慕景陽也不禁被海天麒駭人的怒意嚇著,不由得倒退數步。

  「你……你要做什麼?」慕景陽害怕的吞了吞唾沫,雙眼不斷朝外頭張望,希望有其他手下來幫腔,好為他壯膽,然而他並不知道,那些小嘍囉早就被海天麒一一擺平了。

  「你竟敢拿刀砍她?你竟然敢傷害她?」

  海天麒憤聲怒吼,彷彿要將胸中的不安與恐懼宣洩出來,雙眸蒙上濃濃的殺意。  

  「海大哥你快住手!」小天竟用力的朝海天麒的臂膀揮拳,試圖打醒他,焦急的喊道:「現在救鳶兒姐姐要緊,你看她的呼吸好淺,好像就快要斷氣,再遲就來不及了!」

  海天麒黑眸一瞠,愣望著小天竟焦急的神情,當視線再往懷中的容顏移去,那幾無血色的嬌弱容顏和緊鎖的眉頭,狠狠的擰痛了他的心。

  他妻子的生命正在他懷中一點一滴的流逝!
  
  ******

  海天麒抱著奄奄一息的慕容鳳鳶,一路施展輕功直奔京城而小天竟則快馬加鞭的在後頭追趕。

  一路上,海天麒不時查探她是否還有氣息,每當發現她呼吸短淺,他就立刻為她灌入真氣,如此反覆數次,當他到達宮門前,已經幾乎筋疲力竭。

  他掏出令牌表明身份,順利進入宮中,飛快奔往太醫閣,並要人前去通知劉太醫。

  劉太醫一接獲通知,立即著手準備,當他瞧見幾乎快沒呼息的慕容鳳鳶,有些詫異的望著一臉呆滯的海天麒,之後立即開口:「駙馬爺,快快將大公主放在床上,讓我們瞧瞧。」

  海天麒趕緊將妻子放在床榻上,一路抱著她直奔回宮的雙臂早已筋疲力竭,正隱隱發顫,伸不直也彎不了。

  「海大哥……」小天竟拉著發愣的他,吶吶地開口喚道,卻喚不醒茫然不安的海天麒。

  他愣愣的望著太醫們不斷來回在屋子裡穿梭,為虛弱的人兒醫治,隨著床上的人兒呼吸越來越淺,他的心也不斷往下沉。

  那是他的妻子。

  即使面對他冷情相待和言語嘲諷,仍充滿朝氣的與他抗衡的妻子,如今竟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海天麒茫然的頹坐在地上,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她奮力推開那扇門,瞧見他出現時露出的安心笑靨。

  她是那麼的信任他,在面臨危險的處境,一看見他出現就全然放心的模樣,令他震撼不已。

  她是那樣的信任他啊!

  為什麼他卻無法保護她,讓她遭遇這種危險?

  為什麼他要到了這種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在乎她?她對他而言已不僅僅是個妻子而己啊!

  眼睛越來越酸澀,陣陣的濕意出現在臉頰上,海天麒看不消楚屋子裡的一景一物,伸手一摸,才發現臉龐早已不知何時沾滿了淚水。

   原來……他海天麒也會為一名女子牽掛,為一名女子擔憂落淚……

  本以為這輩子他應是無情無慾的,孑然一身的享受此生,老天卻將慕容鳳鳶推進他的生命中,在他平靜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讓他懂得為一個女人笑,也為一個女人哭。

  海天麒閉上雙眼,唇邊勾起自嘲的笑。

  皇上千方百計要將鳶兒賜婚給他,是否就是看準他壓根兒無法一生冷情的對待鳶兒,勢必會被她的聰慧與美麗所吸引,往後甘願鞠躬盡瘁的為朝廷效力?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場戰役,他徹徹底底的輸了。

  因為,他竟為了她不由自主流露從來不曾表現出的情緒,所有的喜悅與悲傷都因她而起。

  真是可笑至極……他竟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一生了無牽掛,就算娶了慕容鳳鳶,也無法改變他飄泊天涯的打算,所以才會一再忽略心底因她而起的漣漪,對她總睜著一雙期盼的眼,渴求他能多看她一些、多疼她一點視而不見。

  為何他要讓自己陷入如此懊悔不已的境地?

  「海大哥……」小天竟擔憂的望著沉默的海天麒,發現了他正隱隱顫抖的雙臂。「方纔你一路抱著鳶兒姐姐,手臂都傷著了,我替你捏捏可好?」

  沒等他回答,小天竟已經張開手掌,貼心的揉捏著他僵硬的手臂。  

  海天麒依舊沉默不語,睜開的雙眼失神的望著前方。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臂有沒有受傷,此時此刻,他只在乎鳶兒是否已清醒。

  如果她醒來了,那麼他絕不會再隱藏心中的渴望,他會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她,有多在乎她。

  只要她能醒過來,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這一刻,海天麒只能無助的祈求上蒼,將他還未來得及好好珍惜的妻子完好的還給他。

  ******

  慕容鳳鳶奄奄一息的被海天麒抱入宮裡,這個消息立刻驚動了慕容浚,他飛快趕來太醫閣一探究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慕容浚一看見臉色慘白,渾身是血的女兒,不禁又驚又怒,立刻冷聲質問。

  「回皇上,大公主身受重傷,背部有一道從右肩胛延伸至左腰側的刀傷,傷處深可見骨,目前微臣已經為大公主止住了血。但由於失血過多,現在大公主仍昏睡著,微臣己要人煎藥,盡快讓大公主服下。」劉太醫道。

  海天麒愣愣的望著一臉鐵青的慕容浚,抿唇不語,但眉宇間的沉痛的神色洩漏出他此刻的情緒。

  原本正為海天麒揉捏手臂的小天竟,看到身穿龍袍的男子嚴厲的眼神往這兒望來,馬上機靈的退到遠處。

  慕容浚擰眉走近床邊,正忙著為慕容鳳鳶醫治的劉太醫原要退至一旁,卻被慕容浚制止,「劉太醫儘管醫治鳶兒,可別為了朕而延誤救治。」

  「回皇上,目前大公主雖然已經止住血了,但由於失血過多,仍須靜等她甦醒,方可脫離險境。」

  劉太醫心中歎息。雖然大公主的呼吸已經漸漸恢復平穩,但是蒼白無血色的模樣還是十分令人擔憂。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無論如何,朕就是要鳶兒活著!」慕容浚嚴厲地道,黑眸中流露出沉痛與不捨。

  「是,臣等必當全力醫治大公主。」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12 AM

第八章

  慕容浚瞇起黑眸,深邃而狹長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一臉沉靜的海天麒。

  數個月前,這個年輕人曾冷靜的在御書房裡與他談交易,如今地點一樣,卻有著完全不相同的心情。

  海天麒面無表情,實際上是不安多過於冷靜,慕容浚早已看穿他故作沉默不是一顆焦慮、惶恐至極的心。  

  「當初朕就是看重你,才將鳶兒嫁入平民之家,因為朕認為你會傾盡所有的愛護她,然而如今看來,你並沒有保護好她。」慕容浚一開口便是譴責。

  海天麒不發一語,一臉木然。

  「她曾經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知書達禮,是朕最疼寵的女兒,若非十年前她曾遭遇不幸,喪失了記憶,也不會變得冷情而淡然。」慕容浚感慨的低歎。

  喪失記憶?海天麒抬眸,不解的望著慕容浚。

  「朕當初選中你,不僅僅是為了天下蒼生,也是為了私心。」慕容浚始終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只有像你這樣不凡的男子,目光才不會被世俗捆綁。」

  慕容浚向他走近,銳眼直勾勾的望著他。

  「你是鳶兒的丈夫,應該早就知道鳶兒在洞房花燭夜並沒有落紅。」

  海天麒的眼神難掩震驚,沒料到皇上知道鳶兒並非完璧之身。從皇上沉痛的神情看來,鳶兒似乎曾經遭遇極大的不幸。

  海天麒瞇起眼,沉默的聽著慕容浚所說的每一句話,越聽心情越沉重。

  「十年前,雖然慕王叛亂一事已經平息許久,但慕王的餘黨始終流竄各地。那一日,朕與皇后到祖陵祭拜先皇,沒多久忽然接獲鳶兒失蹤的消息,在追查了整整一天一夜以後,鳶兒在冷宮被尋獲。

  見到鳶兒那一瞬間,朕以為她已經香消玉殞。她的呼息好淺,渾身滿是鮮血,小小的身子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傷痕,還受了嚴重的內傷,劉太醫說,若再晚一步找著,只怕她已不在人世了……劉太醫還說,鳶兒不僅內、外傷嚴重,連幼小的子宮都受到嚴重的損傷……」

  想起這孩子曾被人慘無人道的虐待,即使慕容浚的心再剛硬,也忍不住發顫。

  抿緊的唇隱隱顫抖,海天麒無法想像,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竟會被凌虐得那麼可憐。  

  當時的她還那麼小,一定很害怕,很恐慌,那小小的,顫抖的身子被人惡意欺陵,她一定很痛苦……

  「欺凌鳶兒的是幾名宦官,他們是慕王的餘黨,潛伏在皇宮中只為等待時機反叛。他們說抓走鳶兒只是一時興起,凌虐她是為了報復朕……可憐的孩子,竟成為鬥爭中無辜的犧牲者。」慕容浚深吸口氣,每當想起那小小贏弱的身子佈滿鮮血和傷痕,他便會責怪自己太過輕忽。

  十多年前余妃的事件已經是一個警惕,然而他卻在以為慕王的人馬已全都殲滅時鬆懈戒心,讓人有機可乘,造成鳶兒一生不可抹滅的傷害。

  「不可饒恕……」海天麒黑眸掠過一絲殺意,咬牙怒道。不管是十年前傷害鳶兒的那幾名閹人,還是拿刀砍她的慕景陽,都該下地獄!  

  慕容浚眸底閃過殘忍的神采,咬牙怒道:「朕當然不會輕饒他們!他們怎麼對待鳶兒,朕就要人怎麼對待他們!」那幾名宦官膽敢傷害他無辜的鳶兒,他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即使是海天麒這般剛強的男子,聽聞慕容鳳鳶年幼時的遭遇,心底仍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覺,更心疼她的無辜。

  只是我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敢將一名已是殘花敗柳的公主賜婚海某。  

  你說……我是殘花敗柳?

  新婚之夜,他因為認為她曾與人苟且,憤而以言語傷害她,儘管她極力為自己的清白辯駁,仍無法改變他先人為主的想法。

  自古以來女子出嫁從夫,妳不僅不順從丈夫,甚至在婚前已經不守婦道,毫無貞潔可言。

  你住口!

  他太過自以為是,也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以他不僅不接受她的解釋,甚至對她惡言相向。  

  「你是朕親自為鳶兒挑選的丈夫,朕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你不會辜負她的。」慕容浚認為,只要他那可憐的女兒可以得到幸福,就算海天麒怨恨他也無妨。

  海天麒愣愣的望著慕容浚的臉龐,默然無語。
  
  ******

  恍惚的向慕容浚告退,海天麒踩著不穩的步伐來到太醫閣。

  劉太醫正與其他幾名太醫商討慕容鳳鳶的狀況,另外有兩名宮女小心翼翼的餵著昏睡的她喝藥。

  視線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海天麒看不見其他的人,眼底、心底都只有那令他傷神又不捨的人兒蒼白的小臉。他顫抖的來到床邊,大掌緊緊的握住她柔軟冰涼的小手。

  「鳶兒,快點醒過來,我在這兒等妳呢……快醒過來可好?」他親吻掌中的那隻小手,帶著哽咽低聲懇求著。

  海天麒渾身不斷的輕顫,除了因為心疼她的遭遇,更害怕她就此沉睡不醒,抑或忘了他是她的夫君。

  十年前,她因為過度驚恐而選擇喪失過往的記憶來保護自己,那麼這次呢?她是否又會選擇遺忘曾受到的傷害?

  一旦如此,那麼,她是否也會將他逐出她的記憶?

  想到她可能會忘了他,海天麒不願繼續想像那會有多可怕,他緊緊抱著心愛的人兒,以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她的溫度。

  「鳶兒聽話,快醒來好不好?妳不是喜歡籐兒大嫂,喜歡小梅,喜歡小穆兒嗎?我再帶妳去蘇州可好?」海天麒試圖喚醒她,然而回應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靜。

  慕容鳳鳶虛弱得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若非她的胸口緩緩起伏著,顯示她還有呼息,他幾乎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這一刻,海天麒才明瞭,原來這種恐懼是害怕失去最愛的女人才會有的。

  為什麼他非得直到這種生死分離的時候,才體悟到她對他究竟有多麼重要?

  「我求妳快醒來……」終於,一道被極力壓抑的哭聲還是抑制不了的逸出海天麒的喉頭。

  太醫閣裡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太醫們在見到駙馬爺哀傷的抱著大公主低訴後,決定不打擾他們,識相的離去,那些伺候慕容鳳鳶的宮女也都已悄悄的退下。

  屋裡只剩下男人的哽咽聲迴盪著,那一聲聲極力壓抑的哭聲,不難聽出他哀痛的心情。

  「鳶兒……」

  在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卻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之下,海天麒終於抱著嬌弱的人兒痛哭出聲。

  另一方面,慕容浚來到太醫閣外。

  海天麒壓抑的哭聲傳入他耳裡,令他震撼,他神情嚴肅,不發一語的佇立著。

  當初,在慕容鳳鳶嫁給海天麒以後,慕容浚曾因為擔憂心高氣傲的海天麒一時無法接受這樁婚事,因而遷怒慕容鳳鳶,於是他曾經要人藏身駙馬府觀察他們夫妻相處。

  之後,探子的回報果真如同他所預料的,海天麒冷落她,並對她冷情相待。

  曾經,慕容鳳鳶的過去是個不可提起的禁忌,若非這次她意外遭受傷害,讓他發現海天麒對她並非無情無心,慕容浚也不可能提起。

  說出這個秘密,是要讓海天麒更早看清自己的心,若他對她當真無情,那麼以他的性子,這個秘密對他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甚至對此毫無感覺。

  相反的,若海天麒對她有著憐惜,那麼他會心疼十年前的小鳶兒所受到的傷害,為此感到極為不捨。  

  這就是慕容浚要的結果,慕容鳳鳶終究牽絆住海天麒飄蕩的心。

  然而要確認這個答案,卻是以她的生命來測試,上蒼未免也太過諷刺了。

  慕容浚弄不清此刻心底的感覺究竟是喜還是悲。

  「啟稟皇上,再過多久就要雞啼了,皇上是否要回寢宮歇息會兒?」劉太醫以為皇上是擔憂大公主的傷勢,連忙接著道:「臣等已經為大公主止血,大公主也喝了些湯藥,只要大公主醒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慕容浚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
  
  在整整昏迷了五日後,慕容鳳鳶在眾人的殷殷期盼下,終於清醒過來。

  沉睡在黑暗中那麼多曰,她始終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破碎而悲傷,不斷喚著她的名。

  鳶兒聽話,快醒來好不好?妳不是喜歡籐兒大嫂,喜歡小梅,喜歡小穆兒嗎?我再帶妳去蘇州可好?

  我求妳快醒來……

  她認得那個聲音,那是她的夫君海天麒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破碎的呼喚,不斷的竄入她昏沉沉的腦袋,激起她原已像是墜落深淵的意識,讓她費盡全身的力量也要睜開雙眼告訴他,在還沒有完全擁有他之前,她不會棄他而去。

  所以,儘管她好痛、好累,好想什麼都不管的投入黑暗的懷抱,還是捨不下那個哀傷哭泣的男人。

  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揪扯著她的心,也給了她甦醒的力量。

  背部的傷使慕容鳳鳶無法躺著,只能趴在床上,於是她轉過頭,想好好的看看海天麒。

  「夫君……」她虛弱的輕喚,嗓音破碎而沙啞,吃力的抬起虛軟的小手,輕撫正趴睡在床沿的男人。

  連日來,海天麒一直不敢離開,就怕她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出了差錯,幾乎沒日沒夜的陪伴在她身側。

  過度的疲累使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然而當頭上傳來輕柔的撫摸動作,耳裡聽見熟悉的嗓音,他瞬間驚醒。

  「鳶兒?」海天麒又驚又喜的低呼,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多日來的等待,她終於張開雙眼了。  

  「我昏迷多久了?」在失去意識前,她似乎曾看見他出現在眼前,這會兒再看看屋子裡熟悉的擺設,她知道這兒是她的寢宮。

  在陷入危險時,她相信她的丈夫會來解救她,因此強忍住恐懼,與土匪頭於周旋,爭取時間逃脫。

  他真的趕來救她了。

  慕容鳳鳶露出一抹笑,心裡甜絲絲的。  

  「五日了,妳整整昏迷五日了!」  

  海天麒略微激動的語氣和神色憔悴的模樣,沒有了平日的俊逸瀟灑,令她感到好不捨。

  「我已經沒事了。」她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安撫他不安的心。

  「下回不許妳再這麼嚇我!」海天麒低首親吻她的臉頰,語氣略凶,然而哽咽的嗓音讓她明白,他只是太擔心她了。

  「鳶兒知道了。」

  他擔憂著她的模樣,令她不由自主的想挨近他,於是她想起身靠近他些,但當她才移動手臂要撐起身子時,背部傳來的痛楚令她擰起眉,痛苦的低吟了聲。

  「怎麼了?妳哪裡不舒服?」見她面露痛苦的神色,他一陣心慌。  

  「不礙事,只是不小心扯到傷口而已。」她趕緊安撫他,而他溢於言表的關懷令她感到好窩心。

  「妳的傷尚未好轉,先別急著起來,要是傷口裂開了怎麼辦?」海天麒心疼的斥責。

  「知道了。」慕容鳳鳶柔柔的一笑。

  他毫不掩飾的關心,像為她築起了一座堡壘,比任何東西都還要堅固,讓她不會再害怕,只有完全的安心。

  「夫君……」她望著他憔悴的臉龐,暈黑的眼圈,佈滿血絲的雙眸,蒼白的臉色,感到心疼極了。「你看起來好憔悴……這五日來你都沒有歇息嗎?」

  海天麒親吻她的頰,低啞地道:「妳沒有平安醒過來,我怎麼能睡?沒有妳平安的在我身邊,我就算睡著也睡得不安穩。」

  幸好上蒼在讓他煎熬了五日以後,將她平安的還給他。聞言,慕容鳳鳶訝然的瞪大雙眼,清亮的水瞳中有著不敢相信。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妳,讓妳遭受這種委屈……」如果他那時不要急於追查慕王的餘黨,那麼他也就不會拋下她一個人,讓她被人擄去,還受了一身傷。

  幸好她脫離了險境,否則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夫君,你待我真好……鳶兒真的好幸運可以嫁給你。」她動容的說,淚眼凝望著他懊悔的眸子,在那裡看到了他對她最真的疼惜。她嬌嫩的嗓音裡含著感激的喜悅,淚眼瞅著他的模樣,讓他臉上不禁掠過一抹紅暈,於是他不自在的站起身。

  「妳好好休息,我去找劉太醫來替妳瞧瞧。」

  像是急著逃離這利叫尷尬的時分,海天麒神色十分不自然,連嗓音也顯得浮躁,快步離開寢宮。

  他這孩子氣的舉動,令慕容鳳鳶忍不住噗哧一笑。

  想不到她的夫君聽到她的讚美,也會臉紅呢!
  
  ******

  一樁公主被土匪擄走的事件,意外的查出當年慕王後人的巢穴。

  在心愛的女人昏迷之際,憤怒的火焰將海天麒的理智燃燒殆盡,他將事情的始末告知慕容浚後,希望可以親自領兵前去逮回那幫惡賊,但慕容浚雖立即下令要人帶兵前往峰山,卻不是讓海天麒去。

  當時慕容浚告訴他,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他身為她的丈夫,不該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她身邊。至於那幫匪賊,自然會有人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一點無需他費心。

  慕容浚的話,敲醒了失去理智的男人,但也在這時候海天麒才發現,她已經徹底擾亂了他的心神,讓他變得不再像自己。

  他已經無法恢復過去的那個他了,心思只繞著她轉,只要有人膽敢傷害他在乎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他想要的,已經不是單純的夫妻關係,不想要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也不要針鋒相對,更不要她只將他當成丈夫而已。

  他要的越來越多,越來越不能滿足現狀。

  他要的是她所有的感情,而非只因為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所以才依賴他、尊敬他。  

  幸好在昏迷五天後,慕容鳳鳶終於醒來,總算讓他懸在半空的大石可以放下。

  「駙馬爺,大公主已經沒有大礙了,背部的傷也慢慢的開始結痂,但是現在大公主的身子還是挺虛弱的,若是大公主想下床走走,等過兩天比較有體力了,再下床動動筋骨。」

  「我知道了。」

  海天麒點點頭,目送劉太醫離去後回到內室,卻發現虛弱的人兒已經不安分的坐在床沿,準備下床。

  「妳在做什麼?」他快步來到她身邊,語氣略微粗魯,帶著心疼的斥責。

  「夫君。」慕容鳳鳶眨眨眼,笑意浮現唇角。他會這麼激動是因為擔心她,所以她一點也不怕他此刻板起臉的樣子。

  「劉太醫說妳得多休息,妳乖乖的躺回床上去,要是身子再受傷就不好了。」海天麒制止她穿鞋的動作,語氣不容抗拒。

  「可是我想下床動一動。」她不理會他,逕自將小腳套進鞋裡。

  「不行!」他一臉毫無商量餘地的模樣,蹲下身將她好不容易套上的繡花鞋脫下,並且丟得老遠,就是不讓她有機會再穿上。

  「哎呀,夫君你怎麼這樣啦!」慕容鳳鳶瞪著被他丟到角落去的那雙鞋,氣惱的嘟嘴低嚷。

  海天麒一愣,頭一次看到她嬌嗔的模樣。

  過去他們總是針鋒相對,他曾說出極難聽的話羞辱她,甚至冷情以待,對她沒有半點溫柔可言,更不是個好丈夫。

  然而,當她陷入危機,一看到他出現,竟露出安心的笑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會救她,將她帶離危險,令他自慚形穢。

  他從未善待她,但她卻相信他。

  她是這麼的單純善良,年幼時不幸的遭遇使她遺失了記憶,卻像擁有更多力量,努力的在有如龍潭虎穴的宮中生活,即使嫁給他,聽不到從他嘴裡說出半句好話,她還是一樣堅強。

  海天麒好懊惱,為何在她受到那麼大的傷害後,他才瞭解自己早就喜歡著這個老是故作堅強的小女人?

  內心不斷湧現的是對她越來越無法壓抑的感情,他再也隱藏不了澎湃的情意,於是狠狠的抱緊她,牢牢攫住她紅嫩的唇,以熾熱的吻感受她的存在。

  慕容鳳鳶被他激烈的模樣嚇著了,清澈的眸子愕然的望著他。  

  他的舌霸道的侵入她不知所措的嘴裡,像是想給予她所有似的,與她交纏著。

  他怎麼了?她手足無措的回應他的吻,卻越發覺得他的吻變得焦急,甚至有些慌張。

  「夫君……」她含糊不清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吻得喘不過氣。為什麼他似乎很難過,彷彿有什麼嚴重的事讓他感到痛苦?他到底怎麼了?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14 AM

第九章

  慕王的餘黨藏身在峰山一事,因為大公主被土匪擄走而走漏,朝廷議論紛紛,許多人對此事都感到無比錯愕。

  慕容浚派出的人馬立刻攻上峰山,試圖逮捕慕景陽一干人,但慕景陽也不是省油的燈,有鑒於海天麒隻身潛入山寨救走慕容鳳鳶的先例,他早就在峰山週遭布下陷阱,令慕容浚損失不少兵馬。

  但就算慕景陽一干人再怎麼頑強抵抗,面對的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將士,因此他們沒多久後便被制伏,關進天牢裡。

  而身受皇命追查出慕王餘黨的駙馬爺海天麒,在一干惡賊被打入天牢半個月後,受封為二品大將軍,賜兵馬十萬,在朝中正式佔有一席之地。

  海氏父子飛黃騰達的奇妙際遇,令朝中眾官不解,甚至不服慕容浚的冊封,有人不怕死的上奏與慕容浚理論,但慕容浚均置之不理。

  得知父皇封海天麒為大將軍,慕容鳳鳶不但沒有任何欣喜之情,反而憂心忡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父皇要給海天麒那麼大的官,還賜他兵權?父皇到底有什麼意圖?

  百思不得其解的慕容鳳鳶,終於忍不住找父皇問個清楚。

  「父皇。」  

  休養了半個多月,慕容鳳鳶背部的傷終於好了大半,但是因為當初失血過多,身子仍有些虛弱。

  「鳶兒,妳怎跑來了呢?妳現在身子還很虛,應該多待在寢宮休息才是。」慕容浚一見到女兒仍顯蒼白的容顏,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父皇,鳶兒已經不礙事了。」她略顯焦急地通:「鳶兒今日來,是有些疑惑想問父皇。」

  鮮少看到女兒沉不住氣的慕容浚忍不住好奇的挑眉問:「鳶兒這麼急,連父皇都好奇是什麼疑惑了。」

  「父皇,天麒雖然奉旨追查出慕王後人的藏身之處,父皇也順利逮捕了他們,但是為何父皇會一下子就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父皇不會覺得不妥嗎?」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平民丈夫會被拉入朝廷這淌渾水,每天得跟一群居心叵測的高官顯貴鬥智、鬥力。

  她好不容易有了安心的感覺,以為此生都能在平靜的日子裡度過,不需要擔心,怕會有人來傷害他們一家人。

  可是,父皇的一道聖旨,卻又將她的夢想打碎。

  她不要過著害怕沒有明天的日子,她不要海天麒遭遇不測,她不要好不容易握在手心中的幸福被硬生生的破壞……

  慕容鳳鳶焦慮不安的神情令慕容浚瞇起黑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清澈水眸中的慌張。

  「妳對父皇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我……我……」她頓時一陣啞然。

  「任何女子見著夫婿飛黃騰達,應該都興高采烈才是,但朕看來,妳似乎不滿意朕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慕容浚挨近她,敏銳的黑眸彷彿可以將人看穿。

  慕容鳳鳶輕咬下唇,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終於鼓起勇氣,勇敢的抬眸望著父親銳利的眼。

  「父皇,您從小就疼愛鳶兒,把鳶兒保護得好好的,讓鳶兒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可是父皇,每當您離開皇宮,鳶兒總好想跟著您出宮去,但那不是鳶兒貪玩,而是因為鳶兒會害怕!」她忽地跪下,哽咽的訴說著深埋心中多年的感覺。

  即使忍住淚水,她仍然隱藏不了已經積壓多年的委屈,聲淚俱下的說著最令她害怕的惡夢。

  「或許剛開始鳶兒抗拒父皇的賜婚,然而當我認識天麒的家人後,我卻覺得好幸福,因為我和他們相處不需要擔心受怕,不需要煩惱明天這世間還會不會有我的存在!所以……父皇,鳶兒求求您,將天麒還給我,別讓他當官,我只希望能和他平凡的過這一生……」

  慕容鳳鳶說得淚水直流,模樣極為哀傷。

  然而她的每一句話,都隱約教慕容浚感到不安。

  她似乎有著難以啟齒的話想說,卻無法說出口,將她的心凌遲得似乎一捏就會碎,所以苦苦的哀求他這麼一件令他猜測不出原因的事。

  「妳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慕容浚擰眉瞪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黑眸中有著令人敬畏的嚴厲。

  「我……」她啞口無言,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卻硬生生的梗在喉嚨,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要怎麼跟父皇坦白一切?她要怎麼告訴父皇,十年前從她重獲新生那一刻起,對皇宮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不知道這樣的恐懼是從何而來,但長年在皇宮中生活,她看過許多高官如何陷害無辜主人來獲取權勢,或許是因此她對宮中的生活才懷有懼意。

  十年來,她戰戰兢兢的活著,就怕有人將矛頭指向她,成為下一個被胡亂栽贓的無辜者,於是她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真實的情緒,更從不與其他人打交道。

  「到底是什麼意思?」慕容浚瞇起黑眸,朝她逼近一步。

  慕容鳳鳶搖搖頭,不願多說,只是不斷央求他,「父皇,天底下明明有那麼多人才任您挑選,為何偏偏是鳶兒的夫君?天麒已經是鳶兒的一切了,若父皇再奪走他,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句又一句的控訴,說得慕容浚一陣氣惱。

  「有這麼一個大好的人才在朕眼前,朕怎麼可能輕易讓他溜走?鳶兒,妳究竟是怎麼了?」

  海天麒是他費盡心思才為那孩子找到的良臣之一,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不可能放棄為那孩子鋪好的路。

  「因為我怕呀!」慕容鳳鳶崩潰的低吼,「父皇,鳶兒知道您一直很疼我,也很保護我……可是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雖然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您並不能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兼顧。鳶兒始終不明白為何父皇處心積慮非要海氏父子入朝為官,我本以為父皇將我嫁給平民是要讓我有個安心的依靠,可是我沒想到您卻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

  這樣的安排等同於宣告她的夢想破滅,讓她回到生活在皇宮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她在乎的每一個人會遭到不測。

  「妳是要朕放棄海天麒?」慕容浚瞪著她,語氣頓揚。

  「鳶兒懇求父皇將天麒還給我。」她用力地向他磕頭,語氣哽咽。  

  她沉痛的哀求,令慕容浚一陣沉默,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悲傷的神情。

  「這次回宮途中,妳遇見余妃了吧?」沉默一會兒後,慕容浚忽然這麼問。  

  慕容鳳鳶點點頭,抬起淚眼望著他。

  「瞧見那孩子了沒?從余妃懷胎以後,朕已經將近十年不曾見到她了,當然,朕也是頭一次見到那孩子……余妃將他帶得極好,很有禮貌,年紀小小就器度非凡,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在鳶兒受傷被帶回宮那天,他瞧見了安靜地站在一旁的小男孩,並從海天麒口中得知是那是余娘的孩子。

  那一刻,他的心受到極大的震撼,因為,那是他頭一次見到那孩子。

  當那孩子無懼地直視著他時,清徹而深幽的黑眸閃爍著聰慧的神采,渾身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自信,令他內心澎湃。

   慕容浚目光幽遠,「那個孩子,是朕心中的一個理想。」

  「所以……」慕容鳳鳶咬唇,嗓音裡仍帶著哽咽。

  「妳該明白,朕對余妃始終有著虧欠。」憶起那段沉痛的往事,想起那個傻女人為了他而犧牲自己,慕容浚感歎身為一國之君,卻連最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慕容鳳鳶錯愕的望著他,隱約可以理解父皇要說什麼。

  「給那孩子最好的,是朕唯一能給余妃的補償。」慕容浚堅定的望著她,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感歎。

  父皇的話讓慕容鳳鳶徹徹底底的明白,他為了達到目的是怎麼利用她的。

  「父皇……將鳶兒賜婚給海天麒,也是您的手段之一?」她顫巍巍的起身,嗓音不住地顫抖。

  慕容浚冷峻地望著她,「妳早就該明白的。」  

  猶如被一記悶雷打著,她愣愣的望著慕容浚冷酷的臉龐,粉嫩的唇辦微微顫抖。  

  她一直以為父皇對她比較特別,他明白她的心思,任由她撒嬌,願意傾聽她的想法,但顯然她錯了。

  在父皇眼裡,她跟其他皇子、公主並沒有兩樣,都只是能幫助他達成目的的棋子。  

  望著慕容鳳鳶蒼白的小臉,慕容浚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妳身上的傷才剛好些,還有什麼話就改日再說吧。」他面色凝重地道,手一揚,要宮女將她帶回她的寢宮。

  「不,鳶兒不走!」她掙脫上前扶她的宮女們,握住父皇的手臂,哽咽著低喊:「父皇,鳶兒求您了!」

  她只求能與夫君此生平安的度過,這樣的要求很難實現嗎?

  慕容浚強硬的扯回手臂,喝道:「把大公主帶回去!」

  背過身,他不願再聽著她的哭喊,因為他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他是一國之君,本就有私心,當一件事無法兩全時,他必須作出選擇,使整件事圓滿。

  他虧欠余妃太多,也幸好余妃將那孩子教得極好,使得他為那孩子鋪的後路不會白費心思,只要海氏父子在朝中站穩了,那麼便是他可以安心托付皇位的時候。

  即使他是以鳶兒的婚姻為籌碼來得到海天麒,然而身為父親,他只能為女兒選擇最好的另一半,以此彌補對她的虧欠。

  他只希望,未來她能懂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心情。
  
  ******

  夜晚,海天麒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宮。

  本以為妻子已經就寢,沒想到當他走入內室時,一個嬌小的人兒便衝向他,將他緊緊抱住。

  熟悉的馨香,讓他知道是他的妻子在懷中,他露出溫柔的笑。

  「怎麼了?今天這麼晚還沒睡?」

  「我擔心你。」慕容鳳鳶的雙手將他抱得牢牢的,似乎害怕著什麼,低低的聲音有些愁鬱。  

  「擔心?我有什麼好讓妳擔心的?」海天麒失笑,抬起她的小臉,卻發現她的眼睛紅通通的,明顯哭過的樣子,劍眉頓時擰起。「妳剛才哭了?為什麼?是傷口又疼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都不是……」  

  他擔憂的模樣讓她心底湧起一道暖流,但也因為他是這樣的溫柔,更令她害怕失去他。

  「夫君,我們別再待在京城,回蘇州去好不好?我想念籐兒大嫂,想念小梅,想念小穆兒,我想要再逛市集……你不是說過要再帶我去逛逛嗎?我們回去好不好?」她像個害怕糖被搶走的孩子,慌張的尋找庇護。

  海天麒將她擁入懷中,大掌拍撫她的背,以為是在峰山受傷時造成的陰影,才會使她變得如此脆弱。

  「妳是擔心那些人會再來傷害妳嗎?如果是這樣,妳大可放心,那群傷害妳的人都已經被打入天牢等候發落,妳不用再害怕了。」

  「不是的,我不是害怕他們!」慕容鳳鳶搖搖頭,小手揪著他的衣袖哀求著,「夫君,你別當什麼大將軍好不好?」

  海天麒一愣,「怎麼了嗎?為何這麼說?」

  「我們回蘇州好不好?」

  「鳶兒,這陣子我還有許多事情得忙,過些日子再帶妳回蘇州好嗎?」

  「不要,我要現在就走。」既然父皇不可能放棄她的丈夫,那麼她就要將他藏起來!

  她孩子氣的拉著他的手要往外去,他則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鳶兒,妳在鬧什麼性子?」海天麒對於她任性的舉動深感不解。  

  「我沒有鬧性子!」慕容鳳鳶嚴厲的否認,星眸忽地蒙上一層薄霧。「我只是想保護你,我只是想要保護我得來不易的幸福,我不要你有了權勢,卻有更多的危機等著你……」

  她太清楚權力的背後暗藏著什麼樣的危險,她寧願違抗父皇,也不願意所愛的男人受到傷害。

  海天麒先是一愣,在終於明白她擔憂著什麼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傻瓜,妳是擔心我的安危?」

  「我才不傻!」她牢牢的握緊他的手,淚汪汪的瞅著他,濃烈的情愛已經隱藏不了。「當我明白我早就愛上你時,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了。」

  上揚的嘴角因她直接坦白心中的情意而僵凝,海天麒瞠著雙眼,眼底有著震驚。  

  她淚眼坦承對他的感情,令他詫異極了。

  他以為在他的冷情以待以後,她對他只剩下夫妻間僅有的情誼,因此當她坦承她愛著他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會從她的小嘴裡聽到這麼動人的情話,一時之間呆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含淚的小臉。

  海天麒抿唇不語的模樣,讓慕容鳳鳶以為他對她只有夫妻情分,所以對她的表白置之不理,深深的失落籠罩著一顆期待良人回應情愛的心,握著他的那雙小手微微發顫。

  原來他對她的疼惜全都足因為夫妻之情,所以他對她溫柔、對她好、為她擔憂……只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她以為他會回應她的情意,沒想到她等到的卻是沉默。

  分不清是苦澀還是麻木,即使心中早就有準備,會得到他不在乎的答案,但期盼能得到他認同的心還是很痛。

  忍住心碎的痛楚,慕容鳳鳶低聲哀求他能明白她的顧忌。

  「夫君,能不能求你捨下所有權力、富貴,只跟鳶兒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就好?」不問朝政,不與朝廷再有任何牽連,只在蘇州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如果他對她有那麼一些重視,那麼他應該會答應她吧?

  彷彿是一場賭注,她賭他對她究竟是否有一絲絲情愛。

  「我不能答應妳。」海天麒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他並非眷戀權勢,接下大將軍一職只是為了實踐對皇上的承諾,付出二十年的時間全心全意輔佐未來的君主。

  慕容浚不愧是隻老狐狸,拉攏海家父子站穩朝中一文一武,要利用他們的能耐替未來的君主鋪一條順遂平穩的路。

  海天麒知道,他是徹徹底底被皇上玩弄於股掌間了。

  但這也無妨,因為他的人生已經有更重要的目標,而那個目標也早已經在他眼前了。

  與皇上的這樁交易,他顯然失去了自由,卻得到令他傾盡一生都想守護的妻子。

  只要有她在身邊,不管未來朝廷或邊關有多少佈滿荊棘的困境等著他,他都不會畏懼。

  而且,他的妻子說愛他呢!

  無限的滿足充斥著海天麒整個胸膛,唇角微微揚起愉悅的弧度,但他的性情本就較內斂,還是無法將情緒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鳶兒,妳若是想念大嫂他們,我可以偶爾挪出時間陪妳回蘇州走走,但我不能答應妳離開朝廷。」  

  他必須信守承諾,在朝中做二十年的官,等未來的君主可以掌理天下之後,他便會告老還鄉,與她安穩的度過下半輩子。

  「原來……權勢地位才是你眼中的唯一……」慕容鳳鳶喃喃自語,鬆開握住的大手,背過身不再看他。  

  她以為,若他同樣愛著她,那麼必定不會棄她的心願於不顧,但是,她顯然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得太高了。

  他想也不想的拒絕讓她明白,他對她終究沒有半點情愛存在。

  是啊,她怎麼會忘記海天麒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他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對於權勢、地位相當在意是理所當然的,她怎麼會笨得以為自己可以讓他改變想法,與她一同遠離那些紛紛擾擾呢?

  無聲的歎息悄悄爬上心頭,慕容鳳鳶勾起自嘲的笑容。

  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
  
  在宮中休養了整整兩個月後,慕容鳳鳶才回到京城的將軍府。

  兩個月前高高懸掛在大門上方的駙馬府區額,在海天麒正式受封為大將軍後改掛上將軍府的扁額。

  他的身份、地位更上一層樓,也代表著她與他越來越疏遠。

  這段時日他忙碌於朝政,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夫妻之間聚少離多,然而,她對他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

  即使他只當她是個妻子,她仍然對他有著深深的掛念。

  一個月前,海天麒只說要去整頓軍隊,便獨自一人前往軍營,這麼久一段時間,都不曾捎過一封信回來報平安,令慕容鳳鳶不免為他擔心。

  「夫人,夜己深,該歇息了。」跟隨在一旁的丫鬟青兒拿來披風為她披上御寒。  

  「妳先退下吧。」慕容鳳鳶拉緊披風,星眸凝望著高掛夜空的明月。  

  快要中秋了。

  人們都說中秋是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可是她的丈夫卻半點消息也不曾捎回來。  

  他知道她正掛念著他嗎?

  他的心中是否也惦記著她過得好不好?還是……他根本就忘記有她這個妻子還在京城等著他歸來?

  濃濃的失落襲上心頭,分不清是寂寞抑或是酸澀,她真真切切的思念著她的丈夫。

  青兒無奈的望著佇立在月光下的人兒,忍不住搖頭歎息。

  打從一個月前大將軍前往城外的軍營後,夫人就每日殷殷期盼他歸來,只是等了又等,從日出等到日落,依舊不見大將軍的身影。

  前些天,軍營有人帶了封信回府,告知他們大將軍帶兵去處裡最近暴動不斷的邊塞,回府之日無法確定,本來青兒要將這消息告訴慕容鳳鳶,但帶信來的士兵說大將軍曾交代別告訴夫人,於是青兒只好忍著不說。

  不用猜也明白大將軍是不希望夫人擔心,更吩咐她得要人每日都寫信向他稟報夫人有沒有吃飽穿暖,心情好不好……大將軍明明很愛夫人,卻不讓她知道他的消息,使得夫人一顆心也不安穩。  

  而且每日看夫人盼君歸來的模樣,青兒也忍不住鼻酸。

  「夫人,將軍今晚不會回來了,您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青兒不死心的勸道。

  慕容鳳鳶凝望著夜空,沉默不語。

  她何嘗不明白今晚他不會回家?她只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對他別再有著過多的期待。

  如果他對她有心,就不會讓她為他牽掛這麼久,也不曾捎個訊息報平安……

  鼻端忽地湧現酸澀感,慕容鳳鳶輕閉雙眼,晶瑩的淚珠沾上長睫,心口有著覺悟的痛楚。

  這個覺悟是否來得太晚?為何要到現在才讓她徹底明白,她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拜過堂,喝過交杯酒,毫無任何感情的髮妻?

  她的丈夫眼裡只有權勢。

  他不愛她。

  這個事實令她痛苦不己。  

  但這能怪誰?是她不該有期待的。

  因為有了期待,才會感到失落,才會覺得心痛。

  誰教她在這場帝王亂點鴛鴦譜的戲碼中,愛上了對她半點感情也沒有的男人?

  淒楚的一笑,慕容鳳鳶黯然的搖搖頭,終於轉身回房。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1-27 12:16 AM

第十章

  慕容浚不僅賜給海天麒大將軍的職位,也將邊塞的暴動交給他處理,考驗他的能耐。

  海天麒果然不負皇命,在三個月內平定邊關暴亂一事,待事情告一段落,他立刻快馬加鞭,飛奔回京城,只為了見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幾乎是駿馬一抵達將軍府門外,他立刻跳下馬背,疾步走進大門,一路上下人們請安的聲音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分開了好幾個月的妻子。

  他疾步走入臥室,以為慕容鳳鳶正在午睡,然而空蕩蕩的大床告訴他,她並不在房裡。

  沒見到她,他立即喚來丫鬟青兒。

  「夫人呢?她去哪兒了?」他略顯急躁的問。

  青兒被海天麒似帶著怒意的語氣嚇著,好半晌後才道:「夫人……夫人她去蘇州了。」

  海天麒瞪大雙眼,「鳶兒去了蘇州?為何沒有人告訴本將軍這件事?」這些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主子存在?

  「是、是夫人不讓青兒說的……」青兒囁嚅著道,覺得臉色冷峻的大將軍真是令人害怕。

  海天麒臉色微沉,倏然站起身。

  「她去蘇州多久了?」為什麼她不在京城等他回來?為什麼她要一個人去蘇州?為什麼她連個消息也不願讓人通知他一聲?

  許多的疑問令他不由自主的生起氣來,很想立刻逮回他那難以瞭解的小妻子,問問她為什麼要丟下他。

   她這麼做好像是存心棄他而去,令他很難受。

  「回將軍,夫人已經去蘇州將近一個月了。」青兒硬著頭皮說,就怕惹惱海天麒。

  海天麒臉色更沉了幾分,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便轉身離去。
  
  海冷梅幽幽歎口氣,不知該如何幫助始終將自己關在房裡的慕容鳳鳶,只能等待著此時正與慕容鳳鳶在房裡長談的李籐兒能帶來好消息。

  自從前一陣子慕容鳳鳶隻身一人回到海府,她們就看出她變得不一樣了,小臉上毫無表情,對於他們的關心也都置若罔聞,彷彿將自己關在一個殼裡,不讓別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海冷梅曾試圖與她談談,想問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慕容鳳鳶始終不願多說。

  海冷梅不明白,幾個月前他們夫妻倆回京城去時,明明慕容鳳鳶是帶著笑容離開蘇州,顯而易見那時候他們夫妻的關係已經變好,可是為何她此番回到蘇州,卻是掛著令人擔憂的愁容?

  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房裡走出來。

  李籐兒抬眸望著海冷梅,小臉上滿是無奈,輕輕的將房門關好,道:「鳶兒還是不願多說,可是我大概猜到幾分了。」

  「是不是跟二哥有關?」海冷梅問。

  李籐兒點點頭,低歎一聲。「這世間,果真是情字最傷人。」

  不管是什麼人,都注定會在情字這條路上受傷。

  她比較幸運,雖然受過傷,但至少現在擁有幸福的生活,有疼愛她的丈夫在身邊,但慕容鳳鳶卻無法得到丈夫的愛。

  從與慕容鳳鳶的言談中,李籐兒多少得知她難過的原因跟海天麒有關,也猜得出來,這場婚姻必定佈滿荊棘,誰先愛上對方誰就先痛苦。
  
  ******

  回到蘇州已經一個月了,可是每次想起海天麒都會讓她心疼不已。

  「夫君……」慕容鳳鳶低低輕喃,淚光在眼眶中閃爍,小手緩緩的擰緊掌中的衣裳,小臉上滿是落寞。

  帶著滿滿的不捨與怒意,海天麒推開房門,便看見她呆坐在床沿,盯著一件衣裳發愣,而那件衣裳是她說過要做給他穿的。

  那聲輕輕的低喃,正巧的落入他耳裡。

  不管是誰聽到,都明白這小女人在思念他。

  海天麒走向她,沒好氣的說:「妳竟然讓我興匆匆的回家,卻見不到妳,真是讓人氣悶。」伸手拿起她抱在懷裡的衣服,他眼中有著指責,但卻是心疼多過氣惱。

  慕容鳳鳶抬起小臉,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星眸因錯愕而睜大。

  「夫君,你怎麼來了?」她傻傻的問。

  他忽地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她微張的小嘴,要讓她也明白他的思念不亞於她。

  這個吻來得突然,猛烈卻充滿濃濃的情慾,更飽含相思,令她不知所措。

  「妳竟敢讓我找不到人!」海天麒喘息著低聲道,大掌急躁的扯開她的腰帶,探進衣襟裡,撫摸記憶中溫潤的肌膚。

  「夫君。」慕容鳳鳶囁嚅的低哺,一抹紅暈浮現雙頰。

  「我每天在軍營裡最想念的人是誰,妳可知道?」他褪去遮住她春光的衣裳,黑眸瞪著她因羞怯而不曉得該往哪兒擺的雙眼,大掌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避他的注視。

  她忍住不自在的羞怯感,「我、我不知道。」

  海天麒舔著她微張的朱唇,不時輕咬著那兩片柔嫩的唇辦,氣惱她怎可以不明白?

  「妳可知道我有多想妳?」他惡意的輕擰藏在粉色肚兜下的紅莓,略帶懲罰意味。  

  他的一句想念,彷彿爆竹般在她腦子裡炸開,震撼極了。

  「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會想念她?

  「為什麼不可能?」海天麒瞇起眼,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明顯的慾望,大掌中的柔潤觸感令他愛不釋手,於是緩緩收攏五指,掐揉著渾圓。

  慕容鳳鳶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因為他壓根兒不讓她好好說話。

  「嗯?」他舔著她白皙的頸子,順勢將她壓在床榻上。數個月未見,他對她的渴望已經堆積如山,恨不得立刻擁抱她。

   這腦袋沒開竅的小女人,偏偏看不到他所釋放出的情意,獨自一人自哀自憐的樣子令他好氣又無奈。

  「若你的心裡有我……」慕容鳳鳶嬌喘著,媚眼如絲,無法將一句話完整說出。

  他熟練的挑逗她每一處的敏感點,熱情得彷彿不是那個沉穩內斂的海天麒,這樣的他對她來說是陌生而新奇的。

  他是個冷靜沉著的男人,可是在床第之事上,他的熱情就像一把火狠狠燃燒著她,將她變得不像自己,只因他而存在。

  海天麒望著她嬌喘不休的嬌媚模樣,有種想立刻埋進她的衝動,大掌迅速褪去她的衣物,包括貼身的肚兜、褻褲,白皙的嬌軀呈現在眼中,使得慾望更上揚幾分。

  「繼續說,我在聽。」他的薄唇親吻著她每一寸肌膚,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輾轉在蓓蕾上逗留,吻得她嬌喘不休。

  「你這樣我怎麼說話呀?」慕容鳳鳶輕喃著埋怨道,眉心輕輕擰起,小臉上有著壓抑不了的情慾。

  「我就是要這樣,誰教妳要惹我生氣。」他懲罰似的以齒咬了下她的蓓蕾,惹得她一陣輕顫。

  「我、我才沒有。」她縮了縮身子,小聲抗議。

  「還說沒有!」海天麒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氣惱,大掌托高她白嫩的臀,使她的雙腿自然的分開,然後以指試探的撫觸那片私密處。  

  「別。」慕容鳳鳶羞愧的別開小臉。

  「妳竟懷疑我想念妳的事實?」他忽地將兩指塞入,並惡意的捏擰,刺激她最敏感的一處。

  克制不住的嬌吟衝出喉嚨,她覺得那又尖又細的甜膩嗓音根本不像是她的,感到好羞人。

  「妳不等我回京城就獨自一人跑回蘇州,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丈夫存在?」

  海天麒又道,長指緩緩抽動,他瞇眸望著她越來越迷濛的眼神,覺得她真是柔媚得教人心癢難耐。

  慕容鳳鳶嬌甜的噪音似是悅耳的樂曲,而身子益發空虛的感覺令她快要瘋狂了。

  她只是太悲傷,不想待在週遭都是權勢氣息的京城,才會一個人跑回蘇州海府。

  「妳可知道,妳不只是我海天麒的妻子而已?」  

  他張口含住她斷斷續續發出嬌啼的紅唇,撤回手指,將疼痛的硬物狠狠的挺進,帶點刻意的意味,用力撞擊她。

  漫天而來的快慰令慕容鳳鳶失了神,理智全被慾望牽著走,瞬間被充滿的快感讓她忘了道德的束縛,本能的擺動纖腰回應他的佔有。  

  「夫君。」她不禁低喊著。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妳還不明白?妳可是唯一能讓我牽腸掛肚的女人啊。」

  他溫醇而濃情的嗓音在她的嘴裡化開,又深又濃的感情,不需要更多的字眼,她瞬間已明白他的心。

  他對她並非無情,他只是不曾表達出來。

  她早該想到,以他冷情的性子,若非他真正在乎的人,他不可能對她好。

  她怎會懷疑他不愛她呢?

  愛與不愛,這個答案其實不需要他說出口,因為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一切。

  「夫君。」慕容鳳鳶甜膩的噪音裡帶著細微的哽咽,是喜極而泣,也是激情中的真實感受。

  淚水濕潤了她的眼,張開纖臂牢牢的抱緊正猛烈佔有她的丈夫,主動回應他的熱情。

  這一刻,她不再被那些莫名的理由牽絆自己的思緒,不再懷疑海天麒是因為貪權戀勢而娶她,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在他心中,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掏心掏肺,用心所愛的女人。
  
  黑夜降臨,照亮屋子的燭火已被吹熄,所有人都合上眼睡去,卻有一雙黑眸仍神采奕奕。

  海天麒望著懷中睡得酣甜的人兒,大掌輕撫她一身雪白肌膚,眸中有著令人難以察覺的憐惜。

  他的妻子是那樣的冰雪聰明,有勇氣對著冷酷無情的他吶喊出委屈,卻沒有膽子開口問他一句是否愛她,這樣看似堅強卻又軟弱的小女人,令他不傾心也難。

  「妳這個傻女人,怎不來問問我的心呢?」海天麒輕聲低喃,「如果我沒有追來蘇州,那妳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獨自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痛苦呢?」

  睡夢中的人兒只是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將赤裸的身子往後更靠近他的懷裡,汲取他的溫暖。

  「我明白妳在宮裡很寂寞,更擔心我在朝中會被人陷害,所以妳希望我離開朝廷。可是妳知道嗎?為了能與妳安心的度過未來,我不得不逼自己留在朝廷中,實現對皇上的諾言,用二十年的時間輔佐未來的君主,以換取後半輩子的太平日子……」

  若他背棄對皇上的諾言,只怕屆時聖顏震怒,無情的連對鳶兒都不會心軟,以傷害她來懲罰他的失信。

  皇上這步棋下得令人難以招架,可說是洞悉他的弱點,給了他這麼一位美麗動人的妻子為誘餌,他無法割捨,也不願割捨這麼令他動心的女子。  

  為了她,他甘願傾盡所有,排除萬難,給予她最想要的生活。

  「我會永遠保護妳,絕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她年幼時不幸的遭遇,對海天麒來說是一個永遠無法忘卻的痛楚,而他絕不會讓她再度遭受那種恐懼,只要她願意給他時間完成皇命,願意給他機會,讓他與她能一起白頭偕老。

  健臂摟緊慕容鳳鳶的身子,海天麒的薄唇揚起滿足的笑,意識逐漸朦朧。

  夢境中,他們倆生了幾個小蘿蔔頭,住在一個淳樸的小村莊中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直到好幾年以後,慕容鳳鳶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海天麒無論如何都堅持接受大將軍一職,也瞭解父皇當初為何不管她如何抗拒,都堅決要將她賜婚給海天麒。

  父皇是明白她的無助的,給她一個好丈夫,是他唯一能為她這個女兒做的事。

  對內,海天麒在朝廷上解決一道又一道的難題;對外,他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與公孫家分別鎮守邊關長達十多年,抵擋與日俱增的外患,保衛這塊國土!

  海天麒告訴她,這些考驗,只不過是未來他們倆攜手遠離喧囂塵世的必經之路,一旦通過了,他們便可以遠離所有的是是非非,一家人永遠過著平靜安穩的日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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